【本书下载于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书本网http://www.zaxsw.org/】 书名:女检察官 作者:兮乐 备注: 简丹幼年不受养父母喜爱,隐婚一个月就遭遇离异,她以为自己前半生霉运走够了,后半生该会顺风顺水。岂知世事难料,遇上周天诚后,她的人生跌宕起伏,充满了戏剧性,印证了一句流行语,这世上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我的专栏,没事就来逛逛吧! ↓ 梦园.兮乐 我的完结文 ================== ☆、第一章   这是一间很小的公寓,宽大的双人床占据大半空间。屋内风格简洁明了,墙上挂着的一幅苏绣,暗示这是女子的闺房。。   主人名叫简丹,此时她的身体搭着一条毛巾毯,露在外雪白的大腿上压着一双男性的大腿,她想踢开,屡屡不得成功。   “周天诚,你压得我踹不过气了。”她伸出五指,还未靠近,就被男人牢牢抓住了。   周天诚欺身而上,双手箍住她的双手,十指紧扣,两人照例玩了一场欲迎还拒的戏码,最后简丹顺从身体的需求,婉转地迎合他,一阵冲刺后,室内归于平静,只有轻微的喘息声。      酣畅过后,照例是熟睡。   简丹却了无睡意。   窗帘没有拉严实,月光从缝隙钻进来,房间半明半暗,身后男人发出绵长的呼吸,手还握着她的柔软。   从第一次做*爱,周天诚就养成了这个动作,多年来一直没改变。而她从开始的抗拒,别扭,到现在的接受。可见习惯真是个很可怕的怪物。   床很舒服,身后的男人的气息也一如往常,她始终睡不着。心里数了几千只绵羊后,她认命地放下他的手掌,悄悄移到床侧,脚挨到拖鞋时,发出踢踏声,忙转头,对方眼皮都没动一下。   简丹走到客厅,心底茫然,下意识就走到电脑桌边,打开了笔记本,点开了一个很久以前建立的文件夹。   荧幕里的她满脸灿烂地仰视身边的男人,她的初恋情人梁之佑,而他温柔含笑,眼里尽是她的容颜。   十六岁的她的确是好颜色,就算旁边站的是梁之佑,也配得起他。   照片一张接一张自动转换,她靠在椅子上,无言地看着青春岁月从荧幕流逝。   起身时,就见到周天诚靠着房门,浴袍垮垮地披在身上,结实的胸膛肌理分明,昏暗的灯光投影在他的眼底,一双眼珠更加深邃了。   简丹的心砰地跳了下,她掩饰地搓搓手掌,“起来了,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宵夜。”   以往只要她提议做夜宵,周天诚定会满口附和。可此时,他转身去了床边,捞起床头柜上的衬衣,利落地套上,脚落地的时候,扔下一句,“前天我碰到梁之佑,他从法国订了一对结婚戒指,明天中午我就要去喝他的喜酒。”   门砰地关上,满室寂寥。      简丹站在木地板,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心底。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月光倾泻而来,竟是微凉的。   梁之佑和黎晓妍要结婚了,在四月。   巧的是,当年她和梁之佑在拉斯维加斯结婚,也是四月。      简丹弯腰,从地柜里翻出一包香烟,靠墙坐着地上,点燃后,并不吸,直到烟雾升起,才就着烟雾,狠狠地吸进去。   很呛,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刚装修好的蜗居,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还欠银行二十年的贷款。   活了二十九年,可真窝囊。      喜欢的男人,抛弃她娶了别的女人,而这五年身边唯一的男人,和她的关系又极其微妙。   周天诚,周氏实业周振雄的长子,早在二十岁就大学肄业,创办了海天工贸,公司旗下掌握了几家金银矿的开采权,身家丰厚。只因平素为人低调,加之公司没有上市,许多富豪排行榜并不知道他。   其实国内像他这样的隐形富豪无数不少。   她跟着周天诚前后也有五年了,两人的关系非常复杂,五年前,她是他的女友,四年前,两人正手分手,三年前,两人藕断丝连,延续至今。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如果非得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炮*友。   炮*友,可不是吗?至少和他嘿咻的时候,她很享受。      简丹垂眸,看着烟蒂渐渐熄灭,灰烬落在她的指缝,又从指缝掉在木地板。      她静静地靠在墙壁,不知多久,直到天空露出第一道曙光,晨曦如约而至,阳光也由微凉变得热烈。   地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喂。”   “换好衣服下来,我在楼下。”   简丹怔愣几秒就应承下来。出门也好,家里的气氛压抑得人快要窒息了。      她支撑着起身,脚板发麻,慢慢地挪到衣橱边。她从衣橱里随意抓件衣服出来,黑白条纹的长袖T恤,灰蓝色牛仔裤,短发随意梳理几下,脸色有点憔悴,眼珠反而透亮,她均匀拍打几下,脸颊泛起了红晕。      来到公寓楼下,黑色的悍马越野车停在树荫下,车窗摇下,周天诚上下打量她,“检察官,你还是穿制服好看。”   简丹脸热了。   这话是有来由的。   她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剥开她制服时的表情,一反往常的镇定,有种从未有过的渴望。   车子急速行走,简丹的短发随风飘动,她没有问他目的地,一路上,始终闭眼享受春风的温柔。   车速很快,一路上都没有停,猛然停下时,她有点不适应,睁开眼,“这是哪?”   “环球大酒店。”   简丹的心沉到底,眼里除了酒店门口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再也看不到其它了。   距上次近距离看到他,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他的面容相比以前几乎没有区别,她突然憎恨周天诚为什么把车子停得这么近,以至于连他脸上的微笑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是个甚少言笑的男人,严谨地令人不敢接近,简丹也不知自己当初是怎么中了他的毒,以至于这么多年还未解开。   “看清楚了,你的前夫握着别的女人的手,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丈夫。”周天诚压低声音。   如果不是周天诚提醒她,她真得不愿想起自己和梁之佑有过简短的婚姻,虽然是秘密的,不为人所知,或许就算知道了,也不被承认的。   “你现在可以冲上前讨个公道,运气好的话,也许能破坏他们的婚礼。”   简丹鬼使神差地推开车门,手□口袋,一步一步地往前逼近。   越来越近。   他在台阶上。   她在台阶下。   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愕然,然后面部表情就变得复杂了。   心虚了,害怕了,还是愧疚了,简丹的心剧烈地跳动。      “简小姐,今天是梁局长大喜的日子,希望你能暂时回避一下。”说话的人是梁之佑的司机庞振华,当年曾亲眼见证两人之间的恋情。   果然是人走茶凉,当初对她可是热情的很,而今口气纵使客气,却隐有威胁。   简丹气极,笑出声,“我喜欢这里,这里风景不错,还就不想走了。”   庞振华未料到她如此强硬,语气低软几分,“简小姐,你就不要让我难做了。”   简丹转头照旧注视梁之佑。   梁之佑缓缓移开视线,微笑着招呼来往的宾客。   简丹的心在这一秒裂开了。   爱情里从没有公平可言,在这场赌局里,她早就成了输家,只是不愿承认,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简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离开的,坐上车时,周天诚眼神锐利,像是能穿透她的内心。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被人脱光了衣服。简丹闭上眼,挤出几个字,“带我离开这。”   周天诚笑笑地瞅着她,“不想搏一搏?”   “带我离开这!”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简丹眼皮动都没动,也没心思去细究他话里的含义,她只想闭着眼,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      周天诚开车带她来到远离市区美庐峰,车子驶到山脚,简丹睁开眼,“为什么来这里?”   没人回答她,周天诚闷头开车。   山路很难开,周天诚简直是自讨苦吃,放着司机不用,自己开车上山,不过,简丹并不同情他。她的同情心不多,只给弱小之人。      车子绕绕曲曲驶到山顶,正午的太阳原本浓烈,透过树荫洒下,稀薄不少。   山顶上游人稀少,仅有的两对男女也躲在远处绿荫下乘凉。   周天诚打开车门,握紧她的手,走到山顶悬崖边,“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   简丹低头看着脚下的云雾,心生恐惧,却强装镇定,“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因为你这些年一直过得很糟。”   “我的生活,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凭什么?”周天诚冷笑,“凭我五年前救了你,你的生命不仅是属于你,也属于我。”   简丹的头嗡嗡响,五年前在医院的片段不停在眼前快速跳动。   “小姐,你有生命危险。”   “哪位是病人家属?”   朦胧中,一位陌生男人出现在医生面前,“我是她朋友,有任何问题我负责。”   她和他的相识,从开始就不平等,他是她的恩人,她欠他,就算是还了五年也还不清。   简丹的心情晦暗到了极点,这么长的时间,她所有的负面情绪堆积在一起,也许就等此刻爆发了,“周天诚,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帮了我很多,我没法还清,现在我就把命还给你。”   周天诚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此刻,简丹独自一人站在悬崖边,只要往前半步,就能坠入无尽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新老盆友,好久不见。大家表被第一章气氛吓到,嘿嘿!还有jj 的老规矩,鲜花收藏不要大意地砸过来,我受得住。 ☆、第二章   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能掉进无尽的深渊,人世间所有的烦恼忧愁全部置身世外。   简丹的脚却抬不起。   “怎么,不敢跳了?你的勇敢呢?”   简丹浑身虚脱,衣衫尽湿,身子往后踉跄,摔倒在地时,面前的蓝天被一双锐利的目光遮蔽。简丹狼狈地闭上了眼,在他面前,她总是曝露出最难堪的一面。   坐在驾驶室,简丹还心有余悸。呼吸到清新的空气,只觉再好的天堂也不如苟且的红尘。她贪恋人生,当初最痛苦的时候,也没想过自杀。   就算在周天诚的激怒下,她有过轻生的念头,那只是思维一秒钟的出轨。      车子从原路驶回,简丹的心情和开始已显然不同,如果说来的时候是灰霾的天空,那么现在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有阳光穿透进来。   想到自己思维曾经一秒钟的出轨,心里感到不可思议。作为一名执法人员,她身上具备坚韧勇敢的个性,怎么会为了别人的几句话就想到轻生呢?就算是想想,也是不可原谅的。      周天诚打开cd,狭小的空间流淌着男歌手低沉的声音,没有声嘶力竭,如同说话,娓娓道来。   简丹疲惫地闭上眼,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到幼时,父母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动物园看孔雀。第一次看到孔雀开屏,她兴奋地尖叫。   醒来时才想起,父母从未带她去过动物园。手机铃声响起。   简丹闭着眼接听,声音惺忪,“喂。”   “今天周六,你怎么还没回家?”母亲肖春梅的声音尖锐而高亢。   简丹睁开眼,“哦,我马上就回去。”   通话结束,她的全身像是上了发条,准备着时刻准备着,如战士临战前的状态。   周天诚瞟向她,车速依旧不急不缓。   “放我到路口,我有点事。”   “我去朝新路,就在前面。”   简丹微愣,前面路口离她父母家几分钟的路程,很是巧合。      下车后,简丹的手插进口袋,意兴阑珊地往前走。和别的女孩恋家不同,她对家感情极其复杂。   她是父母的养女。   从小在邻居异样的眼神中长大,母亲怀孕后,她所遭受的截然不同的待遇,隐约让她心生揣测。七岁时弟弟出生,她才从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聊中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      据说是冬天大雪天,她被一件大红色的披风裹着,放在单位小区门口,而她父母正好结婚三年无法生育小孩,就把她抱回家了。   自小父母忙于工作就对她甚少关心,弟弟的出生更是让她在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小学放学后,她就帮着母亲在家照顾弟弟,扫地洗碗这些杂事也基本她包揽了。   她桀骜不驯的脾气让她在以后的生活中受到了不少挫折,不听话挨打挨骂是常事,直到高中住校后,境况才有所好转。      也就是在高中,她遇到了梁之佑,那个校园里只能远远仰望的风云人物。他父母都是国家公职人员,父亲还是某局的局长,在当时学生家长中属于高管级别,加之本人无论外形还是内里都出类拔萃,因此在校园甚是瞩目。   每次看到不少女生花痴般对他品头论足,简丹心里就会嗤笑,不就是奥数在全国拿了一等奖,期中在高三年级里考了个第一,在全市排名第二,有本事就在全市考个第一。   期末考试,梁之佑真得考了全市第一,简丹再看到他心情就有点微妙了。      俩人的第一次接触,源于简丹和一群女生站在球场边围观男生篮球比赛,史上最乌龙的事情发生了,篮球碰撞到篮筐,砰地飞出场地,砸到简丹脑门。   她猛地晕了,再睁开眼就看到梁之佑满含歉意的双眼,那么的诚恳,她这才发现原来男孩的眼睛也可以用纯净如水来形容,当然后面的经历告诉她,那只不过是她的错觉,梁之佑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单纯,他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练与成熟。      人年纪大了,才开始爱回忆,简丹走到自家门口,自嘲地对自己笑了笑。   “姐,你怎么不进来?”弟弟简杰正打开门,没等她进去,就先出门了。   对于弟弟的不礼貌,她见怪不怪,耸肩就进去了。   父母俱在家。   父亲简庆山是商业局的职员,混了大半辈子才享受副科待遇,平常在家少不了发牢骚,完全就是一个怀才不遇老穷酸的真实写照。   母亲肖春梅以前是国企的一名工人,生了简杰后,因孩子无人照顾,请了长假,前几年单位改制时买断,得了几万块钱,熬到退休的年龄,领取微薄的退休工资。   全家的经济状况原不至于窘困,摊上了花钱大少简杰情况就不一样了。      两夫妻结婚十来年才得到宝贝儿子,从小就宠上了天,他说东就是东,他说西就是西,他要天上的月亮绝对不敢给星星。   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的穿,给儿子全是最好的,走到外面去,别人还以为是哪家的阔少。   简丹读高中穿的是地摊上买的几元钱的T恤,简杰穿的则是耐克,阿迪之类的。   现在与时俱进,要求更高,前段时间看上了阿玛尼的外套,知道家里负担不起,回家后整日愁眉不展的。父母一看,心疼得不行,知道缘由后,四处借钱满足了他的心愿,简丹也为此赞助了一万元。   “回个家,还要三催四请的。”肖春梅脸色变暗。   简丹站在客厅中间,像个外人,想起密友顾晓宁的话,受不了就和他们脱离关系,反正也不是亲生父母。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是一个极度缺乏亲情的人,对于仅有的变质亲情,她不忍心割舍。一个饥饿的人,就算给她一碗馊饭,也会吃得香甜可口。   “好了,女儿刚回家,你就不要说她了。”简庆山打起圆场。   这是老把戏了,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简丹看多了,经历多了,由最初的感动变为淡然。      她从裤兜掏出一千元递给肖春梅。   肖春梅脸色暗沉得厉害,“现在东西都涨价了,你的家用也该增加了。从小到大,我们培养你花费了多少,你就是这样报答父母的?”   简丹心里苦笑,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检察官,每个月薪资也就四五千,房屋贷款每月三千,扣去公积金,每月还需还款一千八,实际可支配收入所剩无几。   公务员并没有外人传说的那么风光。   可她能说什么?简丹抿嘴站了片刻,“我只能拿出这么多。”   肖春梅也知道榨不出再多了,想到儿子每月日渐庞大的消费,内心烦闷,不由长叹一声。   简丹回到自己的小房间,躺在硬板床上时,烦躁的心绪渐平静,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是她的根,如果没有家,她就是没根的浮萍,不知漂到何方。   这么一想,那些所受的委屈,所付出的金钱,也就不值多大点事了。      周一上班时,简丹精神状态良好,她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在上班时所有的私人情绪都好好收藏在一个角落里,只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简丹在市院公诉处担任公诉员,这是检查院最好的部门,如果她活络一点,可以住洋房开跑车。不过那样的生活,她并不稀罕。如果她想要过那样的生活,只要对周天诚张口就可以了,何必涉险赔上自己的职业生涯。   其实根本不必她开口,两人恋爱时,周天诚提出送公寓给她,她当时笑了笑,“我会住得不安心的。”   后来,俩人转化成炮*友关系时,周天诚表示可以每月付笔生活费给她,她依旧笑了笑,“我怕拿着烧手。”   或许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傻子。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靠着一个聚宝盆,却不知道使用。      简丹推门走进办公室时,其它俩人正谈笑,“没想到钱勇军家里藏了那么多私货,好家伙,一麻布袋现金。”   见她来了,王海峰收声笑了笑,先前的话题就打住了。   简丹以前一直在办公室,调来公诉处才大半年,办公室俩同事都是男人,和她很是客气,话语总透着疏离感。简丹不怪他们,中国的办公室政治很复杂的,在没摸清对方的底细之前,谁也不愿先透露自己的底牌。   她的突然调入,有心人总会揣摩她的后台,在没摸清之前,既不敢亲近也不敢得罪。   对于突如其来的好运,简丹自己也很迷惑。她调到公诉处后,处长秦成阳对她态度亲切,是唯一令她在陌生的环境中感到安慰的地方。      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排队打饭的时候,听到前面有人闲谈。   “知道吗,我们处副处人选定下来了,下星期一报道。”   “谁呀?”   “黎芸。”   “听着耳熟。”   “原来是省检察院的一名科员。”   “看来背景雄厚。”   简丹吃饭时心绪不宁,但凡是个女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前夫的现妻,成了自己的上司,就算不是直接上司,也够令人难堪的。      吃完饭,她没有和往常一样回到办公室,而是走出办公大楼,行走在街道,天阴沉沉的,树叶上也蒙上了一层灰色,站在空旷的街道,孤寂失落随风席卷而来。   黎芸,梁之佑的新婚妻子,市委书记的独生女儿,批捕处的副处长,一个个闪光的身份,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她记得五年前,梁之佑打电话给她,让她早点回家,说是有事。   那时他们结婚刚满一个月,她天真地以为他想公开他们的婚姻。在美国领证后,他们一直处于隐婚状态。为此,她化了淡妆,特意买了一套裙装,她要给他最美的印象,让他以她为妻为荣。   不想,梁之佑打开门见着她,脸色沉重,沉默半晌才说:“我们分手吧。”   她现在仍不敢回忆自己当初的反应,至今想起心还会痛。她只记得他说:“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可我需要黎芸,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成全我。”      看这男人多会说话。一个女人是他爱的,一个女人是他需要的。就像是红玫瑰与白玫瑰,能两全固然好,不能的话,就挑对自己最有利的   男人就是这么现实。   男人更加无耻,嘴里说爱着她,行动却是要抛弃她,可悲的是,自己竟然到现在还可耻地念着他。   简丹站在树底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简丹,你不许再给我丢人现眼。”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八点继续更新,废话不说,我要花花。 ☆、第三章      手机的铃声将她从回忆中唤醒,原来是周天诚邀请她去他家。如果是往常,她早就拒绝了。她不喜欢去他家,那么奢华,哪怕是低调的奢华,也令她很不舒服。   可现在她痛快地答应了。   此刻的她急需周天诚结实温暖的身体驱散内心的阴霾。      对于她今晚的表现,周天诚显然很满意。   周天诚心情好的时候,会突然大笑,不熟悉他的人,铁定会吓到,以为遇到了神经错乱的人。只有简丹知道,他心情真得很好。   就像现在,他笑着起身,睡衣也没穿,赤脚走在地板上,真的是一道很亮丽的风景。   他的身材比例很好,肩宽臀窄 ,加上常年健身,皮肤泛着自然的健康光泽,简丹忍不住咽下口水。   撇开天海天工贸董事长的身份,周天诚自己的个人条件就足以吸引大票女人,相比之下简丹在年龄上就处于劣势。   三十岁的女人可选择的男人不多,而三十多岁的男人却相反,周天诚比她大四岁,正是少女熟女通吃的黄金年龄。   “简。”周天诚坐在床沿。   简丹循着冰淇淋的香味,头枕在他的大腿,双手举起,“给我。”      周天诚有点溺爱地瞅着她,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简丹张嘴,浓浓的纯正奶油味,甜而不腻,是她喜欢的味道,体内凉凉的,甜甜的,这种感觉真好。   可惜,冰淇淋的分量总是很少,每次她刚尝到滋味,就见底了。   恋爱时,她曾半撒娇半威胁要求更大的分量,周天诚提出的要求是每多做一次,给她加一个冰淇淋,而往往一晚上多做了几次,最后累得她昏昏睡去。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冰淇淋当然也没有吃到。      而今的她,早已不会提如此幼稚的要求,冰淇淋见底后,她很自觉地跪在他身后,双手揉捏他的肩膀。她按摩的手法很好,还是和梁之佑恋爱时学会的,那时他工作压力很大,她看着心疼,为此还特意去盲人按摩院偷师学艺。   同样是按摩,所赋予的情意截然不同。   为梁之佑按摩,她每按一下,都带着自己深深的情意,每按一下,她对他的爱就深了一分。   而对周天诚,更多的是回报。      “想什么?”周天诚心思敏锐,立即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累了。”简丹收回手,倒在床上,卷住被子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   周天诚侧身,眼眸微垂,橘黄的壁灯散发的光线打在他半边脸颊,修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帘,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喜怒。   除了他自己。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揪起这个女人,不管是打还是骂,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现实。   可惜,他下不了手,他周天诚也有下不了手的时候,如果传出去,定会被人耻笑。   周天诚松开紧握的床单,起身,穿好衬衣,皮带扣紧锁扣时发出啪嗒的声音。   紧接着,脚步声渐远,门砰地关上。      简丹没有睡着,对于周天诚的突然离去并不感到意外。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事情发生多了,也就习惯了。她不是个爱探究别人心事的女人,对于周天诚突发性情绪也没心情去研究。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的大灯,数着上面的水晶球,果然是九百九十九个,曾经在某顶级灯饰城看到过这款灯具,当时被六位数的价格吓倒。没想到,如今她还有机会近距离的接触。      周天诚开车在外兜了一圈,想到下午父亲打电话让他回家一趟,也实在没处想去,就往家开去了。   周家位于新海市海滨别墅区,离市区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周家的老宅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南京路,是栋两层楼的私宅,足有两三百方。在周振雄事业刚起步时,全家六口人,另请了名保姆居住于此。   周氏实业经过二十年的经营,已从当初的纺织业发展成集地产,工贸与一体的大企业。   海滨别墅区就是周氏开发的房产,周振雄在当初建设时就预留了八亩地,聘请名师单独设计,经过三年的建设,前年举家迁入。当时还举办了盛大的宴会,新海市商圈的大佬们齐聚一堂,对别墅独特的苏州园林风格大为称赞。   如果说周天诚的风格是低调的奢华,那么他父亲周振雄就是高调的奢华。      周天诚的车还未到门口,电子大门就打开了,守门的保安远远就认出他的车。   车子行驶了上百米,才来到正大门口,周天诚刚下车,就有男佣上前,将车开往停车房。   大门从里面打开,客厅里灯火通明,一家人围坐在沙发。   “天诚,你总算回来了,你爸可是念叨了一晚上呢。”秦慧娴笑吟吟地起身招呼。   周振雄鼻子哼出声,“现在翅膀硬了,哪里还记得家。”   弟弟周天兴则坐在沙发上,微笑,一言不发。   妹妹周雅妍娇笑道:“大哥是大忙人,哪像我闲人一个,天天可以回家陪着爸妈。”   周天诚面无表情地坐下,只是眼里隐约露出讥讽。      “振雄,儿子难得回家,你就不要再生气了,谈正事要紧。”秦慧娴在难得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下个月,你爷爷八十大寿,家里准备在酒店宴席,你有什么生意上的朋友抄个名单过来,以免遗漏。”周振雄神色略缓。   周天诚点头。   “爷爷最疼大哥了,大哥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爷爷呀?”周雅妍语气酸溜溜的。   周天诚的手指轻扣膝盖,有节奏地轻敲,似乎没听到妹妹的问话。   “你大哥现在赚大钱了,礼物肯定是大手笔。”秦慧娴帮腔道。   周天诚抬头看着她,笑,“母亲说的是。”   女人天性八卦,现在这两个女人心里肯定火急火燎的想知道他送什么礼物,最重要的是知道他的底牌后,让弟弟送上比他更能赢得爷爷和父亲欢心的礼物。   周天诚已经厌倦了二十几年的家庭争斗,不过,他并不想遂母女俩的心意,就让她们在生日宴会上目瞪口呆吧,那一定很有趣。      回到三楼的套间,周天诚穿过卧室,走进书房,坐在书桌前,手刚蹭到桌面,眉头就皱起,手臂抬起,雪白的衬衣划过一条污迹,桌面上竟然有厚厚的一层灰尘。   秦慧娴,他的母亲大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玩这种不入流的小把戏。   家里有固定的保姆打扫全楼的卫生,唯独漏了他的房间,可见是有人特意关照过。   周天诚抽出纸巾,很仔细地抹去桌上的灰尘,直到桌面光洁如镜,他突然露齿一笑。他笑的时候很有味道,如同默片里的男主角,过目难忘。   其实他很感谢秦慧娴,如果不是她从小到大的特别关照,他不会在大学肄业,揣着爷爷给的二十万资金,自己创业。父亲周振雄得知后暴跳如雷,甚至不许他回家,直到过了几年,他事业略有所成,父子关系才有所缓和。      周天诚起身去餐厅的橱柜,打开暗锁,找出一瓶上好的红酒,这是他的私藏,在自己套间的酒柜里,如果是公用餐厅,怕是找不到这么好的红酒。      记得第一次喝酒是在母亲过世的那一天。   那晚,夜色格外暗沉,他怀里揣着一瓶从村长家里顺手牵来的二锅头,一个人躺在村后面的野地里,看着星星,喝着白酒。   都说二锅头辛辣,他却不觉得,一瓶白酒下肚,除了肚子胀点,别无它感。   只是喝最后一口的时候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下来了。      他母亲是下乡的知青,当时村里所有知青都返城了,只剩她一人留在农村。等男友走了,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后来在农村生下了他,为了他留在了当地。      耳边回响起母亲临终的遗言,“天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爸爸在哪里,我给你他的地址,你去新海市找他。妈妈不在身边,你要乖,要听爸爸的话,如果爸爸不喜欢你,你就没人可依靠了。”   他握紧母亲的手,从温热变成微凉,最后冰冷。   喝完最后一口酒,他扔掉酒瓶,踏上了寻父的旅程,从村里到新海市没有直达的火车,须得先坐五个小时的汽车到达县里,再转火车。   经过三十多小时的路程,他终于到了新海市南京路,周家私宅大门口。   大门打开时,他看着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男人,心里百般不愿,却还是喊了,“爸爸。”   那一年,周天诚九岁。   至今他还记得父亲周振雄看着他时,满脸的狐疑和不可置信,当他说出了母亲的名字,周振雄沉默半天,才让他进了门。   而他自此以后,再也没流过眼泪,哪怕秦慧娴对他百般刁难,他也咬牙挺过。      那样的生活才造就了今天的周天诚。    作者有话要说:许久没发文,难道这种类型的文只有我自己喜欢看? ☆、第四章   简丹有好一阵子没接到周天诚的电话了。过去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过段时间后,他自然就会出现在她的住所。简丹因此也没上心。   她手里刚接手一个案子,工作繁忙,每月的收入却没有随着工作量的加大而增加。闲暇之余,略感苦闷。      每月除了还贷,再给父母的家用,手里的钱所剩无几,除去基本的生活开支,就连买件稍好的衣服都要考虑很久。   她为此还匿名在女性论坛发帖子,求助有什么晚上或双休日兼职的工作。题目很夸张-------想做兼职,除了卖肉,什么都干      大家回复也很踊跃,有建议她去夜场当侍者,酒吧卖酒,散发传单,淘宝客服………..五花八门,无奇不有。   简丹好歹也是检察官,那些不体面的工作是怎么也不能做的。好友顾晓宁得知后,给她一个建议,找个男人嫁了,并提议就从周天诚开始。如果周天诚愿意娶她,赶紧就从了。   嫁给周天诚,那应该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当然,并不包括她。有的男人适合结婚,而有的男人只适合恋爱。      周天诚来找她时,她正在吃面,鼻子都沁出汗珠了。周天诚就靠在门边,手里还把玩着钥匙,盯了她许久,才走过来。   简丹抬手正打算抹去汗珠,周天诚已探身擦去,他坐在对面,几乎将茶几笼罩了。      限于公寓空间狭窄,家里的家具物什都以矮小为主,简丹看着周天诚坐在矮凳上,歉意不由而生,“大老板,委屈你了。”   “那你怎么补偿我?”   简丹推过自己吃了大半的面汤到他面前,“赐食。”   她笃定他不会吃。      周天诚这人有两个毛病,一是不喜欢吃别人的剩食,说是不卫生;二是不喜欢女人和他顶撞。   果不其然,周天诚把面条推回到她面前,“有诚心就给我做一碗,我正好没吃晚饭。”   简丹微微失落,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吃剩食的,也不是每个吃剩食的男人都能最后走到一块的,臂如梁之佑。      她的厨艺是在和梁之佑恋爱时锻炼出来的,家常小菜日常主食都做得很好,如果她不做检察官,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厨娘。   周天诚很喜欢她做的饭菜,不过她不是经常会做的,碰上心情好或者有兴致时,才会露上一手。      周天诚吃面时很利索,没多久碗就见底,吃得极快,动作却不难看,偶尔发出喝汤声,在简丹听来不像别人发出的那么难听,甚至很顺耳。      见她直勾勾地瞅着自己,周天诚心情微妙的愉悦,手里的纸巾极其准确地扔进了纸篓。   “哪天教教我,不看目标怎么就扔的那么准。”   “行啊,不过明天先陪我出去吃饭。”      上次陪他吃饭,应该是一年多以前,恰巧碰上梁之佑也在同一家餐馆,兴许是她有所失态,丢了他的面子,从此俩人就再也没在外面就餐了。   简丹靠坐在小椅子上,微笑地点头,“是什么场合,怎么穿着才不失礼。”   “没什么要求,怎么方便怎么穿。”      第二天等到晚上八点才接到周天诚的电话,简丹出门时,随意挑了套红黑相间的休闲装,她长相不俗,身材比例也很完美,天生就是衣服架,买衣服大多网购,都不用试穿就很合适。   坐在车内的周天诚穿得亦很随意,不过衣服的档次显然高她N个等级。   他递给她一个外卖,简丹打开一看,必胜客,这就是他说的陪他吃饭?对于周天诚的不按常理出牌,简丹不以为意,淡定应对。      车子穿过市区,驶向市郊,经过条幽静的小路,来到滨海新区。   “我们这是去看风景?”简丹试探地询问。   “到了就知道了。”   简丹继续装淡定,心里并不安分,不停地猜想,最后还是忍不住,“别玩猜谜语了,我不是小姑娘。”   “今天是我爷爷八十大寿。”      话音刚落,周天诚的车已经驶入周家大门。   简丹眼睁睁地看着周天诚停车,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下车。一路上,往来男女均鲜衣怒马,男的衣冠楚楚,女的美丽动人。相形之下,简丹就寒酸多了。      想到昨晚周天诚说的怎么方便怎么穿,简丹心里盘算,他这是诚心想让自己出丑,挽住他的手就用力几分,掐着他胳膊上的肉。   周天诚痛地倒抽冷气,低头看她,“力气还能再大点吗?”   “好啊。”简丹手上加把劲。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简丹抬头有点心虚地看他,她并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格。   周天诚停住脚步,皱眉隐忍着,“掐够了吧,等见到我爷爷,可别这么没分寸。”   他身上自有股不怒自威,简丹也就见好就收,丢人就丢人吧,反正也不止自己丢人,她就想不通周天诚做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出于什么目的。想到竟然带这样的她去见他爷爷,就更令人费解了。      简丹抬头看着周天诚,正好撞进了他的视线,一向深不可测的目光竟然蕴含着少有的温情。   “别瞎想了,自然就好,我不觉得露大半个胸脯在外就是美。”   简丹低头,她以前一直认为周天诚是心理学专业,要不然为什么他总能能一眼看穿别人的心事。      周天诚的手顺势移下,握住她的手,坚定地往前走去,客厅的玻璃门是敞开的,里面人影攒动,声音喧哗。   简丹只在荧幕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宫殿式的房子,星光下长长的桌子,摆放了各色美食,俊男美女,名流绅士穿梭其中,个个谈吐高雅,似模似样的。      走进大屋,金碧辉煌,华灯如炽,摆设物件无不昂贵,处处显示不一般的奢华。   简丹紧盯着一位举国皆知的大明星,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身材高挑丰满,举手投足说不出的风流。   周天诚哼出声,显然很不屑她的□丝行为。      “周大公子。”一位中年男士携着大明星吴青青走到跟前,“青青,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周董。”   吴青青媚眼流转,声音柔得都能滴出水了,“周大哥,以后可要多关照小妹。”   周天诚扯扯嘴角,“客气了。”   见大明星第一次见面就哥啊妹啊的喊上了,简丹对她的自来熟佩服得五体投地。   “周董,关于我订货的合同,什么时候能签订?”   周天诚笑,“何必那么急,改天在谈。”   “您等得起,我可等不起,现在的金价是蹭蹭地往上涨,我总得备点库存吧。”   周天诚仍然笑,“水涨船高,金价涨了,你饰品也得往上涨。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只谈闲事,不谈生意。”   中年男子见他态度坚决,只好先行告辞了。   周天诚哪会随便就放大笔的金子出去,现在是涨价的行情,他矿里开采的金块得留着慢慢地出货。晚出一点,利润就多一点。      简丹不是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平日上网看报知道黄金是现今对付通胀的最好投资方式之一。对周天诚言下之意,也揣测的到几分。她心绪复杂地松开他的胳膊,手垂在身侧。   奸商,奸商,果然是无奸不商。   周天诚注意到她细微的变化,颇不以为意,强势地抓住她的手,“走,陪我去见爷爷。”      大厅里的人三五成群,周有德和周振雄就坐在大厅最前方特设的沙发,周雅妍和周天兴则站在一旁伺候。   周家现今如此大的家业固然是周振雄一手打拼的,可和周有德也是有着直接关系的,当初周振雄创业的三万元起始资金,就是周有德给儿子的。那时,三万元可以买一套房子。   论起周有德也是小商小贩出身,在封闭经济的年代,偷偷摸摸做着地下小生意,积累了一笔原始资金,在周振雄的创业史上应该是最大的功臣。因此,周有德在周氏实业也占了不少的股权。   “大哥,你总算来了。”周雅妍盯着两手空空的周天诚,“我们可都给爷爷礼物了,你的呢?”   周天兴则微笑着,默不作声。      秦慧娴不知从哪冒出,“雅妍特意给爷爷订了一尊金佛,天兴则是从拍卖市场拍了一串翡翠佛珠,足足花了三百万。”   周天诚蹲□,“爷爷,这是我女朋友。”   简丹挺有眼力地跟着就蹲在他身边,演戏呗,也不难。   周有德咪咪笑,“五年前我就见过,还没换,不错,不错。”   “大哥,你可真会省钱,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的礼物。”周雅妍满脸鄙夷。      周天诚看着秦慧娴母女上窜乱跳,心里冷笑,想看他的笑话,还嫩了点。他起身对着正前方拍拍手掌。   众人均愕然。   秦慧娴咬着碎牙,这小野种又起了什么坏心事。   周天诚的目光注视着前方大门处,一位身着旗袍身形婀娜多姿的少妇正款款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大家的留言,心感温暖,第四章准时出炉了。 ☆、第五章      大厅的喧嚣如潮水般渐渐退去,霎时寂然无声。   周有德颤微着起身,“芮芮。”   坐在沙发上的周振雄表情也诡异得很。   女人缓缓走到跟前,简丹最先注意到的是她的脚,穿的是很古老的绣花鞋,往上看,旗袍也不甚华丽,颇为朴素,脸上脂粉未施,看年纪,约莫和自己相仿,面容倒还清秀。   看着周家父子的表情,简丹心生疑惑,此女漂亮谈不上,最多也就是中等偏上的姿色,何至于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周有德上前一步,站在女子身边,举手抚摸她的脸颊,半天没有言语。   女子小声地喊道:“有德。”   周振雄的面色阴沉,起身经过周天诚身边时,低声喝道:“你安的什么心,嫌家里不够乱是么?”   秦慧娴也缓过神,走到大厅中间,“各位来宾,今天的宴会就到此结束了,在此谢谢诸位的光临。”      客人多是社会上有地位有名望之人,见此涉及家庭隐私,就算心有好奇,也不便留下,顷刻间,具散去。   几百平方的客厅空荡荡的,只余下周家大小,和一名服侍周老爷子的保姆王婶,其余的几名雇工也识趣地躲到自己的房间。      此时,周有德才从梦中醒来,放开女子,“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笑得沉静,“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你就叫我芮芮吧。”   周有德默不作声地盯着孙子,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   “爷爷,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周天诚表情很认真,“您太寂寞了,需要一个贴心的人来陪伴。”   “天诚,我们一大家子都陪着你爷爷,他怎么会寂寞?”秦慧娴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周天诚的心情十分愉悦,母亲大人急了,她惦记着爷爷手里的股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周振雄的脸色尽管不好看,还是很恭敬地问父亲,“爸爸,您看怎么处理?”   周有德的目光在众人面上逡视一遍,最后落在对面的女子面前。      简丹跟在周天诚身后走出了大厅,还在回味在刚才的情形,八十岁的老人抱着三十岁的少妇,就像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从她的角度,可见老人眼角有泪珠淌下。   她从没听过周天诚谈论家人,以今晚的情形来看,周有德在家威望颇高,深受家人的敬重。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是位头脑清晰,饱经世事的老人。   人年纪大了,心也硬了,情感大多隐藏在最深处,很少有这么直观外露的时候。      她心里有很多谜团,芮芮是谁?这名女子又是谁?为什么周家大小对周天诚多有敌意?今晚周天诚带她来周家目的何在?      今晚周天诚开的是黑色敞篷跑车,和他个人风格并不搭。   简丹坐上车时,天窗是开的,抬头只见星光闪烁,月亮也是分外的皎洁。她很久没有兴致去欣赏美景。记忆中,最美的夜晚是十六岁那年七月的夜晚,梁之佑和她肩并肩坐在学校足球场的草地上,抬头仰望星空,呼吸都是甜的。   周天诚注视前方,语气平淡地说:“芮芮是我奶奶。”   “啊!”   “可惜我只见过她的照片,四十多年前闹饥荒,她为了省点口粮给我爷爷和我爸,结果营养不良,活活把自己饿死了。”   简丹只在书本和荧幕里看过这段历史的记忆,看的时候很感动,看完以后又怀疑,在自己生活的这片热土,真的发生过这么悲惨的事情吗?   而今听到真实的例子,满心震撼。   她心里已经勾勒出一出凄美的爱情故事,周有德自妻子死后,一直念念不忘,再没续弦。周天诚知道爷爷的心事,寻遍万水千山,找来一名替身,以安慰爷爷的相思之情。   “我觉得对那名女子不公平,她太年轻了,当你爷爷的孙女都足够了,她真心愿意陪伴你爷爷吗?”   “凡事都有代价。”   简丹沉默半晌,“她整容了吗?”      车子停在公路边,周天诚靠在椅背,仰望天空,“你相信转世吗?我第一次见到小雯,就知道她是上天派来给我爷爷的。她的前世一定是我奶奶。否则的话,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周天诚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笃定,他的话语很平淡,却充满着情感。   这是周天诚吗?这是她认识的周天诚吗?   在简丹的心里,周天诚是名商人,一名市侩的商人,一名能量很大的商人,也是一名皮相极其出色的商人。   他头脑缜密,计谋多端,做事果决,甚至有些狠戾,不了解的人,往往被他的外表所骗,以为他是一位文质彬彬的绅士。   但      是他在简丹面前从没有伪装过自己的真实性情,从第一次见面就是如此。      简丹还记得自己在医院睁开眼,抚摸着腹部上的创可贴,失声尖叫,“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护工就站在她床边,“简小姐,你宫外孕,刚做了右侧输卵管摘除。”   简丹五雷轰顶。   她的孩子没有了,如果失去了孩子,她怎么才能记住自己付出十年的感情。她怕,自己在日渐流逝的岁月里,慢慢消磨掉记忆中的画面。她不要,等到年老时,以若无其事地口吻和别人谈起,她也曾年轻过。   只有这个孩子才能见证她简丹真得爱过,毫无保留,一心一意地爱过一名叫梁之佑的男人。   “你还给我,你把孩子还给我。”简丹扯住护工的衣袖,声嘶力竭地大喊。      “简小姐,你别这样,你冷静点。”护工急于摆脱她的纠缠,往后退。   简丹扯住她的衣袖,整个人往前,上半身悬在半空,下半身在床上。   病房的门推开了。   “想看你的孩子,我给你。”   简丹的手还拽着护工,目光却盯着陌生的男人,这是一名让人无法忽略的男人,如墨的眼珠像黑洞,深不可测。   男人走上前,举起手里的袋子,“你的孩子就在里面。”   简丹的眼前涌现一片黑光,手松开时,人就昏迷了。      再次醒来时,男人坐在她的病床前,俯身注视她,目光较之先前柔和几分。   简丹抿嘴,戒备地看着他。   “你现在很虚弱,医生给你开了人体蛋白输液。”男人自顾自地说话,“你记住,我叫周天诚,是我救了你的命。”   “谢谢。”她声音略带嘶哑。   “想谢谢我就赶快把身体调好,早点出院,这里的医药费不便宜。”   简丹这才注意到病房装修高档,还是套房,心里着急,“把我转到多人病房。”   “现在的你不适合换病房,如果你配合医生的治疗,一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简丹有公费医疗,可以报销百分之八十,因此也就没再争执了。此后几天,她真得很听话的配合,只是由于失血过多,面色苍白,衬得眼珠愈发黑了。   护工姓刘,五十出头的大婶,做事周到细致,闲来喜欢和她闲聊,话题总离不开周天诚。   “周先生今天嘱咐我蒸了一碗冰糖阿胶,说是补血好。”   “周先生差人送来一床毯子。”   “周先生要我陪你多走动,不要老睡在床上。”   简丹耳朵都听出茧了,幸好马上就可以出院,不过如何报答周天诚,成了一个难题。      周天诚每天都会来看她,还喜欢带上一束百合花,插在花瓶里,倒也养眼。   是女人没有不喜欢花的,简丹对花不挑,没有特别中意的,只要好看就行。   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第一次见面带给她的惊吓,想到那个血淋淋的袋子里是自己的骨肉,她就悲从中来,无法抑制。      出院那天,周天诚开着汽车来接她,她其实想拒绝的,只是想到一个人孤零零出院的场面,甚是荒凉,就没推辞。   看到周天诚的汽车,她确定眼前的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早在医院时,她就有所怀疑,现在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   那时她还没有买公寓,租住在一栋老式的平房了,有四五十年头了,周天诚停好车,拎着医院开的一袋药,就随她上了楼。   楼道狭窄,只能一个人通过,她走在前面,周天诚跟在身后。每层楼转角的过道上都有住客把废纸壳箱,废弃塑料瓶堆积在那,等收破烂的上门时好换取一点散钱。   简丹一不小心就踢到一个易拉罐,一个踉跄,差点就扑在楼梯上,周天诚从后拽住她的胳膊,她才站稳。   “你也小心点,这里不好走。”她扭头歉意地提醒。   周天诚面无表情地拽着她的胳膊,一直到到她家五楼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狗血了,顶锅盖跑。 ☆、第六章   第六章      打开门,难闻的腐臭味扑来,简丹掩住鼻嘴,试图接过周天诚手里袋子,“家里太乱,就不请你进来了。”   周天诚已从她身后擦过,客厅的凌乱尽入眼底,餐桌上的剩菜发出馊味,还有几只苍蝇在上面飞舞。   脚踩在水泥地上,刺鼻的灰尘砰地就飞上了天花板,房间像放了烟雾弹,顿时迷蒙。   “你就住这样的鬼地方?”周天诚皱眉。   简丹狼狈地站在门边,“平常还好。”   简丹不算是勤快的女人,却也不会懒到这样的地步,家里乱的确是因为住院的原因。   “收拾衣服,这样的环境不适合你养身体。”   “打扫一下,还是可以的。”简丹杵在门边。   “医生说你需要修养一个月,不能下水,不能劳累,要好好调养。”   “谢谢你,周先生,我会请钟点工的。”   周天诚从未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两人对峙许久,周天诚脱下西装,挽起衣袖,“那你请我。”   “贵么?”   “一餐饭。”   简丹盯着他的衬衫,“万一搞脏了你的衬衣,我可赔不起。”      周天诚好气又好笑,最后脱掉了昂贵的衬衣,光着膀子就开始收拾桌子。   他的上身的线条非常完美,简丹嘴唇有点发干,她掩饰地咳嗽了一声,去厨房拿出扫把,低头打扫客厅的地面。   “放下。”声音很严厉。   简丹手里的扫把脱落在地上。   “给我躺到床上去。”周天诚目光比话语更严厉。   依简丹的脾气,早就给他硬碰硬了,想到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原是为自己好,就低眉垂目地进了房间。      她的身体经过了一场大手术,本就虚弱,刚上床就睡着了。   醒来时,房间昏暗,窗户外的世界也是黑蒙蒙一片。   她披上薄棉衣,走到客厅,打开灯,白炽光下,焕然一新,就连墙壁也白了许多。   茶几上的果盘下压着一张便条:明天上午刘婶会来做饭。周天诚。   黑色的钢笔字行云流水,苍劲有力,字如其人。   这年头,随身还携带钢笔的人怕是属于绝种动物了,简丹眼前浮现周天诚的那双手,一双男人的手,骨节分明,纤长有力。      简丹请了一星期的假,在家休息。其间,刘婶每天都来做饭,打扫屋子,而周天诚却没再来过了。   刘婶闲来喜欢和她拉家常,她因而知道周天诚的身份,周氏实业董事长的长子,自己创办了海天工贸,在新海商圈属于一颗新崛起的明星。   这样的人物,理当没有时间来看她。      简丹上班后,思来想去,想给周天诚打了一个电话,又想到他董事长的身份,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表示自己的谢意。   “你好。”   “周先生,我是简丹。”   “嗯,什么事?”周天诚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简丹能听到他那边声音嘈杂,有人在用英文交谈,“对不起,打搅你了,我就想说声谢谢。”   周天诚停顿了片刻,“嗯。”      她不是个不识相的人,在社会上也摸打爬滚了几年,从话里听出周天诚应该是有要事在身,赶紧就挂了电话。   他帮了她,她谢了他,彼此两清,这样的关系最好。      转眼出院两个月,进入了夏天。简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最典型的就是怕冷。      单位同事都穿夏季制服了,她还在穿春秋制服,每次走到大楼里,都显得不合时宜。   那时,她还在办公室,工作琐碎而无趣。下班后,特别害怕回到自己的小窝,孤单就如野兽要将她吞噬。而前几个月,她和梁之佑还在一所宽敞明亮的新房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   简丹学会了下班后在街上游荡,去书店,去商场,去一切人多的地方,只为了感受人烟气。      这晚,简丹经过新海市一家时装品牌店时,停住了脚步。这里的衣服本不是她消费得起的。曾经,梁之佑带她来过,拎着大包小包回家。   她清楚地记得他说过的话:小宝,学生时咱们穷,现在我赚钱了,一切都要给你最好的。   她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就推开了玻璃门,店员还是上次年轻的姑娘,见到她热情地招呼:“简小姐。”   简丹很诧异她惊人的记忆力,“你记性真好。”   姑娘走上前,满脸笑容,“我们夏季到了许多新款,很多只有一件,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简丹心虚,她根本就没有买衣服的打算,这里的衣服随便一件都抵她两三个月的工资,避开姑娘的眼睛,“我随便看看,你不用招呼我。”   姑娘上下打量她今天衣着,若有所思,悄悄地站在一边去了。   简丹回家脱了制服,换了身休闲装,是在网上淘的,亲民的价格,落在见惯世面的店员眼里就成了地摊货。   逛了一圈,她找了店里最角落的沙发坐下,这里一切都没变,却物是人非。她还记得前几个月梁之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从试衣镜里出来惊喜的目光。   “先生,小姐,欢迎光临。”   “你们这里有什么新货?”   “您来巧了,刚到一批新款。”   “之佑,你看这件好不好看?”   简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就转到来人身上。   好一对俊男美女,的确养眼。      梁之佑看到了她,简丹也直愣愣地瞅着他,来不及回避,俩人对视了几秒,梁之佑转身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而简丹抬手抚摸自己的短发,出院后,她就把长发剪短了。   黎芸挑了几套衣服,左右为难,“我想给堂姐买一套,送给她做生日礼物。”   “买吧。”   “可是尺寸怕不合适,她比我高。”   黎芸的目光扫过几名店员,满脸失望,“身材都不像。”      简丹原本想等他们出门了再走,可听着俩人有商有量的,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低头就往大门冲去。   黎芸满脸惊喜,“这位美女,能帮我试穿这件衣服吗?”   简丹抬头看着她。   黎芸抓住她的手腕,“美女,帮帮忙吧,我堂姐明天的生日,她最喜欢这家的衣服了。”   她的声音充满恳求。   身旁的店员也在一旁符合,“你就帮帮这位小姐吧。”   “之佑,快帮我求求这位小姐。”黎芸一手拽住梁之佑的袖子,一手拽住简丹。      梁之佑的目光移向简丹,抿着嘴。   简丹回眸凝视他,心里有万千话语想说:之佑,我怀了你的孩子,可惜,没有了。之佑,你说过想要一个我俩的孩子的。之佑,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之佑,你为什么牵着别的女人的手。你难道真的要我试穿这件衣服吗?   “之佑,你快说啊。”黎芸急声催促。   简丹用力挣脱了黎芸的纠缠,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如果梁之佑真说出那句话,她怕控制不住自己,挥手给他一拳。      她走得很急很快,出了店门,就一路狂奔。   跑到家门前的小巷口,站在樟树下,她扶着树干,慢慢蹲下。顿到脚发麻,索性坐在树下。   梁之佑真有本事,黎芸竟然不知道自己。   想到他说过的这辈子只爱她一人,简丹突然放声大笑,太他妈好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出来了。   简丹抬头抹去眼泪,就见眼前出现了一双男人的皮鞋。   周天诚蹲□,“怎么每次见你,不是晕倒,就是哭,生活没你想象中那么悲惨。”   简丹的视线正好落在他手腕,腕表的标识清晰的印在她眼里,有钱人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像他这样有财有貌的人,当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如果我也能买得起这样的手表,自然就不悲惨了。”简丹晃荡着扶着树干站起。   周天诚也起身,笑笑地瞅着她,“这好办。”   他取下手表,举到她面前,“很便宜,只要一块钱,我就卖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更新 ☆、第七章      “周董事长,别消遣咱们穷人了。”简丹转身背向他,朝他挥手。   周天诚快步凑上前,“你电话里说要谢谢我,就是这么谢的?”   简丹扭头看他,“你说要怎么谢吧。”   周天诚指着路边的车,“陪我去喝一杯。”      街道空旷,汽车极速奔驰,简丹抓住车把,“你能不能开慢点,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   周天诚没回应,车速倒是放慢了。   简丹松开车把,手摸胸口,还在嗵嗵跳。她原本身体就虚,受了惊吓后,出了一身冷汗,手脚冰凉,连打几个喷嚏。   车子嘎然停下。   周天诚转过脸,手掌贴在她的额头,眉头皱起,“怎么这么凉?”   他的手心干燥温热,贴在她额头,说不出的舒服。   简丹冰凉的心微感温暖,“我体质偏凉。”      汽车继续行驶,最后停在一栋高级公寓地下停车场。这栋公寓楼在新海市属于标志性建筑,几乎人人知晓。简丹偶尔经过时,也会仰望,臆想哪天自己发达了,能住进这样的房子。   “你不是说请你喝酒吗?”   “对啊。”      电梯间只有他们,周天诚站在前面,简丹站在他身后,俩人的脸正对不锈钢门板,就如笼罩在雾气里,迷蒙而含糊。   周天诚拿钥匙开门时,简丹心生胆怯,她是一个成年女子,当然知道晚上和一个成年男子回家意味着什么。喝酒只是前戏,后续才是正剧。   话也没说,她拔腿扭头就跑了。   一步都没跨出去,手腕就被周天诚牢牢抓住,“我陪了你前半夜,你总得陪我后半夜。”   “我是想透透气。   周天诚似笑非笑,“我家里空气很流通。”   这话不假,防盗门一开,一阵清新的风就扑来,简丹迎面就是一个喷嚏。   简丹捂住鼻子,直奔茶几抽出纸巾,抬头触到周天诚的目光,她避开后四处打量。   屋子不是特别大,和她想象中的豪宅有区别,三室两厅,装修得很舒服,看得出主人用了心,更耗费了金钱。      周天诚从她身边擦过,上前关窗,屋内的温度顿时上升了。   “有饮料吗?”   周天诚走到橱柜前,取出一瓶红酒,在手里晃了晃,“成人的饮料。”   简丹脑子里已闪过一连串词语,酒能误事,花天酒地,酒能乱性。   周天诚很利落地斟满了茶几上的酒杯。   俩人坐在沙发上,距离半尺,稍微转身都能碰到了,出于防备的本能,简丹往后面挪了挪。   周天诚喝着红酒,悠闲地看着酒杯。   红酒味道很正,她喝了三杯下去,热气从腹部流向四肢,人也有些微醺。   就在她打算喝第四杯时,周天诚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   “我还想喝。”她探身欲抢过酒杯。   周天诚笑着举高酒杯,“拿呀,拿得到就给你。”      简丹屈膝跪在沙发上,手刚要够到酒杯,就听砰地一声,酒杯应声掉地,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周天诚双手反握住她的手腕,嘴已封住她的嘴,顺势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醇香的美酒就这么灌进她的嘴,进入她的肺腑,心里某个空洞的地方也被填满了,就连痛都变得麻木了。   简丹开始迎合他,手绕过他的身子,搂住他的腰。   周天诚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嘴唇稍稍离开,停留在她耳边,“这才像你。”   耳边麻麻痒痒,她笑着拉开寸余距离,对着他脸吹气,“这样呢?”   周天诚的呼吸急促起来,手从衣摆钻进,捏住她的丰满,用力地揉捏。   简丹抬高腿,环住他的腰,“还有这样呢?”   “简。”周天诚的声音沙哑。   简丹听到火柴划过的声音,一簇火苗在他眼瞳闪耀,周天诚埋身向下,一路吻下去。   在他进去的时候,简丹咬住了嘴唇,几个月没做,有点紧,周天诚很有耐心的等她适应,很快就大力冲刺。极致的快乐从心底深处传来,简丹忍不住低声轻吟。   “简。”周天诚声音含糊不清。   简丹的指甲划过他的后背,听到他倒抽气声,有轻微的失神。   周天诚察觉到她的走神,狠狠地咬了下,动作愈发凶狠霸道,边做还边说:“你看清楚,我是谁。”   简丹睁大眼,茫然地说:“你是周天诚啊。”   周天诚封住了她的嘴唇,几番冲刺后,欲*望到了爆发的临界点,简丹飞上了云端,然后重重地摔下来。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醒来时,已经睡在了软软的大床上,而周天诚依然在辛勤地耕耘。   她身体的本能被他唤醒,不时地配合他的各种动作。   几番云雨后,周天诚从身后搂住她,手搭在她的柔软上,呼吸声均匀而深厚。      这男人睡得真快,简丹却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   坦诚地说,周天诚的尺寸和技术都很令她满意,身体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可心呢?   起初的痛被身体的快乐驱散,而新的空虚又扑面而来。      她和周天诚就这样开始了男女关系。开始时,周天诚一有时间就会来找她,邀请她看电影,欣赏明星演唱会,带她去见自己的朋友,俩人在外就餐时还曾偶遇他的家人。当然他最热衷的还是在她身体上耕耘。   在简丹的理解里,这就是恋爱,她不排斥,也不投入。   渐渐,周天诚来找她的频率变得低了,从一天一次到几天一次,最后半个月一次。   她那时已经有预感,两人的关系怕是走到头了,至于原因吗?她懒得去想。      她记得分手那天,气氛起初还不错。俩人约好去餐馆吃饭,她那天还难得的做了精心的装扮,化了淡妆,□是牛仔裤,上身却是件带花边的蕾丝女装,和以往的简洁风格完全不同。   这是和闺蜜顾晓宁上街时,在她的撺掇下,冲动下购买的。回家后发现,衣服是镂空的蕾丝装,过于性感,和她的风格不搭。   看着吊牌上的价格,她又舍不得搁置,正好今晚在四季吃晚饭,她里面搭配个小背心,就穿上了,临出门时照镜,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几秒。   周天诚接她的时候,眼里笑意泄露了他的心情。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看到漂亮的女人总是心情很好的。      到了酒店门口,简丹上台阶很急,没有注意,就在右脚要崴到时,周天诚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整个人就倒在他的怀里。   简丹站直后,手被他牢牢握住,他的力道不大,就是让人挣脱不开,她也就任他握着。   周天诚走在她前面半步,始终保持这样的频率。   跟着周天诚一年了,简丹发现他是个强势极其有主见的男人,可并不是蛮不讲理,偶尔的小体贴还令她慢受用的,就好比此刻。      刚进大厅,周天诚就碰到几个熟人,拉着他寒暄,一时半会还走不开,“你先上楼。”   他们订的位置在二楼靠窗,由此往下俯览,正好可以看到一池荷花,边吃美食边欣赏荷塘月色,个中滋味和朱老先生又有所不同。   简丹低头往上冲,在二楼拐角处撞到一个人。   “不好意思。”她抬头时,就看到了梁之佑。   他挡在她对面,抿嘴安静地看着她,眼神很深奥。   简丹冷冷地扫向他,“让开。”   “不让。”梁之佑突然无耻起来。   这还是她认识的谦谦君子吗?简丹冷笑,“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黎芸?”   梁之佑的表情有点隐忍,“你打吧,只要你心里好受,你做什么都行。”   “只要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只要你愿意,你就去做。”   “只要你高兴,我难过没关系。”   多么熟悉的语句。   “梁之佑,你真无耻。”简丹软弱地骂他。   梁之佑抬起手又放下了,“对,我是无耻。”   两人对视。   简丹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我男朋友订了座位,我要过去了。”   梁之佑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简丹说不出是痛快还是难受,她连告辞也没说,就直奔自己的座位。事到如今,她还是无法平静地对待他,没法把他当陌生人,更没法把他当普通朋友。      不多时,周天诚坐在她对面。   吃饭时,气氛异常地沉闷。   往常,周天诚会和她闲聊几句,心情好时,还会和她聊点自己读书时的奇闻趣事。   可今晚,周天诚只是专心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偶尔抬头时,眼神很陌生。   简丹食欲不好,只是匆匆吃了几口菜,和两个蒸饺就放下了筷子。   周天诚拿起餐巾纸抹抹嘴巴,“东西很难吃?”   简丹不知怎么答,这家餐馆的口碑是出了名的,如果她说不好,那真是昧着良心说话。   “恐怕今晚你吃什么都会食不知味吧。”   “我只是食欲不好,你何必阴阳怪气地嘲讽人。”   周天诚召来侍者结账,结完帐,问她,“你记得我电话号码吗,报给我听。”   简丹还真记不住,拿出手机,调出他的号码,“139xxxxxxxx”抬头时,对面已经空无一人。      此后,周天诚就像是失踪了,几个月没有消息。   然后,她从他朋友口中知道他的动态,找了实力相当的女友,生意兴隆,事业兴旺。   周天诚离开后,她没有难过,顶多有点小失落,特别在夜深人静,身体有某种需要的时候,她会想起他。   那时的周天诚对她来说,就是个男版的充气娃娃。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最后一句,我想如果周天诚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功能,他会怎么想?是我想多了,呵呵 ☆、第八章   那晚,周天诚和简丹在车上呆了一个晚上,却没有上演激情戏码,只是送她到楼底下后,在她睫毛上印下一吻,如果不是鼻尖闻到他独特的气息,她都不知道被吻了。   这样的温情本不该属于他的。      第二天早晨出门前,简丹对镜整理仪容,短发梳得极为滑顺,脸上抹上护肤品,再穿上浅蓝色衬衣,藏青蓝裤子,整个飒爽英姿,风姿勃勃。   平常她可没这么讲究。   所以说,黎芸的到来也是件好事,激发了简丹内心隐藏的斗志。      来到大楼,她见着同事就点头微笑,见到领导就招呼,和以往作风大异。在检察院几年,她一直秉承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原则,和同事领导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很少主动。   步行到三楼,她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才松口气,这样的行事风格并不适合她。      上午她整理手里的案子,有一件是□幼女案,简丹看完案卷后,义愤填膺,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作为一名公职人员,本该站在客观的立场来看待案件,可简丹觉得自己没法保持冷静,她准备下午就去提审那名犯人,早日将他绳之于法。   到了下午,她整理好资料,就拎着文件包下楼了。   经过电梯门见电梯往上,她索性直接下楼,到二楼拐角,与黎芸迎面相碰。   黎芸笑着,露出嘴角浅浅的酒窝,“很高兴能和你成为同事,简丹同志。”说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简丹还在消化心里的讶异,握住黎芸的手,只觉柔软温热,女性味十足。   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简丹在地理上占据优势,而黎晓妍在气势上占据优势。   黎芸长着一张圆脸,相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大概是因为家庭出身,就算是笑着,也有着令人不敢轻视的气质。   “黎副处长,欢迎你。”简丹慢慢抽出了手。   黎芸抬脚上了台阶,擦身而过时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离开了之佑。”   简丹淡然而笑,“不客气。”   高跟鞋踩着楼梯,咯噔声一直在简丹耳边荡来荡去。   黎芸对她刚才的称呼应该是在意的,为官者都不喜欢别人在头衔前加个副字,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想到梁之佑对黎芸撒的谎,不知什么缘由,至少在此时,帮她挽回了一点女人的自尊。   在这件事上,简丹不知自己是该感谢梁之佑,还是继续痛恨他,不管是那种态度,她都觉得不妥。   她自嘲地笑笑,时值今日,她还是掉在一个名为梁之佑的陷阱里,没有完全出来。      黎芸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靠在老板椅,出会神,就打开抽屉,取出一面化妆镜。   她仔细地端详自己,皮肤白嫩,眼里像是有汪春水,嘴唇红润,可惜脸型偏圆,离大众欣赏的巴掌脸差了一个档次。论外表,她比简丹的确稍逊一筹,可她胜在综合条件优异。无论是家世,还是职业前景,俩人都不是一个等级。   想起五年前,她通过一次工作聚餐认识了梁之佑,当即就对他心生好感,可惜对方并没有接受她的暗示。   她通过时任副市长的父亲找到他的顶头上司汪局,果不其然,仅仅几天,梁之佑就和她开始接触。   彼时,她知道他有相恋多年的女友,不过,那有什么关系?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剩者为王。      未等下班,黎芸就提前走了,她先去美容院做了水疗,就算是结婚了,她也要在他面前保持住最佳形象。      回到家,钟点工正在厨房忙碌,黎芸去卧室换了制服,穿上柔软的家居服,她坐在沙发,打开电视。   “黎小姐,今晚做几个菜?”   “三个,不,还是四个。”   就算是梁之佑不回家吃饭,她也不能亏待自己,吃不完,那就让钟点工打包回家。钟点工姓王,从他们同居时就帮忙做饭,算起来也有三个年头了,手艺好得是没话说。   黎芸怜悯地瞟了眼面前的保姆,三十几岁的人,看起来有四十出头,两鬓尽是白发。   女人的脸就是生活的一面镜子,活得好坏都写在脸上。   吃饭时,她给自己倒了杯白酒,几十年的珍藏味道就是不一样。   黎芸吃光了面前的香菇菜心,西红柿炒蛋,清蒸排骨还剩大半,红烧桂鱼几乎没动。   “小王,这两盘你装回去。”   保姆满脸惊喜地从自己的环保袋里拿出塑料盒,今晚的菜钱又可以省下来了。   保姆走后,黎芸回到卧室,这次她脱了家居服,换了睡衣,这时件薄如蝉翼的睡衣,里面粉红色的内衣若隐若现,很有视觉效果。   她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上网。   看了一部电影,一台歌唱节目,浏览了几个网站的娱乐新闻,黎芸看了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正打算拿出手机,卧室的门被推开。   “怎么还不睡?”梁之佑松松衬衣的扣子,扯下领带,挂进了衣柜。   “等你呀。”黎芸貌似很随意地伸腰,胸前白嫩肌肤露出大片。   梁之佑转头看到,目光下垂,“我今天还要到书房工作。”   黎芸起身,走到他身前抱紧他,“先陪我,你都一个星期没陪我了。”说完,黎芸在他身上蹭了几蹭。   软玉在怀,梁之佑的身体也起了本能的反应,只是心里是压抑的,他伸手抚摸她的后背,低声温语:“想要了?”   “你都饿了我这么久,能不想要吗?”黎芸的手从衬衫下摆伸进他的后脊梁。   梁之佑低头封住了了她的唇。   随着嘤咛声,满室春光。      夜半的时候,梁之佑出了一身虚汗,心里不安,他往家里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保姆林婶的声音传来,带着为睡醒的迷糊,“谁呀?”   “林姨,我是之佑,我爸他还好吧?”   “之佑啊。”林婶清醒了几分,“老爷子挺好的,晚上吃了一大碗米饭,一个肉饼汤,一个香蕉。”   “我妈还没回来?”   “你妈打电话来了,说是后天回家。”   梁之佑心里稍安,“麻烦你多看着点我爸。”   “说什么客套话,我可把你爸当自己的亲大哥照看的。”   电话结束,梁之佑套上睡衣,穿过客厅,来到书房的小阳台,他坐在藤椅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时怔住了。   前年父亲脑溢血中风了,到现在一直偏瘫,左半边肢体麻木,平常走路都要杵着拐棍,身边还得有人跟着搀扶。   父亲是五年前退休的,母亲早他两年退休,本来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母亲为此事,在去年信了佛教,每逢初一十五就去山上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父亲身体健康。      年轻时,梁之佑什么也不信,他自小顺风顺水,从小学到大学,一直担任班长职位,是同学眼里的天之骄子,是老师眼里的优秀学生。   感情上,一直到高三,他也没有青春的冲动,直到遇到简丹。第一次见到她,他就明白属于自己的女孩出现了。   背着她去校医室时,他的心跳是从未有过的激烈,那时,他心里喊出一句话:梁之佑,你一定不能错过这个女孩。   他从未追过女孩,可是为了简丹,他写了第一封情书。   内容很简单:简丹同学你好,我听同学说你喜欢看篮球比赛,下星期六校队和邻校举行友谊赛,我会上场,你能来帮我加油吗?   当他在球场上看到身穿统一校服啦啦队中那个青春飞扬的女孩,一向含蓄的他忍不住大喊了声:简丹,我在这里。   这是他在广大师生面前对她的表白。   后来,一切如他所愿。   高三那年,他一有时间就去找简丹,老师也曾满脸忧郁地看着他,生怕他影响高考。后来,他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证明老师的担心是多余的。      结婚前几个月,他就和黎芸在交往了,每次看到简丹单纯快乐的模样,他的心就很痛,他害怕她知道,他害怕失去她。   后来,他做了一个荒谬的决定,和简丹去美国结婚,虽然结果早就注定是分离,至少她曾经是他的妻子,那是他少年时就发下的誓言。   站在牧师面前,他半是欢喜,半是忧伤。      和简丹结婚离婚,就像是一场梦,梦醒得太快,快地他抓不住一点碎片。   他只能在夜半无人时细细地咀嚼,那一个月的快乐,哪怕是偷来的快乐,至少,他也曾经快乐过。   梁之佑起身走到露台前,低下了他的脑袋,他屈身伏在露台上,一切都是报应。   他犯的错,报应在父亲的身上。   要不然,父亲一向身体健康,怎么会在六十三岁就突发脑溢血,以致偏瘫。   是他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他心里发过誓,一辈子只会娶简丹做妻子,只会要她生的小孩,只会爱她一人。   前两样,他都无法做到。   所以,报应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两人的往事,就心情郁闷。 ☆、第九章   简丹提审完犯人后,心里气得不行,在街上逛了一大圈,吃了一个甜筒,一杯冰淇淋,一块蛋糕,肚子圆鼓起来,才收手准备回家。   不想接到养母的电话,告诉她,她姨朋友想给儿子找媳妇。男方名叫赵友铭,是本地小商品市场的批发商,有店铺楼房若干,身家近亿。   简丹含糊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她年满二十九,按虚岁算就是三十了。和周天诚前后混了五年,至今前路飘渺。家人也不知道她有关系亲密的男人。   见或不见,她很矛盾。      女人在烦恼的时候,有人狂吃,有人狂花,还有人喜欢找闺蜜解压,简丹就属于第三种。   她的好友名叫顾晓宁,以前的身份是名长笛老师,现今自己创办了一家乐器培训中心。   顾晓宁,人如其名,文静安宁,外表有种很淡薄的气质,说话却是很犀利的。她早几年就结婚了,丈夫是名海军军官,常年不在家,兼之没有生孩子,生活和单身女人没有两样。   论起两人的关系就算不是出生入死,也算是肝胆相照,跟亲姐妹没差。   俩人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学,还都是同班同学,这样的几率几乎和中国作家莫言夺得诺贝尔文学奖差不多。   简丹打电话给顾晓宁时,听到她那边乐声悠扬,“中午一起吃个饭。”   “正好吃腻了食堂,我想吃金山路的兰州拉面。”   “嗯,不见不散。”   俩人有个不成文的约定,谁邀请谁,就谁请客。平常都是顾晓宁请她多,而且大多选在餐馆。俩人的经济实力,明显是顾晓宁更好些。      拉面馆的环境确实算不得好,在里面就餐的多是学生和民工,简丹穿着一身制服进去时,很是醒目。   她坐下后,就从纸筒里抽出卷纸,把桌面整个擦了。   顾晓宁是个爱干净的人,就算是去再破旧脏乱的地方,她都有本事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收拾得最干净。   顾晓宁走进来时,店里安静了许多。   同样二十九岁,她看着像个大学生,瓜子脸上眼眸清澈,乌黑的直发及肩,灰色的U型领长裙曳地,脚上穿着一双流行款的板鞋。   “怎么了,两眼无神啊?”   “先吃,吃饱了有力气说。”   面条端上来,简丹埋头大干,一碗面就见底了。   对面的顾晓宁还在慢条斯理地挑着面条。   简丹没耐心等她吃完,就诉苦了,“我妈要我周末去相亲。”   “好啊。”   “好?”   “不然呢?明年你就三十整了,你不会以为还会有大把的好男人等着你去挑选吧。”顾晓宁的话语有淡淡的讥讽。   “对方给我的感觉像是暴发户,素质不高。”   “梁之佑素质高,可人家找素质更高的去了。周天诚出身富家,可人家只是和你玩了五年。”顾晓宁拿出自带的纸巾擦去嘴角的油渍,“大姐,麻烦你认清楚现实,除非你有本事拿下周天诚,就不用考虑别人了。”   顾晓宁和她说话一贯如此,冷嘲热讽,针针见血,从高中知道她暗恋梁之佑,就没少打岔。   简丹仔细想想,她还说的真在理,只是想到要去见那个男人,心里还是不安。   “最简单的就是攻下周天诚,那你一辈子就不用愁了。”顾晓宁笑,“他能和你纠缠五年,爱不爱不敢说,喜欢是一定的。”   想到要去攻下周天诚,简丹想那还不如去相亲。现实已经教育了她,齐大非偶,门当才能户对。      周末简丹接到肖春梅几个电话,受宠若惊,她忽略掉养母的功利性,自我催眠她是关心自己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出门时,她故意穿得很随性,T恤衫牛仔裤平底凉鞋。   约会的地点是一家西式牛排餐馆,价格适中,环境优雅,至少看得出男人考虑得比较周到。   简丹去的时候,离约会时间还差两分钟,她有守时的习惯,不喜欢别人等她。   过了四五分钟,赵友铭才来,连声抱歉,“对不起,路上塞车,来晚了。”   “这个时点是容易堵车。”简丹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赵友铭的照片她见过,高高瘦瘦的,不像是农村出生的孩子。据阿姨讲,他是家里的老大,考上大学后,家里环境不好,就半工半读完成了学业。毕业后自己创业,现在手下员工也有上百名。   如果忽略掉感情的因素,其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赵友铭今晚穿着也很随意,T恤牛仔,和她倒成了情侣装。他点了一份小牛排,简丹点了份菲力牛排,等待的空隙,简丹喝起了饮料。   她年纪虽不小,相亲的经验却很少,仅有两次,第一次是肖春梅五年前帮她介绍的,那时她离婚不久,和周天诚混着,也就没成。   养母为此对她很大的意见,说是再也不管她的婚事了,不料几年后再次出手,而她这次的心态却平和多了。   “你本人比照片漂亮。”赵友铭端着咖啡杯。   简丹笑了笑。   菲力牛排上来后,简丹低头和牛排作战,她对西餐不排斥,对切割牛排却有点排斥。每切一次,都费了她老半天的劲。   对面的赵友铭看不过眼,“我来吧。”   简丹没有逞强,她靠坐在椅子上看着赵友铭快速而齐整地把牛排切成小块。   “好了。”赵友铭轻轻地推到她面前。   “谢谢。”   简丹吃的时候并不讲究姿态,好在经过身边男人多年的熏陶,也不会难看。   吃完后,赵友铭端着沙拉上桌,“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我就一样来了一点。”   简丹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对水果是来者不拒,看着红黄紫绿的颜色,心情就大好,“都可以。”   吃完沙拉,她抬头就触碰到赵友铭的眼神,带点探究,也带点欣赏。看来,这男人对她印象不错。   “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三十二岁,家里经济状况介绍人也跟你说了,我对你印象还挺好的,如果你愿意,咱们就开始交往,不讨厌的话,尽快就把事办了。我希望是三个月以内。”   简丹从他说话的气势猜测他相亲经验应该是蛮丰富的,只是这番话来得突然,没有一点缓冲的余地,让她颇为踌躇。   “你很爽快,我挺欣赏你这种性格的,大家可以作为朋友先相处,个性合适再谈以后。”简丹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既然这人条件不错,也不令人讨厌,何不就顺其自然。作为一名有过简短婚姻的女人,她对再婚没有任何期待,也不厌恶。      走出餐馆时,她的手机响了,看着闪烁的名字,有点犹豫,“喂。”   “你在哪?”   “和朋友刚吃好饭,准备回家。”   “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嗯。”   “晚上早点睡,不要熬夜。”   “哦。”   那边停顿了片刻,“我在美国,明天回来。”   电话结束了,简丹有些恍惚,对于周天诚时常相隔十天半月出现的频率,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对于他长时间的不联系,她也早就习惯了。   此刻他一个充满关心和温情的电话,竟使她不知所措。      “我的车就在门口,我送你回家。”赵友铭上前一步,走在她身边。   “不用,我自己开了车。”简丹摆手。   简丹上了自己的车,发动后,从透视镜看到赵友铭还站在停车场,车子迅速驶上马路,身后的景物渐渐消失。      回到家,她洗了澡,站在雾气蒙蒙的镜子前,抹去镜子上的水汽,镜面还有点模糊,不过已经能清晰地照出她脸上的红晕,沐浴过的她眼珠漆黑透亮,玲珑有致的身体肌肤白皙。   趁着样貌没残,找个不错的人嫁了,对于女人来说是最现实也是最理智的选择。   简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她厌烦了那看不到前路的关系,周天诚再好,再有钱又怎么样?一个给不了她安全感和未来的男人,早就该断了。   她决定见面就和他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上榜,今天两更啊。 ☆、第十章   第二天,简丹浑身出于戒备状态,随时等候周天诚的电话。早上和处长报告工作时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简丹,你今天有点不在状态。”秦成阳起身走到外间,走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泡好的咖啡,“提提神。”   简丹接过咖啡,心里挺感动的,“谢谢领导。”   秦成阳微笑,“谢什么,我是怕你做不好事,到时还要给我添麻烦。”   简丹喝完热咖啡,额头冒出汗珠,精神好多了,汇报完手头的工作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心里还是热热的。   处长秦成阳四十出头,一副学者样,就算是身穿制服也遮掩不住他浑身的儒气。平日里对她颇为关照,让她心生感动,总觉得他就是自己的伯乐,因此做事也分外用心,生怕给他丢脸。      在办公室整理了资料,她就去了法庭,今天上午有她手头的一件案子在审理,作为公诉人她必须出庭。   庭审结束后,简丹想着回单位也赶不到饭点,就索性去街上找了家小餐馆。   她点了碗鸭血粉丝,埋头吃了口,有点烫,于是放下筷子,扭头望向窗外,对街有栋老字号的餐馆,人行道的停车位停满了车,生意好得不像样。   那家餐馆她也曾去过,味道的确是好,简丹在心里回味了一番,就继续低头吃她的鸭血粉丝。   吃饱后,她起身推门出去,穿过马路,站在餐馆前,停住了脚步,她记得第一次来就餐,是她十六岁的生日,那时梁之佑也没钱,为了请她,还偷偷帮同学做作业赚钱。   简丹低头,看着脚上黑色的皮鞋,一只五彩的蝴蝶停落在上面,扑腾又飞走了。   简丹低声告诫自己:认命吧。      餐馆的门推开了,简丹被眼前的男人吓到了。   她笑着说:“好久不见。”   “好久,是好久。”梁之佑低声。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他的脸上像是打了一层光影,简丹的心被什么抓了下,有点轻微的疼。   “你过得好吗?”   简丹呛住了,多么俗套的问话。分开五年了,这是他第一次问她过得好不好。   “你说呢?”   “找个好人嫁了吧,周天诚不适合你。”   简丹上前半步,仰头看着他,“哦,周天诚不好,那谁好?你是不是打算帮我找个男人?”      梁之佑勉强地笑笑,“你想找什么样的,也许我真的可以帮忙。”   简丹盯着他许久,笑出声,“我马上要结婚了。”说完,她转身离开。   梁之佑默默地看着她走出了自己的视线。      简丹走得很匆忙,步履匆匆,她的心并不像脊背那样坚强,一些小片段顽固地从脑海里蹦出,搅乱了她的心神。   两人在高中时一直处于朦胧的爱恋,真正明朗化应该是梁之佑在北京读大学后。   那时简丹高二,功课比较紧张,还要分心牵挂远方的梁之佑,强烈的思念过后时常会莫名的恐惧。   在她寄出的几封信没有得到回复后,心里更加绝望,在自暴自弃之下,她和一直追求她的同班同学方立安走得比较近。   高二暑假,学校补习一个月,每次放学后,方立安就会成她的护花使者,默默跟在她身边。   她夏天有时会穿短裙,露出白皙修长的美腿,她那时候有着一头乌黑亮直的长发,随风摆动。   方立安相貌也不俗,身材瘦瘦高高的。   两人走在大街上,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简丹背着书包,小背心都湿透了,她不耐烦地拽下来,头也不回地扔给后面的人。   方立安略微屈膝接住,“我说公主,你的书包可够沉的,都装些什么呀。”   开始他叫公主,简丹听着挺刺耳的,后来习惯了,就无所谓了。方立安这人除了嘴贫点,还挺好使唤的,那时的简丹接受他对她的好大半是女孩的虚荣心作祟。   刚走出校门,简丹就停住了脚步,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树底下的大男孩。   他穿着式样简洁的白色T恤,灰色休闲裤,手□裤兜,就连阳光也遮不住他满脸的笑意。   简丹揉揉自己的眼睛,鼻子不争气地就酸了,这算怎么回事?她朝他走去,目光却避开他,快速向前走。   梁之佑抓住她的手腕,“别走。”   简丹用力甩不脱,凶巴巴地瞪着他,“放手。”   身后的方立安冲上前正准备帮忙。   下一秒,梁之佑已紧紧抱住简丹,按在树上,吻住了她。   简丹懵了。   嘴里心里脑里全是他的味道,清新的,充满阳光的的大男孩气息,偶尔急促的呼吸会发散出男人的荷尔蒙,令她目眩神迷,手脚都软了,除了接受,还是接受。   方立安原本抬起的手,再看到简丹的反应后,就垂下了。他爱慕简丹有一年多了,连她的手都没牵过,   梁之佑松开怀抱,侧脸看着方立安,伸出了手,“书包给我。”   他说的时候,语气淡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传递了强烈的对简丹的主权。   简丹的脸还是热热的,一向强势的她,低下头,不安地踩着脚底的杂草。   多年后,方立安还和她调侃:简丹,你那时候真是美呆了,可惜,不是为了我。      简丹回到单位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制服的后背都湿透了。只要天热,她就容易出汗,想到这样坐在空调底下容易受凉,她就拿了一件制服去了卫生间。   换好衣服,她站在明亮的玻璃镜前,白皙的颈脖连着下巴,曲线优美,脸颊光滑,如果不仔细看,谁也不知道这是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了,往上看,目光依旧明亮,偶尔透出看透世事的苍凉。   简丹站在镜子前,怔怔地发呆,大脑整个空白,门推开后,几名办公室的同事进来,“简丹。”   她微笑着寒暄,谁也看不出她先前的异状。      简丹回家后,换上家居服,跪在地板上,将地擦得干干净净。擦完后,她瘫倒在地上,四肢呈大字。   劳累了一天的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她擦去嘴角的口水,自嘲地笑,都多大了,还流口水。      简丹走进了厨房,她找出昨天的剩饭,炒了蛋炒饭,还加了点青豆,看起来就有食欲。   吃到一半,电话就响了。   “下来,我在楼下。”   简丹等待了一天的心落到了实处,周天诚从美国回来了。她是个守时的人,和周天诚在一起后,就从没有让他等过一次。可今晚,她慢慢地吃着剩下的一半饭。   人太循规蹈矩了也很乏味,她想尝尝任性的滋味,反正两人从此以后各不相干,她甚至想看到周天诚生气的模样。      过了半个小时简丹下楼,就见黑色悍马越野车停在楼下。周天诚有几辆车,可平日最喜欢开的就是这辆。   他坐在车内,摇下车窗,笑说:“进来吧。”   大约他今晚心情很好,笑得时候露出雪白的牙齿,不像平日,总给人距离感。   简丹见他不仅没生气还喜笑颜开的,心里纳闷,这可是极其罕见的事情。时间对周天诚来说就是金钱,她曾见到他因为一位好友聚会迟到而当面批评,也曾见他因为下属晚交一份计划书而开除此人。   今儿她不知走了什么运了。   “还不进来。”   简丹温吞吞地走近,手搭在车顶,朝他招手,“你出来。”   周天诚微愣了下,就推开车门,走到她身边,手搭在车头。      简丹倚靠着车门,抬头仰视面前高大的男人,月光落在他的眼底,一双幽深的眸子愈发看不到底了,这样的周天诚总能带给人一种压迫感。   周天诚看着她,不言不语。   简丹扛了会,扭头说道:“我要结婚了,以后我们就不要来往了。”   等了半天没人回应,她又转回头硬着头皮瞅着他。   周天诚笑,“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说实在的,我所有女人里面,你的皮肤手感是最好的。”   她心里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听到这样的话也谈不上多难过,“既然说清楚了,那我回去了。”   周天诚俯身,手撑在车顶,将她虚环在怀抱,“没听到我还有点舍不得。”   没反应过来,他的吻就落在她的颈部,深深地吮吸,牙齿啃噬着她细嫩肌肤。尖锐的痛从颈脖传来,简丹倒抽口气,脚狠狠地踩上他的脚,可惜穿得是平底鞋。   周天诚的牙齿离开了,舌尖在伤口处温柔地转个圈,低语,“分手礼物,别忘了我。”   “有病啊。”简丹重重地踩了几下,扭头就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上榜,今天两更啊。 ☆、第十一章   周天诚靠在车边,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后,狠狠地抽了几口,他的手伸进裤兜,里面有个精美的盒子,礼物是他在美国精心挑选的,一枚蒂凡尼钻戒,一克拉,不是很大,胜在简洁大气,他一看到就觉得只有简丹最适合了。   拖了这么多年,也该给她个名分了。他一直等待的也不过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可笑的是,她竟然告诉自己,她要结婚了。   周天诚扔下烟蒂,在脚下狠狠地踩了几下,最后抬头看了眼还亮着灯光的窗口,就上车了。      车子急速奔驰,周天诚想到还有一个重要的聚会,约在九点整,本打算带她一起来的。他七点下的飞机,司机送车后,他就直奔这里,没想到,表错了情。   分手,她说得可真轻巧。她以为他真闲的发慌,和一个女人纠缠这么久的时间。周天诚的脸色很暗沉,五年了,她还是不了解他。如果他是一个这么容易放弃的人,早在第一年分手时,就不会回头找她。   周天诚开车到醉生梦死会所时,八点五十五,到达预定的包间,九点整。   推开门,几个好友怀里都抱着佳人,指着他大喊:“东道主来得最晚,自己说喝几杯。”   周天诚解开衬衫的第一粒扣子,大咧咧地坐在中间的位置,“我刚从美国回来,时差还没调整,就赶来了,是兄弟的话,自己先喝三杯敬我。”   这几人都是他大学意气相投的同学,在他大学肄业后,有一位和他一起创业,后遭家人送去国外留学才被迫退出。   此人就是指着他大喊的陈东东,别看名字幼稚,人可是正宗的红二代,如假包换的红色贵族。   周天诚和他的关系非常铁,在他出国后还给他保留了百分之十的股权,陈东东不肯要,周天诚后来发达了就在国外以其名义置办了同等价值的产业。   陈东东后来跟圈内的朋友说,我这辈子也就交到了一个真正值得交的朋友,只要周天诚的事就是我的事。   有好事者转述给周天诚,八卦地问:“你当初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家世啊?”   周天诚笑而不语。   如果他说不是别人一定认为他说谎,而实际上,当时他真的不是十分清楚。   读大学时,周天诚和陈东东都是学生会的干部,两人意气相投,私交甚密。但是彼此的家世都没有谈起,只是从平常的言谈举止知道对方的出身不会差。   直到陈东东出国留学前,才跟他交了底。   后来,周天诚给他置业,有友谊的因素,也有步入社会后实际的考量,他是个头脑极其缜密清晰的商人,只当长期投资罢了。   张为良在三人中算是混得最差的,他出身中产家庭,自己考上公务员,沾了陈东东的光,才混到一个副处级。   今晚的聚会,陈东东带了他女朋友,张为良带了他新婚妻子,只有周天诚孤家寡人一个,未免显得太不合时宜了。   “天诚,你不是说要带人来的,人呢?”陈东东喝下女朋友喂到嘴里的红酒,含糊道。   “一个人自在,懒得带了。”   几个人喝了两三巡酒,都有点微醺,张为良拍拍脑门,“天诚,你怎么还不结婚,咱三人就剩你了。”   陈东东没事人似的和女友共饮一杯酒。   周天诚低头看着杯中的酒,“一辈子就被一个女人困着,挺无趣的。”   “你今天兴致不高啊,宝贝,叫你的同学来陪陪大哥。”陈东东看着怀里的女人小A。   没等周天诚发表意见,小A就拨了电话,“小莲,来醉生梦死,穿得漂亮点。”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大学同学的近况,到时政经济,门推开时,周天诚正准备起身去露台透透气。   一个身着白T恤牛仔裙的长腿女孩亭亭玉立站在门口,所有人都盯着她,目不转睛。   周天诚若有所思地看了会,抽出一根香烟。   小莲已坐在他身边,识趣地递上火。   香烟挨着火苗,倏地就点燃了,周天诚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三男三女,房间的温度也升高了。   小A更是上演限制级画面,含着酒水就喂给陈东东,末了,还冲小莲眨眼,示意她也该表示表示。   小莲依葫芦画瓢照做时,周天诚侧身推开她,沉下脸,“自己喝了。”他的语气严厉的房间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天诚,别吓着小姑娘。”陈东东嬉笑。   小莲满不在乎地咽下,抬头对视他,倒也不见害怕。   周天诚盯着她的侧脸,心微微软,“规规矩矩坐着就好了。”   一直到聚会结束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在停车场取车时,陈东东对着他耳边低语,“你不觉得这小姑娘看着有点眼熟?”   周天诚面无表情,“你眼花了。”      他叫了一辆车送小莲回家,自己漫无目的地驱车在街上,打开车窗,夏风出来,带着夜晚的清凉和隐藏的几许闷热。   整条大街只有零星的几辆汽车驶过,静寂地让人心生孤独,周天诚打开音响,铺天盖地的音乐将他重重包围。   他踩下油门,汽车疾驰,快得连周围的景物都模糊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车速是多少,只知道人都要飘起来了。   身后传来警车车的鸣笛声,异常刺耳。   两辆警车从两侧插*上将他的车围住。   周天诚停车,摇下车窗,“警官,什么事?”   “你超速。”左边的警察撕下罚单,递给他时,眉头跳了下,“我怀疑你酒后醉驾,麻烦你跟我做个测试。”   周天诚以往酒后,都会打电话让司机来开车,今晚忘了,就出事了。   酒后醉驾是违法行为,少不了罚款和治安拘留,前段时间有个名人就因为醉驾出事而坐牢了,在全国引起巨大的反响。   周天诚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忙打电话给市交警总队的大队长,“王大,我周天诚。”   “周董,稀客,稀客啊,有啥事找小弟。”   周天诚把电话递给警察,“你们大队长的电话。”   交警接过电话后,结结巴巴地讲述了事情的原委,末了补充一句,“王大,我不知道是您的朋友,一场误会。”   说完后,从周天诚手里抢过罚款单,“误会,误会。”   周天诚开车扬长而去,心里却没有一丝痛快。他把车停在路边,摇下驾驶椅,他的手枕在脑后,睁眼看着车顶。   人在江湖,他早已熟悉所有的规矩和人情世故,无论在商道,还是在管道都行走自如。   就算如此,也不能事事随心。   刚解决了一个压在心头的大麻烦,更大的麻烦就出现了。   他不过离开一个月,身边的女人就换了男人,到底是谁?老虎嘴里抢食,他倒要去会会。   这一夜,周天诚将车子停在路边,看着曙光升起,才开往公司。      和周天诚相反,简丹最近的心情是阳光明媚,阳光灿烂,好的不得了。   那件强*奸幼女案,罪犯被判了死刑,和简丹提出的公诉意见一致。   摆脱了和周天诚见不得人的关系,心里也很放松。   她想好了,三十岁之前的自己,有过令人难忘的爱情,有过身体最酣畅的欢愉。现在该是回归平淡,过上和大多数人一样的家庭生活。   不需要爱情,只要彼此不至于两看相厌,个性合拍就最理想不过了,婚姻里最需要的是相处的艺术。   因此,当赵友铭打电话来时,她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改变,至少语气不再是微冷,而是暗藏了几许不易察觉的鼓励。   赵友铭也不是青涩小伙,当然听出了她话里所带的感□彩,心情也愉悦了几分。   两人由此开始了交往。   一个月后的某晚,赵友铭约她去唱歌,并点了首对唱曲目----屋顶,不得不说,赵友铭还有点唱歌天分,唱到动情处,还满含情意地看着她。      出了ktv,俩人并肩走在路上,赵友铭在昏暗处停住脚步,简丹以为他有什么亲密举动,下意识就退后了半步。   赵友铭有点尴尬,清清喉咙,“交往这么久,我觉得你人挺好。我忙于生意,家里也需要一个妻子打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下个月就把证领了,婚礼你挑个好日子就可以办了。”   简丹意外地说不出话了,这速度,真牛。   “我知道自己太急了,什么都没准备好,我也不会挑戒指,明天你陪我去,行吗?”   这男人还是挺有诚意的,不过简丹有自己的顾虑,她隐婚的事连父母都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更不可能知道。告不告诉他,一秒钟,简丹就有了决定。   “有一件事,我父母都不知道,我五年前曾结过婚,不过一个月就离了。”她很坦然地看着他,“这样,你还打算和我结婚吗?”   赵友铭呆住了。他只是个很普通的男人,找老婆会考虑对方的外表,工作,家世。他年纪虽大,也没想过要找二婚的。   简丹见他踌躇半天,善解人意道:“没关系,你有选择的权力,隐瞒是我不对。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我会对介绍人说我们合不来分手了。”   她转身欲走,心里有点小小的惋惜,赵友铭的确是个结婚的好对象。   “等等。”赵友铭声音有点干,“我的主意不变。”       作者有话要说:不带这样霸王的啊 ☆、第十二章      简丹满脸震惊,心里说不上是感动还是感激。   赵友铭握住她的手,一把搂她在怀,抱着这具柔软芬香的身躯,对自己的决定就有了合理的解释。简丹人美,性格真,工作也好,这样的女人就算是二婚,他也认了。      俩家长辈见面后,定在下个月举行婚礼,简丹对结婚也没多大的热情,心情很平淡。相亲,结婚,生子,婆媳关系,她已经能一眼看到自己以后的生活。美酒她喝过,醉过,发过酒疯,现在的她,所需的也不过就是一杯温热的白开水。      试婚纱时,她看着镜子里那双乌亮的眼珠,闪动着一丝影影绰绰的安详,心想,自己跌跌撞撞这么多年,这次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赵友铭带她去的婚纱店是新海市最高级的,老板是一位少妇,一位漂亮的少妇,一位有背景漂亮的少妇。但凡新海市有点头面的富二代官二代均在此订购婚纱。此店的婚纱大多从国外订购,价格不菲,最低价位也在五位数。   导购小姐给她拿出一件深红色低胸婚纱,“小姐,这是今年的新款。”   简丹抚摸着光滑的面料,有点出神,从试衣间出来后,站在镜子前,全店男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性感,优雅,魅惑集一身。   “这件婚纱是美国名设计师vera wang设计的,价格又很亲民。”导购员笑盈盈地瞅着赵友铭,“先生,您看怎么样?”   赵友铭盯着简丹,“就这件。”   对于婚纱,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憧憬,简丹也不例外。不过第二次就没那么新鲜了。      简丹和顾晓宁打电话时,顾晓宁正和回家探亲的丈夫置气,语气就有些冷冷的,“结婚?婚前可得睁大眼睛,别被人骗了,卖了都不知道。”   “我一定不会帮着数钱的。”简丹好心情地回应。   顾晓宁脸还是绷着的,语气却缓了,“那个赵友铭是生意人家,心眼一定不小。你这人看着挺聪明的相,心眼是玩不过别人的。刚结婚要多听,多看,少说,言多必失。”   “晓宁,谢谢你。”   “谢我什么,别煽情了。”      要结婚了,父母都喜笑颜开,只是没人关心她以后过得好不好,他们关心的是礼金多少,肖春梅已经成功地从赵家拿到了六位数的礼金,对她是更加和颜悦色了。   简丹其实暗地里使过坏,她曾比较婉转地提示赵友铭,这礼金钱可以象征性地付出一点就可以了。   不过结果,不在她的预料中。      离婚礼还有三天,简丹的一颗心忽上忽下的,一切都很顺利,反倒让她心神不宁了。   作为一名检察官,她有一个特点,就是对一切没有尘埃落定的事情都不可能完全放心。      这天,处长秦成阳突然请处里所有人吃饭,说是最近大家做了几个大案,辛苦了。   领导请客,大家都很雀跃。   吃饭的地点是家高档的酒楼,简丹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各就各位,只剩处长身边两个空位子。   她扫了眼大家,有点惶恐地坐在了秦成阳的身边。另一个位置一直空着,直到酒菜都上桌了,门才被推开,黎芸声音清脆,“成阳,我没来迟吧。”   这话纯属废话,全桌人就等她了,还问有没有来迟。      “美女有迟到的权力。”秦成阳开玩笑。   黎芸捂嘴笑,“秦处长可真会说话。”   简丹不明白怎么多了她一个人,想到她极有可能和处长关系好,心里挺郁闷。   黎芸坐在秦成阳身边,两人不时低声交谈,关系确实不错,简丹坐在另一边,尴尬起来。   秦成阳似是注意到她的情绪,转头微笑道:“小简,你也要多和同事互动。”   简丹平常除了工作,很少参加同事的聚会,她秉承着不说是非,不参与是非,远离是非的原则,可这样难免就给人留下清高的印象。   “领导,我知道了。”   秦成阳两边都坐着美女,心情不错,整晚笑容不断,和工作中严肃认真的形象判若两人。   酒席结束时,大家陆续出了房间,简丹等大家都走了,才离座,走到门口,就见黎芸靠在墙边。   “黎处长,还没走?”   “听说你要结婚了,想对你说声恭喜。”   “哦,谢谢。”   黎芸直起身子,微微倾身,“我怀孕了。”   简丹愣了愣,“恭喜。”   “之佑很紧张,要我请假,你说这男人要当爸爸了,就会变傻。”   这是在和她炫耀幸福,简丹随意敷衍了几句,转身时,想到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手摸在腹部,似乎又隐隐作痛。      结婚前一晚,简丹忐忑不安。家里因为她结婚,特意新装修一番。简丹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养母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不知她要付多少的利息才能还清。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了周天诚,对于他的不再出现也不意外。在他心里,她也就是一个消遣,没了她,他也会有新的。   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想到第一次分手的事情。      第一次分手后,她以为就这样。和周天诚在一起,她或是出于空虚,或是出于报恩,唯独缺乏爱。   过了几个月,她偶遇周天诚的好友张为良,得知他有了新的女友,是正宗的白富美。她听到后,只是笑了笑。   大约过了一星期,那晚她加班到深夜十点,同事大刘顺路就开车捎带她回家。   车子停在她新租的楼房下,大刘下了车,打开车门,她踩着高跟鞋下车,不巧踩在石块上,崴到了脚。   大刘上前一步,挽住她的胳膊,“我送你上去。”   简丹犹豫下,就点头了,脚实在痛得厉害。      走了十来米,就到了单元楼下,大刘搀扶着她就要往上走,不想阴暗处走出一个男人,月光只照在他半边脸颊,脸部表情看得不甚清晰,只是一双眼睛深邃如海。   大刘工作了几年,作为执法人员,天生就有股刚劲,也没怕过什么人,只是见到周天诚的那刻,不由就虚了。   “这么晚回家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周天诚语气透着股亲昵,说完,抓住简丹的手。   大刘一看正主来了,忙松手,“简丹,那我先走了。”      周天诚见他识趣,对他微微颌首,就牵着简丹上楼了。楼道昏暗,他却走得奇快,简丹脚痛,不免就迟缓了。   周天诚停住脚步,俯视她,“你就不能租好点的地方?”   “没钱。”简丹没好气地回答。   周天诚被她堵得噎得慌,低声对她耳语,“要不我包你,价钱你开。”   简丹第一次听到这么无耻的话,仰头轻笑,“好啊,我要一张空白支票。”   周天诚玩味地盯了她半天,身子倾斜,嘴就贴在她的嘴唇。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感官却异常的敏锐,微凉的嘴唇温度急剧上升,简丹伸手反抗,身子已被周天诚压在楼梯的扶手上,她的后背杠在铁杆上。   短发飘荡,思维也乱了。      周天诚楼着她的腰身,嘴唇往下,衔开了她制服上的扣子,白皙的肌肤滑溜,周天诚目光炙热,对着她的锁骨处就咬起来。   痛,又有些麻痒。周天诚牙齿在她肌肤上啃噬,舌尖不时还温柔地画个圈。   简丹快被他折磨疯了,她的手掐在他腰身,狠狠地掐。   周天诚发出闷闷的声音,嘴唇下移,隔着胸-罩就含住了敏感点,还反复地吮-吸。   想到自己衣衫不整地靠在楼道的扶手上,简丹咬牙道:“快放开我。”      周天诚抬头,手指做出弹钢琴的姿势,行走到胸-部,稍作停留,就握住她右边的柔软。   “真完美,不大不小,一手正好掌握。”   简丹能够想象到自己有多么狼狈,这个姿势有多么淫-靡,楼底下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最多十秒,也许五秒,就有人经过。   她只能放弃自己的自尊,低声求饶,“天诚,有人来了。”   等待不长,她却感觉在油锅里煎熬,身心无所依。   当胸前感受到夏夜的热,她双手挡在前面,而一对老年夫妇已从周天诚身后擦过,留给她的目光是轻视。   简丹扬起巴掌,还未到周天诚脸上,整个人就被他横抱在胸前,低声威胁,“老实点。”   或许是他的眼神,或许是他的气势,简丹的手放在了身侧,嘴里却没放过他,“听说你有了漂亮的女友,怎么还这么饥不择食的?”   “太温顺的不刺激,我就喜欢你这样有个性的。”   简丹呸了一声,没再理他。      过道没有灯,平常简丹走路都非常小心,生怕摔跤,周天诚抱着她却如履平地,很快就到了房门口。   他放下了她。   简丹杵在门口,“你回去,我不方便招呼你。”   周天诚背靠铁门,“我刚从北京回来,很累,就算是作为朋友,向你讨杯水喝。”   简丹打开了门,“你这是何必?”   讨杯水,这么拙劣的借口,简丹怎么会相信。鉴于周天诚是她的救命恩人和前男友的双重身份,她懒得和他较真。      进屋后,周天诚还真的老实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简丹没空管他,洗浴完毕就关上房门,自己在脚上抹了点白花油,按摩的了十几分钟,睡觉前,她探头说了句,“你随意了,我没精力奉陪。”   关上房门后,她还特意上了锁。   简丹的卧室里开了空调,而客厅只有电扇,想到周天诚坐在外面流一身臭汗,心里就特别舒服。      半夜,她做了一个春梦。   一个男人吻遍了她的全身,他的吻所到之处,激起了她皮肤泛起小小的籽粒,身体也不由地颤栗。   男人的面孔看不清楚,可是技巧高超,她隐藏心底的情-欲激发出来,双手攀住男人的肩膀,腿盘住了男人的腰身,臀部不停地磨蹭。   男人闷哼地笑出声,频率加快,次次都顶-到了她紧致处的那块小-肉。   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她绷直身体迎接那排山倒海的酣畅,人漂到了半空,又从半空掉下,再漂到更高处,又从半空掉下。   “快给我。”   话音未落,她浑身一阵哆嗦,身体一阵热一阵凉,体内的沸水不停地翻滚,她忍不住张嘴咬住他的肩膀,啊呜一声,她睁开了眼睛。   “下嘴还真狠。”周天诚伏在她身上,嘴唇很温存地吻住了她的嘴。   简丹睁大眼睛,是梦吧?她记得他在房门外的。      第二天早晨,她醒来时,身边没有人,身体酸痛得起不了床,扭头时,看见床头柜上有张空白的支票,盖着周天诚朱红的私人印章,醒目而清晰。      此刻的简丹躺在床上,想到周天诚,不由迷惘。然则内心明白,不管是周天诚还是梁之佑,都属于过去,她该挥挥手道别,只是能不带走一片云彩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改错字,看能抽回主页面啵) ☆、第十三章   结婚前夜,简丹碾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点多,刚有点睡意,枕头底下的手机发出震动声。嗡嗡嗡。   简丹掏出手机,打开短信,发信人是准新郎官—赵友铭。   “睡了吗?”   “还没。”   等待了十几秒,短信还没有来,简丹正打算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嗡嗡嗡又响了。   “再见。”   “再见。”   手机沉寂了,简丹估算他不会再发短信,就关了手机。   她和赵友铭也就相处了两个多月,感情不深,就她了解来说,赵友铭算是一个理智的男人,一般不会感情用事,对她谈不上爱,好感或许有。   而结婚前夜他的来电,至少表明他体贴关心的一面。   简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简丹不知道的是,赵友铭最近经历了他商海生涯中最大的考验,也是他三十几年生活中最大的考验。   赵友铭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就在小商品城租摊位批发,十年间从一个小小的摊位发展到拥有五间店铺,两套商品房,还有上千万的存货及流动资金,也算是小有成功了。   眼见就要娶到漂亮的新娘,事业家庭双丰收,心里正得意时,打击一个接着一个来。   他买的五间商铺正好到了续约期,签约时商城管理部提出要收回店铺,这在商城是从没发生过的事。   小商品城的商铺全部只有使用权,没有产权,但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是谁的到期还和谁续约,因此使用权的价值炒上了天。   听到消息,赵友铭五雷轰顶,两千万,两千万就飞了。他找到管理部的万副总,人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合约到期,商城有权利收回店铺,何况这次收了一批店面,也不是你一家。”   眼见就要结婚,却出了这样的事,赵友铭失魂落魄,心里像挖了块肉,却不知向谁去说。父母年纪大,怕是受不住打击,和简丹更是不能透露,万一因此黄了婚事,就糟了。   没几天,又一条坏消息传来了。   他赊账最多的一个地级市的批发商关了门面,失踪了,此人欠了他几百万货款。接着另几家赊账了的批发商在约定时间内也以各种理由拒付货款。   紧跟着,长期和他合作的厂商以他销量未到约定目标,取消了他在小商品城的独家代理权。   短短半个月,祸事一件连一件,照此发展下去,他辛苦十年积累的资产就要毁于一旦。   赵友铭也在商场混了十年,能到今天的地步,智商情商都不会很低,一条接一条的坏消息,让他心里生疑。   他找到管理部关系较好的一名经理,“老赵,你倒是透个信,商城的政策怎么说变就变,这损失商户怎么承担得起?”   老赵拍拍他的肩膀,“你以为上面智商会那么低,朝令夕改,真的都这么做,商城的商户还不闹翻了天?你好好琢磨琢磨,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人,别死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赵友铭回到店里,冥思苦想,也想不出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就在他一筹莫展时,店里进来一个外表不俗的年轻男子。   他走到赵友铭面前,笑了笑,“你就是赵友铭。”   赵友铭起身,“请问朋友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要回自己的店铺?”   赵友铭脑袋轰响,一把抓住他,“是你,是你。”   “赵老板,你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样,可就不好谈了。”男子转身就走。   赵友铭扯住他,“有话好谈。”      俩人去了停车场,一位气势强大的男人靠在悍马车前,目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走近。   “这位是?”   赵友铭问年轻人。   年轻男子低声:“我们老板,你说话注意点。”   赵友铭走到跟前,掏出烟递上前,“老板,抽根烟?”   周天诚接过后,在手里揉了几揉,“你就是赵友铭,胆子挺大,我喜欢。”   赵友铭看着他的举动,心里发寒:“老板,这是从何说起?”   周天诚抬头,“你都要结婚了,胆子还不大吗?”   赵友铭脑袋转了转,想起前段时间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警告他不要和简丹结婚,他当时以为只是普通的情敌,简丹人美,有几个爱慕者也是正常的,就没放在心上。   前因后果一想,就明白了。   赵友铭也不知如何是好,放弃简丹,心有不甘,不放弃,自身难保。   “庄岩,我们走。”   赵友铭懵了,抓住年轻男子的裤兜,“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庄岩很体贴地提醒他,“简丹跟着我们老板几年了,你现在说怎么办?”   赵友铭闭着眼,“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庄岩站住了,“老板,我看他还挺有诚意,就给他一个机会。”   周天诚将断烟仍在地上,脚尖捻碎。   “老板怎么说?”赵友铭看着庄岩。   庄岩跟着周天诚多年,眼看他最近心情不好,公司的人没少遭殃,心里明白老板还有点不痛快,“赵老板,恐怕你得委屈委屈,这事搁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他接着低声说了句。   赵友铭沉默会,心里不情愿,想到了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心一狠,对准脸啪地就是一掌。      早晨到了约定的时间,赵友铭还没来,肖春梅就嚷嚷开了,“怎么回事,结婚都误点的。”   简丹也有些心浮气躁的。   顾晓宁拿起扇子,“别急,也许路上堵车也说不定。”   手机响了,如同强心针。   “你在哪儿?”简丹单刀直入。   “我早晨出门时摔了一跤,脚崴得厉害,正在包扎。”赵友铭满是歉意,“对不起,我去不了,司机去了,你呆会坐车直接来酒店。”   简丹闷声答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缘由。      她简略和家人交代了,就拎着裙摆下楼,将父母的埋怨唠叨抛在身后。   顾晓宁跟在她身后,平常嘴巴麻辣的她,也闷声不吭了。原本她不答应做伴娘的,毕竟按照习俗得是未婚的女子来做的,可禁不住简丹三番五次的游说。   不想,就出事了。   看来有些习俗还是得遵从的。   简丹走到楼下,迎面走来一名妇女,看着甚是眼熟,走到车边,才想到是几年前曾照料过她的刘婶。   楼下果然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悍马豪华型房车。一位年轻斯文的男子站在车边,恭敬地打开了车门,“简小姐,请进。”   坐上车后,简丹心生疑惑,此人外表气质具佳,怎么也不像是名司机。   顾晓宁小声说:“你再给赵友铭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嘟嘟嘟响了很久,一直没人接听。   “他大概手机没有带到身上。”简丹解释。   顾晓宁脸部的表情非常奇怪。   顺着她的视线,简丹从后视镜看到一个人,穿着白色新西装,懒散地坐在最后一排。   “周天诚,你怎么在这里?”   周天诚探身过来,手搭在前排椅背,“你结婚,我怎么能不在场?”   这是什么状况,谁能告诉她?      现在的情形太诡异了,婚车里坐的不是新郎,而是她的前男友。   “要不你下车,要不我下车。”   周天诚笑,“生气了,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简丹的手握住车把,“你叫司机停车,要不我就跳车下去了。”   “啧啧啧,你难道还要为赵友铭殉情?我可是花了大代价今天才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什么意思?”   “以你的智商,应该明白的。”   顾晓宁紧握住她的手,转头看着周天诚,“看样子,周先生是早有算计,不妨说出你的打算来?”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周天诚赞赏道,“现在赵友铭是不会出现在酒店的,酒席已经预定,宾客也会准时到达。”   “那周先生是准备李代桃僵了?”顾晓宁挑眉。   “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周天诚很诚恳地看着简丹。   “烂的要命。”   “是吗?不过你父母那边准备了十桌酒席,如果没有这个烂主意,你就成了被人抛弃的新娘了,我想你父母一定不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周天诚很好心地提醒他。   这话戳中了简丹的要害。   她握着门把的手松开了。   “周先生,你和简丹在一起也多年了,我相信你对她是有感情的,否则凭你的条件也不用做这么委屈的事情。”顾晓宁笑语。   周天诚身子后移,靠在自己的座位上,审视地看着顾晓宁。   “您看,婚礼一成,简丹就是您的妻子了。如果您有诚意,总得有所表示吧?人家穷人娶妻还得聘金聘礼呢?”   周天诚蹙着眉头,略微思考会,就点头应承,“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你认为该给多少聘礼呢?”   顾晓宁捏捏简丹手,示意她放心,“按咱们简丹的条件,给多少也应该,不过要看在您心里值得付出多少。所以嘛,您看着给,只要不扫您的颜面,对得起简丹就行了。”   问题又丢回给周天诚了。   周天诚看着简丹的脸,心里一热,不愿再耍心机了,“别墅一栋,现金两千万,这是聘礼。怀孕了,再划给她公司股权。”   顾晓宁简直是喜出望外,男人有钱是一回事,男人舍得为女人花钱又是一回事,“简丹,你看怎么样?”   在两人讨论的时候,简丹心里已经转了千百个念头,最后慢吞吞地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顾晓宁喜出望外,这傻女人总算开窍了。   周天诚倒有些意外。   “不过,得加上一条,如果因男人出轨而离婚,女人将获得男方一半的财产。”简丹微笑,“天诚,你看如何?”   周天诚玩味地瞅着她,“可以,不过得加一条,如果男方没有出轨行为,女方不能提出离婚。”      下车后,简丹抬头看着环球大酒店五个字倍觉讽刺。   当初赵友铭预定酒店,告诉她是环球大酒店时,她就不安,没想到她的担心成为了现实。   周天诚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低声道:“我已经派人和你父母沟通了,你不用担心。”   简丹就这样被他握着手,走向酒店。   酒店招牌下悬挂着大红的绸缎,上面书写着:祝周天诚先生和简丹女士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简丹瞧这阵势是早有安排,不像是仓促行事,自己是被赵友铭卖了。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他,尖锐的指甲陷进了他的掌心。   周天诚正和一位来客寒暄,痛得暗抽气,面上却波澜不惊,“改天咱们再聊。”   待人走后,他脸色暗沉下来,“别发疯了。”   “你嫌我,那就正好取消婚礼,免得将来后悔。”简丹梗着脖子瞪着他。   “你爸妈一大家子人都在酒店,他们的七姨六姑婆也都到了,你真打算取消婚礼,我也不反对。”周天诚脸上有丝似有似无的讥笑。   简丹掐着他掌心的手指松开了,这个男人知道她的软门,她斗不过他。   俩人貌合神离站在酒店门口应酬了半天,走进大厅时,周天诚低语,“别苦着脸,大家都看着。”   简丹勉强笑了笑。      主桌上坐的是周天诚的家人,周老爷子穿着红色的唐装居中,身边是那位秀气的少妇白秀雯,比上次看起来丰润了许多,显见过得不错。   “爷爷,我可把你孙媳妇给带来了。”周天诚牵着她走到周老爷子面前。   “好好好。”周爷爷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   “爷爷好。”简丹很自然就喊出口了。人与人之间是讲缘分的,她看着爷爷就十分可亲。   周爷爷从口袋掏出红色的锦盒,“这是爷爷给你的结婚礼物,可别嫌寒酸。”   简丹站着不动,脑袋却飞速运转,唐装,结婚礼物,一切都早有预备,看样子,赵友铭早就把她给卖了。   周天诚一把接过,“您孙媳妇高兴傻了。”   而坐在周爷爷身边的周震雄则面色冷淡,不发一言。   “爸,妈,我们去敬酒了。”      简丹陪着周天诚来到第一桌,年纪相仿的男女,衣着光鲜,看样子来头都不小,梁之佑和黎芸也赫然在座。   梁之佑原本低头和妻子低语,听到喧哗声抬头,目光就落在简丹的眼里。   简丹笑意吟吟,身子往周天诚身上微微靠近,喝完酒后,低柔道:“天诚,这酒有点烈。”   周天诚揽她在怀,低头看她,“后面我替你喝。”   陈东东起哄,“新娘子怎么也得以吻相谢吧!”   周围人都附和,“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简丹脸色微红,略迟疑踮起脚尖,吻就落在他的唇上,她原本只是轻吻,不想周天诚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耳边传来众人的惊呼声,掌声,口哨声,简丹脸热辣辣,却只能承受,她的鼻子嘴里全是他的呼吸,她快喘不过气了。   周天诚离开时,手顺势滑落到她的腰间,深深地注视她   只有简丹能看出他深邃眼瞳里隐约的恼怒。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没了,后天更新。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婚宴结束后,简丹坐在悍马房车内,车子的司机还是先前的那位男人,听他对周天诚的称呼,应该是周的属下。   “去滨海别墅。”   周天诚发完命令后,就闭目养神。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操心此事,整个人早就疲惫不堪,就在昨晚,他安排一切事情的巨细,直到凌晨三点才盹了两个小时。事情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了,他的心情却没有预料中的踏实。   直至在车上,看到简丹穿着白纱裙上了汽车,才安稳下来。而酒席上的一幕,又在他心里生了一根刺,旧伤未消,新伤再起。      汽车进入周家大宅,简丹从后视镜看到电子声控门缓缓地闭合,心生不安。   周家住宅的整体造型是苏州园林风格,汽车驶过的道路是青石板铺成,两旁杨柳依依,沿路还有人造的池塘,荷花开得正盛。   美景如斯,却并不能令她心情愉悦。      一入豪门深似海,周家虽不是百年大家,是改革开放后后起之家,可身家地位隐有后发制人之势,已有富豪榜将周震雄位列三甲之列。   简丹从没有想到自己能踏进周家的大门,作为一名即将三十岁的女人,她太清楚自己的条件,她也非常清楚自己的感情。   飞来的鸿福,到底是好,还是坏?   简丹心底迷惘,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   眼前的周天诚闭着眼,鲜明的轮廓柔和了几分,以往的深沉锐利全都不见了。   想到俩人的婚前协议,简丹的心渐安稳,不管他为何要娶自己,日后他如果敢背叛自己,起码得分割一半的财产给她。   当女人抓不住感情时,那就抓住金钱。      大门是敞开的,周振雄和妻子秦慧娴正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果盘,秦慧娴端起果盘递到周振雄面前,“天热,吃片西瓜。”   不得不承认,秦慧娴的气质还是很温婉的,就算年已五十,也风韵犹存。   自己二十年后,如果容颜不再,斑点横生时,到时还会不会有一个男人愿意陪伴在身边,不离不弃。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周天诚,并不确定。      周天诚牵着她的手,走到父母跟前,“爸,妈。”   周振雄颇不耐烦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也累了,上楼休息去吧。”   周天诚很恭敬地给父母弯弯腰,就拉着她上了楼,简丹注意到他眼角隐约的嘲弄。   卧室门推开后,一股热气扑来,简丹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她这人最怕热,温度稍高一点,就浑身汗淋淋的。   周天诚抢在她身前进去,拿起遥控器对准空调按了几下,指示灯却没有反应。   “会不会坏了?”简丹第一反应。   周天诚捣鼓半天还是没动静,张嘴骂道:“shit。”   在一起多年,简丹很少听到周天诚骂人,见他为件小事大动肝火,心里纳闷。   “庄岩,你给我找个修空调的,越快越好。”      简丹站在房中央,空间很大,只是屋内摆设非常简单,一张双人床,床头柜,书桌,单人沙发,房间因此显得空荡荡的。   “这里条件差,你将就些时日,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回公寓。”周天诚不知从哪找出一本杂志递给她。   简丹稍卷就当扇子扇,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满眼的绿。   也就十几分钟,庄岩带人来了,原来此人就是刚才的司机,看情形是周天诚的得力助手。   简丹倚窗远眺,想起周家大门柱上刻着的两个红色的大字慧园,她记得周天诚母亲名叫秦慧娴,可见慧园就是取自她的名字。就在简丹还在神游时,一股冷风已扑面而来。   她低头看着身上大红色的旗袍,裹在身上黏糊糊,委实不好受,“周老板,这大热天的你给我穿这身衣服什么意思呀?”   周天诚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你穿红色很正。”   简丹不吃这套,偏开脸,走向衣橱,拉开后,心里诧异,本想找件他的T恤,不料大半是女装。   简丹洗澡时,周天诚走到阳台,松开衬衣的领扣,他抽根烟,点燃后,狠狠地吸口,吐出烟雾。   这么多年了,她的手段倒是没什么长进。   他静静地站在阳台,抽完烟后,转身,就见简丹倚在门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晚餐很丰富,中西合璧,鲍鱼鱼翅,牛排鹅肝一应俱全,难的是口味俱佳。简丹占着单位好,也算是吃遍了新海市中高档餐馆,而周家的饭菜在她品来竟不输高档的酒楼。   “丹丹,多吃点,女孩子太瘦了可不行。”上手的周爷爷笑眯眯地瞅着她。   简丹心里挺温暖的,还从没有哪个长辈对她这么和善过。   周天诚不动声色地剥好一碟基围虾放在她面前。   简丹喜欢吃虾,不过第一次在周家吃饭,总得注意形象,为了自己面前不至于堆满虾壳,吃了两三个就住嘴了。此时看到面前小山似的虾肉,不知什么滋味。   “谢谢。”她小声说。   “大嫂,你也太客气了。”对面的周雅妍嘴里还嚼着牛排,斜看着说。   简丹回以微笑,继续埋头吃饭。她自己出身小户,可工作关系,锻炼出她的礼仪,嘴里嚼着东西说话不仅不礼貌,还不卫生。   再看周天兴,吃相倒还文雅,周家也不知怎么教育小孩的,两个儿子看着都很绅士,女儿外表也不错,细节就暴露出问题了。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这么急结婚,大热天的可怪难受的。”周雅妍放下筷子,“大嫂,你不会是有了吧?”   简丹尴尬地瞪了周天诚一眼。   “妍妍,吃好了就下桌,哪那么多闲话。”周爷爷不悦。   “爸,雅妍也是出于一片关心。”秦慧娴帮腔。   周爷爷看着媳妇,想说什么又住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就别节外生枝了。   “好了好了,都吃饭了,闲话少说。”周震雄瞟了妻子一眼。      接下来,气氛沉闷,没人说话。   简丹吃得七八成饱,起身告辞,她还不想这么早就上楼,就出了大门,沿着大路往前走。   踩在青石板上,听着晚风吹动树叶沙沙响声,简丹好像来到另一个世界,白天的烦恼焦虑一扫而光,满心安宁舒适。   走了几十米,她左拐踏上另一条小路,不远处就有一池塘水,荷花隐约可见,偶尔响起的几声蛙声,给寂静的夜晚添了几分生机。   她站在池边,闭着眼,倾听风的声音,此刻,时光静好。睁开眼后,抬头看着星光闪烁,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转身向后,她看见一个亭子,于是走上前,刚踏上台阶,就见白秀雯倚靠在柱子上,朝她招手。   简丹走到跟前,有点尴尬,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按辈分她是奶奶辈的,可年纪只比她大三岁,算起来比周天诚还小。   白秀雯拉住她的手,笑,“简丹,好名字,人也漂亮。”   “您太客气了。”   “叫我秀雯。”   简丹靠在另根柱子上,打量她,白秀雯穿的是贴身藕色旗袍,身形婀娜,很有几分民国女人的风韵。她脸色红润,气色很好。   “看得出爷爷对你很好。”   白秀雯一愣,然后伸出手,手腕上碧绿的玉镯在月色下流光溢动,“当然好,什么都给我最好的。”   简丹以前总觉得老男人和年轻女子在一起,是件非常龌龊的事情,现在却有了新的感受。感情如饮水,冷暖只有当事人知道,旁人再担心也是多余。   “有这么一个人心疼自己真是令人羡慕。”简丹看着她。   白秀雯失声笑,“天诚对你还不够好吗?”   简丹也不知怎么回答,索性闭紧了嘴。   “我们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天诚要娶你,他爸爸坚决反对,说是事情太突然了,而且两家门不当户不对的。”白秀英看着池塘的荷花,“你知道天诚怎么说的?他说,如果父亲同意,那就多了一个儿媳,如果不同意,就失去了一个儿子。后来他父亲妥协了,不过要他婚后住家里。”   如果是别人的故事,她一定会感动。在一起五年,她从不觉得周天诚非她不可。她恋爱过,知道恋爱的滋味。   周天诚对她,更多的是占有欲。      “被天诚那样的人宠着爱着,滋味一定很好吧?”白秀雯语调悠长,心生向往。   简丹哈哈笑了两声,“我觉得天诚的爸爸也很疼妻子,连房子的名字都是取自妻子的名字。”   “秦慧娴是苏州人,整个周宅就是苏州园林风格,里面的每一块砖每一块瓦都是最好的,能抗住八点九级地震。”白秀雯挽挽耳边的碎发。   简丹听得都入迷了。   白秀雯突然探身,快要靠近她了,“可你知道周震雄的发家史吗?他当初企业出口货物全部被欧洲退回,是秦家帮他处理转内销的货,还给了他大笔资金转型房地产。”   事情永远都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可能不是事实。   这个道理,简丹知道,心里还是唏嘘不已。   对于眼前的女人白秀雯,简丹也产生了几分怀疑,为什么她来周家不过几个月,就对周家的事情了解得这么多?   而她谈起周天诚的语气也让人心生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鲜花砸吧,砸吧,砸吧(原谅我伪更一次,看能不能抽出来) ☆、第十五章      回到房间,屋里没人,简丹去了浴室洗澡,不想洗到一半,水压变小,温水变成了冷水,还好是夏天,她匆匆洗完,裹了条浴巾,就出了浴室。   坐在桌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想到周家人,总觉眼前有团迷雾,让她看不清事实的真相。   桌上有面半身镜,应该是新买的,也是这间房唯一女性化的东西。   短发上的水珠落在桌面,简丹拿起毛巾揉了几下,就打开电脑,寻了部爱情文艺片。   正看得入戏时,听到房门推开声,她抬头一看,周天诚端着托盘就进来了。   周天诚瞟了眼屏幕,“小姑娘看的,你也喜欢。”   简丹懒得和他争辩,男人不会明白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姑娘,哪怕老了。      “喝一杯。”周天诚晃晃酒杯。   简丹摇头,“我还没看完。”   周天诚自己去了小露台,对着酒瓶喝了几口,想到简丹身上就裹着条浴巾,皮肤白得像是馒头,心里痒痒的。   不过他知道简丹的性格,犟得很,如果这个时候去打搅她,怕是占不到便宜,还闹出不痛快,就忍住了心火。      待听到屋内没声音,片子结束了,周天诚才进屋,简丹正低头吹发,她很讨厌吹发,每次都是临到睡觉干不了,才用吹风机。   周天诚走到她身后,接过吹风机,揉了揉她的短发,换到了抵挡,“下次别那么高温度,头发容易坏。”   简丹很少享受这样的待遇,在她的印象中,周天诚是个大男子主义者。认识这么几年,没见过他烧饭,也甚少温柔。   很快,头发干了,周天诚俯身,下巴顶在她肩膀,脸贴住她的脸,镜子里那双雄性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泽。   简丹立刻明白的他的心思。   在一起这么多年,周天诚最热衷的就是和她做*爱。      简丹拉下胸前的浴巾,牵着他的手摸在胸*房,手按在他的手背。   周天诚的吻落在她的颈窝,低声说道:“你早这样多好。”   简丹性格大方,但在性*事上却还是保守居多,很少有主动之时,周天诚以往也给她提过一些露骨的建议,都被她拒绝了。今晚她猛然主动,周天诚不仅欢喜,更有些受宠若惊。   “缩头也是一刀,抬头也是一刀,何不早死早超生。”   周天诚的手紧紧按住她的浑*圆,“这么快乐的事从你嘴里说出怎么就成了件苦差事?”   简丹站起身,转身攀住他的肩膀,在他身上蹭了蹭,“你不就是喜欢这事,我给你,你何必管我说什么话。”   说完闭着眼,凑近他嘴。      预想中火热的吻没有,她睁开眼,周天诚眼睛幽深幽深的,深得看不到底。   他抬手托着她的下巴,“怎么,有情绪?”   简丹不理他,拉扯下浴巾,雪白的身子就这么露在他面前,她的手握住自己的柔软,“你真不想要,那我可就自己快乐了。”   说完后,还揉了揉。   周天诚哪里见过她这么撩人的时刻,“你今晚是存心挑事?”   简丹笑看着他,说不出的诱惑。   她今天就是打算挑事,她满腔的怒气无处发泄,敬酒时,看着自己娘家人,单位上同事,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了。   喜帖上的新郎是赵友铭,婚礼上的新郎是周天诚,以后,她就是同事茶余饭后的一个笑料。   这耻辱,将陪伴她一生。   她今晚就是要惹周天诚,他越生气,她就越高兴。      周天诚转身找来一件睡衣,套在她身上,“别着凉了,今晚我也累了,早点歇了。”   简丹的怒气洒在了棉花上,半点反响都没有,心里憋得慌。      睡觉时,周天诚背对她,而以往他都是抱着她睡的。   简丹睡不着,就学他样,环住他的腰,胸部贴住他的后背,还不时地磨来魔去。她就不信,他今晚成和尚了。   就在她信心渐要失去时,周天诚转身压住她,撩起她睡衣的下摆,直接就冲进去了,他的动作凶猛,力道凶狠,都顶到她心口窝了。   以往周天诚在性*事上虽不温柔,但也不会太过,多少会顾忌她的感受,可今晚就像是变了个人。   简丹胀得受不了,手抓住他的后背,毫不留情地咬上。   两人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终究简丹是女的,占了弱势,在周天诚的火龙释放时,她头一次晕过去了。      早晨醒来,简丹窝在周天诚的怀里,四肢都攀在他身上,目光下移,他的胸前布满了牙印,还有淤痕,而自己胸部也好不到哪儿去。      真是激烈的新婚之夜。      她正打算离开他的身体,不想,周天诚的双手箍紧了他,原本睡着的人眼睛睁开了。   “热不热啊,我要起床了。”简丹没好气地说。   周天诚额头顶着她额头,眼睛看着她眼睛,“昨晚我太粗鲁了。”   这样的周天诚是她没见过的,带着一丝讨好,语气是那么温柔。   简丹早就过了耍小性子年龄,想到事情已成事实,再闹脾气也于事无补,于是大度地摆摆手,“下不为例。”   周天诚笑出声,吻住了她的嘴。      结婚第三天,周天诚陪了她去娘家。   车子停在单元楼前,特别显眼,小孩大人都拥上围观,有阿姨热情地问候,“简丹,你老公的车子得值好几百万吧,我只在电视里看过这样的车。”   “您可能看错了,挺便宜的。”简丹匆匆上楼。   家里客厅的门是敞开的,坐满了人,姨妈一家,舅舅一家,幸好父亲家的亲戚没有来,否则的话,连走路都要侧着身子。   他们进来后,肖春梅的眼睛四处在他们手上提溜转,“今天怎么能空手呢”   她的声音原本高亢,接触到周天诚的目光后,尾音自然往下调转。   对于周天诚,她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原本简丹五年前和他交往时,肖春梅也知道女儿恋爱了,只是本尊从未见过,简丹也没和她提过。      真正知道他,是在三年前,那时简杰在大学为了一个女孩和别人争风吃醋,失手打伤了同学,原本不是什么大伤,也就眼角淤青了,肋骨断了一根,一般就是校内处分。   不想,对方家世了得,对校方提出要开除简洁,并到派出所报案,将他拘留。   肖春梅只好找简丹。   那时,简丹还在办公室工作,是名普通的公务员,根本没人卖帐。无奈,她想到了周天诚,有钱有势的人交际广,办法也多。果不然,简杰无罪释放,重回学校读书。   后来,简洁告诉她,是朋友帮的忙,被她逼问急了,只说姓周,别的一概不说。   再次知道他,是在结婚当天的早晨,他派人上门提亲。说是提亲,就跟下通知没差别,而他们权衡之下,很痛快地就接受了。      “春梅,去橱柜给我找来那罐碧螺春,把茶具摆上。”简庆山毕竟是见过点世面,“天诚,快来坐。”   简丹站在一旁,对父母红白脸的唱作熟练度感到由衷的钦佩。她本想偷偷的溜进自己的房间,不想身边的姨妈抓住她的手,倍感亲热地说:“丹啊,可想死我了。”   简丹纳闷,前几天婚宴上还见过,至于么?在她近三十年的人生中,姨妈对她可是一直保持革命般同志之情,分寸拿捏得相当到位,不至于太亲昵,也不至于太疏远。   “你妹妹也很想你,是不是?”肖春兰胳膊肘捅捅女儿。   韩小可害羞地点头。   “丹啊,你妹妹大学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你看天诚那里是不是能给安插个职位?咱要求也不高,秘书啊,助理啊,随便都行。”   这还叫随便?表妹只是三流大学的一个三本生,专业是中文,平常文艺细胞倒是特别丰富,一出社会要见真功夫时,就羞怯得不行。   “我听天诚说公司最近不招人,这事以后再说。”      肖春兰哪是吃素的,拉着韩小可就走到周天诚面前,“你妹没工作,你做姐夫的可得帮这个忙。”   周天诚挑眉看着她们,手里还端着小盅茶水。   他一直没说话,客厅里的人也就都停止了交谈,视线齐刷刷盯向这边。   周天诚笑出声,“我姓周,有一亲妹正在家里游手好闲,别的表啊,堂啊的太多了,我都记不住了。”   见他说话这么不留情面,肖春兰脸上挂不住了,正想张嘴,见妹夫简庆山瞪着她,嘴里的话就咽下去了。   “别理这些娘们,咱们喝茶。”简庆山动手给周天诚斟满茶水。   周天诚靠坐在木椅上,瞟了眼简丹,见她没事人似地正悠闲地扇扇子,突然就微笑道:“工作嘛,等下星期一让她去公司见我。”   满屋人悬着的心就都放下了。      客厅开着空调,简丹却觉得很闷热,她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冷气,反而没那么热。   她想起自己的姨妈,从未给过她一丝关怀,现在竟然来蹭她的光,心里就不舒服。   简丹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周董。”   周天诚听到声音时,明显感到错愕,稍停顿,“小王,什么事啊?”   简丹对周的老于世故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不想在这里呆了。”   “公司有海外的客户来了,好,我马上赶回去。”周天诚起身,掏出一个厚实的红包,放在简庆山的手里,“来得匆忙,也没买什么。”   肖春梅正端着她的拿手菜出来,“这就要走啊,马上就吃中饭了,吃完再走啊。”   “对不起,实在有事。”周天诚回头看着简丹。   “他公司有事,必须得赶过去。”   “好了,吃饭哪天不行,女婿忙,就不要强留了。”简庆山手里还揣着红包,沉甸甸的。   周天诚点头就告辞了。   简丹看着养父母的谄媚样,心微微下沉。      新婚三天后,周天诚就去公司。   简丹在周家也呆不惯,就提早结束了婚假,去单位的路上,心情浮躁,婚礼那天出了那么大的乌龙,就算大家明面上装作没事,心里指不定怎么腹诽。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明天继续 ☆、第十六章   事实与她的预想截然不同。   去了办公室,王海峰热情地喊道:“小简,怎么不多休息几天?早上班可没加班费。”   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简丹很不适应,面上笑,“加重了你们的负担,我怎么好意思。”   “丹姐,你怎么说这样的话,能帮你分担工作是我的荣幸。”丁全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的桌上。   简丹坐□,还在开小差,看来大家对新郎临时换人很适应,现代人抗压的能力忒强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如果新郎换成了普通工薪一族,那大家的目光就不同了。   她忙乎了一阵,就去了隔壁的秦成阳办公室。   “处长。”简丹进去时,就见秦成阳站在窗口,侧身背对她。   秦成阳的妻子在美国工作,一年才回两次国,夫妻长期分居,儿子也跟着妻子在美国。像他这样的夫妻模式现在有很多,许多有钱有势有能力的人都是这种生活状态。   “有事?”秦成阳转身时,眉头稍皱。   “我就是向您汇报,我来上班了。”   秦成阳上前两步,坐在沙发上,“这新婚燕尔的,也不多休息几天。”   “在家也是闲着,还不如到单位上来。”   秦成阳端详着她,这名属□上特有的热情,正直,在如今浮躁喧闹的社会实属难得。   “既然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秦成阳语气有点调侃,“正好来了几件案子,就全都由你负责了。”   简丹捧着案卷,很响亮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领导。”   她腾出一只手打开门,门半开着,刚走出去,就碰撞到一人,手里的案卷哗啦全掉在地上。   “怎么毛手毛脚的?”黎芸挑眉看着她。   “对不起,黎处长。”   “对不起就完事了,万一影响了小孩,你陪得起?”   简丹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也有点后怕。   “怎么了?”秦成阳从身后走来。   “秦处长,你看你的属下,做事毛手毛脚的。”   “黎处,是我不会教育,我向你赔礼。”秦成阳当起了和事老。   黎芸冷笑,“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一位关心爱护属下的好领导。”   “小简,还不让黎处进来?”   简丹闪开一边,让出路,等她进去后,蹲□检起散乱的案卷,封面上留下清晰的灰色足印。   走在走廊时,心想,黎芸变脸也太会变脸了,前段时间至少面上还和颜悦色的,一时也想不起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简丹没心思在这细节琐事上花功夫,她翻看卷宗,其中一场案子让她上心了。   嫌疑人名叫何泽,是名在校大学生,因女友提出分手,遂起报复之心,某天夜晚,在出租屋,拿出早就买好的硫酸,趁女友睡着了,泼在女友全身,烧伤面积达百分之九十五。简丹看到毁容者的照片后,心里大骂一句:禽兽。      然而她去提审何泽时,听到的却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周媛媛和我认识前,在高中谈过一个男友,上大学后,两地相距太远就分了。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她了,那种喜欢是发自内心,不掺一点杂质的。很幸运,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没多久,我就发现她和前男友藕断丝连,甚至查到了他们开房的记录,事情败露后,她向我忏悔,我原谅了她。   她家穷,没钱交学费,大学两年的费用全是我出的,我父母给的钱也不够供养俩人,为了多赚钱,我在外面家教,发传单,什么活都干。   可没多久,我又发现她出轨,那次我扇了她一耳光,她哭着求我原谅,我他妈的心软,又和她和好了。   日子安稳了一段时间,大二下学期,她开始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去打工也没时间多管她。后来才知道她跟了一个有钱人,做人家的二奶。   这次,我知道后,竟然没敢主动去找她对质,可她却跟我提出分手。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何泽盯着简丹。   “不管实事如何,谁也没有权利去伤害别人。”   她起身离去时,脚步特别沉重,人年轻时总是把爱情看得特别重,似乎失去爱情,连生命都没有意义了。   其实挺过了最难熬的时间,过几年再回首,才明白那不过是人生长河的一滴露珠。只是很多人都想得没那么透彻,也包括她自己。      简丹想到了自己。   和梁之佑恋爱的几年,也是那么的掏心掏肺,只怕付出得不够多。大学时,她考到了梁之佑所读大学的城市北京。   简丹自小在南方长大,并不习惯北方的水土和饮食,俩人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她就提早开始了家庭主妇的生涯。   短短两年的功夫,她熟练地学会了在菜场与人讨价还价,炒菜做饭,打扫房间,洗晒缝补。      她还记得第一次去菜场买菜,是个下雨天。   那天的雨特别大,她就算打了伞,身上也淋得半湿。   她走到一家卖肉的摊位,“阿姨,给我三两猪肉。”   “三两?”妇女切下一块,放在电子秤上,“四两半,五块钱。”   “阿姨,我只要三两,多的帮我切掉好吗?”   “剩下这么小块让我给谁啊?”   “我只要三两,多的给我切掉。”简丹坚持道。   妇女瞪了她半天,不甘心地切掉一小块,“没见过你这么计较的人,真够抠门的。”   简丹抿着嘴,接过肉,转身离开。   妇女还在身后嚷嚷:“长得挺漂亮的妞,至于这么寒酸。”   简丹的脸热辣辣的。      当时他们同居的事情是瞒着大人的。   梁之佑的父母甚至不知道儿子有了女朋友,生活费自然是给一个人的。而梁之佑忙于学习,打工时间少,她才大一,刚适应环境,也没打工,两人的收入是可想而知的少。   有段时间,简丹恨不得一分钱能扳成两半来用。后来,她出去打工了,经济才有所好转。   她打工时领到第一个月的薪水,就是给梁之佑买了一件加厚的羽绒服。   那晚她回到出租屋,羽绒服就扔在床上,自己转身去了厨房忙乎了,切菜时,简丹心想,自己还真是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   没多久,就听到门锁声,简丹的心跳加快了,今天他回来的可真早。两人租住的地方在北京最偏远的地区,都快靠近河北了。晚饭后,两人会去周围散散步,她喜欢冬天将手揣进他口袋的感觉。   她跑到屋里,扑进他的怀里,手箍在他的颈部,“欢迎回家。”   梁之佑的脸微凉,还带着外面的寒气,眉眼温柔地瞅着她,“小淘气。”   简丹的心都要融化了。她的脑袋埋在他的肩胛处磨蹭了好些时候,才离开他。   梁之佑一眼看到床上的羽绒服,走过去拿起,看到吊牌上的价格后,眉头皱着,“我有衣服,你怎么又买了?”   “你那件穿了几年,都不怎么保暖了。”简丹嘟嘴。   梁之佑沉默半天,“你的更旧。”   简丹的羽绒服还是高一时她投稿获得稿费买的,当时图便宜,质量也不怎么好,如今袖口都磨损了。   “不会啊,还挺好的。”   梁之佑站在床边凝视她,直到她受不了转头,“你放心,以后我们会有好日子的。”      梁之佑毕业后回到新海市,凭借家里的关系,进了环保局,从科员做起,短短两年就升为科长。   等她毕业回到新海市时,已是办公室主任了,只要在官场上混的,都知道这个位置是看起不显眼实则非常重要,非领导嫡系不能担任。   梁之佑去机场接她时,递给她一把钥匙和一张银行卡,“你就是它们的主人。”      其后两年,两人浓情蜜意。   梁之佑为了弥补前两年对她的亏欠,在物质上总是竭尽所能的满足她。   她原本是个生活简朴的女人,在他的引导下,她学会了看歌剧,听钢琴演奏会。   只是每次看着看着,眼睛就闭着了。任那女高音在耳边狂轰滥炸,她自巍然不动。   后来,梁之佑很少带她去听歌剧了,他会陪着她去看喜欢的歌星演唱会。   某次是她很喜欢的老牌香港歌星来新海市办演唱会,而那段时间她工作繁忙,等想到买票时,已经全部售罄。   简丹满脸郁闷地推开家门,菜也没买,反正也没心情去烧。   “检察官,回家了。”梁之佑一脸轻松地看着她。   “呆一边去,别惹我。”简丹推开房门,打开电脑,准备上网排解烦闷。   “今天没买菜?”   “减肥。”   梁之佑看着简丹苗条的腰身,“我叫了外卖。”   “天啊,你可真神,怎么知道我今天不做饭?”   简丹停住脚步。   梁之佑手里扬着两张票,笑而不语瞅着她。   简丹忍住心头的激动,走到他跟前,抬头凝视他,“之佑,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梁之佑伸手摸摸她的长发,“我只怕自己对你不够好。”   梁之佑不是喜欢说情话的男人,这样的话出自他的嘴里,让简丹满心感动,她想,两个人就这样一辈子,那么此生也就完美了。   两个人一直相处融洽,偶尔有小争执,也很快就解决了,一直到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      就算分手这么多年,简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太迟钝了,还是他太会伪装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如果那两年,他对她凶一点,狠一点,那分手的时候,她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后来她才明白,世间并没有完美的人和事,人们所看到的完美,只是自作多情的一厢情愿。有缺憾的人生,才是真实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接着更新。 ☆、第十七章   简丹审讯完何泽后,心情低落。   坐进吉普车,她没有发动汽车,而是靠坐在驾驶椅,看着夕阳西下,街边的路灯都亮了,才发动汽车前往目的地天地大酒店。   今晚她将在这里请客,客人是她高中的班主任还有几位同学。   天地大酒店在新海市属高档酒店,简丹之所以下本钱请客也是有原因的。张老师是她的恩师,当初如果不是张老师对她的循循劝诱,她高中也许会沦落为一名问题少女,也就无法考上大学,更无法成为一名公职人员。   她来了,顾晓宁也少不了,还有几位同班同学作陪,张老师坐在主位,见她来了,忙起身,“一年没见,你没怎么变化。”      简丹见老师先到,很不好意思,“老师,让你久等了。”   “我前脚到,你后脚就来了。”   站在一旁的服务生很有眼力地递上菜单,“可以点菜了吗?”   简丹将菜单推到老师面前,“张老师,您先点。”   张老师不好推辞,就点了到香菇菜心,蒸饺,简丹推到顾晓宁面前,她毫不客气,点了桂鱼,龙虾。张老师皱眉,“天热,还是清淡点好。”   “老师,你别帮她省钱了,简丹现在可是豪门贵妇了。”顾晓宁调笑着。   “是和梁之佑吗?他人呢?”何采采瞅着简丹。      当初新远高中大半的女生都暗恋梁之佑,在简丹和梁之佑好上后,不知有多少女生心生羡慕,何采采当然也是之一。   简丹有点尴尬。   正想回答,顾晓宁抢先了,“干嘛是梁之佑,全世界就剩他一个男人了?简丹现在的老公可是周氏实业的大儿子。”   何采采转头和身边的同学嘀咕,声音尽管很小,简丹还是听到了,大家都在为他们惋惜,听口气还以为是她为了攀高枝抛弃了梁之佑。   简丹懒得解释,和老师拉起家常,张老师看着她,随口聊了几句,却有些心不在焉的。   好在那几位陪坐的同学口才犀利,从校园轶事到现在的坊间八卦,无所不谈,才不致冷场。   餐毕,张老师第一个就走出包间,简丹紧随其后,见身后无人,小声询问:“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张老师踌躇再三,“我妹妹的小孩犯事了。”   简丹一听开场白,就知又是找关系的,“他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   “他叫何泽,听我妹妹说是争执中伤害了女友,给女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看着老师小心翼翼地说话,哪还有当初为师时的那份从容,简丹不忍直接拒绝,考虑再三才说:“老师,这案子现在是由我院公诉,我会酌情考虑的,至于怎么判那是法院的事。”   “我也知道你为难,可妹妹再三央求,我只有厚着脸皮来求你了。”      俩人继续交谈,见后面的人尾随而来,不再说了。      刚下到一楼楼口,就与某人迎头相碰。   “张老师。”   “之佑,没想到能遇到你。”张老师满脸惊喜,不过注意到简丹的淡漠,笑容就收敛了几分。   梁之佑虽不是她班上的学生,可后来和简丹相好后,就成了常客。   “你也在。”梁之佑的目光落在简丹的脸上。   简丹点头,算是回答。   顾晓宁站在上面一级台阶,“梁局,您现在可是贵人了,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哪里的话,只要是同学相邀,我一定会到场。”梁之佑好脾气地回应。   “是吗?您那位书记千金能舍得放您出来?”顾晓宁的手扶在扶梯上,斜斜地看着他。   梁之佑脸色微沉,他出社会多年,又在官场上摸打滚爬,岂会听不出顾晓宁话里话外的讽刺之意,当即对老师点点头,就上楼去了。   何采采倾慕的目光一直追随他,直到看不见了。   走到停车场,简丹,顾晓宁,何采采都开车过来的,顾晓宁和张老师顺路,何采采和另两位同学顺路,就剩简丹落单了。      她目送两辆车离开后,钻进自己的吉普车,轰隆隆发动机响了半天,车子就是不动,简丹气地拍响了喇叭。   二手车再好还是二手车。   “咚咚咚。”窗外持续传来敲打声。   简丹摇开车窗,“怎么是你?”   “车子坏了,我来看看。”梁之佑打开车门,就坐在她身边,探身过来,手摸索到车钥匙。   他的后背几乎贴在她的胸前,熟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令简丹心里发酸。她猛然打开车门,“我下车,你坐驾驶座。”   梁之佑抬头时,简丹已站在车边。他视线扫向她,低头继续检查,忙碌半天才抬头,“找不到原因,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叫出租车。”   梁之佑抬腿下车,站在她面前,“小宝,何必跟我划分得这么清楚。”      简丹有片刻的恍惚。   路灯橘黄色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原本精致立体的面孔模糊了几分,仿如他还是当年高中校园夜色下的少年,微笑着注视她,“简丹,这名字古怪,我叫你小宝,和我家小狗同名。”   她当时抬脚就踢中了他的腿胫骨。   后来,他坚持叫她小宝,再后来,她也习惯了。   这几年再没人叫她小宝了,人们叫她简丹,丹丹,简检察官,还有简。   简丹收起回忆,“别叫我小宝,我受不起。”      梁之佑站在停车场,默默地看着她一步一个脚印渐渐远离,看不见了,还站了半天。   坐进车内,梁之佑靠着驾驶椅,点燃了一根烟,慢慢地看着烟雾升起,很快一根烟就到头了,他接着又点燃一支。   他坐在车内,静待时间的流逝。   手机响了。   梁之佑看着来显,响了十几声才接通。   “之佑,你怎么还不回家?家里卫生间的灯泡又坏了。”黎芸小声抱怨。   “我马上就回去,刚结束一个饭局。”   “那快点,路上开车小心。”      梁之佑到了家门口,没有按门铃,而是掏出钥匙开门,钥匙□锁芯时,他停了很久,才旋开。   门打开后,他站在鞋柜边,慢慢地换上拖鞋,走进卫生间,很利索地踮脚取下浴霸中间坏了的灯泡,换上新的,啪嗒按下开关,光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家几乎每星期灯泡都出问题,不是卫生间,就是卧室,要不然就客厅书房。   梁之佑心绪烦闷地打开水龙头,短衬没脱就站在水流底下,任冷水冲洗全身,衣衫尽湿后,才褪去了衣裤。   淋浴完,他擦干头发,去了卧室。   黎芸正在抹眼霜,见他进来,起身扑到他怀里,手勾住他的脖子,“总算回来了,我一个人呆在家挺害怕的。”   “你也不怕热。”梁之佑拿下她的手。   黎芸心里一沉,从上次参加婚宴后,他比以前更加别扭,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简丹在他心里的地位。   俩人各干各事,上床后,黎芸抓住梁之佑的手放在腹部,“你说,宝宝现在在干吗?”   “这么小,还不就是吃喝睡。”梁之佑缩回了自己的手。   黎芸沉不住了,“梁之佑,你什么意思,对我冷淡我忍着,现在对宝宝也不关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做父亲了?”   “我只是最近工作忙,压力大,你也知道我们局四个副局长,听说郑局长明年要调到省局去,大家都盯着他的位置。”梁之佑安抚地摸摸她的卷发。   “多大点事,给爸说一下不就得了。”   “再说吧。”梁之佑关灯,睡下去,背对着她。      简丹回家时,周天诚正洗澡出来,他也是刚到家,最近公司准备去香港上市,他忙着找事务所合作,洽谈了两家,都不是很满意。   其实以他现在的资产,不上市也可以过很好的生活,不过上市后,在急需资金时,变现融资更容易,钱多又不烧手,谁也不会嫌钱多,周天诚当然也不例外。   原本他打算忙过这段时间再结婚的,现在结了,有点不适应。回到家,没看到熟悉的人影,还有点失落。   他知道简丹心里不痛快,这几天对他也没好脸色,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放低身段,哄哄这个女人。   哄女人这事,他从没做过。   他没有惯女人的习惯,以往都是女人惯他。      简丹进门时,他正在厅里看电视,“回来了。”   “嗯。”   简丹自顾自去了里间。   这态度,比婚前还不如,周天诚心里郁闷的,他在外面坐了会,等再次听到她的脚步声才进去。   简丹今天随便冲洗了下,头发也没吸,抹了晚霜,就上床了。   周天诚跟着上床,“累了?”   “嗯。”简丹背对着他。   周天诚见她真累了,也躺在她身边,手伸进她的发间,揉捏起来。他是会按摩的,小时候,时常和爷爷按,后来爷爷身边请了人伺候,才按的少了。   简丹舒服得嗯了声,心里有点受宠若惊,第一次享受这么高级的待遇,真不知如何是好。   “上点,下点,左边点,右边点。”简丹不停地发号施令。   好不容易逮到一次这样的机会,不好好利用怎么行。   “你还真上瘾了?”   “不乐意就别按了。”   以周天诚往日的脾气早就罢手了,今晚却是出奇地温柔,既然打定主意要哄她,当然要她满意为止。   简丹虽然很享受,心里还有点忐忑,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不过太累了,没想出个头绪,就睡着了。   结婚以来,这是两人最和谐的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废话不说,我要花花。 ☆、第十八章   在周家住了半个月,简丹倒还适应,并没有感受到传说中的一入豪门深似海。   她白天上班,晚上饭点才赶回来,有时周天诚还会带她去外面吃饭,在家的时间并不多,回家只管吃饭睡觉,连家务事也免了,就是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别扭。   周雅妍没事总喜欢夹枪带棒的,听得很不舒服,不过她常常是充耳不闻,实在受不了时,不等她出面,周天诚就会帮腔,这点还是让她很满意的。   唯一有点不习惯的是周天诚的电话来得比以前勤了,每天中午一个,临下班一个,如果晚上有事,那么中途还会来一个。   简丹就想不明白,他至于这么紧张她吗?平常在家,可没看出他对她有多宝贝。      婚后不久在工作上,简丹就面临了新的挑战,最近院里反贪处任务重,借调了几名工作人员,简丹就是其中之一。   “小简,王处长说你在办公室,公诉处都呆过,工作经验丰富,想借你去反贪处工作一段时间。”秦成阳微笑着对她说。   简丹心里愕然,按照不成文的规则,被借调者应该是和借调部门的领导关系良好才会被借,而她和王处只有点头之交。   “其实我也很舍不得放你去,可是王处开口了,我又不好拒绝。”秦成阳露出惋惜的表情。   王处在院里是老资格,差点就提上了副检察长,至于落选的原因,众说纷纭,有说是得罪了上面的领导,有说是有人在后面使绊子,真实的原因,谁也不知道。   不过在简丹的印象里,他是个铁面无私的领导,因此去反贪局帮忙,她也没什么不情愿的。      去反贪局她接触的第一宗案件就是市环保局刘副局长的贪污,腐化案。   事情的起因是网上疯传的一段性*爱视频,事件的男主角就是刘局长,女主角是他的下属,由此引起网友的人肉搜索,当事人的问题才曝露了。   由于此事反响巨大,王处亲自带着简丹,何兵俩人去环保局调查取证。   王处和秦成阳年纪相仿,不过整日绷着脸,表情严肃,眉头一抬额头就自然成了川字。因此面相看上去有些出老。   简丹跟在他身后,压力挺大,心里虚虚的,她还没有这方面的办案经验。      他们一进大楼,就由办公室主任引到了小会议室。   推门进去,只见一个人背对站在窗口,见他们来了,转身上前一步,“王处,欢迎你来检查指导工作。”   “之佑,和我还这么客气。”王毅然握住他的手。   简丹见俩人是老友,退到一边,站在王处的身后。   两人闲聊几句,就转入正题。   “之佑,你们局里既然派你负责,你可得给我提供便利。”   “看你说的,只要你们需要什么,我们保证服务到位。”梁之佑抬起手腕,“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好久没叙旧,先吃了午饭再说。”   简丹看见他手里的腕表,心里一动,这手表还是读大学时,她送给梁之佑的生日礼物,是她打工一个月的辛苦所得。没想到,他现在还戴着。   梁之佑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大拇指轻摸着手表的表壳,凝视片刻。      吃饭时,环保局来了三人,检察院三人,组合出奇的一致,都是两男一女。   简丹很自觉地找了最末端的座位,不声不响地坐下了。不想,何兵和她换了位置,说是他要帮忙催菜。简丹就坐在王处的下手,而梁之佑身边坐着的是位漂亮的年轻女孩。   国人吃饭,少不了喝酒,王处是北方人,酒量在市检察院是出了名的,他如果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环保局的办公室主任小陈自己斟满酒,起身,“王处,你第一次来咱们局指导工作,我们倍感荣幸,先敬您一杯。”   说完,自己就先干了。   王处也很豪爽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   何兵见对方敬了自己的领导,也斟满酒,起身敬梁之佑,“梁局,我对您可是慕名许久的,为表示我的诚意,我先干为敬。”   “慕名许久,为什么啊?”旁边的小姑娘一脸不解。   “他是我们黎处的爱人,平日里黎处可没少提他。”简丹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梁之佑的目光落在简丹的脸上,“是啊,我是沾了爱人的光。”   “梁局自己就够优秀的,哪里还需要沾爱人的光。”何兵很有眼力地托了一句。   王处也回头看了简丹一眼,略有责备。   简丹说完后,才察觉自己的语气不善,想是上次受了黎芸的气,还没消,就撒在梁之佑头上了。   何兵提醒她该去敬酒了,简丹起身,“梁局,对不起,我这人说话不注意,其实是有口无心,为表歉意我敬您一杯。”   梁之佑没等她喝下,自己就喝光了酒,“这酒烈,你意思下就可以了。”   全桌人的目光都盯着简丹。   简丹很豪爽地一口就喝光了,“我是诚心敬,那就得诚心喝。”   你来我往,对方的小姑娘也敬了王处。   酒过一巡,接着一巡,简丹就有些不胜酒力了,她酒量很小,红酒喝个两三杯就到顶了,今天喝的是白酒,一杯就是她的极限,喝到第二杯就晕了。   梁之佑担心她,又不好表露,“毅然,今天就喝到这,改天我们再喝个痛快。”   王毅然当即拍拍他的肩膀,“那咱们改日再聚。”   看着简丹醉熏熏的样子,下午怕是不能办公了,他眉头一皱。   “毅然,我看让我们单位的小安陪着简检察官去休息,你们先去忙,你看怎样样?”   王毅然看着年轻的女孩,点头,“也好,只是麻烦你们了。”   “说什么客套话。”      梁之佑送了王毅然出了酒店,待他们的车走远了,又返身回到包间。   “梁局,怎么安置她呀?”小安坐在一旁。   而当事人简丹正伏在桌上睡着了。   梁之佑低头看着手表,“到上班时间了,你先走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门关上了,梁之佑就坐在简丹身边,看着她那张熟睡的脸,白玉般的脸上泛着红晕,睫毛微微颤抖,这样清丽的容颜只能在梦里回味。   现在,他能这么近地靠近她,或许,上天对他还是心怀一丝怜悯的。   梁之佑抬手,手指刚要挨到她的眉毛,简丹就睁开了眼。      她并没有看起来醉得那么厉害,在梁之佑坐下时,就醒了。   “你酒量小,何必去逞强?”   简丹支起身,“谢谢关心。”   梁之佑眼看着她起身离开,步子晃荡,心里一急,冲到前面,抓住她的胳膊。   简丹甩脱。   梁之佑松开手,默默走在她身边。   走出房间,简丹的头晕沉沉的,酒意未消,人恍惚起来。   对面走来三口之家,父亲怀里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蓝色的披风包紧,露出雪白粉嫩的小脸,眼睛却是闭着的,睡着了。      简丹伸手拉住梁之佑的衬衫衣摆,“之佑,你要当爸爸了。”   梁之佑内心苦涩,低低嗯了声。   “真的,我怀了你的孩子。”   梁之佑的手握住她拽住衣摆的手,小心翼翼地握着,生怕惊动了她。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她醉了,而他还清醒着。   梁之佑此刻最希望的就是自己也喝得伶仃大醉,那么他就可以以为自己孩子的母亲真的是简丹,而不是黎芸。   简丹停住脚步,摇摇头,“我糊涂了,是我曾经怀过你的孩子。”说完,她松开了手。      这个秘密埋在她心里五年了,除了周天诚,没人知道,她甚至没有告诉顾晓宁。这是她心里最大的疤痕,她埋着掩着遮着,却始终存在。   每次看到别人的小孩,总能勾起她不堪回首的记忆。   这块巨石压在她心里,重得让她踹不过气了,她想透气,今天借着酒劲说出,负担果然减轻了。      有告诉顾晓宁。这是她心里最大的疤痕,她埋着掩着遮着,却始终存在。   每次看到别人的小孩,总能勾起她不堪回首的记忆。   这块巨石压在她心里,重得让她踹不过气了,她想透气,今天借着酒劲说出,负担果然减轻了。      梁之佑头嗡嗡响,拉住她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简丹看着他,直达他眼底深处,“五年前,我怀了你的孩子,宫外孕大出血,孩子没了,我捡了一条命。”   梁之佑的心被皮鞭猛地抽打了几下,他喃喃自语,“对不起。”   简丹抿着嘴,紧紧地抿着嘴。   梁之佑说不出话,一切都是他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承受不能预想的结果。此时他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简丹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掌,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她还没有大度到可以说没关系。   因为宫外孕,她丧失了一半的受孕机会,对女人来说,这是最大的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看到许多新老朋友冒泡,很开心。让鲜花来得更猛烈吧!友情提示,每章只能打一次正分,如果想灌水,可以在别人的留言底下,也可以在自己的留言底下,大家尽量少打零分,会影响文章的积分,拜托了!O(∩_∩)O~ ☆、第十九章   在周家住了一个月,简丹几乎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米虫似乎并不是那么难当。   又到了周六,简丹醒来时,才六点半,而周天诚已经出门了。论起来,周天诚也是典型的富二代了,不过行事做派倒像是富一代。   这是她初次一个人呆在周家,原本想回娘家,想到父母的嘴脸,又打消了念头。   周家难相处的就是秦慧娴母女,她打定主意,除了吃饭时间,有空就去花园转转,要不就回房间看书听音乐上网,减少和她们的接触机会。      起床后,她穿好运动衫就去晨跑,脚踩在青石板上,心里特别踏实。   穿过小桥,到了一片空地,视野开阔,周爷爷正在那里打太极拳,姿态优美,动作舒缓。   简丹停下来,拿起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怎么光看,连点掌声都没有的。”周爷爷转身笑眯眯地瞅着她。   简丹嘿嘿笑出声,巴掌也噼噼啪啪响起,没想到,爷爷还挺风趣的。   周爷爷坐在石凳上,饮茶。   简丹走过去张望下,坐在他对面,“秀薇姐呢?”   “她呀,还在睡懒觉。”周爷爷放下杯子,笑意更浓,“年轻人就是喜欢贪睡,想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现在年纪大了,天还没亮,眼睛就睁开了,不服老都不行了。”   “爷爷,你哪里老,看起来最多五十岁。”简丹嘴甜起来。她这话半真半假,爷爷是显年轻,模样也就是六十多岁,她又往下说少了十岁。   周爷爷听着挺受用,呵呵笑出声。   两人拉了会家常,简丹才发现爷爷岂止是外表不显老,心理状态也很年轻,什么网购,什么微博,他都参与,还乐此不疲。      爷爷回去后,简丹独自一人呆会,就去吃早餐。   吃完早餐,她上楼,推开自己的卧室,却见白秀薇坐在她床上,神情颇不自然。   “秀薇姐,找我有事吗?”她若无其事地问道。   “就是闲得无聊,想找人聊聊。”   简丹坐在她身边,“好啊。”   白秀薇玩着垂下的卷发,“呆在家真无聊,好想去度假。”   “那就去呗。”   “可是有德他不愿出远门,他说坐飞机不安全。”   简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这话不好接,总不能背后编排爷爷的不是。   白秀薇的目光落在她的无名指,“你的结婚戒指真好看,我上次在时尚杂志上看到了,是限量版的。”   简丹才注意到白秀薇无名指也有个戒指,是枚式样古老的黄金戒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你爷爷给的。”白秀薇自嘲地笑了笑。   简丹猜测是奶奶以前戴的,在爷爷心里应该是最宝贵的。   “天诚一大早就出去了?他怎么舍得把新婚妻子留住家里?”   “他公司有事。”      白秀薇走后,简丹俯身整理床褥,在周天诚的枕头上发现了几根长长的卷发,心里暗自一惊,难道白秀薇对周天诚真的有想法,她的直觉成了事实。   其实任何女人喜欢上周天诚,她都不会意外,唯独白秀薇,身份特殊,让她心生别扭。   想到周爷爷谈起白秀薇的表情,心里暗自为爷爷难过。      简丹把自己关在卧室一整天,晚饭后,才去了顶楼的露天游泳池。   她穿的是一件连体的泳衣,苗条的身材显露无疑,裸*露在外的肌肤在月光下更是洁白如玉。   简丹的腰身纤悉,骨架适中,身形看起来就显得苗条,实际上她还是很有料的,臀部特别翘,每次做*爱时,周天诚总是喜欢在上面捏上几把。   下水时,她失声笑了笑,不知为什么每次想到周天诚,总和情*色分不开。      她先是游了一个来回的自由泳,接着蛙泳,最后是仰泳,她最喜欢仰泳了,抬头就可见星空,美得令人窒息。   她来来回回足足游了上个小时,才游到扶梯边,踩着台阶上岸。   “大嫂,你游得真好,好得没法形容了。”   周天兴就坐在边上的靠椅上,仅着泳裤,他的身材略瘦,加之皮肤白皙,看起来就有些孱弱。   简丹披上浴巾,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笑了笑,“你挺会说话的。”   “真心话,哪个教练教的,我女朋友也想学。”   “哪个女朋友呀?”简丹打趣。   周天兴上班做事都规规矩矩的,没什么大毛病,唯一一点就是女朋友换得特别勤,跟换衣服般。   “大嫂,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周天兴不以为意。   “教练就是——”说到这里,简丹顿住了。她父母根本就不会送她去正规教练处学游泳,她的泳姿都是梁之佑教的。   “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我前男友教的。”   “漂亮的女人总是有故事的。”周天诚说话正经起来。   简丹端起面前的橙汁,吸了几口。   和周天兴,她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聊,“你玩,我先下去了。”起身的时候,浴巾不小心掉在地上。      简丹正打算转身拾起,周天兴已经抢先上前一步,捡起披在她的身上。这小叔还挺绅士的,不愧在国外留过学,简丹转头道谢,俩人的脸面对面,太近了,简丹觉得不妥,正要转回头,就听门口一声大喝:“你们在干什么?”   周天诚大步走来,走到面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面色铁青。   “大哥,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帮大嫂披了下浴巾。”周天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   周天诚脸色稍缓,“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麻烦你做了。”   周天兴晃荡晃荡就去了池边,跳进水里。   简丹跟在周天诚回到房间,回到房里,手腕还隐隐作痛,一天的好心情,突然就没了。   “周天诚,麻烦你别没事找事。”   周天诚走在她前面,转身看她,“你以后少和天兴接触。”   这人真是小题大做,如果是以前的相处模式,简丹多半会退一步,那时她想的是,反正迟早要分开,何必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现在不同了,俩人被一纸婚约绑住了,或许就是一辈子的事。   “他是你弟弟,我是你妻子,你说怎么少接触,如果你害怕什么,那么我们就搬出周家。”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那就好。”简丹转身去了浴室。   周天诚揉了揉眼睛,今晚不是个适合置气的日子,明天就要去香港了,这一别最少得半个月。   简丹出来时,见周天诚坐在小沙发上玩手机,还挺有闲情的,她没搭理他,自己就上床睡觉了。她不想去哄男人,也不愿去猜他的心思,这样的傻事,她做过一遍就够了。事实证明,这种做法最后的结果就是惯坏了男人。   周天诚瞄了眼她,拿起睡衣就进了浴室,淋浴时,想到简丹身上保守的睡衣,仅露出雪白的脖子,就够引人遐思的。   出来后,他直接上床,从身后搂住了她。   “别吵,我明天还要早起,要去审案。”   周天诚没有言语,手揉捏她的胸。   “讨厌啊。”   周天诚另一只手直接褪去了她的裤子。   “野蛮。”   周天诚扳过她,直接就骑到她身上,俯□,含住她的乳。      事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睡觉,而是去了露台,亮了灯,坐在圆桌边,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了几家律师事务所的资料,准备挑选一家做合作伙伴。   几家实力相当,让他难以决断,最后,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商圈好友,朗讯科技的CEO席笠,选择了他以前合作过的伙伴。   周天诚习惯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幕,心里不悦。周天兴,他弟弟什么人,他最清楚了。周天诚有了搬离周家的打算,只是想到爷爷,又踌躇了。   老人家八十多岁,一直希望他能在身边多陪伴,更何况父亲周振雄也要他留在家里。对于父亲的心思,他还真有点摸不透。   马上就要去香港了,这事就等回来再做打算。      周天诚走后,简丹继续忙于工作,环保局王副局的贪污腐化案,已经正式立案调查。   简丹和何兵去抄他家时,从悬挂在客厅的油画后面,发现了一个暗藏的保险箱,打开时,一扎扎簇新的人民币,晃得她眼都花了,民脂民膏啊,简丹想到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山区的孩子,一阵心酸。   两千万人民币,还有价值不详的珠宝和字画都藏在保险柜里。   王副局长的妻子面如土灰地站在旁边,被铐住后,随同她们的车子回到了检查院的拘留室。      审讯完毕后,简丹提早回了周家,她原本打算回自己的小窝住几天,可手提落在家里,因此只好先回了周家。   晚上闲来无事,她想去荷塘边走走,下到二楼时,正好经过周振雄的房间,门意外地没有合上。   “振雄,我看天诚整天不归家,真是一点也不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周振雄没做声。   “公司里的事就是天兴在撑着,可他现在只是个副总经理,底下的人怕是不服,你看是不是要向董事会提议,给他升一级?”   “生意上的事我会考虑,天兴出了力,我当然知道。”   “振雄,看着你这么操劳我真心疼,我几次开口想让天诚回家帮忙,可想到他的性子,又不敢开口了。”秦慧娴长叹一声。   简丹不好停留,放轻脚步,下楼了。   从进周家,她就察觉到秦慧娴对周天诚的态度有些奇怪,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十个手指头都有长短,有点偏心也是正常的。   然而,今晚听到的,却让她感到这不止是偏心的问题。   想到周天诚和她一样也是个父母不疼的小孩,简丹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亲喜欢周,后面会增加他出场的机会,俩人的感情戏也会有的。 ☆、第二十章      晚上简丹躺在床上,总是睡不着,这么多年来,两人之间始终有层隔阂,谁也不会向谁吐露自己的隐私。她不曾告诉周天诚自己的家庭情况,周天诚也很少和她谈及家人。   这就是标准的成年男女相处模式,独立,防备,生疏。   简丹想,睡觉吧,周天诚是个强人,他的事还轮不到她来担心。只是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周天诚去香港五天了,前几日都有电话回来,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没忍住,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听,她于是直接拨通了酒店房间的电话,这次只响了几下,就有人接了。   听到话筒传来的声音,简丹愣住了,“小可。”   “姐。”   “你怎在这?”   “我帮周董拿东西。”   “他人呢?”   “在酒店大厅。”   简丹没想到韩小可跟着周天诚去了香港,她在公司的职位只是不起眼的经理助理。这么重要的出行,带着她去,也没听周天诚提起,简丹不免有些疑惑。      简丹上班后,比平常更忙碌了,环保局王副局的案件了结后不久,她就再次接到老师的电话,询问何泽的案子。简丹左右为难,只是委婉地说自己会去问问。   下班后,顾晓宁约她去参加同学聚会。   同学聚会,说的难听点就是彼此之间互相显摆,简丹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耐不过顾晓宁劝说,就去了。   聚会的地点在飞云度假山庄,去了约定的包间,简丹拿了份子钱给组织者,没想到是方立安。   “得了,你留着自己零花吧。”方立安从自己钱包掏出五张老人头。   简丹把钱塞到他口袋,“别。”   顾晓宁忍住笑,“简丹现在可是周夫人了,轮不到你来操心。”   方立安盯了眼简丹,“那就恭喜你了。”   方立安现在也不差,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年收入超过七位数,是普通女人眼里的金馍馍。   听到简丹嫁给了别人,很是意外,在他心里,简丹和梁之佑之间就是等式,现在成了不等式,不免感叹,造化弄人。      顾晓宁睨了眼简丹,“检察官,下班了也不换件好衣服,你别说周天诚没给你置装费。”   简丹在单位上留了几件日常衣服,下班后换上,谈不上昂贵,也不会寒酸。   周天诚结婚几天后,就给了她一张卡,说是聘金,她查了下数字还挺令她满意的,她没有告诉父母,而是悄悄购置了市中心黄金地段的的写字楼,用于出租。   再不是小女孩了,她该为自己的人生做好规划。她现在的租金收入就够她不上班轻轻松松地生活了。但是她的消费习惯决定了她并不会去奢侈地享受。   俩人和几个女同学坐在一起,何采采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你们知道吗,梁之佑现在混得很好,都升正局长了。”   简丹手里正端着橙汁,抿了口,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关进监狱的王副局长,一念之间,就是天堂,一念之间,就是地狱。如果王副局长没有犯事,也是正局长的最佳候选人。      何采采瞟了眼她,“人家梁之佑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娶了黎书记的女儿,升了官,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简丹低头喝着饮料,不予理睬,现实中最烦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偏偏还喜欢以正义的名义打抱不平。   “他妻子在检察院可是副处,听说也怀孕了,两口子真是说不出的和美。”说完,何采采又瞟了眼简丹。   “何采采,你是不是躲在他家床脚下,要不然怎么知道人家夫妻和不和美?”顾晓宁瞅着她。   “我是听他朋友说的,两夫妻砣不离秤,秤不离砣,整天跟抹了油似的,这还有假?”何采采脖子粗了。   “别人的闲事,有什么好嚼的。”简丹拉起顾晓宁,准备躲避噪音。   “我可不是乱嚼,是有根有据的。”   简丹气了,这人还有完没完,“我看你就是闲着无聊,梁之佑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津津乐道的?”   “我看有人心虚了,为了攀高枝放弃了潜力股,没想到人家飞黄腾达了,心里难受。”   “何采采。”简丹猛地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这是教训你做人要厚道。”   何采采捂住脸,懵了,冲上前,看着两人悬殊的身高,指着简丹,“你太野蛮了。”   “我一向就不是一个乖孩子,你明白的太晚了。”   “何采采,别瞎打抱不平了,谁是谁非,你根本就不明白。”顾晓宁忠告她。      简丹握着自己发红的手掌,痛快同时,又有点埋怨,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不过如果放在读书时,何采采早就被她教训了,年少的她心高气盛,脾气倔强,是老师眼里的问题学生。   十多年来,生活早就磨平了她的棱角,她也学会了息事宁人,忍气吞声,不想,今晚还是冲动了。      两人刚走出包间,方立安就追出来了。   “怎么,就要走?”   “废话,呆在这吵架。”简丹回了他一句。   方立安笑出声,“没想到,你还这么有血性,不错,不错。”      走到山庄停车场,顾晓宁的电话响了,“妈,外婆病了,你要去看外婆,好,我马上回家。”   “那你先走,我自己搭车回去。”简丹比她还急。   “搭什么车,现成的车就在你边上。”      简丹上了方立安车,还不错,在日式汽车里算是比较上档次的,“汽车哪儿买的,我也想买一辆。”   “想买汽车我给你推荐一家,不过现在日本车受抵制,我怕你上街被砸,还是换个欧美的。”   简丹现在手边有了闲钱,也想适当地改善下生活,她要求不高,中档就可以了,太贵的太显眼,在单位上也不合适。   “那你给我车行的名片。”      车子驶向滨海新区。   “简丹,你现在过得好吗?”方立安问完后,笑,“我这是废话,能住在这里当然过得好。”   简丹认真想想,“以物质来说,应该是好的。至于感情,也中规中矩,不好也不坏。”   “其实我还是怀念读书时的你,充满了活力与激情。”方立安转头看着她。   “那样的自己一辈子只有一次,三十岁的女人和十六岁的女孩怎么可能一样?”简丹语气惆怅,“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车子停在周家大门口,方立安打开车内的灯,“简丹,祝你幸福。”   简丹眼角湿润,“立安,也祝你早日找到心爱的女人,成家立业。”   “我会的。”方立安痞痞地笑,“公主,定不负你吉言。”   “方立安,你想把我弄哭吗?”简丹抬手啪地打在他胳膊上。   “今晚您两次暴力,恭喜你,又回到了十六岁。”   简丹不敢再停留了,这家伙,太煽情了,她怕自己忍不住流下眼泪。      她刚下车,就见大门打开了,转头一看,黑色的悍马正从后面插上,车窗摇下,“上车。”   她坐上车,周天诚扯扯领带,“还难舍难分的。”   知道他看到了方立安,简丹并无所愧,“今晚同学聚会。”   周天诚点头,“带家属吗?”   “那得交双份钱。”   “这钱不能省。”   到了家,客厅的壁灯还亮着,周振雄独自一人坐在沙发。   “爸,还没睡?”周天诚手里还拎着行李。   “嗯,陪我聊聊。”      简丹自己上了楼,洗完澡,头发自然干了,周天诚才推门进了卧室。   心里其实有很多疑惑,结婚也有一个多月了,从未见过父子二人有过关系亲密的时候,而今晚深谈这么久,令人意外。   九月的夜晚很舒爽,简丹起身去了露台。   周天诚冲澡时,眉目紧锁,刚才在简丹面前的轻松笑容全部收起来了。   任谁深夜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送自己妻子回家都会心生不悦,他不是圣人,看到简丹挥掌拍打男子时,差点就下车揪人了。      眼前突然浮出一个画面,如果简丹举拳拍打的人是他,那么他会是什么反应?他不喜欢女人动粗,可如果对象是简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周天诚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了,难道自己本质也有受虐的本能?他摇头,一切都是错觉。   周天诚出来时,屋里没人,走到露台,简丹背对他。她身形苗条,就算是穿着宽大的睡衣,也掩盖不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记得第一次见到她,也是只见她的背影。这件事,他从未打算告诉她。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是抽了,还是大家犯懒了,怎么都潜水呢?谢谢100送的地雷,鸡冻带感动。 ☆、二十一章   时隔十几年,周天诚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那年,他刚从大学肆业,办了家小公司,第一笔生意是做中间商,从北方订购了一片原材料倒手给南方的工厂。原预计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不过正好碰上水灾,路上交通中断,对方的工厂以超过交货时间为由,在当地订购了替代的材料。   后来他不得不低价处理这批货,损失了货物总额的百分之十三,也就是十三万,爷爷给他的创业基金只剩了七万。   处理完原材料的当天,他把自己关在租来的小公寓整整一天,手机关了,饭也没吃。   第二天,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在街上游荡,途径一间基督教教堂,外观肃穆庄严,他将车随手丢在门外,推开大门进去。   偌大的教堂空空荡荡,只有一位姑娘坐在第一排,低下头,虔诚地祷告,“求上帝保佑,保佑梁之佑在大学期间不要喜欢上任何一位女孩,他的心里永远只有简丹。上帝,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余音还在回旋,女孩的头颅还低着,雪白的颈脖露在外面,穿的是白色的短衬衣,布料有点薄,纤悉的腰身隐约可见。   周天诚心跳突然加快了下,又平缓了。   女孩慢慢抬头,注视着耶稣的画像,低声轻语,周天诚站得远听不清她说什么,只觉这女孩的声音真好听。   很快,女孩起来转身离开,她的目光直视前方,并没有注意到站在旁边的人。   而周天诚看到了她白色校服上面几个鲜红的字---新远中学。      周天诚随后也离开了教堂,走到门外,车不见了,他只是笑笑,手插*进裤兜,大步离开。      一年后,周天诚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是本金的五倍,一百万整,和当初那笔生意的销售额相同。   利润兑现的那天,他开车闲逛,路过新远中学时,他下车在边上的食杂店买了一包烟,倚在路边的树下,点燃了香烟。   七月的天,热不可耐,他抽完烟正打算上车,就看见一位身着短裙的女孩走出校门,修长的腿晃得人眼发花,往上看到那张清丽的脸,他的心同样地跳快了下。   一年没见,小女孩张开了,走在路上,足以吸引大多数男人的目光。   然后,一个男孩跟在她身后,看情形是她的爱慕者,周天诚笑了笑,正打算上车,就看见站在树下的一个大男孩一把抱住女孩,吻住了她。   周天诚低头上了自己的车,从后视镜里能看到女孩挽着大男孩的胳膊,脸上洋溢着笑容,长发飘扬,青春激荡。周天诚出神地看着,等人不见了,才发动汽车离开。      再后来是八年后的五月,他坐在汽车后排,满心疲惫,刚签下一家金矿的开采权,结果很美好,过程很艰辛。原本的承包人实力也很雄厚,为了保住开采权,甚至动用了黑势力,而他则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他眼睛闭上,刚打了个盹,就听到司机老丁喊了声,“怎么有个姑娘昏倒在路边?”   前面是红灯,车子正好停下了,周天诚睁开眼随意往车窗外瞄了眼,并不以为意。他赶着回公司和属下开会,制定下一步的营销大计。   “老丁,你给110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   说完后,他再度往车窗外瞟了眼,这一眼,让他的心猛地一惊,女人的半边脸落在他的眼里,似曾相识。   他拉开车门,走了几步蹲□,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果然是她。一个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女孩,这么多年,难为他还记得。未加思考,他抱她上车,“老丁,去最近的医院。”   老丁心生诧异,老总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今天转性了。      简丹转身看见他,“周董,香港之行还愉快吧?”   周天诚慢慢地走近她,“进展顺利。”   “那恭喜你即将成为上市公司的老总。”   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周天诚耸耸肩,“检察官,回家放松点。”   简丹意识到自己态度过于严肃,刚教训完何采采,又被方立安煽情了一把,还沉浸在壮烈的青春岁月里,猛地被拉到现实中,不免有些难以适应。   “你什么时候把韩小可招进公司的?”她猛地想起那个电话。   周天诚也靠在阳台上,“上次跟你说过,你又不记得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她怎么也去香港了?”   “她是庄岩的助理,跟着庄岩去的。”周天诚还有一句没说----她是你表妹。   简丹想了想,“我家亲戚多,别给她享受什么特殊待遇。”   周天诚盯着她,起初的不悦就被这句话冲淡了,“回屋吧。”      回到屋内,简丹想起了那晚无意中偷听到的对话,“周天诚,你是不是你家捡来的小孩?”   周天诚正松开浴袍的腰带,打算干点什么,都禁欲半个月了,在香港时,他已经开始怀念简丹柔软的身体。   “怎么这么问?”他的手环在胸前。   “我听到你妈和你爸的对话,那态度不像是亲妈。”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   原来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简丹自嘲地笑笑,周天诚什么人,他想知道的总有办法知道。   简丹转过身,背对他。   周天诚站了会,开口,“我其实比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是周振雄婚前生的,我母亲在我九岁时就过世了。”   说完了,周天诚越过她,去了客厅,他打开了电视,并没有心思看,只是希翼喧哗声冲去他的记忆。   记得那年,父亲和爷爷一起去了老家,家里只留下秦慧娴和三个孩子,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没吃,没穿,没钱交学费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周震雄的儿子身上,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后来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只是他再也没有让爷爷出过远门,因为爷爷就是他的保护伞。   那时他只有一个信念,人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      简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周天诚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她返身回房间,找了块毯子,刚盖在他身上,就被拉住手,周天诚目光炯炯地瞅着她。   “你生病了我可没时间照顾—你。”   话音刚落,周天诚起身就抱住她,封住她的唇,最后一个字就咽回了嘴里。   简丹的头晕了,这家伙竟然抱着她离开地面,唇舌紧紧霸住她的唇舌,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急促热烈。   摔到床上,她的睡衣被扒到腰间,周天诚就站在床边俯视她,目光赤*裸*裸地从她身体游移。   简丹浑身燥热,这目光比直接抚摸更让人心慌,她扭头避开他的眼神。   睡裤被扒到脚踝处,周天诚蹲□,握住她的足,轻吻她的小腿,他的吻温热滑腻,简丹浑身哆嗦,下*体一股热流涌出。   天啊,她竟然来大姨妈了。   “你的大姨妈来得可真是时候。”   简丹来每次来大姨妈肚子胀,浑身不舒服,听到他还抱怨,心里不快,直接脚就踹过去。   周天诚闪到一边,“算我说错了,来的不是时候。”   说完,周天诚去了浴室,直接冲了个凉水澡,火泄了大半,还剩小半,堵在那里难受,他无奈地自己握住弟弟,想起简丹雪白的乳,腾地就冒出一股涌流,射在墙壁上。   周天诚傻了,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   等简丹好了,决饶不了她。      睡觉时,周天诚原本背对着简丹,放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却不能动,实在是一种煎熬。只是习惯使然,没多久,他就转过身抱住了简丹,手依然握住她的柔软。   简丹肚子胀得难受,不喜他的举动,手肘直接就捅到他的腹部,“放手,不舒服。”   周天诚的手往下移,巴掌覆在她的小腹轻揉了几下,“别闹了,我困了。”      第二天上班时,简丹腹部仍然不舒服,她泡了杯红糖水,趁热喝了,不适才减轻。幸好今天不用出去办案,只需整理资料。   忙乎了一上午,中午她吃了饭,想到是收租的日子,就去了停车场,准备开着她那辆吉普车去写字楼。   她来得早,车子停在最里面,绕过几排车子,就见停在最前面的白色轿车边蹲着位穿着制服的女人。长长的卷发披散下来,辨识度非常高,她一眼就看出是黎芸。   正打算视而不见,却见黎芸坐在地上,靠着车门。   该不是出什么事了,想到黎芸还怀着孩子,简丹急忙冲到她面前,“黎处,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记得撒花 ☆、第二十二章      黎芸掏出手机,拨下电话,“这里是市检察院停车场,请尽快派辆救护车。”   简丹目光往下,见她所坐的地方有一摊殷红的血渍,心里一惊,“别等救护车了,我送你。”   黎芸斜看她,无声。   简丹顾不了那么多,扶起她,“车钥匙给我。”   黎芸甩开她的手,掏出钥匙,“终于等到看我的笑话了。”   简丹想再去搀扶她,黎芸按着腹部,自己钻进了后座,她冷冷地看着简丹,“开车吧。”   简丹坐在驾驶室,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嘴唇发紫,脸色惨白,心头一紧,踩下油门,就冲出了停车场。   汽车疾驰,在红灯处停下,简丹从后视镜看到黎芸气色不好,心里发急,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闯红灯了。      简丹将车子直接停在医院门口的马路边,拉开车门,就搀着黎芸下车,黎芸想甩脱,手脚无力。   她转头看着简丹,“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感激你。”   “不用感激,我也不是真心想帮你,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俩人紧靠在一起走进了大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姐妹情深,哪里知道她们复杂的关系。   简丹安排她坐下,挂了急诊,去了妇产科做检查,最后确定是流产,要马上做手术。   黎芸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手按在腹部。   简丹心想得通知家属,于是拨通了梁之佑的电话,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梁之佑的声音很低,“有事?”   “你老婆在人民医院,要做手术,你赶快来。”   “麻烦你了。”   “还讲什么废话,快点来。”   简丹挂了电话,就接到黎芸冰凉的目光,“简丹,你还真不简单,你知道之佑现在在干什么?今天是他升任局长后在全局召开的第一次会议,他还特意叮嘱我今天不要打电话,他没时间接。”   “黎芸,我真服了你,这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吃醋?你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有时间来恨我。”   手术室的护士走到她们跟前,“准备准备,该进去了,谁是家属,要签字。”   “能再等等吗?家属还没到。”简丹恳求护士。   护士瞄了眼黎芸,“我去问问医生。”      护士走后,黎芸接着开口,“简丹,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今天救我后悔的。”   简丹没有搭理,和一个病人计较,未免太没有风度了。   黎芸又嚷嚷了几句,见她不做声,也无趣了,兼之精神不佳,于是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护士再度出来,“医生说了,要赶紧的,赶快催下家属过来。”   简丹再打,“梁之佑,你在哪儿,能不能快点”   “我来了。”   简丹抬头,就见梁之佑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他神色如常,只是额头的头发稍有凌乱。   “是家属吗?赶快签字。”护士手里捧着一叠同意书。   梁之佑大步上前,拿出水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转身看着黎芸,抓住她的胳膊,“快点进去。”   黎芸起身,目光扫向简丹,“之佑,我是被她推到地上的,你记住,你的孩子是被她杀死的。”      简丹大脑闹哄哄,半天,终于明白她说的后悔是指什么了,原来农夫和蛇真的存在现实生活中。   “你先进去做手术。”梁之佑盯着她。   黎芸冷笑几声,“都这个时候,你还舍不得,这孩子走得可真是时候。”      护士带着黎芸进了手术室。   梁之佑转身注视简丹,满脸歉意,“她脑子糊了,你别介意。”   简丹摆摆手,“我该走了,单位上还有事。“   “谢谢你。”梁之佑几度张嘴,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简丹微笑着回了句,“不用谢。”   转身离开时,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小段子:男女开始于----我爱你,结束于---对不起,陌生于---谢谢你。      回到办公室,何兵朝她努嘴,“跑哪儿了?老大到处找你。”   简丹拿出手机一看,竟然黑屏了,真是关键时候就出篓子,这手机也得换了。   推开王处的办公室,他正打电话,“好,我会处理好的。”   听语气,应该是跟上面汇报工作,简丹感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打算退出办公室,王处已经放下了电话。   “都几点了,现在才来?”   简丹不想把自己救黎芸的事情到处宣扬,因此低头不语。   “你把环保局案子的资料给公诉处,马上进入公诉程序,你和公诉处的王海峰多联系联系。”   “好,我现在就去。”简丹走出办公室,想到王处那张冰冷脸,还在后怕。   王处在院里呆了十几年,资历老,工作能力强,别说是普通检察官,就是检察长对他也要礼遇三分。他办起案来,可是六亲不认的,找谁说情都没用。      简丹去了公诉处,王海峰一人在,见她来了,起身相迎,“简姐,你今儿个怎么有空来?”   王海峰和她同年,也就小一个月,以前都是简丹,简丹的喊,现在跟着丁全都叫简姐,简丹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就是环保局的案子,现在该移交给你们跟进了。”   “小事一件,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何必还亲自跑一趟。”   “那怎么好意思。”简丹客气了一番。   王海峰给她泡了杯咖啡,“我记得你喜欢喝甜的。”   简丹确实喜欢吃甜食,人生已经够苦了,何必还自找苦吃。心里同时响起警报,对她这么殷勤,怕是有什么目的。   她靠在桌边,端起咖啡喝了口。   王海峰站在对面,犹豫了半天,“简姐,我表弟今年大学毕业,市场营销的,最近应聘了周氏房产的销售部经理助理,想找你老公帮忙说说。”   简丹一听这事,就头疼,却不好立刻回绝,“行,我帮忙问问。不过,我老公不在周氏上班,成不成还不知道。”   “肯定成,周家大少爷的面子总要给吧。”   简丹苦笑着离开了公诉处,她这人最怕找关系,托人情,可现实生活中又无法避免。      走出办公室,她在走廊与秦成阳迎面相碰,“领导。”   秦成阳大约在想事情,与她擦身而过时,才反应过来,停住了脚步。   “领导,最近事多,可要注意身体。”   秦成阳浮出笑脸,“听王处说你干得不错,好好加油。”   简丹狠狠地点头,待秦成阳走后,内心还满是温暖。她在检查院工作七年,一直默默无闻,干着不起眼的工作,直到调到公诉处,遇到秦成阳,才觉得自己可能是匹千里马。知遇之恩,她怎能忘记?      办完事情,她去顶楼的露台站了站,有时候,她喜欢一个人独处,什么也不想,只需要倾听风的声音。   下午的太阳正好,十月,是她喜欢的月份,没有一月的寒冷,七月的炎热,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每天等她回家了,太阳才下山,吃完饭,推开窗,一轮明月升起,于是又是圆满的一天。   简丹闭着眼,嘴角浮起了笑容。   手机响起,“周天诚,什么事啊?”   那边没有立刻接话,“整日呼名喊字的,你就不会想个顺耳的称呼?”   诚诚,老公,亲爱的,这些称呼他听起来一定会顺耳吧,可惜她却觉得难以启齿。   “晚上我有个聚会,下班后我来接你。”周天诚简洁有力地交代完。   “嗯。”   周天诚突然笑出声,“晚上记得熬点燕窝吃。”   简丹握着电话,不知他的思维怎么突然蹦到燕窝上了,结婚时,他就让专卖店送了两斤燕窝来,据说对女人的皮肤特别好。   简丹心思转了转,脸热起来,呸,真是狗改不了□,大白天的就想这些。      下楼时,简丹脸还是热热的,路上碰到何兵,他低头从她身边擦过,简丹略感奇怪,这么近,不至于没看到她啊?   走到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简丹内心升起不详的预感,她推开门,只见两位身着警服的民警坐在椅子上。   公检法是一家,对警察,她并没有常人那样的畏惧感,可此刻却有点小小的紧张。   民警起身,走到她面前,“你是简丹吗?”   “我是。”   “黎芸你认识吗?”   “认识。”   “今天下午我们接到她的电话,控告你故意伤害,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   手铐咣地套在她的手腕。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鲜花还是大大的需要的 ☆、第二十三章      简丹被两个民警夹在中间,走出了办公室,有几位同事迎面走来,却装作视而不见,很快就过去了。   如果在工厂或是小公司,定会有人指指点点,站在旁边观望。这么一想,那些视而不见也就不那么令人难受了。   上了警车,简丹想起一件事,“警官,我想打个电话给我爱人。”   警官甲:“不行。”   “我们约好见面的,我怕他找不到会担心。”   警官乙:“等我们审讯完了,会通知他。”   简丹闭嘴了,知道多说也无益,周天诚没见到她,该是担心,还是生气,简丹自己也不确定。   就在前几天,自己还铐住别人,今天就角色对换,成了嫌犯。简丹感到无比讽刺,想到黎芸说的那句你会后悔的,此时才明白她的真正含义。   女人啊,何苦去为难女人?她闭上眼睛,准备养养精神,却总是睡不着。      黎芸虽是诬告,关键当时只有她俩,没人可为她作证。黎芸的身份,她背后的身份,都让她的话很有分量。如果她真的诬告成功,轻则拘留,重则判刑,无论哪种,自己的职业生涯都将结束。   想到这里,简丹的心缩成一团,她很喜欢检察官这份工作,如果失去它,真的不知如何才好。   突然,她想到了停车场的监控录像,一定会有记录。   “警官,我是清白的,停车场有监控录像。”   警察甲看着她,“这个我们已经取证了,没有关于那段时间的录像。”   简丹一时没想明白,什么叫没有那段时间的录像,难道是别的时间段都有录像,就那段时间的录像不见了?   车子驶入公安局门口,等待大门打开时,简丹抬头看着新海市公安局六个大字。每天上班,她都会仰头看新海市检察院六个大字,自豪感与责任感就油然而生。   简丹突然升起一个信念,法律一定会还她一个公正。   而后的经历告诉她,人不能仅凭直觉,更不能过于自信。      她进了一间密闭的小房间,警察甲和乙坐在长桌对面。   警察甲:今天中午十二点半,你在哪里?   简丹:单位停车场。   警察甲:除了你,还有谁在?   简丹:我们单位批捕处的黎处。   警察甲:除了你们,还有别人吗?   简丹:没有   警察甲:黎芸于下午一点,打电话报警,说你在停车场推她,以至于她倒地流产,你承认吗?   简丹想了想,一点应该是她在医院给黎芸挂号的时候,没想到她那个时候就报了警。   简丹:一点钟,我正在医院给她挂号,如果是我推她的,我还会去救她?   警察甲:事后的行为不能证明什么,除非你能提供有力的人证物证。   简丹哑口无语。   警察乙:先关她二十四小时,关关就老实了。      简丹进去时,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收缴了,外面的制服也被脱了,就穿了件白色的衬衣,紫色的长内裤。   房间不大,气味难闻,关了有七八个人,简丹找了个角落靠着,边上有个中年妇女凑上前,“小妞,你犯了什么事?”   简丹没心情搭理,回了句,“我也不知道。”   “哟,拽什么拽,八成是卖B的。”   简丹气血上涌,“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卖B的,怎么了?”   “你再说一句。”   “你就是卖B的,□。”   简丹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完后,胸脯还在起伏。   中年妇女哪里是善罢甘休的人,扑在她身上,将她逼近墙壁,简丹手脚并用推开她。简丹学过点拳脚,一两个人还不是她的对手。   “还不来帮忙?”   妇女话刚落,几个女人就蜂拥而上,扯手的扯手,拽头发的拽头发,还有的抓上脸。   简丹手脚虽好,毕竟寡不敌众,她一手抬起挡住脸部,另一只手护住腹部,脚也没歇着,踢中了一位拽头发的,同时大喊:“警察,有人打架。”   等了几分钟,也没人来,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到下巴,简丹怒火上涌,双手也不护了,手打脚踢,顾不得脸上被人抓了。      此时铁门砰地打开。   “住手。”声音如响雷,炸得房间里的人都懵了。   女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中间的男人身上,那男人有种天生的气势,让人心生畏惧。   简丹看着他,狼狈不已,自己的形象,一定是丑翻了天。   周天诚大步上前,拿出纸巾擦去她脸上的液体。他低头看着纸巾,抬头时,目光横扫房间,令人不寒而栗。也不顾警察在场,他冲上前,对着中年妇女就踹了一顿,直打到她鼻青脸肿,哭天叫地。   简丹看着警察甲,他悄悄退到门外,转身看着另一边。      房间里的女人惧于他的气势,都不敢上前。   周天诚打累了,拍拍手掌,握着她的手大步离开,简丹低头跟在他身边,不敢抬头,那么难堪的模样有一个人看到就足够了。      走出大楼,空地稀疏地停着几辆汽车,司机老丁站在黑色汽车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她弯腰上车,手还在周天诚的掌心。   周天诚坐在她身边,低声发令,“去仁爱医院。”   仁爱医院是新海市有名的私家医院,以前在S市很有名,后来迁来新海市,同样久负盛名。院长姓施,是心脑血管疾病的专家。   说完后,周天诚转头看着她,“大半天没见,你就把自己弄进号子了,可真能耐。”   “你以为我愿意。”简丹提高声音,嘴角牵动了伤处,于是闭紧嘴。   周天诚哼出声,“那你还学别人做雷锋,也不看对象是谁,黎芸什么人。”   简丹受诬陷,心情糟透了,见他还冷嘲热讽的,心里火冒三丈,脸痛,无法用语言还击,她抬手就掐住了他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叫你嘴贱。”      坐在驾驶室的老丁看到周天诚的眉头皱成一团,知他心情不悦,如果在公司,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身边的人可得自求多福,小心为上。   老丁心里为简丹捏了把汗,他跟着周天诚有八年了,也曾见他对待前女友的态度,绝对是不上心,不惯,更不会哄。而前女友在他面前绝不敢放肆,是标准的温淑贤德。   “别闹了。”周天诚压低声音。   简丹瞄了眼前座的老丁,见好就收地收回了手,周天诚毕竟是公司的董事长,得给他在下属面前留点面子。   再说,她脸痛得厉害,也没心思去斗气。      到了医院,周天诚带着她直接就去了院长室。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坐在桌前,见有人来起身笑说:“天诚,什么风把你给出来了。”   他的面相和周天诚不同,自带一股风流,皮肤尤其白皙,简丹自认皮肤算是白的,和他一比,还稍逊一筹。   “向北,给我老婆看看。”   施向北还真起身,走上前,凑到简丹面部看了看,“皮外伤,反正来了,就做个全身检查吧。”   全国顶尖的心脑心管专家看起了皮外伤,传出去一定会让业界人士笑掉大牙的。   简丹很不自在,她同事的父亲以前在仁爱医院做脑部手术,排了半个月的队才等到施向北亲自主刀。   “小李。”施向北走到门口,召来助理,“你带这位女士去做个全面检查。”   “真没事?”周天诚看着简丹淤青红肿的脸。   施向北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关心则乱,真正大病表象根本就看不出来。”   “行,那我也去看看。”   施向北看着周天诚走出办公室,心觉好笑,没想到,他也有这一天。      简丹做CT时,周天诚站在医院的走廊,点燃了烟,吸了几口就扔进了垃圾箱,心里还是不痛快。   他招招手,老丁走到他身边。   他压低声音,对老丁耳语,“你去找几个身手好的女人,随便犯点什么事,再给小王打个电话,让他把人关进拘留所。”   老丁心领神会。   对简丹在周天诚心里的地位有了新的认识。   交代完一切,周天诚并没有感到轻松。   这件案子还没了结,简丹人是出来了,可案子还在局里,只要黎芸一口咬定简丹伤害了她,而这边又没有新的证据,那就少不了一场官司。   如果对方是普通人,凭他周天诚这么多年建立的关系,这事马上就可以抹平。可对方是新海市最高领导的女儿,其父背后还有深厚的关系,就算是他动用关系,也得给对方一个交代。处理得不好,就弄巧成拙。   周天诚在外打拼了十几年,遇到的大事小事无数,就算再大的事情也没有像现在这么难以决断。      简丹出来时,周天诚笑眯眯地瞅着她,“还好,我还认得出。”她的脸上抓破了几处,医生给她上了药,还用纱布包扎了。   “你就取笑吧,反正我今天闹得笑话也够多了。”简丹越过他。   周天诚上前,抓住她的手,“我可得看牢点你,再出事我可兜不住了。”   简丹放慢了脚步,“事情还没解决?”   “现在关键在黎芸,她如果一口咬定,就有点麻烦。”周天诚字斟句酌。   简丹苦笑,“女人真奇怪,她都和梁之佑结婚了,还缠着我干嘛?”      上了车,周天诚对老丁说:“去公寓。”   简丹心想,也是得去公寓,她现在这幅形象如果去了周家,怕是得掀起一场大波澜。   “你这几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单位上我已经跟你请假了。”   简丹心想,周天诚是给她留面子,一个进过拘留所的嫌犯,她就算去了检察院,无非也是让她停职待用。      回到公寓,简丹洗澡出来,周天诚看到她胳膊上的淤青,眉头皱了皱。   “没事,关键部位我都护着了。”简丹笑了笑。   周天诚一把抓住她,坐在床沿,掀起她的睡衣,目光扫了遍,才放下。   “说了没事。”简丹嘟嚷。   这个犟女人,什么时候能温柔点,小女人点,她难道不知道撒娇是女人的权利,温柔是女人的天性?   周天诚的手指停留在她面部的纱布上,目光停留了几秒,“今天你也累了,早点睡觉。”   简丹一天过得混乱不堪,浑身疲惫,沾着枕头就睡着了,睡在她身边的周天诚却有史以来第一次失眠了。   他的手玩弄着她的头发,黑亮乌直,还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很淡,却直入心肺。松开头发,他转身平躺,看着黑黝黝的天花板。   这事也非不能解决,关键是用什么方式,他可以闹大,甚至可以闹到黎显仲面前,可那是损招,如何圆满的解决才是关键。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亲妈来了,呼喊鲜花(谢谢格子的地雷,今天才看到) ☆、第二十四章 黎芸出院后,在家休养,其间,梁之佑的母亲来照顾她,一日三餐仍由钟点工老王来烧。 梁之佑在家的时间很少,升了局长后,他工作更忙碌了。这天他开完会议后,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是周天诚打来的。 “梁局,恭喜了。” 梁之佑愣了下,“多谢,多谢。” “晚上有时间吗?想找你吃餐饭。” 梁之佑沉吟片刻,晚上他其实有个约会,不过也可以推辞的,于是答应了周天诚的邀请。 论起来,他和周天诚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 当年他在环保局还是科员时,接到群众反应,和科长去一家银需检查三废问题,当时接待他们的就是周天诚,也就是银需的老板。 当时,他第一印象就是老板好年轻,这么小就攒下这么大的家当,不由让他心生敬佩。 当他自报家门后,周天诚说久仰久仰,他听得有点莫名其妙,他不过是马前卒,哪里来的名气。 那次,周天诚送他们一人一份纪念品,是纯金打造的佛像,价值可观。 按照银需当时污染的程度,要停产改造,最少是一个月不能生产,后来就改成了边生产边改造。当然周天诚在不影响生产的情况下,还是很好的达成了环保局的要求。 就这样,俩人陆续交往,直至他升科长,还有过接触。 他升任副局长后,接触渐少,应该是他很少直接下企业,周天诚也很少自己接待来客。大家都成了忙人。 再后来,他知道周天诚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某次聚会见到,才知道是简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周天诚在醉生梦死订了间包间,选择这里也是有原因的,男人之间要拉近距离,女色是最好的催化剂。他听闻了梁之佑的某些事,作为男人,他很理解,更加明白了黎芸的所作所为。 打这个电话,他也犹豫过,向妻子的前夫求救,对男人来说,是很失面子的一件事情。 他有三个方案。 方案一找陈东东,直接杀到黎显仲面前,摆明事实,黎显仲为官多年,头脑还是清楚的。 方案二自己出面,找到公安局长,要他压住下面,不要办冤案。 方案三找梁之佑出面做黎芸的工作。 权衡再三,他选择了第三个。第三种方案损失的只是他一个人的面子,而前两种都有不妥的地方,处理的不好,就是一场风雨,对简丹以后的发展也不利。 梁之佑甫推开包间,周天诚就起身了,他笑着打趣,“稀客,稀客啊。” “周兄,你才是贵客,算起来,咱们好几年没聚在一起了。”梁之佑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 俩人落座,分坐两端。 “听闻海天工贸要在香港上市了,周兄的钱途不可限量啊!” 周天诚笑了笑,“今天不谈公事,咱们谈谈家事。” 家事?梁之佑挑眉看着他。 “废话不说,我就直说了,你老婆究竟什么打算,难道非要逼得简丹坐牢了,她才放手。” 梁之佑消化了几秒,“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周天诚盯着他,“那天简丹送黎芸去医院,她却在医院打电话给市局刑侦大队,说是简丹故意伤害她,以至她流产。现在市局已经立案调查。我虽然将简丹取保出来,可案子并没有了解,而且黎芸还多次打电话给市局,要求尽快上报到检察院进行批捕,再这样,市局顶不住,简丹就要再度关进看守所。” 梁之佑的手还端着红酒,抖了下,红色的液体溅落在他雪白的衬衫上。他放下酒杯,身子前倾,“这事我确实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会解决的。” 周天诚和他相交多年,知道他办事牢靠,既然说出口了,肯定有把握,悬着的心就放松了几分。他拍拍手掌,“家事谈完了,那就谈风月。” 两位身着超短裙的女孩推门而进,修长白嫩的腿晃得人眼发花,梁之佑看着她们乌黑的长发,有一刹那的晃神。 两名女孩是高中生,据会所介绍,是初次下海,为了赚一部aiphoe。周天诚当时心想,他也算是做好事了,总比让别人卖肾赚钱好。 周天诚递给梁之佑一张房卡,“我都安排好了。” 一位女孩有点羞怯地站在他身边,周天诚带着她就出了房门,他得给梁之佑留点私密空间。 走出会所,女孩还跟在他身后,有点胆怯地打量他。 周天诚停住脚步,掏出钱包,“这钱你舀去打车。” 女孩迟疑地接过,“那我的□费会不会黄了?” “钱我已经付给会所了,按规矩,会所先行支付一半,完事后再付一半,我会打电话通知他们。” 周天诚回到公寓时,简丹竟然没在家,这女人真是没心没肺,脸上伤没好,就敢出门。 他电话立刻追了出去。 简丹回家时,手里提了大袋东西,见周天诚面色不好,迎上前,笑语,“周董,你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周天诚见纱布好好的在哪儿,闷声说句,“该换药了。” 梁之佑躺在床上,抚摸着女孩柔嫩的臀部,年轻就是好,皮肤有弹性,触手滑不溜秋的。 女孩趴在他身上,嘻嘻笑,“大叔,咱们再来一次吧。” 梁之佑的手移到她的脸上,“你受得住?” 女孩没想到他这么一问,鼻子一酸,她不是处女,是做了处女修复手术的,第一次货真价实的处女秀被人蹂躏的不成样子,没想到现在冒牌的处女秀,却碰到一个体贴的男人。 她俯身含住他的乳*头,舔了舔,然后抬头看着梁之佑,散乱的直发遮住了眼睛。 梁之佑喉头一紧,闭上了眼睛。 回到家,已经是夜半十二点半,梁之佑先是去了浴室,冲洗掉身上的香味,那女孩喷了香水,味道挺重。想到女孩修长的腿,他出了会神。 回到卧室,漆黑黑的,他掀起被子,正要钻进去,壁灯啪嗒亮了,光线直刺他的眼睛。 “怎么了,口渴吗?”他俯身看着黎芸。 黎芸坐直身体,披上外套,“睡不着,想到孩子就睡不着,医生说第一胎流产后,以后怕会习惯性流产。” 梁之佑靠在床头,拍拍她的手,“你还年轻,以后再有了,咱们注意点,在家养胎。” 黎芸眼睛湿润,靠在他的肩膀,“之佑,我真的想给你生个孩子。” “我明白。” “今晚怎么这么晚回家?” 梁之佑踌躇了会,“周天诚请我吃饭。” 黎芸心头一紧,不敢接话了。 “小芸,现在我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不要去搀和别人的生活里,简丹的事,就算了。” 黎芸直起身子,转头看着他,“我是不想搀和,你呢?” 梁之佑没言语。 “你敢说你心里没有简丹?她结婚那天,你看她是什么眼神?简丹能调到公诉处工作,你敢说不是你找的人?就连夜里做梦,你嘴里喊的也是她的名字。梁之佑,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心肝?”黎芸抓起他的衣服,狠命地捶打他。 一阵捶打后,她开始哭泣。 梁之佑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小芸,初恋对每个男人来说都是难忘的,记得并不代表我现在还爱她,我和她早就过去了。” “那好,那你就不要去管这件事。既然你不爱她,何必管她的死活?” “我担心的是你,诬告万一被人发现,你也得吃官司。”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答应了周天诚,你总不能让我言而无信。” “周天诚他还舍得下面子来求你,看不出。”黎芸嘲笑的语气。 梁之佑见黎芸软硬不吃,心里火大了,“你不去撤案,那我就去警局说孩子是我不要的,我给你吃了堕胎药。” “为了那个女人,你宁愿自己吃官司?”黎芸指着他。 梁之佑冷笑,“吃什么官司,这是家事,清官也难断家事。不过这样,你父亲的名声就不好听了。” 黎芸想到这事如果传到父亲的耳里,怕是要引起一场大风波,加之父亲有冠心病,受不得刺激。她难过地低下头,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她还舍不得放手。 梁之佑知道她软化了,伸手揽住她的腰,“睡吧,别瞎想了。” 黎芸睡着后,梁之佑始终睡不着,他起床退开房门,只见母亲坐在客厅一角,发着呆。 “妈,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他走到母亲身边,蹲□。 梁母抬手摸着他的额头,“你们的争吵我都听到了,黎芸是爱你的,你不要辜负了她。简丹是别人的妻子,你就不要再去操心了。” “妈,你放心,我有分寸。” 母亲睡觉去了,梁之佑独自一人去了书房。他看着自己的手,沾满了鲜血,眼前一片红云,一个小男孩站在云端,指着他,“是你,是你杀死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两更,我的极限了,花花在哪呢? ☆、第二十五章 梁之佑闭上了眼睛,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孩子的死,就算不是他直接下手的,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出事前一晚,他陪黎芸去吃饭,黎芸点的菜,当时她点了甲鱼,他心头一颤,想出声阻止又沉默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芸就说腹部有点胀,他也没有让她去医院,只说可能是消化不良。 下午,就出事了。 简丹在家休息了几天,脸部基本复原,恢复得这么快,多亏周天诚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支特效药膏。 她坐在书房的靠椅,听着音乐,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不知案子怎么样了,每个人都害怕牢狱之灾,她也不例外。 她相信法律的公正,却不相信某些执法的人。 周天诚推门进来时,简丹正蹙眉凝思,神色不乐。 “走,出去走走。”周天诚看着她,“收拾几件衣服。” “去哪儿?” “散心。” 简丹心里打起官司,都这个时候,他还有闲情出门,俩人在一起多年,从未出过远门。 初秋穿的本就少,简丹拣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装进行李箱,周天诚随手接过,她迟疑了下,还是递给他。 她没有依靠男人的习惯,不过既然成夫妻了,划分的那么清,似乎不妥。 上了车,周天诚开得很快,开了几个小时,眼见天色暗了,还在行驶。 “去哪儿?”简丹忍不住了。 “我出生的地方,你得做好在车上过夜准备。” “多久啊?” “一天一夜的行程。” 简丹缄默,不愧是周天诚,行事总是出人意料之外。 月亮出来了,周天诚将车停到路边的停车位,驾驶椅放平,钻到后排取了个袋子。 他递给她一个保温杯。 打开后,浓香扑鼻,鸡汤,竟然是鸡汤,然后是一个保温的饭盒,菜色搭配得很好。 简丹正饿得不行,接过后大口的吃。 周天诚看着她,“别狼吞虎咽的,一点形象都没有。” 简丹吃下最后一口,抹抹嘴,“反正也有主了,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她很少和他开玩笑,这么一开,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应该是最近周天诚展现了他平易近人的一面,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了那么一点。 周天诚蹦出一句,“你的事解决了。” 简丹不敢置信,手拉住他的衣袖,“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解决了。”周天诚转头看着前方,“不过功臣是梁之佑。” 简丹依旧拉住他的袖子,微笑,“你去找了他?” 周天诚没做声,这件事在他的人生记录里是一件非常难堪的事情,他低头求人的事不是没有,可得看对象。 “我不感谢他,这原本就是他惹得祸。”简丹紧紧握住他的袖子,“谢谢你,天诚。” 她的声音低柔,由于这两天没睡好甚至有点哑,在周天诚听来却和第一次一样好听。 车子继续行驶,周天诚想是急于到达目的地,一路上都没停歇,简丹睡了几个小时,半夜醒来后主动提出和他换手。 周天诚眯了两三个小时,凌晨醒来以不放心她开车为由,又回到驾驶座,此后一直是他开的。 第二天下午,车子到达北大荒,眼前白茫茫一片的景象,让简丹这个常年呆在南方的人十分稀奇。 才十月,就大雪皑皑,树上也是雪白一片,树枝都压弯了。 “应该早点带你来。” 车内开着暖气,简丹看着两人身上的单衣,苦笑,“这还怎么下车?” 周天诚停车,从后座底下翻出一个包,递给简丹。 简丹打开一看,羽绒服,棉裤,靴子,一应俱全,男女各一份,原来他早就想到了。 “你就出生在这里?” “还有几个小时的路程。” 车子穿过平原,驶入羊肠小道,路面崎岖,就算是坐在车内也能感受得到颠簸。 半个小时后,汽车进入小镇,周天诚加满了油,继续前行。 简丹坐得臀部发麻,头也晕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不知多久,耳边传来声音,“该下车了。” 睁开眼,是一座小村落,平房居多,也有几栋楼房,还有几间破旧的砖木结构的小房子。看来这村子,挺穷的。 下车后,简丹低头一看,路面特别平整,竟然是水泥地,她扯扯周天诚的羽绒服,“看不出这村还有钱修路?” 周天诚笑而不语。 不远处,几位村民正迎上前,当中的一位五十出头,小平头,黑瘦精干,像是村官。 “周董,稀客稀客。”小平头伸手过来。 周天诚握着他的手,微笑,“村长,要不是路程太远,我一年最少要来它个三五趟。” “先来我家吃个便饭。” 村长家就在村东头,一栋三层的洋房,外面还有个非常大的院落,围了个猪圈,养了十来头母猪。 简丹走进院子时,十几只母鸡就在外面找食,咕咕咕叫个不停。 走进大厅,一个稍嫌丰腴的中年妇人围着围裙,端出一大锅蹄花肉,肉香四溢,简丹忍不住咽下口水。 “哎呦,贵客来了。”妇人笑开了花。 屋里还有几个年长者,一位是老村长,一位是村书记,还有几位村长的堂兄弟,一律男性,简丹站在其间,非常显眼。 桌上装菜的容器都是特大号的,大瓷碗装着一锅炖菜,大菜碟装着扒鸡,还有特大号的瓷碗装着红油油的猪手。 “乡下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赶早杀了头猪。”村长拉着周天诚就坐到了主座。 村长媳妇就站在一旁布菜。 简丹坐在周天诚身边,颇为不安,和村长媳妇一比,她明显就成了剥削阶级。 “天诚啊,你捐的钱今年给村里修了一条水泥路,可是大大的造福了村民。”老村长面相甚是富态。 “是啊,多亏了你。”几个村官随声附和。 周天诚只是笑了笑,从蹄花里面挑了点精肉放在简丹的碗里。 “哎呦,真会疼人啊。”村长媳妇满脸艳羡。 “你媳妇长得漂亮,不过女人光漂亮没用,得会生崽。”书记开起玩笑。 周天诚含笑看着简丹。 简丹也是见惯大场面的,见他们说话明显不尊重女人,心头不乐,只是埋头吃菜。 男人吃饭,少不了喝酒,北方人酒量大,吃得酒烈性十足,刚倒入酒杯,酒味就飘在酒桌上。 周天诚远来是客,大家轮番给他敬酒,足足喝了七八盅,上斤白酒,简丹怕他醉了,起身相劝,“各位长辈,他实在不能喝了。” 村长笑,露出泛黄的牙齿。 村长堂弟桡头,“周董晚上还得疼媳妇,咱们可不能耽误人家的正事,说不好今晚就种下了一个小娃娃。” 周天诚眼底微微泛红,斜眼看着简丹。 两人走出村长家,脚一高一低地踩在雪地上,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周天诚握住她的手,“这里人就这样,说话有点粗。” 简丹没做声,想到刚才桌前,他和村长几个谈笑风生,哪里还有半点往日在众人面前的生疏和陌生感。 每个人都有多面,今晚她看到了周天诚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里真冷。”简丹拢拢身上的羽绒服。 周天诚一把搂她在怀,“进屋就暖和了。” 走了几十米,简丹看到汽车,停在一栋五层楼的洋房前,这栋楼房是村里最高外观最漂亮的,外面砌了花色瓷砖,在月色里,闪着朦胧的美。 院子的门是敞开的,角落里有几株梅花,迎着风雪发出幽幽的清香。进入厅堂,扑来的暖气将她融化,脸上沾着的雪片嗤地化成了水汽。 周天诚脱下羽绒服,扔在沙发,“发傻呢,脱了吧。” 简丹边脱边打量,屋子很大,装修极富现代气息,现代化家电一应俱全。 “你每年都来?” “差不多每年一次。”周天诚盯着她,“走,带你去二楼。”他拉着她上了楼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简丹当即明白了他的心思,心头也是一热。自从上次来大姨妈后,两人一直没在一起,算上日子近半个月了。对于正当壮年的周天诚来说,绝对是种折磨。 心里明白,却装作不知。 进了房间,周天诚把她压在门板,二话不说,就扒了她身上的羊毛衫,雪白的衬衣露了出来。 简丹仰起头,“急什么呀。” 周天诚低头,咬住她的耳垂,酒气钻进她的皮肤,“都半个月了,你想当尼姑,我可不想当和尚。” 简丹的耳朵痒了痒,手挡在他胸前,“带避孕套了吗?” 周天诚从口袋舀出个小东东,在她眼前晃了晃,又塞回去了。他继续手脚并用,扒下她的裤子,抬起她的腿,一只裤管就掉出来了。现在的简丹,裤子缩成一团全落在左脚下面,右脚光溜溜白嫩嫩的。 胸罩也被他麻利地从衣服里抽出,仅着白色衬衣的她,殷红的两点透过衣服,若隐若现,实在是妖娆美丽。 周天诚本微红的眼睛愈发红了,俯身隔着衣服就含住顶端,用力地吮吸。 简丹的心脏像是被他抚弄,腿脚有些乏力,手无力地揉捏着他的短发。 含了会,周天诚又换了一边,手也没闲着,直接就抚摸她的下*体,简丹浑身哆嗦,身子就往下滑。 周天诚搂住她的腰身,扒下她的白色内裤,然后眼睛就直直地瞅着她的□。 简丹气血上涌,懵了。 屋内的光线是特别的亮,她仅着衬衣,扣子全打开了,□一丝不缕,还有个男人直勾勾地盯着,这是怎样的一副画面? 她并拢双腿,手挡在下*身,“周天诚,移开你的狗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南方人,没去过北方,有描写不到位的请大家指教。(忘了提醒,留言满二十五字可以送分,钱不多总比没有好,大家多留言啊,我好多送分。) ☆、第二十六章 周天诚的手盖在她手上,用力地揉了揉,嘴堵住她的嘴,含糊道:“隔靴搔痒也不错了。” 简丹的手心黏腻腻的,索性反手握住他的手,乘势擦了两下。 周天诚闷哼着笑,愈发缠住她的唇舌,一点空隙也不留,另一只手则抚摸她光滑的大腿,时轻时重,让人心痒。 简丹感到有只小虫在腿上爬来爬去,慢慢爬到后背,又从后背爬到胸前。 周天诚的嘴还含着她,这个吻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在他松开后,简丹仰起头,张大嘴,大口的呼吸。 看着简丹微翕的鼻孔,湿润的红唇,周天诚的心跳打鼓似的,通通通响,他再也没耐心挑逗了,直接抬起她的一条腿,架在肩上,一个大力就冲进去了。 简丹啊了声,她的心理还没完全做好准备,而身体已先行一步接受了。经过长时间的爱抚,她的体内湿滑黏腻,如同泥泞的沼泽,温暖潮湿。 “避孕套。”简丹忍住激情哼出三个字。 周天诚抽离出大家伙,掏出套套,递到她手里,“给哥哥套上。” 简丹瞄了眼他胯*下的家伙,手一哆嗦,只套了半截。 “没出息。”周天诚利落地拉上去,直接就冲进去了,就算隔着套,他也能感受到内壁的滑腻紧致,闭着眼,恨不能一口吃了她,想到简丹进屋时装傻,周天诚忍住心火,小弟弟移到了莲花洞口,轻轻地磨蹭。 简丹的体内瞬间空虚,心也空了,她攀住周天诚的肩膀,“干嘛呢?” 周天诚猛地睁开眼,一个大力就进去了,简丹身心都胀满了,哼出声来,小弟弟在里面打磨几下,又抽出来了。 简丹俯身上前,咬住他的肩头,含糊道,“你干嘛呢?” 周天诚含*住她耳垂,挑*逗地吮*吸,“想要了,那就求求哥哥。” 简丹在性*事上甚少说过肉麻的话,当即咬得更深,“你给不给?” 周天诚就在洞前擦来磨去,始终不进,唇舌,手都没空着,竭尽挑逗她的敏感处。 一股酥*麻从□往四肢百骸急速蔓延,简丹的心被小虫子啃噬,奇痒难耐,声音不由低了几分,“你给不给嘛?” 周天诚的小弟弟不停地打磨,对她耳边轻轻吹口气,“你求我,我就给。” 这口气犹如压在稻草人最后一根稻草,简丹浑身酥*软,情*欲战胜理智,低声求饶,“求你了。” “求谁?”周天诚继续打磨,手移到腰椎处的骶椎,时轻时重的揉捏。 前后夹击,简丹彻底崩溃,“求哥哥了。” 周天诚笑出声,大力冲进去。 简丹眼前闪过一道烟火,她能听到彼此身体最亲密结合处发出的啪嗒声,一声连着一声,此起彼伏。她的左腿站久后发软,身子微微往下滑,周天诚托住她的臀部,结合处靠得更加紧密了。 简丹咬住嘴唇,想压抑住□,周天诚却停住了,低声诱哄,“快加啊,不叫我就不动了。”说完,还故意在里面轻柔地打了个转。 细细碎碎的低吟就这么冲出来,势不可挡,房间上空激荡着,激情着,暧昧着,热烈着,空气流动都变缓慢了。 “准备好了。”周天诚双手抱起她的腰,在房间走动。现在的礀势是,简丹的一只腿架在他肩膀,另一只腿勾在他腰间,成九十度直角,她仰起头,不能呼吸,无法想象,从未用过的礀势,让她害怕,她的手紧紧拽住他的胳膊,“不行,快放下我。” 周天诚大步走到床前,将她的上半身摔到床上,就着这个礀势猛力冲刺,简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能清楚地看到两人结合地方□四溅,周天诚的眼瞳急剧地收缩,怒吼一声,热流激荡,简丹忍不住大喊一声,“啊--------” 从没有这么激情过,简丹浑身酸软,眼睛刚闭上,周天诚已躺在她身上,正面抱住她,手揉捏她的丰满,低声问她,“舒不舒服?” 简丹眼睛半睁半闭,“难受。” “难受?” “你舀我当试验品呢,有这么怪礀势的” 周天诚笑出声,“还有更怪的,呆会再试试。” 简丹头大了,“不行,坚决反对。” 周天诚俯身含住她的胸,“那你说舒不舒服?” “舒服,非常舒服。”简丹心想,先满足他的自尊心,要不然会没完没了的。 “那我们再来一遍。” “不行。”简丹抬脚踹人。 周天诚抬身,握住她的足,“你脚丫子长得还挺白嫩的,以前都没仔细看过。” 简丹窘迫,从没试过脚丫子在男人手里把*玩。 周天诚低头,含住大拇指,发出啧啧的声响。简丹身体很愉悦,心里极其难堪,她抓起枕头就扔到他的脸上,“别再下流了,我不喜欢。” 见她真恼了,周天诚松手,睡到她身边,“还真生气了。” 简丹脸热热的,只是不搭理他。 周天诚无趣,只好搂住她睡了。 半夜半梦半醒之际,周天诚又要了她一次,这次没玩什么花样,耐着性子逗弄了她一番,在她半湿半润之时,果断地进入,简丹睁开眼看见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嘟囔,“还不睡” 周天诚声音低沉,“办完正事。” 简丹笑出声,曲腿攀住他的腰身,闭着眼,又是一阵快乐。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最精辟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性*爱,二者缺一不可。 这晚的简丹充分享受到性的魔力,身心愉悦,脑海蹦出爱这个字眼时,她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身边已没有了人,简丹套上睡衣,低头看着胸前大片的吻痕,有些无奈,幸好是天冷,如果是夏天,怕是得费番功夫。 她汲着拖鞋下到一楼,餐桌上摆满了小菜,面包片,煎鸡蛋,还有一锅小米粥,心里顿时受宠若惊。 周天诚坐在桌前,低头喝粥,“再不吃可要凉了。” 简丹吃了口煎蛋,味道正好,不老不生,咬起来还有浓浓的蛋黄汁,香而不腥,“你行啊,哪里学来的手艺。” “我二十岁就独自在外生活,总不能天天吃外卖。” 简丹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基本就没吃过他煮的饭菜,偶尔她不愿烧,他就打电话让餐馆送上门。 简丹默默地吃着稀饭,从大学开始,她就很少吃到别人烧的饭菜,梁之佑不会,回自己家,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吃,经常被养母支唤做事,有时干脆就让她烧,自己歇着。 周天诚抬头,“是不是太好吃了,吓傻了。” “周天诚,你以后还会常做给我吃吗?”简丹直瞅瞅地看着他。 周天诚怔住了,理智告诉他不能答应,这女人惯起来就没有底了,以后有他做牛做马的日子,只是看到简丹乌亮的眼珠还含着层朦胧的水汽,心突然就软了,“做可以,不过要报酬。” “报酬?” “等价交换,这你总知道吧。” “一人一餐.” “我比较喜欢以肉偿债。” 简丹打算动手,发现隔着太远,只好放下,吃了口小菜,觉悟到自己最近暴力了许多,不是好现象。 饭毕,周天诚抓住她的手,走到一间房门前,旋开门锁,屋内的摆设和她在电影里看过的几十年前的物什一样,老式的木桌,小矮凳,一张单人木床上还挂着蚊帐。 桌上摆放着两只缺了口的碗,还有两双竹筷子。 周天诚走过去,舀起一只稍小的,“这就是我以前吃饭的碗。” “都成出土文物了。”简丹取笑。 周天诚接着舀起大的,“这是我妈吃饭的碗。” 简丹没做声。 “我带你去看我妈。” 简丹还没反应过来,周天诚已经走到客厅,穿上了羽绒服。出了院子,周天诚走在前面,她跟在身边,“不开车吗?” “很近。” 周天诚一脚高一脚低走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足印,简丹踏在他的足印上,倍感踏实。 道路起初还很宽敞,渐渐就变狭小了,路势甚至有些崎岖,周天诚走得很快,不久,俩人就拉开了距离。 周天诚感到身后空落落的,停住了脚步,站在树下,转身看着她,脸上有稍稍的不耐,“女人,你能不能快点。” 他的身后是泛着淡蓝的天空,除此外,整个世界雪白一片,简丹突然觉得一向老成的他,年轻了那么一点。 她跑上前,握住他的手,“周天诚,我们快走。” 走了十几分钟,周天诚终于停下了脚步,简丹环顾四周,是个偏僻的小山丘,遍布墓碑。 这样的地方阴森森的,简丹拢拢衣领,双手搓了搓,寒气还是直逼全身。 周天诚一把拉住她往前走,等停下时,才看到面前的墓碑修整一新,占地大,边上还种了几株梅花。 墓碑上清晰地刻着:慈母刘笑梅之墓 儿周天诚叩立 周天诚屈膝下跪,头碰到墓碑底座,“妈,我带你儿媳妇来看你了。” 简丹跪在他身边,同样伏地。 周天诚头连续叩头三次,起身。简丹跟着起身,发现膝盖都湿了,寒意沁人。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无语,一直到晚间睡觉,气氛都很低沉。 随后的三天,周天诚带她到附近的小镇转了转,途径一家金首饰加工店,简丹忍不住进去看。 店员是位年轻的小伙,“靓妞,看上什么了?” 简丹看着柜台里的金手镯,普通的龙凤镯,看上去够沉,很有分量。她自小就喜欢金子,很小时看过一部黑白电影,讲述的是解放战争的故事,当时通货膨胀厉害,许多人就将纸币都换成金子,避免贬值。 那时,她就立下一个心愿,以后有钱要换好多好多的金子。 周天诚走到她身边,“走吧,再晚天就黑了。” 简丹的目光盯着镯子,想买,自己身上带的现金不够,而小店又不刷卡。她犹豫了下,捅捅周天诚,“带钱了吗?” 周天诚瞄了眼镯子,“没带。” 简丹有点不开心的走出店里。 周天诚赶上来,见她情绪不高,“喜欢手镯,回去我给你订个钻镯子。” “谁喜欢钻镯子你给谁订去。” 上车后,简丹闭上眼睛,想到明天就要返回新海,失落落的。或许,她也患上了上班恐惧症。 周天诚瞟了她眼,心想,女人一贯就出事了,想当初婚前,她哪里会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奇怪的是,他并不生气。 车子进村后,周天诚将车直接到村长家就停下了,简丹睁开眼,“你来村长家干嘛?” “辞行。” 简丹跟在他身后,院子的门是敞开的,几只母鸡咯咯叫,欢迎他们的到来。 走到大门前,周天诚的手刚放上去,就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你说天诚他知道她妈怎么死的吗?” “村里没人告诉他,他哪会知道?” “可怜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提早更新了,吃了餐这么丰盛的,所以让鲜花来得更猛烈吧 ☆、第二十七章   “老村长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好色。”村长叹气,“他妈誓死不从,被强了,哪里想得开。”   “女人心情不好就短命,以前说书的说红颜薄命,还真是那么一会事。”   “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外面可别嚼舌头。”   “村里老人都知道,还用得着我到处说。”   周天诚想到他妈临死前病怏怏的样子,每次看着他的眼神那么凄苦,现在才明白那是有苦说不出。   简丹看到周天诚放在门把上的手青筋毕露,正当她以为他会离开,周天诚却在门上轻轻敲打。   “谁啊,门又没锁,自己推。”村长粗声喊道。   周天诚推门进去后,脸上笑着,“村长。”   “天诚啊,瞧我。”村长脸上尴尬,他平常在村里是老大,说话随便惯了,然则周天诚不同,财神爷啊,怎么可以随便对待。   村长媳妇心虚地低头,刚才那番话不知被他听到没有,她不自然地笑了笑,“你们谈,我去厨房烧饭去。”   村长招呼周天诚进屋坐,“外面冷,炕上暖和。”   进了房间,温度急剧上升,俩人热地脱了羽绒服,简丹也随着周天诚上炕,坐在他身边。   村长坐对面,抽出一支烟,递给周天诚,“来一支。”   周天诚接过后,夹在耳后,“今天抽多了,这支留到我回去。   村长自己点燃了烟,“天诚,你在这还读了一年书,我没记错吧?”   “没错。”   “村里的学校就是两间简易的平房,张老师连个安稳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村长看着他。   周天诚拖长音,“那村长的意思是?”   “咱们是个大村,附近村落的小孩也来这读书,晴天还好,在露天可以上,逢上下雨下雪,孩子们就没地方上课了。天诚,你看是不是能建座新小学?”村长说完后,搓了搓手。   “我看不光是新小学,新的村办,还有鳏寡老人五保户的生活都需要改善。”周天诚笑了笑,“我记得您儿子想办个工厂,不是还缺一笔资金注入吗?”   村长握住他的手,“天诚,你这是真心话吗?”   周天诚任他握着,直盯着他,“可是,老村长的事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村长红黑的脸变得煞白,松开手,长叹口气,“他也算是我的老领导,这事咋整呀?”   周天诚探身低语,“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就不打搅了,明天我要回去,先行给你告辞了。”   简丹随着周天诚走出村长家,坐在车内,心里不安,“你打算怎么对待老村长?”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   简丹沉默不语,在落后的农村,打点法律的擦边球太容易了。她无权指责周天诚,他甚至什么主意都没出。早在他们认识之初,她就知道周天诚决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男人,能打下这么大家业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故事呢?   只是,今天的周天诚,还是让她感到害怕,在不动声色中,以正当的名义完成了一笔灰色的交易,甚至不露一点蛛丝马迹。   车子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周天诚熄火,取出钥匙,转头看着她,“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现在你知道也不晚。”   晚上睡觉时,简丹先上了床,可能是今天受到的冲击力太大,总是睡不着,而身边的位置一直空着,更让她心生不安。   在这个落后偏僻的地方,她谁也不认识,除了周天诚。   简丹起身,套上外套,推门出去,走廊静寂得让人心慌,她快速下楼,客厅的电视还开着,没人。她凝神一想,上前几步,推开了房间,周天诚背对她,跪在小木床前,背脊挺直。   她没有上去,而是悄悄回了房间。作为一个强大的男人,他怕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同情。   回到房间,她上了床,迷糊中,熟悉的气息传来,却没如往常抱着她。简丹转身,搂住他的腰,手搭在他胸前,姿势一样,只是角色对调。   第二天大早,周天诚就驱车赶往新海,出发前,村长送行,对着他耳边低语,简丹悄悄地站在一边。   一路顺利,到达新海市已是第二天上午,简丹看着透过车窗洒进的阳光,满街时髦的男女,葱郁的松树,彷如隔世。   休息的够久了,下午她就去了单位,走进大厅,迎面碰上何兵,他眼里讶异闪过,立即装作无事,“简丹,你这几天跑去哪里逍遥了?”   简丹微笑,“一个有山有水有吃有喝的地方。”   推门进办公室,她颇为忐忑,王处一定知道这事,心里对她该有看法了。她踌躇半天,还是去了隔壁的办公室,“王处,我来上班了。”   王毅然对她点了点头,“正好最近又来了几个大案,你来得正好,你配合何兵先期调查取证。”   简丹退出办公室,心里说不是感动还是感激,领导的态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简丹工作很顺利,只是没有碰到黎芸,猜想她应该是在家休养,心里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可要对她多留个心眼。   这天风和日丽,太阳正好,简丹去了写字楼收租金,她开着吉普车停到地下停车场,一辆银色保时捷堪堪擦过,停在边上。   车窗摇下,“大嫂,你怎么也来这?”   简丹静默了会,“来看个朋友。”   周天兴下车后,殷勤地帮她拉开车门,“一起,我也正好来看朋友。”   两人走进电梯,周天兴按下二十三楼,简丹抬眼看着数字,笑了笑,真巧。   “你也去二十三楼,那可真是巧。”周天兴笑,细条的眼睛更细了。   两兄弟长相真是两个极端,周天诚随爸,男人味十足,周天兴随他妈,稍显秀气。   出了电梯,两人去的又是两间对门的写字间。   很顺利,简丹收到了租金,老板将她送到门口,对面的老板也开了门,“周总,下个月租金我会提早付给你的。”   “简小姐,下个月租金我直接打到你银行卡,免得你跑一趟。”   周天兴和简丹对视一眼。   俩人再度并肩走进电梯间,周天兴笑了笑,“大嫂,这栋写字楼是周氏名下的,只卖出了小部分,大部分都留给自己收租。”   “那我可真是幸运。”   “大哥名下也分到了几间,怎么,他没告诉你?”周天兴挑眉。   简丹淡笑,“我没兴趣知道。”   半个月后,简丹在单位碰到了黎芸,两人迎面相碰,简丹对她点头,擦身而过时,黎芸低声说了句,“算你走远。”   简丹想起初见她时,那么的斯文甜美。婚姻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它可以让人成天使,也可以让人成恶魔。   不过因为不是在一个部门,两人在一起的机会甚少,也难以引起摩擦,简丹暗自庆幸借调到了王毅然手下,在他手底下工作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他这人非常护着属下。做错了事,他批评可以,别的部门的人要找茬,对不起,先过了他这关再说。   他那副阎王嘴脸,谁敢去惹他,那不是自讨没趣。   转眼临近元旦,单位组织冬季去几百公里之外的温泉度假山庄度假,简丹回家收拾行李。她回家早,上了二楼,发现房门开的,床上摊满了衣服。   “瞧乱的?”简丹上前正打算收捡。   “给我装箱子里。”周天诚转身去了浴室刮胡子。   简丹坐在床边,一件件折叠好,突然有种贤妻的自觉,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帮周天诚做这样的事情。   心里涌出不知什么的滋味,妻子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品尝到,上段婚姻太短,她还来不及进入角色就结束了。   周天诚出来时,见她出神,咳嗽一声,“桌上有东西,自己去看。”   简丹装进最后一件衣服,“你又要去香港?”   “嗯,上市倒计时了。”周天诚拖着箱子移到边上。   简丹走到桌前,拿起红色的锦盒,沉甸甸的,打开一看,一对金澄澄的手镯,上面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眼睛跟要跳出来似的。她呆了会,转身瞅着周天诚,“干嘛对我这么好?”   周天诚手插在腰上,“你这人挺容易感动的,一对镯子就可以收买了。”   简丹低头吸吸鼻子,转身去了衣橱,收拾自己的行李。   “怎么,你也要出门?”   “是啊,单位组织度假,还可以带家属。”简丹抬头时,已是笑意吟吟。   周天诚笑了笑,“是吗?”   简丹坐在桌前写了一篇月度总结,不知王处怎么把这事摊到她身上,对于写这些个归纳总结的文章,她可真不在行。绞尽脑汁,东拼西凑,总算是写出来了,也就小学生作文的水平。   做完事,她决定下楼去找吃的。   三楼就住他们俩人,周振雄夫妇,还有子女都住在二楼,爷爷则住在一楼。   夜已深,所经之处静悄悄,简丹来到一楼的厨房,打开冰箱,找出酸奶和点心,低头就吃。吃得正香,腰被搂住,她心里一惊,又安稳了。   “馋鬼。”周天诚对着她耳边低语。   想到这是一楼,简丹胳膊肘捅捅他,“放手。”   “我也饿了。”周天诚低笑。   “自己找吃的去。”   周天诚扳过她的脸,“这可是你说的。”话刚落下,嘴唇就吻住了她雪白的的颈脖。   简丹还在喝酸奶,心里冰凉凉,而身后一股热气腾腾冒出。   周天诚的右手从她腰身绕过,拉开了腰带,手隔着衣服准确地捏住了浑圆的顶端,大拇指和食指还打了个转,“硬了,你可真敏感。”   简丹浑身打了个哆嗦,手里的空酸奶杯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她吓了一跳,低声说:“别闹了。”   “我现在不闹,它就要闹我一个星期。” 周天诚说完,身体紧贴住她的臀部,刻意地蹭了蹭。   简丹正值经期前几天,身体特别敏感,经他这么一挑逗,一股燥热电流般传递全身,她扭了扭身子,“快放开我。”   周天诚和她多年,当然清楚她身体的状况,他不但不放开,还顺势扒下她的内裤,试图直接从后面进去,简丹臀部翘着,他试了几次没进,“乖,让哥哥进去。”   “你疯了。”简丹想挣脱他,无奈腰身被他紧紧箍住。她身子前倾,成一百二十度,周天诚瞅准时机,噗嗤就进去了,他的手箍在她的腹部,以免她挣脱。   周天诚扳过她的脑袋,舌头侵入她的嘴,含住了她的丁香,他的呼吸急促,连带吻也充满了激情。   大概是这种姿势不便,周天诚索性将她转过身,一条腿先跨过来,两人正面相接,下*体还连在一起。   周天诚松开嘴,走了几步,将她靠在餐桌边,自己身体稍稍后仰,就开始冲刺。   简丹的身体已不受控制,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发狠也没用,只能低声求饶,“天诚,咱们换个地方。”   周天诚猛力顶了下,“叫什么呢?”   简丹想起那晚在山村的事,脸热了,没想到他这个哥哥还当上瘾了。   周天诚此时放慢了动作,忽轻忽重地在里面磨蹭,声音愈发温柔了,“叫什么呢?”   简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他控制了,他重一下,她就快乐,他轻一下,她就难受,也顾不得面子,“哥哥,求你了。”   周天诚接着猛力冲刺了几下,就托着她的臀部,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两人现在的情形是,周天诚衣衫完整,简丹的睡衣下摆大开,两条修长腿夹在他的腰间。   简丹的体内湿滑滑的,紧紧箍住周天诚的宝贝,她咬住下唇,头埋在他的肩上,心里不停地说:赶快到房间,刚快到房间。   刚上楼梯口,就听到爷爷的房门打开声,周爷爷探出脑袋,“这半夜的是谁在外面啊?”   周爷爷的房间正对楼梯口,也就是说,他现在能看到简丹的两条光溜溜的大腿环住周天诚的腰。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咳咳,鲜花啊。低调点,低调点。(谢谢收红包的地雷) ☆、第二十八章   周天诚扳过她的脑袋,舌头侵入她的嘴,含住了她的丁香,他的呼吸急促,连带吻也充满了激情。   大概是这种姿势不便,周天诚索性将她转过身,一条腿先跨过来,两人正面相接,下*体还连在一起。   周天诚松开嘴,走了几步,将她靠在餐桌边,自己身体稍稍后仰,就开始冲刺。   简丹的身体已不受控制,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发狠也没用,只能低声求饶,“天诚,咱们换个地方。”   周天诚猛力顶了下,“叫什么呢?”   简丹想起那晚在山村的事,脸热了,没想到他这个哥哥还当上瘾了。   周天诚此时放慢了动作,忽轻忽重地在里面磨蹭,声音愈发温柔了,“叫什么呢?”   简丹的身体已经完全被他控制了,他重一下,她就快乐,他轻一下,她就难受,也顾不得面子,“哥哥,求你了。”   周天诚接着猛力冲刺了几下,就托着她的臀部,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两人现在的情形是,周天诚衣衫完整,简丹的睡衣下摆大开,两条修长腿夹在他的腰间。   简丹的体内湿滑滑的,紧紧箍住周天诚的宝贝,她咬住下唇,头埋在他的肩上,心里不停地说:赶快到房间,刚快到房间。   刚上楼梯口,就听到爷爷的房门打开声,“这半夜的是谁在外面啊?”   苍老的声音传来。   周爷爷的房间正对楼梯口,也就是说,他现在出来就能看到简丹的两条光溜溜的大腿环住周天诚的腰。   体内的宝贝愈加坚硬,都快撑破内壁了,简丹的手紧紧抓住周天诚,头埋得更低了,她没脸做人。   预想中的责骂没有出来,却传来一声娇柔的女声,“老爷子,你听错了,是两只耗子在打架呢。”   “哦,那就关门睡觉。”   简丹头稍稍抬起,白秀薇身着睡衣正倚在门边,脸上似笑非笑。   周天诚不慌不忙地抱着她走到了二楼,走到拐角处,简丹压低声音,“快点。”   二楼是他父母和弟弟妹妹住的地方,万一被看到了,可真没脸见人了。   此时,二楼的传来开门声,简丹的心缩成一团,□也是一阵紧缩,一向坚强的她都快哭出来了,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周天诚的宝贝竟然喷出热流,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高*潮了。   更令人那堪的是,她同时也产生了快感。   周天诚放下她,扣上她睡衣的扣子,拉上自己的拉链,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点停滞。   “你怎么还没睡?”周天诚转身看着走上前的弟弟。   周天兴从他身后探头,看见满脸红晕的简丹,嘻嘻笑,“失眠,没打搅你们吧?”   周天诚将简丹揽在怀里,“你说呢?”   回到房,门一关,简丹抓住周天诚就是一顿猛锤,“现在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还装?白秀薇都看到了,天兴也知道了,我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知道什么,没凭没据的。”周天诚任她捶打,安抚地揉揉她的后背,“放心吧,没事。”   简丹仔细想想,白秀薇也就看到了她的腿,天兴更是什么都没看到,的确没凭没据,只是心里还是害怕,怒上心头,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周天诚理亏,任她大骂,见没有停下的趋势,只好双手箍住她,低声求饶,“好了,别闹了。”   “不闹可以,除非你以后不做这样的浑事。”简丹瞪着他,眼睛里闪着一团火。   在周天诚看来,竟是面带春水,似嗔非嗔,他心头一阵酥*软,心想先答应下来再说,至于做不做,那是以后的事。   “好了,不做就不做,不过得先给我点甜头。”话音刚落,周天诚就吻住了她,室内的温度急剧上升,其间的温柔缠绵就不细说了。   早晨吃饭时,白秀薇捂嘴笑说:“咱们家也该打扫干净点,要不然晚上耗子闹起来就不好了。”   “耗子?”周雅妍奇道,“咱们家怎么可能有耗子?”   周天兴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秀薇姐说的是,我昨晚也听到有耗子在吵。”   简丹坐在一旁,心里跟油锅在翻腾,看情形,这俩人都心有怀疑,看着坐在一旁镇定自若的周天诚,气不打一处来,餐桌下的脚就踩在周天诚脚上,还使劲地碾了碾。痛死他去。   周天诚正吃着面包,噎到了,急忙喝口牛奶。   “大哥,你怎么了?”周雅妍看着他。   “吃饭就吃饭,哪有那么多闲话聊。”周天诚扔下一句,就起身走了,“以后吃早餐别聊天,影响食欲。”   简丹来到单位门口,一辆崭新的旅游车停在边上,说好八点集合的,她上车后,只剩几个空座,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旁边坐着丁海峰的老婆,对她热情得很。   上回丁海峰表弟找工作的事,她随口跟周天诚提了,没想到还真成了。   “简姐,吃颗糖。”   简丹笑着接过,牛奶糖,味道醇正。   “怎么还不开呀?”丁海峰老婆问老公。   “还有人没来。”   话音刚落,前门就上来一对男女。男的穿着灰色的格子呢,面带微笑,令人如沐春风,女的穿着米色的风衣,气质委婉,身形婀娜。   前面没有位置了,就剩后面两个位置,简丹正担心着,就有人起身让座了,“黎处,这里。”   一对年轻男女朝后座走来,原来是新进批捕处的小柳,带着新婚的丈夫也来度假了。   简丹不由钦佩地看了小柳一眼,前途不可限量啊。在国*家机构,做事固然重要,做人更为关键。   她闭着眼,准备小憩,路上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她养足精神才能玩。昨晚她睡得并不踏实,夜里做了好几个梦,其中一个是爷爷走到房门口,站在白秀薇身边,吼了句,“世风日下。”   想起周天诚早晨的一番缠绵,简丹心跳快了那么一点,这男人果然是一只禽*兽。   到了度假村,正好中午,一伙人去了预定的酒店吃饭,是度假村外面的小型餐馆,环境比较干净,菜式很普通,都是家常的红烧肉,青菜,鱼块之类的,出来玩,单位也有预算的,负责的人卡着钱用,当然也就不可能大吃大喝。   按部门分桌,简丹和王处,何兵还有几个办公室的人凑成了一桌,吃饱喝足,大家各自回房。   简丹休息到两点,换好泳衣准备去温水游泳池,她的泳装是纯黑色的连体装,式样保守,唯一大胆之处在于后背□太多,雪白的背肌一览无遗。   她外面穿了件长外套,穿着泳衣在酒店行走,她还习惯不了。   到了泳池边,她脱下外套放在椅子上,走到泳池,发现人并不多,心里暗喜,人少游起来舒畅。   她跳进水池,划动手臂,很快一个来回,简丹靠在池沿,正享受温水的舒适,就听到上方传来女声,“之佑,你陪我下去游,正好教我蝶泳。”   “好。”   俩人双双跳进泳池,水花四溅。   “黎处和爱人感情真好。”小柳游到了她身边。   “是啊。”简丹语带微微的讽刺。   看多了晒幸福,死得早的事情,现在的简丹对表象上能看出是恩爱夫妻的都持怀疑感。   前段时间,她喜欢的国内某对明星夫妻就闹离婚,平常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她突然没了游泳的兴致,正打算上岸,那对夫妻已经游到跟前。   “小柳,小简。”黎芸矜持地打起招呼。   “黎处。”两人同声,小柳是激动的,简丹是应付的。   “我们再游一圈。”梁之佑对黎芸说。   “急什么,和大家聊聊天再去也不迟。”黎芸娇笑,“我家老公就是性子急。”   简丹心里腹诽,至于这么秀恩爱嘛,“黎处,你们聊,我先上岸了。”   她上岸后,坐在圆椅上,买了杯橙汁,喝光后心想,再呆也没多大意思,起身就离开了。   简丹回酒店,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昨晚没睡好,以至于今天睡个不停。   醒来时,天色暗沉,月亮都出来了。   此时电话响起。   “喂。”她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刚睡醒的人,还带着起床气。   “怎么吃了火药似的,女人说话要温柔点。”周天诚教训她。   “没学过温柔,要不你教教我?”   周天诚噎到了,女人那样叫温柔,男人那样就叫娘娘腔了。   咳咳,他咳嗽两声,“下午玩了什么?”   “游泳。”   “和谁呢?”   简丹翻白眼,这是查岗呢,“和丁海峰啊,何兵啊,秦处啊,哦,还有梁之佑。”   “梁之佑也去了?”   “可不是,人家陪着妻子来的。”   周天诚心想,这是抱怨自己没去吗?这倒是好事,语气柔和了几分,“我这不是忙吗?等忙过这段时间,你说去哪,我陪你去。”   简丹可不相信男人开的空白支票,“我哪里也不想去,就想你来这里。”   周天诚再度噎着,这不是和他抬杠是什么,这女人一惯啊,就上天了,以前是多么的懂事。   “真那么想我来,那我可就来了。”   “你来呀,大胆地来呀。”简丹知道他香港的事情没个十来天办不完,故意激他。   伶牙俐齿,周天诚心里蹦出四个字,“好了,有人找我,先这样了。”   简丹握着手机,笑出声,她能想象到周天诚吃瘪的样子,和周天诚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占上风,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轮到她简丹扬眉吐气的日子了。   第二日晚上,她想反正也闲来无事,不如去运动区去玩打保龄球,她跟着周天诚几年,别的本事没学会,就学会了玩。   以前刚恋爱时,周天诚除了带她去看电影,听明星演唱会,就是打保龄球,网球,高尔夫。扪心自问,那时候的周天诚还是有点宠她的。   后来再度在一起时,态度就有了变化。   简丹走进保龄球区,打完一局后,微汗淋淋,她底子虚,只要运动量稍大,就出虚汗。歇会,她开始了第二局,得分自己并不满意,简丹正在擦汗,身后响起掌声。   转头一看,梁之佑正站在后面,面带微笑瞅着她,“打得不错。”   “谢谢。”   简丹将毛巾,水瓶塞进背包,准备闪人。   “就这么不待见我?”梁之佑继续微笑。   “哪能呢,我还得感谢你们夫妻手下留情。”   梁之佑脸上闪过一丝狼狈,“上次是黎芸不对,我已经好好说她了。”   “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简丹背起背包,“再见。”   走出球馆,她一身轻松,今天总体还是过得很愉快的,除了有两只苍蝇在面前飞来飞去,别的一概很好。   回酒店时要经过一条小路,游人甚少,简丹走到一半,发现身后有个黑影,心里一惊,就往左拐,前面有几座假山,时常有情侣躲在里面亲热。   她快步走了几步,黑影越来越近,走到稍微光亮处,简丹停住脚步,扭头一看,原来是他。   梁之佑凑上前,苦笑,“我在你眼里真的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简丹抿嘴,没搭理他,实在是不知说什么话好。   经过假山,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难道还真有人躲在这里野合?简丹正打算往前走,就听到对话声。   “你也真是的,干嘛带你老公来?”   “我就是要在他眼皮底下给他戴绿帽,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简丹呆了,男女的声音都非常耳熟。她应该赶快越过,可腿脚都不麻利了。   女人传来压抑着的□声,听起来让人脸红心跳。   简丹扭头看着身后的梁之佑。 作者有话要说:上回说低调,大家就潜水,这回说高调,大家该冒泡了吧?啦啦啦,高调点,高调点。(刚发现我的失误,本章重复了两三百字,v章节又不能减少字,对不起啦) ☆、第二十九章   他会怎么做?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就在简丹以为他会冲上前时,梁之佑转身离开,走得很快,不带一点停留。   简丹跟在他身后,重新走在小路,对黎芸的所为甚是不解,以她的条件何必在野外苟合,随便在山庄订个房间就可以了,还是说就是想寻求那份刺激?   当然最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秦成阳,没想到是他,那个在她心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领导。难道世界上真的没有好男人了?   简丹走得很慢,离梁之佑有段距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当初梁之佑和她提出分手时,她曾放下自尊求他,“难道感情真的抵不过权势吗?只要你不和我离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一辈子。”   梁之佑看着她,一言不发,最后只说了句,“我对不起你。”   简丹难受绝望之际,心里暗自诅咒:梁之佑,我诅咒你以后也被人抛弃,诅咒你就算结了婚,也不幸福,生孩子没□,娶老婆戴绿帽。   而今,一语成鉴。她却没有想象中的愉悦。曾经她以为就算再多的时间也无法让她放下恨,此刻才觉悟到只是时间不够多,时候未到。   梁之佑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你笑吧,这是我的报应。”   简丹从他身边走过,“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   梁之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没什么可抱怨的。   俩人走到宾馆门口,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门口,看着眼熟,简丹多瞄了几眼,车门开了,一条黑色的裤管露出来,简丹心跳,这条裤子和她那天收进周天诚行李箱的一样。   一身黑衣的周天诚从车里出来,他嘴角上翘,似是在笑,走上前,揽她在怀,“之佑,真是巧啊,谢谢你送我老婆。”   梁之佑眼神黯淡,“客气了,天诚。”   三人一起进了大厅,简丹忍住心头的惊喜,她有很多话想问,碍于梁之佑在场又忍住了。   到二楼,进了房间,简丹话还没说,周天诚就低头啃咬她的唇,跟野兽一样,进去后,搅得她嘴里的津液都干了,才松开。   他的眼睛在白炽灯下发出幽幽的光泽,怪渗人的,简丹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关在笼子里的老虎。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香港还有事办吗?”   “听说这里挺好玩的,我怕错过了机会,没想人一到,你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你瞎想什么呢?我不过是偶遇他。”   “偶遇?如果我没来,他送你回房间,孤男寡女的发生点什么事情,谁说得准。”   简丹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把自己当什么人了?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简丹抬脚就踢,周天诚一个没防备,正中他腿胫骨,痛得钻心。   周天诚哪曾吃过这样的亏,手扬到半空,就放下了,“泼妇。”   简丹听到泼妇二字,气血上涌,“我这个泼妇可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娶的。不喜欢,想不要了,行啊,公司的股权给我一半。”   周天诚拽住她,“想要股权,好啊,按照婚前协议,先给我生个孩子。”   “你要干什么?”   “生孩子啊。”周天诚啪嗒褪下皮带,解开衬衣的扣子,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脸部。   简丹心生恐惧,这样的周天诚她没见过,比野兽更危险,她瞅着房门,刚冲到门口,周天诚的身子就横在那。   他揪住她的衣领,“想逃,逃到梁之佑那里去。”   “我都跟你说了,和他没什么,你神经病啊。”   “那就证明给我看,给我生个孩子。”   周天诚扯开她的外套,连扣子也没来得及解开,扯不开,他愈发发蛮力,扣子啪嗒掉在地上,还是脱不下来,他索性拉起下摆卷起,由下往上过。   衣服卡在简丹的脸部,眼前漆黑,她心生恐惧,“周天诚,你这个混蛋。”   周天诚怒气上冲,索性不脱衣服,直接就扒了她的长裤,连着短裤,仍在地上。   简丹手用力挣脱衣服,未等她脱下,周天诚打横抱起她,走了几步,扔在床上。周天诚弯腰,将皮带捆在她的手上,简丹的手不能动弹了,眼前黑蒙蒙,她的脚四处乱蹬,“周天诚,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天诚对着她耳边低语,“宝贝,你马上就知道了。”他的语气温柔,却透着股沁人的寒意。   就算屋里开着空调,简丹还是打了个寒颤。   没有任何前戏,周天诚就捅进去,可是很紧,始终进不去,他的手指头放在口边,吐了口唾沫,抹在她的洞口,就着湿意,缓慢地进去了。   周天诚站在床边,拽住她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肩膀,宝贝则不停地进出,就像是发动机,一刻不停。   简丹下*体火辣辣的痛,“周天诚,别做了,别做了。”   周天诚箭在弦上,哪能不发,心里的痛都借着做*爱发泄出来,他活到三十几岁,就对一个女人认真过,而这个女人心里一直住着别的男人。   远在他第一次见到她,远在十几年。   周天诚的心火烧着,浑身一股热气在体内乱窜,他真想挖出简丹的心,看她是不是肉长的,他再不能思考,他只有一直做,借着短暂的快感来麻痹自己。   简丹停止了叫喊,她一直叫,一直喊,嗓子都哑了,心里委屈难受,想哭又不能哭,她不要在这个男人面前落泪,她不需要他的同情。   底下的女人没了动静,周天诚的心悬在半空,衣服中间有空隙,不可能憋着,想了想,他放慢了动作,一个人唱独角戏不好玩,他得让这个没心肝的女人陪他一起唱。   他的手揉捏她丰满的圆盘,时轻时重,底下也配合着动作,时轻时重。   渐渐感受到下面湿意滑嫩,他愈加放慢动作,心里涌起一丝虚弱的满足,不管怎样,她的身体还是需要他的。   简丹也能感受到在他的逗弄下自己身体的反应,越来越湿,越来越湿,她羞愧自己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产生可耻的反应,她咬住双唇,不让呻*吟溢出。   周天诚放下她的腿,突然扑到在她身上,嘴隔着厚厚的衣服,吻住了她的唇,是的,就算隔着厚厚的衣服,他也能准确地找到她的唇。他对她身体的结构可能比她本人还清楚。   他知道她的敏感点,他知道她的左肋骨边有颗淡淡的红痣,他知道她怕冷,他知道她喜欢和他□,而不自知。   越想得多,周天诚心里就越空虚,他的心一直是空的,只有身下的女人能填满他,可是她不屑于这么做。   周天诚心头的火烧得他快崩溃了,他掀起她的内衣,扯下她的胸罩,双手把玩着丰满的柔软,用力地揉捏,毫不怜惜,就这样还不能让他舒坦,他索性俯身,嘴唇啃咬着柔嫩的肌肤,看着青红一片,心里涌起一股快感。   周天诚伏在她身上,边做心里边叫: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谎言重复了几千遍也就成了事实,他心里流进了一股温热的水,与火交织,身体到了极致的边缘,随着一声怒吼,种子全部撒进女人温暖的内壁。   只是做完后,心里某个地方还是空虚的。   而身下的简丹终于无声地留下了眼泪,此时她非常庆幸头上蒙着衣服,这样就不用被那个可恨的男人看到。   周天诚看着液体缓缓流出,床单上一片濡湿,心里发急,抬起简丹的双腿,然后在她臀部下方垫了个枕头。他要孩子,他要一个属于他俩的孩子。   简丹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像是一个圆球。周天诚解开了绑住她手腕的皮带,大概是用力过猛,皮破了,腕上有道很深的痕迹,像是被粗绳子勒紧了,看得他心头发慌。   周天诚的手拉住了蒙在她脸上衣服的袖子,只要他轻轻一拉,她就能离开衣服的束缚。只要几秒钟。周天诚犹豫了会,松开袖子,起身离开。   原本是预定呆一晚,明早坐飞机回香港,可现在他不得不提早离开。   今晚他疯了,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   周天诚走后,简丹终于放声大哭,哭不久,就停下了。女人的眼泪再不值钱,也不能这样用。   她脱去外套,脱去内衣,去了浴室,打开热水,站在水龙头,体内的液体顺着大腿滑了出一些,她又伸手进去,用力地抠。她才不要给那个男人生孩子,一个不尊重女性的野蛮人,是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的。   这个澡洗了很久,洗得她皮肤泛红,简丹才套上睡衣,出了浴室。   没想到这么多年,她还是没看清楚周天诚的为人,对于这样一个男人作为她的丈夫,简丹内心升起巨大的恐惧感,这种行为就是婚内强*奸,如果纵容了他,以后她的底线就会被他不断刷新,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简丹冷静下来想到了三步。   不过一切都要等回到新海市再说。   简丹回到新海市当天就去了周家,借口单位出差,从家里收拾了两箱衣物,还好,她的大部分物件都留在原来的小公寓。   顾晓宁给她当的司机。   女人在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闺蜜。   顾晓宁接过她手里的箱子,放进车厢,“这就是你全部的家当,传出去怕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了。”   简丹拍拍身上的挎包,“值钱的都在这。”   顾晓宁嬉笑着上了车,坐在驾驶室,简丹坐在她身边。   “没想到周天诚这么野蛮,男人就得调*教,我支持你搬出来住。”顾晓宁扶着方向盘。   简丹扶额,“或许我应该更狠点。”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大转折,会不会太快了点,要拍请轻拍,作者年纪大,心灵还是很稚嫩的。 ☆、第三十章   简丹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盒毓婷,吞下药丸时,心里想着:周天诚,你还要孩子,做梦吧你。   她把收来的租金还掉了公寓的贷款,多余的钱买了辆中档轿车,紧接着又添了冬装,购了羊皮靴子,配了挎包,烫了直板,整个人看上去是神采焕发。   在外人眼里,她那是相当的春风得意。   只是夜深人静时,想起那晚周天诚的行为,心里还是刺痛,手腕上的淤痕渐淡,而心里的淤痕却一直都在。   她已学会了人前装笑,再坏的情绪也只是一个人独处时慢慢消化掉。   嫁给周天诚后,她减少了回家的频率,可是最少每个月也得回去一次。其间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父母把老房子卖了,凑钱在附近买了套新建的商品房,当然也她出的是大头,理由就是她现在嫁了个有钱人。   这天母亲打电话让她回去,说是很久没回家,让她回家吃饭。简丹犹豫了下,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爸妈弟弟都很想你。”   简丹回到家,弟弟简杰朝她嬉笑,“姐,你回来了。”   “给你姐倒杯水。”简庆山吩咐儿子。   肖春梅开了个沙田柚,剥下几片递给她,“好甜,你尝尝。”   简丹瞧这阵势,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只是家人不提,她也就装聋作哑。   闲聊几句,肖春梅沉不住气了,“丹啊,你弟上班的地方离家远,他想买辆车,家里买房全掏空了,全指着你了。”   简丹心想,总算来了,“买多少钱的?”   “他要求不高,也就二三十万的。”   简丹心想,如果花自己的钱,要求的确不高,“我手头的钱买了车,还剩几万,要不先用着。”   “不够啊。”肖春梅提高音量。   “那你说怎么办?”简丹看着养母。   “这也行,就先付首付,剩下的按揭,你得帮他还。你也知道,家里没钱。”简庆山一锤定音。   简丹只好同意,饭也没吃,她就推说有事先走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没有以前恋家了,养父养母弟弟看着越来越陌生,或者在他们眼里,自己也是陌生人。   回到单位,她尽量避免和黎芸,秦成阳接触,她怕自己功力不够,眼神会泄露心里的想法。现在她的确瞧不起俩人,因为他们的行为,伤害了两个家庭。   黎芸见到她,面色倒不如以前难看,或许是自己找到了新的寄托,只是微笑的背后眼里却是隐藏着一丝不屑。   简丹心想,这个表情该自己用才对。   黎芸回到家,没想到梁之佑今天比平常回来的早,他坐在桌边,喝着汤,“来了,正好吃饭。”   “怎么也不等我?”黎芸抱怨。   梁之佑笑,“我还以为你路上吃了。”   黎芸愣了愣,不知他是唱哪出,她自己盛碗饭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吃着,从小父亲就教育她,吃饭时不要说话,那是最基本的教养。   身边传来一阵浓郁的香味,黎芸还是第一次从他身上闻到这味,醋意大发,“梁之佑,你现在能耐了,还会在外偷吃。”   “偷吃?”梁之佑挑眉,“彼此,彼此。”   “什么意思?”黎芸说的时候,心稍稍感到虚,又觉得他未必知道什么,也许是想套自己,她自认自己做事并未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梁之佑放下筷子,探身靠近她,“度假山庄假山后面,你不是叫得很嗨?我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没有去捉奸,已经是给你留足面子了,以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黎芸脸上一块红一块白,她拉住梁之佑的袖子,“之佑,我并不想那样的,我只是被你气的,咱俩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会跟别人了。”   “是吗?”梁之佑笑了笑,“可是我已经喜欢上和别人做*爱的感觉了。”   梁之佑起身,手撑在桌面,“黎芸,以后咱们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黎芸靠着椅子,欲哭无泪,在她失落之际,她接受了秦成阳,只是内心一时的迷失,或者说她是想报复梁之佑,没想到最后受伤的却成了她自己。   梁之佑晚上就搬到隔壁的房间,那个女人他是再也不想碰了,他想到那个女高中生,才十七岁,青春火辣,特别是那双修长的腿,让他为之心跳。   正想着,电话就来了。   “叔叔,在干嘛呢?”女孩的声音软软的。   梁之佑轻笑,“想你呢。”   “讨厌,骗我的吧。”女孩的声音娇起来。   “你说骗那就是骗吧。”   那边沉默了会,娇笑着,“如果你真想我,那就来找我啊,人家可等着你呢。”   “来就来。”   梁之佑开车到女孩家边上,想到下午的场面,心头还是火热,没想到她年纪小,嘴巴功夫那么厉害,仅仅是含着,就让他溃败了。后来女孩说是为了讨他欢喜,从岛国片里学的,他听着心里更是欢喜了几分。   “叔叔,我来了。”   梁之佑的眼睛落在她的长腿上,女孩为了漂亮不惧寒冷,都冬天了,还穿着一双丝袜。   女孩上车后,跨坐在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叔叔,你哪里想我了?”   梁之佑没想到她那么会**,手握住她的小蛮腰,“哪儿都想。”   女孩低头对着他耳朵轻吹口气,“我才不信呢,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梁之佑□火热,顶着她的下面鼓起的柔嫩,心想,哪里蹦出来的小妖精,老骨头都要被她啃干净了,低头就含住她的胸。   有人欢喜有人忧,周天诚就是后者,事发后他一直懊恼,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怎么就失控了?梁之佑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一直卡在那,终于发作了。   从香港回来,看到卧室里少了一半的衣服,他就知晓此事造成的后果严重,回想起那晚的情形,内心忐忑,竟是不敢去找她。   这晚,周天诚约了几个好友去打高尔夫球,陈东东身边又换了个女孩子,依旧漂亮可人,席笠是带着他的女友,一位漂亮的空姐。   “天诚,你怎么孤家寡人的,我帮你叫个女孩来。”陈东东指着他笑说。   周天诚瞟了眼俩花瓶,美是美,却引不起他的兴趣,自从遇到简丹后,任何女人在他眼里都乏善可陈,枯燥无味。   “不用,打球有女人碍事。”   周天诚和陈东东,席笠并肩而行,聊起当前的经济形势。   “老美一直在放松货币政策,引起全球通胀,现在我们公司进口的原材料都处在高位,产品价格的涨幅跟不上材料的涨幅。”席笠眉头紧锁。   他是做电子产品,可惜做的是硬件产品,毛利润低,碰上材料涨价,日子就难过了。   “还是天诚有眼光,资源总是越用越少,价格一直会震荡式上升。”陈东东怕拍周天诚的肩膀。   周天诚摇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就算现在是好日子,也要未雨绸缪。”   “怎么,有什么发财的点子,给我们分享分享。”   “还不成熟,国内的地产调控得这么严,我有个计划等上市后募集一笔资金去美国开发地产,美国的地产经过几年的调整已经到了低谷,该是会返身而上了。”周天诚走进了球场,挥起球杆。   陈东东目露钦佩,“可惜我在国企混,要不然我一定跟随你去美国开发。”   三人笑谈一阵,挥杆打球,运动过后,陈东东建议去包间喝酒。   “今天高兴,咱们喝点烈的。”陈东东建议。   “什么烈的?”席笠笑。   “五十二度以下的茅台就别上了。”   三瓶茅台酒整齐齐地就摆在矮桌上,服务生跪在地上,斟满了酒杯。   陈东东睨了眼服务生,“小姑娘,刚出社会吧。”   “我大专刚毕业,工作了几个月。”女孩的声音脆生生的。   陈东东身边的漂亮女孩一看就心急了,“陈少,我喂你。”说完,端起酒杯就送到陈东东嘴边。陈东东瞟了眼她,“我没长手,要你喂。”他夺过酒杯就一饮而尽了。   周天诚和席笠很有默契地举起杯,各自饮了各自的。周天诚原本没心思喝酒,想着回家也是寡人一个,就不如在这凑合着。   三人关系挺好,也不用拼酒,都各自闷头喝,席笠有女朋友劝着,喝得较少。陈东东则是喝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喝得最嗨,一瓶白酒转眼就去了大半。   周天诚心里苦闷,借酒浇愁,酒是喝得最快的,转眼一瓶喝光了,又叫了一瓶。   “天诚,你今天喝得很猛啊!”席笠有点担心。   “没事,好久没和你们聚在一起,我今晚高兴。”   没多久,周天诚第二瓶又要见底了,三人两个小时就叫了五瓶白酒,陈东东的女友在他身边蹭了蹭,“陈少,你不能再喝了,要醉了。”   陈东东捏了把她的脸蛋,“发骚了,那我就留点精神晚上对付你。”   周天诚坐进车内,闭着眼,“回家。”   老丁小心翼翼地问:“回哪个家?”   周天诚愣了,回哪个家呀?周家,他不想去,公寓,他也不想去。   “随便吧。”   老丁心里叹气,自从周董那天回到香港后,整个人就不对,明明公司上市是喜庆事,在他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笑容。   他知道能引起老总这么大情绪的,除了他的妻子外,别无它人,最近也没看到女主人了。   老丁以前送过周天诚去简丹处,他心里揣摩着,两口子都是要强的,不肯低头,总得有人牵线啊,那他就自不量力地试上一回。   周天诚睁开眼时,就看到熟悉的公寓,“怎么来这了?”   “周董,我听错了,我以为你想来小公寓。”老丁自我检讨。   周天诚摇开车窗,看着熟悉的窗台亮着橘色的灯光,一时之间,内心迷乱,也不知该不该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六更,要命,急需你们的力量,就别再霸王啦! ☆、第三十一章 周天诚仰头看了一阵,对老丁说:“掉头回周宅。” “是。” 车子调转头驶往马路上,前面是红灯,车子停住了,红灯变鸀灯,汽车启动继续往前。 “调头。” 老丁接到指令,心想,老大,这是路口,怎么掉头啊?他只好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再左拐,差点就擦到前面汽车的尾巴了,老丁心里捏了把汗。 途径一家蛋糕店,周天诚下车买了一个装裱精致的小蛋糕,买的时候稍有尴尬,一个大男人买甜点,有点不伦不类。 汽车再次回到刚才的地方,车甫停下,周天诚就推开门,大步往前去。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吧,骂吧,只要她能出气,原谅自己。男人在自己妻子面前低头,没什么可丢人的。 周天诚按下门铃,连续几下,铃声急促而尖锐。 简丹从猫耳洞看到他,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 周天诚讪笑着舀出包装精美的蛋糕,“饿了吧,给你买宵夜了。” 简丹瞟了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可是头次给她买蛋糕,不过也太小瞧了她,一个蛋糕就想了事,当即淡淡笑了笑,“放桌上吧。” 周天诚往她跟前凑了凑,低声道:“老婆,那晚我太粗鲁了,是我不对,我道歉。” 简丹撸起袖子,伸到他面前,手腕上还有淡淡的淤痕,都十来天了还没完全好。 周天诚愈发愧疚,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简丹不为所动,缓缓解开睡衣的扣子,睡衣下不着一缕,雪白的肌肤上青红交错,有成块的,也有斑点状。 周天诚想起那晚自己的疯狂,愧疚的不知如何是好,低头握住简丹的手,“你打吧。” 简丹摇头,“我怕手痛。” 周天诚舀眼瞅着她,难道要我自己动手,这也太狠了。只是触目的伤痕总是在他眼前晃动,周天诚心里极不好受,他伸手扣上她睡衣的扣子。 “你走吧。” 她的眼神冰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周天诚感到屋内的空气很闷,连带呼吸都不畅了。 他心里几番踌躇,最后闭上眼,咬紧牙,啪地对准脸上就是一耳光。 出乎意料之外,简丹被这掌震呆了。 “老婆。”周天诚狼狈地望着她,“原谅我吧。” 简丹心稍软,这样的举动对他这样一个大男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然而想到那晚自己流下的眼泪,她恢复了平静,“周天诚,我们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是不可原谅的。” 周天诚的脸上火辣辣的,见自己低头求饶,甚至自罚都没能换来她的原谅,冷笑了声,“如果是梁之佑,你恐怕早就原谅了。你这个傻女人,我怎么会看上你。” “你现在后悔也不迟。” “什么意思?” “很简单,离婚。” 五个字掷地有声,比那记耳光打在他脸上还痛,周天诚俯身就封住她的嘴,他不想再听到她说话了。 恐惧油然而生,简丹用力推开他,大叫,“你还想再强*奸一次吗?” 周天诚心里凉凉的,唇还贴着她的唇,却没有进一步举动了,他慢慢抬起头,“没想到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 简丹在单位借调有一段时间了,反贪局的工作也告一段落,王毅然叫她到办公室,“简丹,你在这里工作的很出色,不过公诉处现在也缺人,你就先回去,以后需要再调你过来。” “好的。”她只能说好,虽然内心非常不想回去,她不想看到秦成阳,曾经她心里的伯乐,如今却是个道德败坏的男人。 她去和秦成阳报道时,他依旧笑如春风,“小简,王处和我说了,你干得不错。” “秦处,这是我应该做的。”简丹微笑着回应。 “你回来了就好,现在处里正是缺人手之际,来的新人又不懂业务,还要你多带带。” “我会的。” 出了办公室,她的笑容不见了,走到走廊,迎面就碰到黎芸,她气色不好,脸色苍白,像是生病了。简丹低头,装作没看见,怪的是,黎芸也没有理她。 回到公诉处的第一天,无惊无险,风平浪静。 而周天诚则成了员工眼里的工作狂人。原本有着准时上下班习惯的他狂加班,底下的员工跟着倒霉。大老板加班,下面的经理肯定得候着,经理加班,底下的职员又得候着。 总之,海天工贸内是乌云一片。 庄岩到司机室找到老丁,地上一根烟,“丁哥,老板最近怎么了?” 老丁打着火,“能怎么着,还不是为情所伤了。” 说完这句,老丁想到那晚,他开车回家,半道上接到老板的电话,又杀回原地。见老板气色阴郁,心想肯定吃了瘪,果然回公司开始撒气了。 俩人都是周天诚的心腹,当然知道他为谁所伤,可是凭自己的身份又不便出面,都暗自伤神。 闲余时间,周天诚和陈东东,张为良混在一起,别人都有美相陪,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看着甚是凄凉。 有回,三人都单着,谁也没带,陈东东见他兴致不高,看不过眼,“我说天诚啊,你到底怎么了,最近可难得看到你的笑脸了。” “我又不是gay,对你笑什么。”周天诚舀眼睨他。 “我还不知你,是不是那简丹又舀气给你受了。” “她能给我受什么气,我不给她气就不错了。” 陈东东笑出声,周天诚和简丹这么多年,他可是一路看过来的,都是男人,他当然看得出周天诚对那女人的心思。可惜他太较真了,感情看得太重,反而容易出乱。 “哥啊,你看你就一个女人还给你添乱,我身边啥时不是两三个女人围着转啊,你看谁给我闹心过?”陈东东靠在沙发上,“女人啊,得□,要抓住女人的心,得用手段。” 陈为良感到不可思议,记得以前周天诚可是三人中最受女人欢迎的,从来都是女人捧着他,自从遇见简丹后就栽了,这世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周天诚默不作声,他不是年轻小伙,当然知道现在女孩喜欢所谓的坏男人,就是有点钱,有点地位,有点阅历,有点城府,再加上有点手段。这手段的含义就多了,**的手段,追女孩的手段,凡此种种。 他不是不会,只是不屑于去做,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值得他去做,而值得他去做的,他又不忍心去做。 周天诚想起婚前和简丹闹矛盾,过段时间他回去,俩人自然就在一起了,从没像现在这么别扭过。年纪越大,倒越有点儿女情长了。想到这,心里某块地方软成了一团棉花。 吃完饭,喝了几杯小酒,三人就散了。 周天诚坐上车,闭着眼,“回家。” 老丁见老板气色不好,也没问,心里兜了几个圈,想起老板上次没说他,索性就又开到简丹公寓底下。 车子停下后,周天诚摇下车窗,看着熟悉的窗口,叹口气,“老丁,你先回去。” 老丁心里暗喜,有戏。 老丁一走,周天诚就拨了电话,声音低软,“老婆,我难受。” “我也难受。” “我这几天想着那晚对你做的事,心里就难受,这几天一直吃不好睡不着。”周天诚说到最后,声音低不可闻。 那边沉默了会,“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想和你说说话,能听到你的声音,心里就好过了。”周天诚说完,心里打个寒颤。 “嗯,现在声音也听到了,心里也好过了,咱们该再见了。”那边不等他说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周天诚握着电话,心想,这女人够狠,心够硬,可他怎么就吃她这套。温柔贤淑善良可爱的女孩,他不是没有过,始终不能长久。 一月的夜晚,挺冷的,就算车内开了暖气,穿着冬衣睡在车里也不舒服。 周天诚靠在驾驶椅,心想,自己是先回家睡一觉,还是直接呆在车里等到天亮。心里几番计较,最后决定去边上的酒店找个房间,这样明早能早点赶过来。 很顺利,他在酒店一觉睡到天亮,手机铃声定在六点半,他稍微洗漱就出了房间。 公寓离检察院近,简丹一般都是七点半出门的,现在他赶过去,也就七点钟。 车子照旧停在公寓楼底下,周天诚坐在车里,舀出一瓶准备好的白酒,喝了几口,对着后视镜,胡茬泛着青色,就是睡眼惺忪的感觉差了点。 周天诚舀出一瓶眼药水,滴上几滴,果然,有血丝了。 一切准备妥当,就见简丹从单元楼走出来,她穿着藏青色冬季制服,看上去英礀飒爽,灵气逼人。 周天诚正想开门迎上前,转而一想又闭眼仰靠着驾驶椅。 他竖起耳朵,听到皮鞋踩着路面的声音,这女人,竟然没停下,也没敲车窗。 周天诚急了,打开车门,三步两步追到她身边。 “老婆,早。” 简丹停下来,仔细瞅着他,声音低柔,“你昨晚没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来了,明天继续更新。 ☆、第三十二章   周天诚苦笑着,“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   简丹掩住鼻子,“怎么酒味这么重?”   “昨晚喝多了。”   简丹重新打量他一番,“我来不及了,赶着上班。”   周天诚不舍的语气说:“那你去上班,开车注意点。”   “你多睡会。”   简丹转身离开时,想着周天诚身上的外套光亮如新,没有一丝褶皱,哪里像是在车上睡了一夜,再说酒味根本不像是隔夜的酒味。没想到他也会演戏了,既如此,那她就陪着他玩。   周天诚上班的时候,心情极佳,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全公司的人都在内心大喊万岁,终于盼到了解放的日子。庄岩心下诧异,再度找到老丁,“老板遇到什么喜事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啊。”老丁吐出烟圈。   “那以后我们可得和老板娘搞好关系,万一有事也可以吹吹枕头风。”   老丁连声称是。   周天诚想起那天早晨简丹的低声柔语,心里简直是春水荡漾,看来,女人还是要哄的。他决定采取采取第二招,也是最老土的招式,送花。   他订购了九百九十九朵蓝色的玫瑰,每天早上八点半准时送到简丹的办公室。   下单时,心里觉得颇有些荒唐,恋爱时也没采取这样的手段,也许,男女之间有些过程是不可缺少的,以前他过于理智务实,现在就必须做些爱人喜欢,自己觉得肉麻的事情了。   是女人没有不喜欢花的,简丹看到九百九十九多蓝玫瑰时,特别是在办公室几位同事的注目下,心里还是升起了极大的满足感,甚至让她差点忘记那天早晨周天诚的欺骗。这花可是真金白银买的,掺不了半点假。看,她也会虚荣的。   办公室新来了一位年轻的姑娘,大学刚毕业的,当场惊呼:“现在还有这么烧钱的男人,简姐,你还有货吗?给我留一个。”   简丹扬起花,很豪气地递给她,“那送给你。”   女孩摇头,“这是别人对你的一片心意,我可不敢要。”   简丹看着一大捧花,头痛,她桌上没有摆花瓶的习惯,随手就放在桌子底下,等下班再处理。   下班后,简丹将花放进汽车,想着无事,就约了顾晓宁去吃饭,俩人去的是最方便最快速的肯德基。   去二楼找了偏僻的角落,一人一份套餐。   简丹啃了口鸡翅,“本想给周天诚点厉害,今天收到了他的花,又有点心软了。”   顾晓宁的食指戳着她的脑门,“瞧你那点出息,送花对他周大老板算什么,你不趁这次彻底把他踩到脚底下,以后有你受的。”   简丹想起那天早晨周天诚的苦肉计,嘴角泛着丝冷笑,想玩,那就陪你玩,看谁玩不起,她决定毫不动摇地实施下一步计划。   回到家,周天诚竟然坐在沙发,见她来了,殷勤地上前,“累了吧,先喝杯水”   简丹记得自己没给过他钥匙,见他神奇地出现在公寓,心里惊吓占了大半,她接过杯子,喝了大半,微笑,“谢谢。”   周天诚一时摸不着她的心思,接过她杯子时,手背轻擦过她的掌心,如果女人对他的接触不讨厌,就预示着后面有机会。   简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步,舌尖舔去嘴角的水渍,“今天好累,我要休息了。”   周天诚心里懊恼,知道她还没做好原谅自己的心理准备。见她舔嘴角更是郁闷:你累就累,没事舔嘴角干嘛?   半个月没近女色,他心里燥得慌,哪里还受得了简丹这般的举动。凑上前,他低语,“要不,我也在这睡。”   “行啊。”简丹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客厅地板挺大,够你来回翻几个身了。”   看着简丹窈窕的背影,周天诚真想冲上前搂个够,如果不是那晚他搞砸了,现在可是软香在怀,想到简丹滑腻的皮肤,还有那大酥*胸,周天诚更是懊恼。   连着几天上班,周天诚都心神不定的,想再去找又怕碰钉子,不去找又心有不甘。面色看起来阴晴不定,身边的助理,秘书心里都悬着,老板不会又要加班吧。   下午在办公室,助理庄岩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老板,这是林大律师所的信。”   周天诚接过后,心里纳闷,自己和林大律师所没什么往来,打开后,里面有封律师函,周天诚看得是火冒金星,当场就撕了。   庄岩还站着,也不知怎么回事,想问又不敢开口。   “出去。”周天诚脸色阴暗。   庄岩走到门口,就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也不敢回头,悄悄将门关上。   周天诚起身,踩着地上的文件,笔筒,心里痛快了几分,他站在窗口,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封律师函,竟然是简丹委托律师行发出的离婚函。   这个女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女人惯不得,也骂不得,周天诚对她这种油盐不进的人,简直快无计可施了。   周天诚上了汽车,满脸阴郁,此时电话响起,原来是老丁的。   “老婆,快了,我送完老板就回家。你先吃,不要等我了。”老丁收线时还笑嘻嘻的。   “老丁,怎么你每次和老婆通话心情都那么好?”   “我婆娘十八岁就跟着我,前些年为了照顾小孩工作也辞了,天天在家买菜烧饭,心里也不痛快,咱大老爷们该哄就得哄,该让就得让,生活才能美满。”   周天诚若有所思,“你都怎么哄的?”   “捡她喜欢听的说,犯错了不等她开口就自我批评,程度严重时还得跪搓衣板。”老丁从后视镜看着老板,心想,老板不会真听他的去跪搓衣板吧?想到周老板跪搓衣板的样子,心里连呼,罪过,罪过。   听到跪搓衣板,周天诚浑身一阵恶寒,这还是男人嘛?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回到周宅,一家人都在客厅,气氛有点严肃,周振雄招呼他坐下来。   “有件事我考虑了很久,我打算将我手边的股权在海外设立一个信托基金,基金的管理人是我,天诚,天兴,各占三分之一。”周振雄端起茶杯喝口水。   全家人心思都在转动。   周有德是乐于见到的,儿子有百分之七十五的股权,三分之一就是二十五。日后他百年后,将自己的股权给了天诚,周氏由他掌控,自己也就放心了。   秦慧娴心里气得,自己两个儿女,只占到百分之二十五,而老爷子一向偏疼周天诚,那周氏实业以后不就是他当家作主了,几百亿的家业啊。   她心里有气,偏偏发作不得,谁让周振雄早就加入了美国籍,就连企业的性质也成了外企,国内的婚姻法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周天兴只是微笑了笑,他心里早就明白父亲对自己不甚满意,论商业头脑和手段,自己都不如大哥,胜王败寇而已。   秦雅妍知道父亲一向重男轻女,不过到了这样的田地,也让她心寒。她想抗议,可又怕得罪了父亲,以后一点产业也不给她。   周天诚并不感意外,从父亲让他在家常住,还有那晚的深谈,他都感受到了父亲对他的期待。   周天诚上楼时,看到秦慧娴一脸的阴沉,心想,这就难受了,心里承受也忒差了点。   回到房间本该满心欢喜,只是站在空荡荡的空间,总觉不自在,不舒服。   他打开手机,点击相册,看到了简丹,身穿藏青色制服的她,仅仅是微笑,就让人心跳加快。   周天诚坐立不安,在房间走来走去,不行,再不能拖了,万一她铁了心要离,自己可就被动了。   外套也来不及套上,他就出门了。   到了简丹公寓门口,他按响门铃,等待开门时,手心微湿。   进去后,周天诚开门见山,“我收到律师函了,你心里什么想法,给我明说。”   周天诚一贯气势迫人,就在这种情形下,说话也不由地带着点居高临下。   简丹笑,“很简单,我要离婚。”   周天诚盯着她,心里转了几圈,“我知道那晚我太粗暴了,以后不会再犯了,离婚的事就不要提了,你有什么别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简丹提离婚只是以退为进,本意并不是想离婚,见周天诚多次让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在现在这种情形下还做出让步,自己再不顺着台阶下,假戏成真可不是她想见到的。   “不离是吧,那你得给我写一个保证书,以后未经女方同意,不能强行发生关系。”   周天诚一听就知道给自己戴了个枷锁,他上前一步,靠近简丹,“还真要写这个?”   “你说呢?”   “写,马上就写。”周天诚几乎是咬牙切齿。   简丹坐在茶几边,拿出纸笔,刷刷开写。周天诚一见,原来早有准备,就等他送上门。他挨着她坐,在乙方下面签上自己的大名,侧身贴着她耳语,“这下都依着你了,你该怎么奖励我?”   “奖励,当然有奖励。”简丹收起保证书,笑眯眯地瞅着他,“你等等。”   周天诚望着穿着睡衣的她,雪白的脖子露在外面,忍不住凑上前,吻了下,“你老公最近可饿惨了。”   简丹起身退后一步,“等等。”   周天诚看着她转身而去,猜测她是不是要换上什么性感的衣服来取悦自己,女人不也喜欢玩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游戏,如果这样,那保证书签得真值。   他期待地盯着房门,心头一热。   门打开了,简丹手里拿着一个长形的塑料制品,周天诚大脑迅速运转,只想到一个可能性,然后就情绪复杂地瞅着简丹。 作者有话要说:家事忙了一天,累屎了,不过总算更新了,争取明天继续更新。 ☆、第三十三   简丹把搓衣板放在地上,然后自己坐在小沙发,“前面是甜点,现在才是正餐。”   “你还真要我跪?”周天诚走到她跟前,俯身看着她。   简丹没什么表情,“其实我只是提供一个选择,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我就想看看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比黄金还值钱?”   看人家多会说话,根本没让他跪,选择权完全在他自己,周天诚自嘲地笑着。   简丹并没把握他会下跪,她要的只是一个态度,她就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心认识到自己行为不对,有没有改过的勇气。   周天诚敛起笑容,往回走了几步,拿起搓衣板放在简丹面前,就在简丹还没反应过来,噗通真地跪下了。   白炽光下的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羊毛衫,脸紧绷着,像是小时被父母罚跪的小孩,明明不心甘情愿却不得不去做。   简丹的心倏地软了,周天诚能做到这份上真不容易,她起身,一直腿屈膝半跪在他面前,“天诚,地下凉,起来了。”   周天诚扳住她的肩膀,“老婆,你原谅我了。”   简丹眼角发酸,竟不敢看他,“原谅,当然原谅。”   俩人手握手去了卧室,睡觉的时候,周天诚从身后紧紧抱住她。简丹能感受到硬硬的一坨顶着自己的臀部。这大半个月瞧他饿的,简丹以为他会有所举动时,周天诚只是对着她耳边低语,“睡觉了。”   简丹睡得很踏实。这些天白日她看着云淡风轻,自信满满,夜晚独枕时还是有几分孤单的。   今晚周天诚的举动一次比一次让她惊骇,同意签保证书,跪搓衣板,现在更是成了柳下惠。   简丹小心地握着他的大手,温暖厚实,身后的这个男人不出意外的话将伴她终身,想到这,简丹将脸贴在他的掌心。   次日,简丹随周天诚搬回了周家,周天诚提着她的行李箱上楼时,坐在沙发的白秀薇笑道:“你这次出差时间可够长的。”   周有德倒是满脸慈爱,“回来就好。”   秦慧娴则冷冷地看着,一脸阴郁。   周家的人都人精似的,一定猜到他们夫妻之间闹了矛盾,简丹装作不在意上了楼。   到了卧室,周天诚放下箱子,“你早点睡,我去书房办公。”   简丹看着他离去,心里若有所失。   周天诚坐在书房,拿出笔记本,查阅资料,工作很久,才起身泡了杯咖啡,靠在桌边,啜了口,很苦。   昨晚忍的他真辛苦,可再辛苦也得忍着,他不想再在简丹心里留下阴影。想到这,周天诚苦笑,自己何时开始这么在意她的,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一如恋爱头一年的心情。   那时的他明明年近三十,有过几个女友,跟简丹交往时,心情却如初恋的小伙。   他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她穿了什么衣服,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平日里,他多半会依着她,她高兴时的样子,她生气时的模样,全都印在他脑子里。   只是接触越久,就发现她常常若有所失,而根源就是梁之佑。   分手后,他告诫自己女人不能宠,也不能惯,很好,他一直坚持这两点,哪怕是再度和简丹走到一起。   周天诚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决定去餐厅找吃的,打开橱柜,他找出黄油和面包,他喜欢简单的饮食,主要是不耗时间,如果身边有个女人愿意帮他做复杂好吃的,他当然更乐意。周天诚不由怀念起简丹的手艺。   “天诚,大冷天吃干面包,这怎么行?”白秀薇穿着家居服走到他跟前。   周天诚端坐在餐桌前,笑了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白秀薇麻利地打开炉火,烧开热水,放进面条,“我也饿了,煮点面条,一人一碗。”   顷刻,白秀薇端起大碗面条放在周天诚面前,上面还搁了个鸡蛋,“我小时候家里穷,过生日才吃得上的,今天可便宜了你。”   周天诚也确实饿了,也不客气,埋头就吃。   白秀薇自己的是小碗,她挑吃了几根,就盯着周天诚,眼珠舍不得移开一下,心潮起伏不定。   如果不是周天诚,她现在还在偏僻的小镇卖着早点,过着清贫的生活。可也因为周天诚,她现在每晚都陪着一个糟老头子,忍受松弛的身子压在自己身上,还有那半软不硬的家伙,每次不过两三分钟就泄了。   白秀薇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心里烧起了一团火,她的手托着下巴,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周天诚乍抬头就看到她气色不对,面若挑花,嘴唇红艳,穿得也不多,这么冷的天,就算屋内有暖气,也不至于热成这样。他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继续。”   见他起身离开,白秀薇心慌地站起,然后跌坐在椅子上,轻呼一声,“哎呦。”   周天诚走到她身边,俯身查看,“你怎么了?”   白秀薇拉住他的衣袖,身子微倾,指着自己的胸口,“不知怎么,突然胸口发闷。”她的睡衣是大v领,白嫩的大半个胸脯几乎跳了出来。   周天诚从十几岁开始就受到各式女性的引诱,这点小把戏在他看来,简直是太小儿科了,他压低声音,“小奶奶,我不懂医术,你放手,我去给王医生打电话。”   白秀薇春情涌动,哪里舍得松手,光是他身上传来的十足男性味道,就让她神魂颠倒的,声音愈发娇了,“天诚,你帮人家揉揉,揉揉就好。”   说着,直接抓住他的手就按在自己□的胸*脯上面,还发出轻微的声音,“哎呦。”   周天诚火大了,却不好闹开,爷爷就在房间,吵醒了他老人家,可就越描越黑了。   他压低声音,“上面有人在看着,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趁着白秀薇抬头之际,他迅速地抽出自己的手,扔下一句,“小奶奶,你该伺候的人在房间,我能把你弄进来,也能把你弄出去。”   白秀薇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绝情,眼眶一红,“天诚,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周天诚心里暗骂,**,没想到自己当初看走了眼,引了这样的女人进来,如今要让她出去,还真不容易。   俩人谁也没注意到二楼回廊处站着的人,这个位置很隐蔽,非得站在楼梯口才看得到。此人就是秦慧娴。她无声地大笑,没想到今晚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搬进周家一个星期,周天诚在简丹面前成了“冰冰”有礼的君子,他对简丹看似礼貌的表情下透露着一股生疏。吃饭时,他会帮简丹夹菜,进门时,他会让简丹先进去,出外时,他会在门口等待简丹。   这样的周天诚像是变了一个人,简丹甚至怀念他的霸道,强悍,蛮不讲理。   让周天诚改头换面,这并不是她的初衷。   两个人明明睡在一张床,却有着泾渭分明的距离,那熟悉的睡姿变成了如今的背靠背。   简丹心想,山不过来我过去,都成夫妻了,总不能事事指着男方主动,自己偶尔放低一下姿态,也未尝不可。   这天晚上,周天诚带着她参加陈东东夫妻结婚三周年晚会。当初俩人结婚时,周天诚也带她去喝了喜酒,此次参加周年庆,简丹满心感动,能看到别人幸幸福福地在一起,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酒店摆了三十桌酒,有夫妻俩的朋友,也有父母的朋友,酒足饭饱后,陈东东又在附近的会所包了两间包房,邀请好友前去。   周天诚和简丹自然是和陈东东在一个包间。   一进门,包间就摆好了麻将桌,陈东东笑着道:“今天打通宵,大家没意见吧?”   “难道少爷有兴趣,我们可都舍命陪君子了。”   “打通宵就打通宵,谁怕谁?”   “东东,荷包装满点。”   大家像打了鸡血,都摩拳擦掌,准备上桌。   只有周天诚站在一边,微微笑了笑,没有表态。   陈东东故意转头看着周身边的她,“嫂子,你批准吗?”   简丹对通宵打麻将内心是持否定意见的,不过当着这么多人,她当然要给周天诚面子,简丹挽住周天诚的胳膊,“我们家天诚说打就打,不打就不打,我听他的。”   “打四圈吧,明天大早我有事。”周天诚转而看着陈东东的妻子小惠,“再说今晚是你们的大喜日,我们可不能这么不识趣。”   看着他们几人进了小房间,小惠招呼服务生端来茶点,“大家饿了吧。”   她的声音柔嫩,像是十几岁的少女,面容清秀雅致,看着就让舒服,不愧是大家出身,举手投足自有一番气度。   “丹姐,坐着无聊吧,你想玩什么?要不我们也打牌?”小惠笑问简丹。   坐着也无趣,简丹于是同意了,她们玩的是二七王,也就是三打一的拖拉机,简丹手气不好,很少当到庄家,玩了几轮,就输光了手边的筹码,结账时她拿出钱包钱包里的一千大几,还差三千。   赢家是小惠,她笑言,“没有就算了。”   “那怎么好。”   简丹窘迫地走进小房间,周天诚正出牌,喊了声“幺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她来了,低声问道:“什么事?”   简丹呐呐地问了句,“你带钱了吗?”   周天诚掏出钱包,递给她,接着就低头看牌。   简丹取出钱,见所剩不多,心想,万一他也输了,岂不是要记账了?   下手的陈东东瞟了眼,取笑,“大哥,你怎么不多放点钱到大嫂身上,这老婆管得也太严了点。”   周天诚轻咳了几声,“你事可真多。”   “我也用不了多少钱的。”简丹放下钱包,“没剩多少了。”   周天诚笑,这女人,还挺傻的,像他们玩这个,谁会带那么多现金,结账时刷卡就行了。   简丹付完赌债,品着红茶,味道是醇正,就是价格高了点,想到自己输出去的几千老人头,还真贵啊。   “丹姐,你皮肤真好。”小惠瞅着她,“不过就是干了点,我朋友送了我两套保湿品,回头我给你一套。”   简丹推辞一番,推却不过就答应收着,心里对小惠的好感又添加了几分。   几个女人闲聊了一阵,男人们都相继出来了。   “这么快?”小惠起身迎上前。   陈东东耸肩,“没办法,我说再加一圈,天诚他怎么也不肯。”   回到家,周天诚先洗的澡,洗完后,躺在床上,头发微湿,他的目光看着浴室门口,心里纳闷,平常她每次都抢先洗澡,今天怎么磨磨蹭蹭的。   简丹洗好了澡,换上了吊带丝薄短睡裙,站在镜子前,看着脸颊生晕,眼波流动的女子,心想,这是自己吗?   这衣服设计可真绝了,吊带细的跟丝线一般,拉扯下就该断了,而薄如蝉翼的面料,凸显得胸前的葡萄隐约可见。   哦,她真是昏了,竟然想到了□。   周天诚正打算睡进被窝时,听见浴室开门声,映入眼底是女人双手环住胸口,却遮不住汹涌的波涛,睡衣只遮住了臀部,雪白滑嫩修长的大腿生生地扑进他的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元旦,祝大家节日快乐!家里明天有客,事多,不能更新,后天继续! ☆、第三十四 周天诚垂下眼眸,他怕忍不住就饿虎扑食,今晚的简丹太诱人了,可是他又必须管住自己的本能冲动,再没想清楚之前,他不想掉进一个以爱为名义的陷阱。 那种滋味他尝过,早在六年之前,让人欲罢不能,无法自拔。 简丹正低眉垂眼,怕他看到,见周天诚如老僧入定,不为所动,心又不甘。 屋内开着暖气,可她手臂泛起了小粒子,大冬天,她穿这样,简直是疯了。 简丹抿紧嘴,快步移到床边,钻进了被窝,今晚周天诚的睡礀变了,是仰睡。刚出浴室还见他抬头,现在眼睛紧闭,像是睡着了。简丹往他身边挪了挪,小指头试探地挨着他的手背。 周天诚没反应。 简丹不信他还真睡了,于是又挪了挪,腰身紧贴着他的腰。简丹屏住呼吸,等待着,等待着,却没等到预料的反应。她哪里知道,此刻的周天诚心里有一窝蚂蚁在爬,心痒难耐,却不得不忍。 简丹有点泄气,好胜心驱使她继续行动,她的手顺着腰身滑向他的胸膛,头也贴在他的肩膀,她语气幽幽地说了句,“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周天诚的心理防线早在她丝薄的睡衣贴住腰身时就开始崩溃,待她的手抚上胸脯时,已是危在旦夕,而这句似怨似嗔的话语,让他彻底投降了。 他侧身,大腿压住她的大腿,手搓揉着她丰满的酥*胸,滑腻充实,强大的电流击中了他的心脏,痛并快乐着。 许久没有接触,简丹经他摆弄了几下,就娇喘嘘嘘,平日里她大多压抑着,可今晚或许是情动,或许是为了吸引他,□不由地就从口中溢出,时轻时重,时高时低,如同暗夜里响起的小提琴声,声声钻入周天诚的心肺。 周天诚的翻身压住她,从睡衣底下扒下她的内裤,他的宝贝刚在洞口蹭了蹭,蓄势待发。 简丹扭扭身体,咬住下唇压抑地叫了声,“天诚。” 周天诚头脑哄地一股熔岩爆发,□也同时配合,一股温热的液体就沾满了简丹的大腿。 俩人都懵了。 这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早*泄,周天诚竟然早*泄了。 简丹心里比他还讶异,在她的心里,周天诚在某方面就是天赋异人,身体的本钱摆在那,比某些成人片里的男主角也只大不小,早*泄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简丹想着该安慰他,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迟疑半天,还是说了句:“大概是太兴奋了。” 她不说还好,说了后,周天诚的脸都不知往哪搁了,他埋头含住她的葡萄,含糊着不知说了句什么话。 顷刻,简丹就感受到周天诚某个事物急剧庞大,灼*热,坚*硬,周天诚抬眼看着她,目光复杂。 简丹伸手抚摸他的脸庞,还有一只手悄悄移到下面,握住了,陌生的感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她咬牙动了动。 周天诚闭着眼,挤出两个字,“要命。” 简丹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停住了,手心能感受到那个家伙的经脉跳动,和心跳般。 周天诚一手撑着,一手下移,握住她的手动,“老婆,学着点。” 简丹脸红心跳,她在这方面属于入门早,领悟晚的。她闭着眼,只听到上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周天诚低吼一声,移开她的手,再次进入。 简丹能感受到他的事物今晚是格外的热和大,以往进去充实,今晚却是胀得难受。 “太大了。”她低声抱怨。 周天诚低笑,“难不成你喜欢牙签男?” 简丹的手掐住他的胳膊,狠狠地掐着。 周天诚知道她羞怒,心里不气,却有几分受虐后的愉悦,动作却是放缓了几分,待她稍稍适应,就大力冲刺,直顶到最深处。 顶到她胸口窝了,简丹的心跳快得不行,快不能呼吸了,心里想大叫,却强自压抑着。 周天诚察觉到她的情绪,加大了力度,“叫出来,我喜欢听,快叫。” 简丹被他次次顶到最柔嫩处,不由大呼声,“啊。” 周天诚来劲了,动作更是卖力了几分,见她没有后续了,突然停住,手倒是往下,揉捏着她小豆豆,“老婆,再叫几声。” 他里面没动,外面加紧动作,简丹身心急剧空虚,特别是下面,酥麻,奇痒,热浪从下喷出,她睁开眼,两眼茫然,大脑也空白一片。 然后,更大的酥麻,奇痒升起,简丹扭动臀*部,“你动呀。” 周天诚的食指从相接处抹了把,然后伸进她的嘴里,“尝尝你的味道。” 简丹大脑哄地一响,也不不记得是什么味道,□又是一股热浪涌出。 周天诚□了一声,“你太敏感了。”□开始动作了,只是始终不紧不慢的,有时还故意在某个敏感点顶下。 简丹心头火热,忍不住哼哼。 灯光下的她粉颊生晕,看得周天诚心头发痒,再不给她捉迷藏了,他将她的手抬起,十指交叉,“看着我。” 随着话声,他加大频率顶了几十下,俩人同时“啊”的一声。 周天诚伏在她身上,并不出去,“你今晚水可真多。” 简丹不语,只是咬着他的肩膀,起初是轻轻的,后来就加重了力道,舌尖最后还轻柔地舔了舔。 周天诚被她举动闹得心头发痒,身子下来了,下面依然连着,简丹觉察到他的事物又膨大了,啐道:“你还有体力?”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周天诚抬起她的一条腿架在肩膀,从身后进入,手也没闲着,紧紧揉搓着她丰满结实的柔软。 又是一场激烈的交合,简丹在刚才已经□几次,体力也透支了,浑身软软,只有随他摆弄 周天诚做的时候,还会调笑几句,“你水流到我大腿根了”“好滑”“好紧”…….. 这么些不正经的话听到简丹耳里,身子愈发柔软敏感,身上的热度也升了,也就愈发随他摆弄。 这次,周天诚耐心十足,两手都没空着,一只手抚着柔软的顶端,一只手摸着下面的小豆豆,嘴唇还亲她的脊背,下面更是没闲着,始终保持匀速抽动。 简丹几处受到夹击,身体都要化成水了,周天诚感受到水情泛滥,知道她快到了,于是加紧动作,言语愈加放肆,“你小妹妹快受不住了”“你今晚有点骚,我喜欢。” 简丹转头,咬住他的嘴唇,周天诚手用力按下她的小豆豆,俩人啊呜一声,同时达到了高*潮。 睡觉时,周天诚恢复了以往的礀势,只是那家伙还赖在她的体内。 “黏糊糊的,快出来。” “别闹,等睡着。” 简丹想着,他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就别再打击他了,于是闷声睡觉去了。 周天诚想着,这么多天,自己忍得怪难受的,今晚得多回点本。 第二天早晨简丹醒来时,那家伙的东西还在体内,这怎么可能,迷糊地记得半夜时体内有所动静,简丹心跳了下,这个周天诚,亏他想得出。 她悄悄抽身出来,麻利地穿好衣服。 单位上派了些人去临近的城市的兄弟单位学习,简丹原本不想去的,据说这次带队的领导就是黎晓妍,想到这,头就痛。 看着熟睡的周天诚,她无声地笑了笑,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低闷的声音,“这是要去哪儿?” “出差几天,来不及了。”简丹拎着箱子就冲出去了。 她们坐的是高铁,两个小时的路程,下车后,黎芸带着她们去了s城检察院联系的住处某三星级酒店,地方不大,好在环境还比较静谧。 第二日,一行人去了s城检察院,接待他们的是对方院里的办公室主任老顾。老顾带着她们去院里各个科室转了转,果然里面的人个个身着制服,埋头工作,很少有闲聊玩耍的。 下午,顾主任又领着她们参加了一次院里的常规会议,由副检察长主持,主要是布置年前的工作任务,然后各个科室的负责人又纷纷发言,谈了自己的工作计划。 新海市和s市同属于安川省,只是新海市属于省会城市,因此同是检察院,新海检察院是分设各个处,而s市检察院则分设各个科。 s市检察院今年评上了全国文明单位,因此全省各地的兄弟单位纷纷前来学习取经。 晚饭就在酒店对面的酒家吃的,同样是顾主任做东,还带了两名同事,十个人正好凑成一桌。 顾主任能言善道,把全桌的气氛调动得非常活跃,简丹几次都笑出声了,而上首的黎芸嘴唇紧抿,微带笑容。 想到黎芸比自己小两岁,为人处事就这么内敛,简丹心里对她升起了几分微妙的钦佩。 酒席中间,黎芸两次离席,时间都不短,简丹告诫自己,别人的事就别好奇了,吃过亏的她,内心还是深怀戒备的。 可惜,当事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晚饭刚结束,黎芸就当众喊她,“简丹,陪我去商场买点东西。” 当着众人,简丹不便拒绝,出了酒店就对黎芸说:“对不起,我回去等老公的电话,没时间陪你去逛。” 黎芸笑笑,拨下周天诚的电话,“周董,我黎芸,借你老婆一个小时,不会不同意吧?” 说着,把电话递给简丹。 简丹舀着电话,不知怎么想起了昨晚的情形,也不开口,就等着周天诚说。 “去就去,还怕她吃了你不成?放心,她不敢的。”周天诚语气笃笃。 简丹听完,心里就安定了,心想,自己胆子怎么越变越小了。 俩人坐上出租车,黎芸望着窗外,表情甚是冰冷严肃,汽车驶进了大型住宅区,一栋栋簇新的商品房林立,这里就是s市最有名的酒店式公寓楼。 职业习惯,让她心生不安,“黎处,你带我来这是?” 车子停下,黎芸推门下车时,扭头看她,“放心,只是带你来帮助一位失足少女。” 简丹随着黎芸进了电梯间,空间密闭,她的心情也是如此,帮助失足少女,她才不会相信这么伟大的幌子。趁空隙,她发了条信息给周天诚:黎芸带我来青春公寓楼x座x楼。 黎芸注意到她的举动,嘴角浮出讥笑,“还真怕上我了,如果是为了上次的事情,大可不必。上次我是做了件蠢事,犯过一次错就够了。” 俩人来到208号,黎芸按下了门铃。 门没开,只出来一句娇柔的声音,“你谁呀?” “你是小婕吧,你父母托我给你带点吃的。”黎芸手里还真有袋点心,是上车前买的。 门开后,一位皮肤白皙,容貌清艳的少女站在门口。 黎芸瞟了简丹一眼。 简丹发现女孩个头跟自己差不多,腿长度也差不多,发型吗,和她读书时差不多,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进来坐吧。”女孩让出位置。 黎芸关上门,眼睛盯着她微隆的小腹,“三个月了吧,之佑也真是的,怎么把你藏到这么远的地方。” 女孩脸色唰地白了,“你到底是谁?” “我是黎芸,梁之佑的妻子。” 简丹退后一步,站在门边,只觉荒谬,现妻带着前妻来会小三,还有比这更荒谬的吗? 黎芸上前一步,细细地打量,屋里的装潢和摆设还真不错,看得出梁之佑下了本钱的。她静默了会,舀起电视柜上的花瓶,扔在地上,随着砰地响声,碎片一地。 简丹不知怎么想起某部电视剧的台词:做女人就得对自己好点,得吃好,喝好,玩好。一旦不小心出了意外,别的女人就能花咱省下的钱,住咱积攒的房,睡咱节省用的老公,还打咱心疼的娃。 站在她身前的黎芸心里同样也浮出了这段话。 作者有话要说:刚写好,错字什么的回头修改。 ☆、第三十五章   小婕按住腹部,靠在沙发边,拨下了电话,“之佑,你赶快来,你老婆来了。”   电话还没按下,黎芸就抢过来,“之佑,我现在就在你金屋藏娇的房子,我等着你来。”   黎芸气势强大地坐在沙发上,冷眼打量着女孩,“你叫宋婕,今年十七岁,家住xxx街xx号,父母离异,你谎骗母亲出外打工,我说的可有不对的地方?”   宋婕垂下眼眸,没有做声。   简丹站在客厅的角落,心想,都不是省油的灯,她环顾下,提起脚准备悄悄溜走,刚走到门口,就听黎芸的声音传来,“这戏还没唱完,你怎么能走呢?”   简丹心想:这叫什么事?你自己家的丑事还找外人来看。以后外面如果有风言风语,自己的嫌疑最大了。   “黎处,你看这么隐秘的事,我这个外人在这,似乎不大好吧?”   “隐秘,有什么隐秘的?这件事总得会被人知道的,与其被别人知道,不如被你知道。”黎芸盯着自己的掌心,“小婕,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梁之佑的初恋女友,也是他的前妻。”   那名叫小婕的女孩抬头,仔细看着简丹,心头微微一颤。   简丹见一时也走不脱,就退到客厅的最角落,搬了个小凳子坐着,既然人家热烈欢迎她做观众,她不把这出戏看完,也太对不起主角们卖力的演出了。   门铃就在此时响起,小婕快步上前,打开门,一头就栽进来人的怀里,语气柔柔地喊了声,“之佑。”   梁之佑进屋后,一眼就看到了黎芸,当即面色微沉,“你来这里干嘛?有事我们回家再谈。”   黎芸心里冰凉,“你来得挺快的,昨晚你就来S市了吧,今天都没走,为了美人,班都可以不上了。”   “我们回家,这里不方便谈。”梁之佑语气低缓。   “其实我的要求不高,让她打掉孩子。”   小婕抓紧梁之佑的手,“不要打掉孩子,你说过让我给你生个孩子的。”   梁之佑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柔软,手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黎芸笑出声,“你如果真敢要她生下孩子,你的政治生涯也就到头了。”   “你威胁我?”   “你白混十多年了,起码的常识还用得着我来教你。”   梁之佑哪里不明白,心头左右为难,三十好几的他,的确该要一个孩子了,而孩子的母亲他不希望是黎芸。   想到孩子的母亲,他心头一缩,有那么一个人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他孩子的母亲了。   “你不回去我走了。”梁之佑走到门口。   黎芸起身,对着小婕笑,“那咱们回家再仔细商量。”   小婕脸色苍白,她就是醉生梦死会所的那个女孩,跟着梁之佑半年了。   黎芸走到门口,看了简丹一眼,竟不做声,自己先走了。   “姐姐,你不走吗?”小婕柔柔地提醒。   简丹有点尴尬地起身。   梁之佑停住脚步,回头看到简丹,眼里的狼狈跳了出来,他的脸热了,心慌了,心里某个地方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下。   黎芸瞄了眼小婕,外表看着柔弱,还是有几分心计的。   简丹索性快步上前,经过时,留下一句,“秦处,我先走了。”   今天的闹剧她已经看够了,没想到的是,梁之佑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简丹想到那晚和梁之佑看到的一幕,难不成他是受了刺激,一报还一报。   黎芸今天喊她来,动机是什么?是让她看到梁之佑的另一面,还是让梁之佑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无论哪种,都达到目的了。   简丹想得头都大了,就算是办案也没这么复杂的。此刻的她,只觉嘘唏。   刚下楼,就接到电话。   “在哪儿?”   简单三个字让她心感温暖,“已经出来了,回酒店。”   “路上注意安全。”   听到这几个字,简丹笑出声,“你把我当小孩呢?”   “你不想当小孩,那就给我生个小孩。”   他的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让简丹不知如何回答,当妈妈,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逗你呢,回去酒店多吃点。”周天诚压低声音,“我发现你瘦了,胸部都没以前大了。   “你说你脑子成天想些什么,流氓。”简丹刚骂完,就听到电话那边出来声音,周董。   她赶忙挂了,这个时点,他应该是在外应酬。   五天的行程很快就结束了,简丹回去时,故意没给周天诚打电话,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婚姻不是一个人的事,她既然已经接受了这段婚姻,不能光指着男人付出,她也要有所行动。   她去了自己的公寓,换上了新买的毛领呢子大衣,胭脂红,衬得她皮肤雪白,两眼愈发乌亮,紧身裤配着长筒靴,两条腿更是修长笔直。   简丹很满意今天的装束,转身就杀到海天工贸。她的心情有点急切,这种急于见到一个人的心情,很久没有出现了,有多久,她都不记得了。   来之前,她问了老丁周天诚今天的行程,知道他一整天都在公司。简丹是首次来到新海天工贸,她和周天诚初始时,曾去过老公司,后周天诚买了大楼却没带她来过。   来到广场东路,站在外观精致的大楼下,简丹有些许的踌躇,她这样贸贸然前来,也不知周天诚会怎么想。   这栋大楼的产权属于周天诚,在寸土寸金的黄金地带价值以九位数计,可见周天诚的身家极其丰厚。   来到三十三楼,简丹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加快了步伐,她推开门,一位年纪稍长的女秘书起身,“请问你找谁?”   简丹笑了笑,“我找周天诚。”   “请问有预约吗?”   简丹听到预约怔了下,她只记得周天诚是她老公,却忘记他同时也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简丹正拿起电话,刚拨下号码,里间的门就开了,“小王。”   “周董,什么事?”   周天诚一开门就看到了简丹,大步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出什么事了?”   简丹心想:我人好好的站在你面前,能出什么事。   “正好顺路,就想来查查你的岗。”   周天诚觉察到自己失态了,咳嗽了几声,“进去说话。”   一进门,周天诚就抱住她,在她脸上狂亲一阵,最后含着她的嘴唇吮吸,也不进去,直到把简丹的嘴皮都亲麻了,才松开。   “欢迎查岗。”   简丹在办公室巡视了一番,“你工作吧,我到旁边坐坐。”   在简丹等待的时候,周天诚最少接了三个客户的电话,听取了两名下属的汇报,最后他合上笔记本,“走吧,公事总是做不完的。”   俩人一起走出办公室。   “小王,晚上的饭局给我推了。”   小王迟疑了会,“好的。”   周天诚今天自己开了辆保时捷跑车,简丹坐在他身边,心里升起了梦幻的感觉。   “我们去哪儿?”她有点雀跃。   “先解决温饱再说。”   周天诚带她去的是一家非常小资的酒店,酒店面积不是特别大,也就两层,每层大厅摆了五六桌,说它小资是因为酒店装修很有特色,墙壁的装饰全部是手工绘画作品,就连桌布也是手工的十字绣图案,总之是格调高雅。   “你常来这里?”简丹忍不住刺探。   周天诚低头,揉了把她的短发,“第一次来。”   这是实话,他也是听某人说过,这里环境好,很招女人的喜欢。幸好他来之前就订了包间。   吃饭时,周天诚点了个猪脚炖花生米,简丹皱眉,“这东西太油腻了。”   “不会,听说是这家的招牌菜,女人都爱吃。”   “男人就不爱吃。”   “猪皮含胶原蛋白,可以美容,丰胸。”说到最后两字,周天诚声音变低,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她。   简丹抬手就捶打他肩膀,“你这是嫌弃我了?”   周天诚笑,“你现在的尺寸我很喜欢,不过增大点,我也不会嫌弃。”   简丹的胸部属于男人一手握不住,两手又嫌小,在国人中算是丰满型的。   调笑之际,门推开了,服务生端了一个大砂锅进来,放下后,给一人舀了一碗。   简丹尝口汤,不油不腻,味道鲜美,猪蹄入口就化掉,跟豆腐似的。   她吃得兴起,一碗就见底了,周天诚给她再舀满,凑到跟前,“多吃点,胖了我不嫌弃。”   这里的几道菜,简丹都很喜欢,吃得肚皮快撑不下了,“周天诚,下次不许带我来这里了。”   她说话的时候,语带娇嗔,是少有的温柔,周天诚心头一阵激荡,伸手抹去她嘴边的油渍,放进自己的嘴里。   “你脏不脏啊?”简丹又是语带娇嗔。   周天诚控制不住,探身上前,亲着她的嘴角,含糊道:“好甜。”两人分开几天,这一沾到她的身子,周天诚忍不住就想要更多,手钻进羊毛衫,握住她的丰满,搓揉一番。   简丹倒在他怀里,只觉心跳如雷。   周天诚埋头向下,卷起她的羊毛衫,隔着胸衣,就含住了葡萄,又是一番啃咬舔舐。   如果是以前,在这样的公众场所,简丹早就一脚踢开他了,现在的心肠不知怎么就软了几分,只是嘴里还是拒绝着,“天诚,别在外面,你想要,回家我给你。”   周天诚何时见过她这么娇柔可人的样子,心里想停,手嘴却停不下,他低声恳求,“我就摸摸。”   说完,手往下滑到腹部,揉了揉,接着顺势往下,从裤腰往下探。简丹今天穿的是条松紧紧身裤,正好方便了他的行动,他的手指正摸到黑森林,食指绕了几绕,“老婆,你这里长得正好。”   简丹就算被他开化了许久,也受不来这么直接的调*情,手揪住他的耳朵,“叫你嘴贱。”   周天诚哎呦一声,手就直探幽谷,刚摸到,心就跟要跳出来似的,他的女人,天生就有种魔力,让人神魂颠倒。   他再度低头,这次连内衣也解开了,直接含住了柔软的顶端。两人同时发出了喘息声。   此时,门突然开了。   周天诚迅速抬头,拉下她的羊毛衫,他的手放在桌上,身子挡住了简丹。   服务生还呆站在门口,她的角度正好看到周天诚背对她扑在简丹的身上,而简丹眼眸半闭,脸上红晕一片,还有男女充满情*欲的喘息声。   “先生,这是我们送的水果。”她硬着头皮端了果盘上来。   简丹不等结账,就冲出门口,周天诚追上她,拉住她的手,“怕什么,我们是合法夫妻。”   简丹转身,拧着他的脸皮,“你脸皮可真够硬的,是铁皮做的吧。”   周天诚忍着痛,“老婆,这是公众场合,你悠着点劲。”   简丹不解气,故意用力几分,见他眉头直皱,正打算放手,就听身后传来声音,“打是情骂是爱,小两口可真甜蜜啊。”   简丹转身就见陈东东带着一名陌生的女人站在身后,女人的手还挽住他的胳膊,神态亲密。   周天诚和他寒暄时,简丹一直扭头看着别处,心里为小惠打抱不平,难道这世界上所有的好男人都只是披着羊皮的狼吗?   出了酒店,简丹闷声不语。   周天诚紧跟她身边,猜到了她的心思,又不知如何跟她去解释。在这个社会,有钱有势的男人养个小三,包个二奶实在是再普遍不过的事了。   上了车,还没发动,简丹闷闷地问了句,“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   周天诚低头看着她。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远处路灯的光线射进来,周天诚背对光线,脸部半明半暗,眼底深不可测。   简丹抬头,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天诚,你告诉我,你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闭塞,头晕,刚码好,大家将就看吧 ☆、第三十六章   简丹仰着脖子都酸了,也没听到回到,她醒悟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这样的问题,如果是十几岁的少女问小情郎,男孩一定会坚定不移地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果是二十几岁的男女处在热恋中,女方一时情绪冲动问出口,男人也可能给出一番海誓山盟。   而她,三十岁的二婚女人,问出这样的问题,就显得智商偏低,情商不高,实在是不合时宜。   正当她以为得不到答案时,耳边传来一句,“如果我说不会,你相信吗?”周天诚身子略低,注视她,“如果我问你这样的问题,你又该怎么回答。”   “我!”简丹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不觉得问我这样的问题太荒谬了吗?”   “有什么荒谬?你们女人总是喜欢把自己放在弱势位置,可是,你是吗?”周天诚盯着她。   简丹陷入沉思。   回到家,周天诚去书房办公,等简丹睡着了才进的房。简丹醒来后,只看到书桌边留下的一张纸条:我要去S市出差几天,周天诚。   看着飞舞的墨迹,简丹的食指停留在他的名字上。   他走的第一天,简丹回到空荡荡的家,看了一本书,听了一晚上的音乐,睡进被窝时,就算开了电热毯,还是觉得有些凉。她在反思自己前几日的行为是不是太激进了,她的言行会不会给周天诚加重负担。   男女之间得有个度,过于亲密,过于疏离都不是好事。   第二天醒来,简丹的眼晴泛着血丝,女人一过三十,不注意睡眠就会出状况。   她起身去楼下吃早餐,餐桌上只有白秀薇一人,面前摆着一碗水豆腐,吃的时候,还若有所思。   “小奶奶。”简丹亲昵地喊她。   白秀薇脸上不大自然,她很不习惯小奶奶这个称呼。   不久前周有德在众人面前当众宣布,以后大家见到白秀薇不要没有规矩乱喊,统一都称呼小奶奶。   “天诚也真是的,一大早就走了。”白秀薇摇头,“男人太专注事业也不好。”   简丹喝口稀饭,“干大事的男人就是这样,我也习惯了。”   白秀薇愣了愣,“说的也是。”   “小奶奶,爷爷呢?”   白秀薇皱眉,“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名字,我也没那么大讲究。”   简丹笑,“那怎么行,被爷爷听到,还不得劈了我。你说是吧,小奶奶?”   白秀薇的脸泛白,又说不出她的不是,低头舀了勺豆腐。   简丹心里偷笑,她故意的,就要多喊几声小奶奶,让白秀薇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要没事想入非非的。   临近过年,工作任务重,简丹一天都在外奔波,上午提审了两个嫌犯,下午去法院参加庭审。晚上院里又有个新年晚会,悲惨的是她还要上台表演节目。   每个处都要出节目,他们处练了个合唱,曲目是处长秦成阳挑的,曲名就是《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这首歌是本国一名男民族歌手几十年前的成名作,并不适合女性演唱,不过领导选的,她也没法挑剔。   院里在本市一家酒店租了一个大厅,上面搭了个舞台,下面摆了十来桌酒,大家吃饱喝足后就轮番上台表演。   为了提高表演的档次,还请了市舞蹈团演员凑了两个节目。   简丹上台的时候有点紧张,今天一整天她嗓子都痛,表演的时候不要出状况才好,越是担心,越出问题。   合唱到一半,她嗓子就哑了,发不出声音,她只好张嘴对口型,身边站着的秦成阳发现她的异常,放大了声音。   幸好只有几分钟,唱完后,简丹走下舞台,掏出早就预备的金嗓子喉宝,含着。   台上还在表演节目,闹哄哄的,简丹坐在下面看了几个就没兴趣了,她悄悄起身走出大厅,来到走廊,找了僻静角落呆着。   从窗户往下看,灯火闪烁,心思却在漂移,都三天了,周天诚也没有电话来,不知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简丹。”   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黎芸,今晚她穿着藏青色制服,在灯光下,恬静的面容平添了几分英姿。   单从外表来看,黎芸很女性,是普通男人喜欢的类型。   “黎处,有事吗?”简丹很有分寸地问她。   黎芸淡淡地笑了笑,“陪我去喝杯茶。”   她说得那么自然,让简丹感到如果自己拒绝她,简直是太不应该了,心里对黎芸由衷地感到钦佩。如果是自己,在故意伤害别人之后,是没有勇气这么理直气壮地出现在别人面前的。   黎芸带她来到了一间小包间,点了壶大红袍,还有坚果,水果。   服务生出去后,黎芸举起茶杯,抿了口,然后吃了几颗开心果。   敌不动,我不动,简丹也喝着茶,吃了几个砂糖桔。   房间一片静默。   黎芸靠在椅子上,打量着,“简丹,我真羡慕你。能让一个男人心里一直记着你,还能让另一个男人不计前嫌地娶你,这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简丹继续喝茶。   “六年前,那时我刚大学毕业,分到省检察院,偶然遇到梁之佑,心想,这就是老天为我准备的男人。费尽心机,我得到了他。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黎芸说的时候仍由不甘,“我以为可以日久生情,却不知,那是专门为女人准备的,男人永远都不可能的。”   对她最后一句话,简丹非常认同,现实中无数的例子已经证明了男人对女人就算能日久生情,那也只可能是恩情,亲情,绝不可能是爱情。   “上次的事情我认为应该让你知道后续,梁之佑的孩子没了。”   “我不认为我必须知道这件事。”   “其实是我没有倾诉对象,这件事除了你,没人知道,告诉了你,我就安心了。”   这是什么怪逻辑?简丹失笑。手里的电话响了,看着来显,她忙按下通话,却没有出声。   “是我。”周天诚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倦意。   “出什么事了吗?天诚。”简丹心感不安。   “能有什么事?就是几天没给你电话,怕你想我想得睡不着。”   简丹心里呸了声,“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你在家好好呆着,没事就别给我电话了,我这几天很忙。”   简丹“嗯”了声,心觉不安,“那你会给我电话吗?”   “真想我了。”   简丹瞟了眼对面的黎芸,脸上微热,“去你的。”   “旁边有人?”   简丹再度“嗯”了声,怕他说些出格的话被黎芸听到,索性就挂了。   “周天诚还真黏糊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和你**。”黎芸浅浅的笑。   简丹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黎芸捻起一颗腰果放进嘴里。   周天诚是在S市小榄乡天天金矿的一间办公室打的电话。这家金矿是他前年拿下的开采权,当时费了好大的气力。   就在三天前凌晨时分,他接到矿长的电话,说是暴雨导致洞顶山体松动,形成大面积突然坍塌,作业通道的工人受困不能出来。   周天诚当即搭搭乘飞机赶赴,指挥现场救灾。   三天过去了,围困井下的一百二十三名工人,有七十五名无恙,三十八名轻伤,十五名名重伤,五名死亡。   按照惯例,矿里一般都是和死者家属私了,周天诚安排人员和家属做了沟通,每人赔付一百万。   事情刚解决,他给简丹打了电话。   极度疲惫的他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周董,不好了。”副矿长老袁慌慌张张地推门而进。   周天诚睁开眼,“什么事?”   “矿长被公安带走了。”   周天诚的心剧烈跳动了下,这起事故还没往上报,怎么就抓人。按照他的思路,晚上和乡领导沟通,说明这是一起意外事故,矿里就算是没责任了。   现在突然抓人唱得是哪一出?   周天诚拨通了乡长的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心感不妙,他又拨通了乡里书记的电话,“张书记,我是周天诚。”   “周老板,什么事啊?”   “派出所怎么把我们矿长都抓走了?”   “周老板,这事说来复杂,别说是矿长,我们王乡长都进去了。”张书记顿了顿,“我把你当自己人,就给你提个醒,你也要当心啊。”   周天诚放下电话,眼前一团迷雾,这是正常的坍塌事故,本不存在刑事责任问题。除非是有人想故意搞事。   如果事情没有曝光,那现在矿里还可以正常生产,现在却不得不停产整顿。现在是年前,正是黄金的消费高峰期,而天天金矿的产销量在海天工贸里又占了不小的比重。   想到这,周天诚眉头紧锁。   他决定立刻起身去S市,找到上级主管部门,说明事情的实情。   周天诚独自开着矿里的越野车就直奔S市,路上就拨通了S市市委秘书长鲁大伟的电话。   “鲁哥,我是周天诚。”   “小周啊,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鲁大伟呵呵笑。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有事找你。”   “什么事,说吧。”   “我下面矿里的矿长被抓了。”   “有这样的事?”   “咱们见面详谈。”   鲁大伟此时还在市政府加班,周天诚直接就去了他办公室。见他来了,鲁大伟起身上前,抱住他,“小老弟,可想死哥哥了。”   周天诚也拍拍他的后背,“大哥。”   鲁大伟给他倒了杯水,“先喝口水,有事慢慢说。”   周天诚一口喝光,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后,鲁大伟表情严肃,“天诚,你所讲的有没有虚假的成分?”   周天诚举起手,“要不要我发个誓?”   鲁大伟摆手,“人命关天的事,我不得不问清楚,我相信你,这件事,我帮你去约市局的韩局长,你请他吃个饭,再把实情道给他听。”   周天诚握住他的手,“哥哥,谢谢你。”   “你大概还没来得及找住处,去我家凑合凑合。”   周天诚也没推辞,和他一起回到市委大院的宿舍,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   作为一名秘书长,鲁大伟的房子实在是称不上气派,周天诚有心说送他一套,又止住了。   鲁大伟的为人他清楚得很,是个重情重义,唯独不重财的人,在现今的官场实属难能可贵。   他们去的时候,鲁大伟的妻儿都睡觉了,周天诚住在客厅,看着天花板,却怎么也睡不着。   在这样一个寂静难熬的夜晚,他心里想到的是简丹,他甚至想到,万一真有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深情地呼喊霸王,我在发愁怎么送积分,冒泡吧,(⊙o⊙)啊! ☆、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中午,周天诚在鲁大伟的引介下,见到了S市的公安局长韩时,乍一见到,周天诚愣了下,他原以为公安局长得是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没想到身材长相倒像个偶像派。   韩时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鲁秘书长,饭我就不吃了,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周天诚见过当官的不少,比韩时大好几级的也打过交道,如果不是鲁大伟路上说过这个局长的为人,他还真会误会此人是摆架子,周天诚没时间多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韩时点头,“现在人已经在我们局里,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会按法律办事的。”   鲁大伟也知道韩时的为人,铁面无私,“韩局,周董的为人我给你担保,绝对所说是事实。你最好是快点解决,现在年关了,企业停产,影响巨大。”   韩时微微一笑,“鲁秘书长,企业恢复生产可就是政府的事了,我们公安局可插不上手。”   周天诚在S市呆了几天,通过鲁秘书长找到相关部门,鉴定了事故属于不可抗力的意外,矿长和乡长都释放了,企业也恢复了生产。   临行前,周天诚心头还有许多疑惑,是谁把事情捅到市政府,这人的消息应该是相当灵通。   周天诚从身边的人开始排查。   矿里的工人没那个心机,再说矿里停产了,对工人没好处。死者家属都签了协议,钱还没到手,闹翻了,对他们也不利。   乡镇府,会不会有人和乡长不合,趁机下手,这个可能性很大,只是是谁,现在查不出。   据鲁大伟说,是市政府市长热线接到了匿名电话,说是天天金矿发生了重大安全事故,导致五人死亡,十几人重伤,市长知道后下令重查,结果导致矿长和乡长均被拘留。   事情结束后,周天诚打算动身回到新海市。   回到几天前,简丹和黎芸的对话情形。   黎芸抬头看着简丹,“你太紧张了,我只不过随口一说,你就误会了。”   简丹对视她,对她所说并不相信,可想到周天诚刚才的通话,不像是发生了大事,或许只是自己太关心了,关心则乱。   晚会结束,黎芸回到家,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拨通了梁之佑的电话,“你在哪儿?”   梁之佑声音低低,“上面来人了,我正在作陪。”   “那你少喝点酒,我等你回来。”   黎芸脱下制服,进了浴室,打开热水,水温很高,洗得她皮肤都发红了,擦洗干净,她站在镜前,二十八岁的女性酮体依旧丰满鲜活,只是少了男人的开发。   她在四肢涂上了润肤润,胸前则抹了专门的保养品,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出了浴室,黎芸披上衣服,去了客厅,打开电视,午夜剧场正在演一部婚恋剧,结婚七年的夫妻男方出轨,女方忍气吞声挽回婚姻。   黎芸心里长叹一声,国人对男性总是那么宽容,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女人身上,待遇就不一样了。   想到秦成阳,看似儒雅外表下有种疯狂的激情,黎芸也有过刹那的心动,现在回过头来想,那只不过是平淡生活中寻找的刺激。   和秦成阳断了,她并没有桡心桡肺的难受,除了在检察院碰到时,会有些许的尴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的心里只有梁之佑,哪怕是他背叛了她,哪怕是他和别人有过孩子。   听到门外传来钥匙声,黎芸起身跑上前,打开门,“总算回来了。”   梁之佑脱下黑色大衣,搭在臂弯,“都十二点了,你就别等我了。”   他稍带温存的话语,让黎芸眼睛发酸,整个人就扑进他的怀里,“之佑,咱们好好过。”   梁之佑拍拍她的后背,却是无语。   黎芸抬起头,“我早就和秦成阳断了,我再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了,咱们好好过,我给你生个孩子,等老了,咱们一起带孙子。”   梁之佑直起身体,手垂在身侧,“不早了,该睡了。”   黎芸心里明白了什么,她挽起自己耳边的头发,笑了笑,“那天我无意中听到你的电话,怎么,你和周天诚有仇?”   梁之佑的脸色阴沉下来,“你都听到什么了?”   黎芸浅笑,“我不过是经过书房,听到了金矿,事故几个字,这新海市拥有金矿的也就是周天诚一人。”   梁之佑垂下眼眸,“反正我们是夫妻,你知道也没什么。”   “那简丹呢?”   梁之佑抬眼厉声喝道:“你和她说了?”   “咱们是夫妻,我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黎芸依旧浅笑,“小婕就是周天诚介绍给你的吧?”   梁之佑的目光再度垂下。   冲洗完澡,站在镜子前刮胡须,手一抖,下巴就冒出血珠,梁之佑低头对着水龙头冲洗,再抬头时,脸上水淋淋。   他看着血一滴一滴滴在水池池沿上,最后模糊了,化开了,才转身去了卧室。   分房几个月了,没想到他还会再度踏进卧室。   梁之佑进去时,黎芸正歪着头靠在床背,见他来了,拉开被窝,“我插了电热毯,很暖和。”   她目光殷殷地瞅着他,心里却是忐忑。   梁之佑淡淡地笑着,脚步缓缓地移到床边。   上了床,黎芸一头扑进他怀里,手摸索着伸进他的睡衣,再次接触到他的身体,心里酸酸,这个男人,终究还是她的。   梁之佑还靠在床背,目光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心底一片茫然。他的手抚弄着她的卷发,突然用力就扯下一根。   黎芸轻呼一声,“之佑。”   梁之佑抬起她的脸,闭着眼,吻上了她的唇,只是始终没有进去。   黎芸已是满心感动。   松开后,黎芸俯身慢慢向下,今晚她要给他最美的享受,结婚这么久,她还从没做过这事。   梁之佑闭着眼,他能感受到身下的事物慢慢在膨大,不管内心如何不适,身体的本能却在黎芸的嘴里被激发。   算了,就这样吧。   情*事过后,黎芸心满意足地睡着了,梁之佑却了无睡意。发泄过后,身子心里都愈发空虚了。   他起身披上睡衣,习惯性地走到书房,打开电脑,调出了一段几年前的视频,那是简丹过二十二岁生日拍摄的。画面里的她有着一头乌黑的直发,碎花连身裙在膝盖之上,一双修长光洁的长腿显露无疑。   她闭着眼在吹蜡烛。   房间一片黑暗,烛光衬得她的脸洁白无瑕,纤细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着让人心生怜爱。   每次看到这个画面,梁之佑就再不敢再往下看了,他不敢看她的笑脸,不敢听自己说过的话,不敢看曾经的甜蜜。   电脑一片黑屏。   梁之佑胸口一阵恶心,他跑到卫生间,对着水池一阵狂吐,晚上酒宴上吃的东西全都出来了。其实酒宴上他吃得并不多。   今晚招待的市委组织部的领导,说是来下面调研的,具体事情没说,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算计。   小婕是不能再来往了,和黎芸的关系也要修复,一个打算在官场上再上一层楼的人,最起码在门面上要干干净净。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他已经看到了前面的康庄大道,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快乐呢?   周天诚带着疑惑驱车回到了新海市。   他没去公司就直接回家了,正好赶上午饭。饭桌上只有秦慧娴和周雅妍。   “大哥,你也不管管大嫂,都两天没回家了。”周雅妍张嘴就告状。   周天诚抬头瞄了她眼,“她和我说了,去娘家住几天。”   秦慧娴笑得开心,“也该回去住住。”   周天诚意外地扫了她一样。   吃完饭,他冲了凉,就去了顶楼游泳池。   下水时,他想到某次带简丹去游泳,她身着式样简洁的黑色泳衣,胸前的肌肤白得胜雪,顿时口干起来。   周天诚笑出声,扑腾跳进水里,水是温热的,他却觉得滚烫滚烫。   他游得兴起,足足游了上十个来回,停下来时,闭目养神,背靠着池边,手放在岸上。   他累得睡着了,梦中有一双柔软的手抚摸他的胸膛,感觉似曾相识,他嘴角含笑,一把握住那双手,睁开了眼。   “天诚。”白秀薇含羞带怯地瞅着他。   周天诚厌恶地甩开她的手。   白秀薇脸上还有存留的红晕,她眼珠一转,反手解开比基尼的带子,泳衣掉进水里,胸前的兔子跳了出来,弹在周天诚的胸部。   她双手紧紧环抱住周天诚,脸贴在他肩胛骨,喃喃自语,“天诚,你要了我吧,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周天诚低喝一声,“你疯了。”   白秀薇紧紧缠绕住他,“天诚,你就可怜我的一片痴心,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周天诚大力推她,怎奈白秀薇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他身上,嘴唇还亲在他胸前,含糊道:“舒服吧。”   眼见这女人发疯了,周天诚低声道:“小奶奶,你先松手,这里人来人往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   白秀薇手还没松开,岸上就传来惊呼声,“天诚,小奶奶,你们在干什么?”   秦慧娴,周雅妍,周有德,简丹站着几米开外,神色各异。   周妍妍满脸幸灾乐祸。   秦慧娴脸上表情镇定,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周有德身上微抖,脸上的表情混合着失望,痛心。   简丹抿嘴,挽住爷爷的胳膊,脸上却是平静如水。   周天诚抬脚踢开白秀薇,跑上岸,站在简丹的面前,不知说什么,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了。   白秀薇上岸后,泳衣也来不及穿,就扑进周有德的怀里,呜咽道,“老爷子,你的好孙子强要我,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来了。 ☆、第三十八章   周有德的手抖了抖,抬头看着孙子,低头看着怀里的娇人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天诚,我刚才可听到你要带小奶奶去换个地方好做苟且之事。”秦慧娴笑看着周天诚。   “是啊,我还看到大哥抱住小奶奶。”周雅妍满脸幸灾乐祸。   周天诚心里苦笑,当时他背对大家,很容易给人以错觉。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简丹,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简丹的手□口袋,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却始终不看他,“爷爷,我想这中间必定有什么误会。如果天诚真对小奶奶有什么想法,当初应该金屋藏娇,而不是把她带回周家。”   “我没脸见人了。”白秀薇在周有德怀里蹭了蹭,抬头梨花带雨的看着他,娇声喊道,“有德。”   周有德的手终于还是拍在她的背上,“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待他说完,周天诚瞟了眼白秀薇,没想到自己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爷爷,我会搬离周家。”   周有德嘴唇动了动,目光复杂地瞅着他,良久,才说了句,“你出去住住也好。”   众人纷纷下楼,只有简丹和周天诚站在原地,两人之间相隔几米,就这么互相凝视。   就在简丹掉头离开时,周天诚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信吗?”   简丹背对她,“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关键是爷爷信了。”   周天诚扳过她的脸,“老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可是你看错了白秀薇,你知不知道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周氏以后的控股人很可能就是别人了。”简丹耸耸肩,“周天诚,我以为你够聪明,没想到也有犯傻的时候。”   周天诚俯身低语,“如果你很想当周氏的女主人,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种大话等你成功了再来说,我只知道我们现在要灰溜溜地离开周家。”简丹甩开他,转身下楼。   刚才在众人面前给他留了脸面,并不代表她背地也得维持那样的风度,她心里不爽,非常不爽。她不爽不是因为要离开周家,而是周天诚竟然给了那个女人可乘之机。   老丁拎着两大箱子下楼,周天诚和简丹跟在后面。   客厅里只有秦慧娴坐在那,她语气惋惜地说道:“天诚,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和你爸爸说呀?”   周天诚微笑着,“你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   上车时,简丹先上,周天诚坐在身边,中间半尺的距离,周天诚挪了挪,靠着她的臀部。简丹皱眉,往旁边移了移,周天诚继续挪,简丹继续移,直到退无可退。   “周天诚,你玩够了没有?”   周天诚一脸正经地坐着,手却握住了她的手。简丹挣脱不掉,想到老丁在车上,就没再动弹,心里却冷笑,回去再说。   到了周天诚的公寓,简丹甩开他的手,“你这些小把戏留着给别的女人。”   周天诚一脸无辜,“我哪里还有别的女人?”   “你没心思,保不齐别人对你有心思,今天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简丹脱去大衣,进了卧室。   周天诚对她的心思还真有点摸不透,刚才在众人面前还袒护他,回到家怎么就冷言冷语,开始给脸色了。   他坐在沙发,点燃一根烟,回想起下午的一幕,怎么所有的人那么整齐地在那个时点一起出现,早一刻,晚一刻,情形就不一样了。   简丹进房后,换了家居服,坐在小靠椅上,捧着ipd玩,心里却不在上面,眼见这么久,周天诚还不进来,心想,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   下午的场面她看得很清楚,是白秀薇死缠在周天诚身上,气就气在周天诚最后说的那句话。   简丹坐不住了,她走到客厅,砰地打窗户,一阵寒风出来,周天诚冷地打个喷嚏,“老婆,现在外面是零下七度。”   “是吗?我就是想让你清醒清醒。”简丹靠在窗边,双手环抱胸前。   女人心,海底针,周天诚不愿再猜了,索性挑明,“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和我明说。”   “好啊,你说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换个地方,看来你还真想上她。”   周天诚走上前,先关上窗,“我这不是想稳住她,等她松开了,好抽身。你以为我品味真那么差,是个女人就要。”   “哦,那什么样的女人你才会要?”简丹一字一字地问。   周天诚笑着凑上前,对着她耳边低语,“那得像你一样,有模样,有身材,生气起来特别惹人疼的。”   简丹的半边脸热乎乎,心想,不能被他几句好话就糊弄过去了,她瞪着眼,“你的意思是有条件好的就要了,是吧?”   周天诚从侧身抱住她的腰,“我的嘴巴被你养刁了,再说我这人口味单一。”   说着说着,他就吻上她的颈子,“老婆,你擦了什么香,闻得我浑身发酥。”   简丹哪有擦香,见他无赖起来,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没想到婚后,这人脸皮愈发厚了。   被他上下齐手揉搓,简丹也有了几分情动,不过她头脑还理智着,想这么就蒙混过关,没门。   周天诚的手已经伸进她的内衣,揉捏着胸前的顶端,嘴还含住她的耳垂,“老婆,你这里比棉花还软。”   简丹深吸几口气,“你就不能正经说点话,我跟你说。”   话音未落,周天诚已解开她睡衣的扣子,埋头向下,直接就噙着豆豆,用力地吮吸。   简丹被他逗弄地身体发软,她身体靠墙,稳了稳情绪,“我说周天诚,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诚意?”   周天诚含糊道:“有,当然有。”   “表现在哪?”   周天诚总算松开了,脸还贴在她的胸,手却代替嘴抚弄着豆豆,“要不我给你写保证书,以后再也不让别的女人近身了。”   简丹心想,保证书,一纸空文,能保证什么?经过这件事情,她心里愈发不安全了,远不是一纸空文能给的。她的手抚摸着周天诚的头发,“我想要实际一点的东西。”   周天诚沉默了会,直起身体,扣上了她的扣子,“你想要什么。”   简丹垂下眼眸,“我想要一间繁华路段的商铺。”   周天诚笑了笑,“这简单,明天我就给你过户。”   待简丹转身进屋后,周天诚的脸绷着,在这个节骨眼,简丹提出的这个要求,让他很不舒服。他承认自己在现金上对她并不是很宽松,但是该买的都会给她买。   扪心自问,他不是一个小气的男人,以他的身家也无需如此苛刻,或许他心里也不踏实,在这场一边倒的婚姻里,看似强势的他,在某个重要的地方是处于劣势的。   年关将至,梁之佑和黎芸也忙得不可开交。工作上推不掉的应酬,家里的老人也得回去看看。   黎芸在商场给父母买了一堆年货,拉着梁之佑回家,算起来,两个人也有两个月没回来了。   梁之佑开着普通的奥迪,黎芸就坐在他身边,“之佑,我给你爸爸买了轻薄羽绒衣,明天我们给他送过去。”   梁之佑瞟了她一眼,继续开车,车子驶到大院门口,警卫认得车,马上就放行了。   黎芸的家就在市委大院里的一栋很普通的三层楼房,外墙是普通的水泥外墙,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   进屋后,黎显仲正在喝茶,见他们来了,露出微笑,“今天你妈烧了你们喜欢吃的菜,回来得正好。”   黎显仲五十开外,长像有点像许多人的偶像D叔,没有时下流行的大肚腩。   黎芸欢快地扑了过去,“爸,我可想死你了。”   黎显仲拍拍她的后背,“都多大了,还这样。”   黎芸笑着,“多大,还不是你的女儿。”   梁之佑就安静地站在边上,露出得体的笑容。   黎显仲伸手招呼他,“之佑,陪我下盘棋。”   梁之佑起身去矮柜找出象棋,摆好棋子,然后做个手势,“爸,你先。”   黎显仲注意到他的举止,眼里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捻起卒子走了一步,“听说市委组织部的去你们那里考察去了。”   梁之佑沉稳地回应,“是的。”   黎显仲看着棋盘,“你还年轻,不管这次有没有机会,都要看远点。”   梁之佑有点琢磨不定他的意思,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今年人代会后,刘副市长就要调到省财政厅去工作,他留下的空位置有三个人选,你是其中之一。”   梁之佑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下,和他猜想的不谋而合。   “之佑,你心态要平和点,不管能不能上,都不要有包袱。”   “爸,我明白。”   棋局还没下完,梁之佑的电话就响了,他舒展的眉头猛地锁住,“好,我会过去。”   “之佑,什么事?”黎芸看着他。   “梁晓斌病了,你也知道他一个人在新海市,我得赶去看看情况。”梁之佑歉然地看着岳父,“爸,饭我就不吃了。”   此时,何婉从厨房端出一盘菜,“你这孩子,都到吃饭的点了。”   “妈,他有事,你就让他走吧。”黎芸接过母亲手里的菜,“我知道你特意下厨辛苦了,呆会我多吃点。”   梁之佑驱车赶到医院,来到骨外科,梁晓斌的左手左脚都缠着纱布,绑了绷带,脑袋也缠满了纱布。   “哥,你总算来了。”   梁之佑微微点头,“看清楚是谁吗?”   “他们是从后面伏击的,我哪里看得到。”   梁之佑坐在边上,给他倒了杯水,“我给你请个护工,你好好休养。”   梁晓斌点头。   他是梁之佑老家的一个远亲,独自一人来新海市打工,多亏梁之佑的关照,才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哥,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父母,免得她们担心。”   梁之佑从钱包取出两千块钱,放在床头柜,“我还要去接你嫂子,就不多留了。”   坐进车内,梁之佑靠在椅背深思,梁晓斌的突然遭袭让他心生不安,是谁干的?梁晓斌可以说是他的马前卒,上次那个匿名电话,就是梁晓斌打的。   难道是周天诚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又来咯,你们呢? ☆、第三十九章   简丹是在办公室收到的快递,打开后,一本簇新的产权证落入她的眼中。心里有点不舒服,为什么不在家给她,而是以快递的方式寄给她,难道他并不甘愿给。   或许在那天的情形下,她提出这个要求让周天诚感到不适,可他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心情呢?   婚姻不是恋爱,恋爱要求的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段感情,而婚姻里需要的是彼此的融合和足够的安全感。   现在的她就感到极度的不安全,她不知道何时又会冒出一个女人,再度上演这样的戏码,她也不知道周天诚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这激情的诱惑。   简丹背着挎包,觉得特别重,那薄薄的房产证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上。   回家的路上,她买了菜,不管如何,总要先吃饱饭才有力气计较其它。   她做菜的功力一流,很短的功夫,三菜一汤就完工了,想到天冷,她把菜放进电饭锅的保温层,汤继续小火熬着。   劳累了一天的她,靠在沙发上,一会就睡着了。   周天诚开门回家时,就看到简丹穿着贴身的淡粉色羊毛衫歪着脖子靠在沙发上。   她的眉眼在灯光下柔和了几分,嘴角却是抿着的,像是有什么心事。   周天诚蹲□,就这么仔细地打量,手伸到她的面前又缩回来了。他起身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简丹睡得很浅,衣服压在身上就醒了,她揉揉眼睛,“你回来了,该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缄默无语。   周天诚喝着清鲜的萝卜排骨汤,心里一动,抬眼看她时,触到她的目光,有点倔强,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周天诚的心有点犯疼。他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纳闷,女人梨花带雨才招人疼爱,这么一个犟的,倔的,对他并不是全心全意的女人,怎么会惹他心疼呢?   周天诚洗漱完碗,坐在沙发上,反思自己的行为,他承认邮寄房产证时心里确实爽了一阵,可回家后,心情比没寄前更加糟糕。   他刚点燃根烟,还没抽,一个红色的本子就闪花了他的眼。   “房产证还给你,店铺我也不要了。”简丹摔到他身上,转身就去了卧室。   周天诚接过本子,苦笑,果然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的女人就是一只母老虎,而他当得了武松吗?他继续抽烟,不急,他得想清楚了,才知道该怎么做。   简丹甩完本子,就进了隔壁的房间,她放了段音乐,练起了瑜伽。她身段柔软,不论怎么高难度的动作做起来都游刃有余。   音乐结束,身后传来热烈的掌声。   周天诚就靠在墙上,笑笑地瞅着她。   简丹拿起毛巾擦汗,走了几步,刚到门口,就被周天诚拉住了,“老婆,这房产证还是你收着。”   “你周董事长的东西我可不敢要。”简丹看都不看他。   “有什么不敢要的,你不要,我心里难受。”周天诚装出可怜样。   “别跟我演戏了,还难受,你寄东西的时候想过没有我的心情。”简丹的脸冷冰冰的。   “老婆,我承认自己心里是不舒服,在那个情形下,你开口问我要东西,我真得受打击了。”周天诚拉住她的胳膊,“不过,我现在想通了,要不,我明天再过一家铺子给你,你要是不喜欢,我过层写字楼给你。”   简丹抿嘴,“有钱了不起了,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怎么行,你不稀罕那谁稀罕。”周天诚耍赖。   简丹转头看着他,“你是真心的?”   “当然真心,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周天诚从口袋掏出一张银行卡,“这个就当我赔礼的诚意。”   简丹捻起银行卡,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就不心疼?到时候来个秋后算账,我可是不认账的。”   周天诚一把搂住她,心说:我的祖宗,你一生气我心就慌了,哪还有心情跟你秋后算账。   晚上睡觉时,周天诚悄悄把银行卡塞到简丹的包里,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些。以前在经济上,他的确有防范心理,现在想来,未雨绸缪在婚姻中并不是好事。   第二天是周六,简丹起得较晚,身边已经没人了。经过客厅,发现餐桌上有热腾腾的小笼包还有煎鸡蛋。吃的时候,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个男人,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中午吃完饭,顾晓宁约她去逛街,临近过年,需置办的东西突然就多起来了。   简丹想到养父母,很久没回去了,过年也该给他们买点什么。她们去的是新海市最大的一家百货商场,简丹在同一家店给养父母分别买了羊绒衫,给弟弟买了羽绒大衣,掏出钱包时,就看见那张金闪闪的卡。   既然他主动给,她也绝不矫情,直接递卡给店员,刷卡消费后,就在商场里面的银行ATM机上查询余额,金额出来后,吓了她一跳。   一旁的顾晓宁见她面有诧异,拍拍她的肩,“怎么了?”   简丹缓过神,“你说一个男人突然给你一大笔钱是什么意思?”   “你说周天诚?”   “嗯。”   “他有钱,讨好你呗。”   讨好,周天诚需要讨好她?简丹一时还消化不了这个信息。不过接下来,她给周爷爷,周父,周母,还有周天诚都挑了件新年礼物,还价值不菲。其实秦慧娴,她原本是不打算买的,后来想想,毕竟是周天诚法律上的母亲,只当走个过场。   出了商场,简丹的两只手都快断了,东西实在太多,她决定现在就直奔周宅。   对于周爷爷那天的表现,她一直心存怀疑,爷爷年纪是大,可既没有老眼昏花,也没有头脑失灵,平常说话办事经验老道着。人家李嘉诚八十多岁还照样管理偌大的商业帝国,爷爷比他年轻,怎么可能糊涂至此。   简丹是在荷塘池边的的小亭子找到周爷爷的。   他坐在石凳上,拉着二胡,曲调哀怨缠绵,是大家非常熟悉的梁祝。   简丹听着听着呼吸都屏住了。   “丫头,还不过来?”爷爷收起了二胡,走出了亭子。   简丹上前一步,先递上燕窝,“爷爷,冬天你也该补补身体了。”   周有德接过随手放在石桌上,“你有心了。”   简丹踌躇半天,不便直接问,于是笑了笑,“爷爷,你二胡拉得真好听。”   周有德看着池塘,“这首曲子以前芮芮最爱听。”   “奶奶她一定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   “我们那个年代哪知道什么生活情趣,每天就想着能多挣几个工钱,一家人能吃饱饭就心满意足了。”周有德沉浸在回忆中,“每天收工后,你奶奶做完家事,就搬个小凳坐在院子里,等我拉二胡给她听。”   简丹有些明白,那是一个没有电视,连收音机也是稀罕物的年代,能听到心爱的人拉上一首小曲的确是最美的事情。   “芮芮生振雄的时候大出血,身体底子不好,我总想着以后给她过几天好日子,可惜她命薄,没有等到就走了。”   “爷爷,奶奶知道你这么牵挂她,底下也会安心的。”   周有德转头看着她,“你嘴里说的好听,心里一定在骂我老糊涂吧。”   简丹看着他的目光,竟然心生畏惧,有的人天生就有种气势,哪怕年纪大了。   “那天的事,我知道天诚委屈了。可我又能怎么办?”周有德转头看着池塘,“这黑锅只能他担着。有些事情不是非得分清黑白的。”   简丹隐隐明白了他的心思,“你是舍不得白秀薇,你怕她担了,就会离开周家,再也回不来了。”   周有德叹气,“你这孩子看得太透了,我半边身子已经进入黄土了,还能活几个年头,秀薇跟着我,也是受委屈了。”   周有德的做法明明很自私,简丹却恨不起来,这世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分对和错。   “天诚的委屈我记在心里,你把这句话告诉他。”周有德拿起二胡和礼盒离开。   简丹还站在原地,心里升起几许惆怅。   此时的周天诚正和陈东东混在酒吧包间喝酒。   陈东东举起酒杯,看着琥珀色液体,“上次金矿的事有眉目了,是谁下的手,要不要我去查。”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你去出面。”周天诚玩着打火机,光火忽明忽暗,“我早查清楚了,是梁之佑幕后指使的。”   “你行动了?”   “动他的马前卒有什么意思?”周天诚笑笑,“我现在可是正经商人,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干的。”   “别说那么好听,你干的坏事要不要我一件件抖给简丹听。”陈东东喝口酒。   “彼此彼此。”周天诚点燃了根烟,“梁之佑的人我不动,自然有别人去动,也不知他得罪了什么人。”   “那不正好。”   正好?周天诚微微笑了笑。   周天诚回到家时,已经是夜半时分,客厅里还留着一盏橘黄的壁灯,他解开大衣的扣子,脱下后,随手搭在沙发扶手,半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今晚他心情不错,和陈东东边聊边喝酒,竟然喝掉了两瓶白酒,现在头还有点晕。如果被简丹看到,轻则数落一顿,重则就给脸子看了。   想到这,他轻手轻脚地去了洗浴间,漱口洗脸。一切收拾妥当,他进了卧室,却见桌子上摆着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套紫红色男款羊绒内衣。   这颜色,看得他眼花。   结婚后,简丹就嫌他每日穿着黑灰二色,多次提出让他试试别的颜色,而他则悍然地拒绝。现在倒好,自己动手给他买上了。   周天诚摸着柔软的内衣,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上床后,周天诚浑身燥热,尤其是下半身,男人喝了酒,某个部位就会特别的敏感。   他翻身从后背抱着简丹,手娴熟地就摸到了浑圆,心里满足地长叹一声。   简丹睡得朦胧,被人打搅,很不舒服,嘴里嘀咕,“别吵。”   周天诚头探前,亲着她的嘴,“老婆,你多久没给我了。”   简丹被他吵得睁开了眼,“那还不怪你。”   “是,怪我,我认错,今晚就可怜可怜我吧。”周天诚说着就扳她过来,手趁机摸索着她裤腰。   简丹的手揪住他的耳朵,“也不记事,今天是什么日子。”   周天诚想了想,摸到她的裤裆,果然,是个见血的日子,心里难受得慌,抓住简丹的手就摸到了自己的□,“这可怎么办?”   “凉拌。”简丹抽出手,转身就背对他。   周天诚心想,这老婆真是惯得没样了,连基本的义务都不尽了,他心里火烧火燎了半天,对着简丹耳朵说:“老婆,我们去哪过年呀?”   “不知道。”简丹有些不耐烦。   周天诚再度从后面抱住她,“我想好了,我们趁过年正好补度蜜月。”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最近有点太家长里短了,下章来点刺激的甜蜜,换换口味,怎么样 ☆、第四十章 新海市虽然位于南方,不过离最南边的广东还有段距离,每年的冬天都是寒冷潮湿的天气,比起北方也好不到哪去。 周天诚预定好飞往香港的机票,准备去香港过年,一则那里暖和,二则女人都喜欢购物,香港是购物的天堂。 简丹这次没反对,一年到头工作,总得有喘个气的时间,周天诚最近对她的容忍度提高了很多,她也不能不识好歹。 头次坐头等舱,简丹心想,这还是托了周天诚的福,想着,就转头看着他。 周天诚眼睛本闭着,突然就睁开了,“有什么事?” 简丹探身将他身上的毯子往上拉,“毯子往下滑了。” 周天诚心中一动,握住她的手腕,“心疼我了?” “是啊,我可心疼你了。每天给你做饭,还得关心你的衣着,还得关心你的身体。”简丹瞅着他,“我给你买的内衣穿了吗?” 周天诚直起身体,拉下毯子,解开短大衣的扣子。 “你发疯了。”简丹偷瞄了眼四周,还好他们坐在最前排,座椅的扶手很高,挡住了他大半个身子。 紫红色的内衣露了出来,周天诚笑望着她,“还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简丹声音压得低低的,“快扣上扣子。”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日光打在她的脸上,雪白的脸泛着浅浅的红晕,脸上还有点小紧张,看得周天诚心里痒痒。 他盯着她,慢慢地扣上扣子,脸上的表情始终充满着压抑的激情。 简丹的心怦地跳动着,眼光却故意避开他,看着窗外。 “换个座位。” 头等舱的座位宽敞舒适,不过两个座位之间隔着扶手,简丹的手就搭在扶手上,有点诧异地回看他,不过还是起身了。 周天诚比她动作快,不等她移步,双手扶着她的腰,就坐下了,连带着她也坐到他身上了。 “有病呀,快放开我。”简丹低声呵斥。 现在的姿势是简丹的臀部坐在他的裤裆上,背靠着他,周天诚的双手则搂住她的腰。 周天诚一手向上,按在她脸上,侧头就封住她的嘴,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 他的吻凶猛,直抵她喉咙深处,简丹不能呼吸,脸胀得通红。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亡时,周天诚松开了,手却没闲着,直接从内衣下摆钻进,准确地握住了她的浑圆。 简丹懵了,如果在家,她肯定是手打脚踢嘴骂,可是在这狭窄的空间,全都派不上用处,再说,她也怕引来后座乘客的关注。 简丹略略弓腰,扭头低声说:“天诚,不要这样了。”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脸上还带着几分羞色,落在周天诚眼里,比伟*哥还令他兴奋,他一个大力就把她扭转了身,两条腿跨坐在他身上。她今天穿的是紧身的弹力修身裤,□某个地方微微隆起,像是起伏的山丘,令周天诚口干舌燥,他的手直接就探到下面,托住她那里,眼睛却盯着简丹的表情,一刻也不肯放过。 简丹紧张地看着过道,幸好没有乘务员经过,可是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周天诚的大拇指隔着裤子顶着她下*体按揉着,另一手托住她的腰身,将她略略放低,低头用牙齿拉开她羽绒服的拉链后就隔着羊毛衫含住了她的胸。 他的牙齿特别锋利,隔着衣服,简丹也能感受到,胸前某处被他逗弄地特别敏感,细嫩的肌肤和棉质胸*罩产生了磨蹭,有些许轻微的痛,可很快被更大的快*感所吞没。 被他双管齐下,简丹快要逼疯了,身体迫切地需要他安慰,而理智告诉她,再这样,她就要成为头号舱的笑料了。 简丹双手搂住他的腰身,身子前倾,亲吻着他的嘴,然后稍稍移开,对着他的耳边低语,“老公,你现在停手,下飞机后,随你怎样喜欢都好。” 周天诚先是被她的吻亲的头晕目眩,接着被老公二字兴奋地找不到北,他稳了稳心神,“那现在怎么办?” 他握着她的手移到裤裆,大大硬硬热热的一团,简丹的心跳嗵通嗵地响。 简丹咬着嘴唇,“我哪里知道。” 周天诚最喜欢她这样子,明明心里清楚不过,却装作毫不知情,做出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勾地人心里痒痒的。 “既然你不知道,那--------”周天诚腾出一只手卷起她的内衣,隔着胸罩再度含住了她的顶端,这次他的功夫更加厉害,啃*咬*含*弄,简丹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他含在嘴里了。 后座传来空姐的声音,“先生,您要的红茶和蛋糕。” 简丹低头对着周天诚的耳朵说:“我用手帮你,你快放我下来。” 简丹刚换到周天诚的位置上,空姐就走了过来,“先生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吗?” 周天诚抬头摆摆手,“不用,谢谢。” 待乘务员走后,简丹低头玩着手指。 周天诚心知她想反悔了,低笑道:“我不介意再来一次,不过下次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简丹抬头,温柔一笑,身子前倾,手搭在他的裤裆,“是吗?” 周天诚浑身的血液都流到某点,他拉开拉链,那事物蹦出来,打到简丹的手心,热乎乎,硬邦邦。 简丹咬牙握上,手胀得满满的,都快握不住了。 周天诚拉她到怀里,低笑,“不怕被别人看到了?” 简丹反应过来,拉上毯子盖在两人□,啐了他一口,手里动作却加紧了,心想,快点结束就好了。 就在此刻,周天诚的手摸到她的□,从松紧腰带插入。 简丹脸红心跳,下面一股热流就涌出,短裤霎时湿乎乎的。 周天诚的手指抵在洞口,“老婆,你可真是水做的。” 他不紧不慢地在洞口磨蹭,大拇指按在小豆豆上,在简丹想他重点,他却偏偏轻,想她轻点,他却偏偏重,每次都让她不上不下,心里悬在半空。 简丹心想,谁不会呀,她停住了动作,抬眼看着他,眼波流动。 周天诚明白她的心思,食指中指齐齐插*入,嘴唇还咬着她的耳垂,“老婆,这感觉怎么样?” 简丹靠在他身上,手里的动作加紧了几分,“老公,这滋味如何?” 周天诚搂住她,就封住她的唇,舌头霸道地钻了进去,含住她的舌,用力地舔咬。 窒息的感觉再度升起,简丹浑身发软,如果不是中间隔着扶手,她整个身子都要倒进他怀里。 热流再度涌出,周天诚突然抽出手,附着她耳朵说:“老婆,你可以南水北调了。” 巨大的空虚从□涌出,简丹扭扭身子,娇嗔道:“你说什么废话呢。”说完,手轻轻地揉揉他事物的顶端。 周天诚的事物突然暴涨,他的两指再度□,甬道变得狭窄紧致,他按住那块软骨,忽轻忽重的揉捏。 此时,空姐从后面走来,手里端着托盘,婀娜走过时,瞟了他们一眼,“先生,小姐,飞机马上要着落了,请系上安全带。” 简丹吓得抽回了手,而周天诚的手还在她体内,只见他微微笑道:“好的,我们马上就系上。” 简丹浑身发颤,下*体一阵收缩,在这样的情形下,她竟然,她竟然高*潮了。 周天诚的手指在里面按了按,抽出后,在她眼前晃了晃,他垂头低声道:“老婆,你怎么补偿我?” 简丹低眼就见到他的裤裆鼓囊囊一块,显然还没泻火。 望着推门而走的空姐,简丹小声埋怨,“你这人,人家还没走远,你就嚷嚷,真够讨厌的。” 周天诚见她似嗔似怨,心里受用得很,握住她的手就再没放开了。 下飞机的时候,简丹再次感受到头等舱客人的优势,飞机刚停稳,他们就在空姐的指引下,从客梯车下,非常从容。简丹想起以前自己做经济舱的经历,空姐会守着出口,拦住他们,等头等舱的客人下完。果然是天山地下之分。 走到大厅,周天诚推着行李箱,简丹跟在他身后,第一次来到香港,人身地不熟的,也不知周天诚是怎么安排的。 她看到接机的地方,一双雪白的手套举着接机牌,上面写着周天诚三个大字。 俩人朝那里走去。 “周先生,我来拿。”一位身穿酒店制服陌生的年轻男人接过行李,他长得是典型的广东人模样,普通话夹杂着浓郁的粤语味。 简丹心感诧异,酒店还会派人来接,这享受的是什么待遇啊! 坐在劳斯莱斯上,简丹有些不自在,贵妇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她瞟向窗外,发现香港的车辆行驶和内地完全不同,他们所有的车辆都是靠左驾驶,她看着就不习惯。 简丹出了会神,正当她略感烦闷的时候,闻到一股香槟的味道。她转头,就见周天诚手里拿着透明的酒杯,晃了晃,“来一杯。” 粉红色的香槟像是在发出邀请,简丹笑着接过酒杯,品了口,甘甜可口,好喝,太好喝了。 “你订的是什么套房?”简丹小声问,眼睛还瞧了瞧前面的司机。这待遇太不寻常了,酒店不是慈善家,没理由这样做。 周天诚抬手揉揉她的脑门,“去了就知道了。” 下车后,酒店门口站着身穿制服的二女一男,“周先生,欢迎您的到来。” “我是您的管家琳达。” “我是您的保姆阿红。” “我是您的厨师阿祥。” 这气势把简丹震呆了,她仿佛穿越到了某个偶像剧里,成了万众瞩目的女主角。 在管家的带领下,他们乘着电梯来到了顶层,进了总统套房,简丹再次呆了。 有生以来,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套房,复式结构的造型令套房看起来更加开阔,入眼处就是一扇巨大的玻璃墙,维多利亚海景尽收眼底。 踩在耶路撒冷黄金云石上,能感受到古埃及的气息,坐在意大利生产的躺椅上,能感受到欧洲现代工艺的完美。 房门悄悄地阖上,房间只剩简丹和周天诚。 周天诚脱下短大衣扔在沙发上,笑笑地瞅着简丹,他抬脚上前,脚步很轻,每一步都踏在简丹的心上。走到跟前,他慢慢地拉开简丹衣服的拉链,慢慢地扯下来往后扔在沙发上。 然后慢慢地脱去她的羊毛衫,内衣,上身仅剩胸罩了。 简丹的心紧张地呼吸不来,这样的斯文的举动在他做来充满着挑逗的激情。 周天诚蹲□,慢慢地拉下她的紧身长裤,粉红色的短裤就露了出来。 周天诚的手停留在微微隆起的部位,手指在上面揉了揉,然后鼻子凑到下面,“湿了。” 简丹两腿发软,自己太不争气了,仅仅是这样的举动就让她春潮泛滥。 周天诚站起身,打横抱起她,走出房间,来到露台,一个视野开阔,咋看与维多利亚港相接的平台就呈现在她眼底。 户外游泳池与按摩池相连,此刻周天诚抱着她走进了按摩池,水面上飘满了兰花花瓣,一股熏香直入鼻腔。 周天诚将她放在池边,头枕着池沿,从下面扒去她的内裤,粉红色的内裤飘在水面,粉红色的胸罩同时也飘在水面。 身无寸缕的站在水里,简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特别是胸部失去了束缚,无数的细水柱拍打过来,她不由地轻轻颤抖。 周天诚俯□,咬着她的耳朵,“你看,海面上有一艘游艇。” 游艇距离较远,甲板上的人远看就是小黑点,随着游艇越来越近,简丹抱住周天诚,脸贴在他的胸前,“天诚,我们回屋吧。” 周天诚的手从她的颈脖滑落至后腰,大拇指顶着尾椎处揉了揉“老婆,做事怎么能做一半呢?” 一股酥麻从后腰升起,似电流传递到四肢,简丹身子发软,嘴没闲着,在他胸前留下个草莓,嘴里含糊道:“老公,我们回屋吧。” 见她这副模样,周天诚愈加兴奋,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的□故意蹭着她,轻轻磨了磨,低头就大力含住了她的胸部。 远处的游艇越来越近,简丹能看到游艇上站着两男两女,在海面上吹风,她心情紧张,赶快没入水里。 周天诚被动地潜在水里,嘴唇依然含着她的豆豆。他双手搂住她的腰身,两条腿纠缠在一起,在水的浮力下,两人在池底仿若两条鱼在水中交*配。 简丹憋气憋得满脸通红,实在受不住,她探出脑袋,拼命地吸口气,大概是动作幅度太大,半边胸房就露在外面,而周天诚的半边脑袋也露在水外。 此时游艇从海面驶过,甲板上的两男两女的目光望向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被霸王的有气无力,这章你敢不敢再霸王(谢谢不甚了了的地雷),o(╯□╰)o,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冒泡啊! ☆、四十一章   游艇距离按摩池只有几十米,按照常理,应该快速闪过,不想,游艇反而朝这边驶来。   平台虽然不是真正的接入到维多利亚港,中间也就十来米的距离,就在游艇快靠到平台时,突然加速离开,激起海浪一片,于此同时,伴有女人清亮的笑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简丹还来不及下水,就触到甲板上一位女人的目光,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她能感受得到对方的揶揄和惊讶。   她再度潜入水中,脚踢到周天诚的脚板,手则在他胳膊上狠狠捏了一把。   周天诚松开嘴,看着游艇离去。   简丹再度浮出水面,见游艇走远了,一个饿狼扑食,挂在周天诚的身上,“回房间。”   周天诚吃笑着,“可是你自己在飞机上说的随我的。”   “我反悔了。”简丹郁闷地回答。   “都走远了,我快点。”周天诚压低声音,“乖啊。”   这个姿势正好,周天诚托住她的臀部,就直捣甬道,温热,细腻,还特别紧致,进到半中央,通道变得狭窄了,周天诚俯身对着她说:“老婆,你今天有点不对。”   简丹刚才受了刺激,下*体缩在一块,甬道成了羊肠小道,她低低笑,“你也有进不去的时候。”   看着她脸带笑意,粉颊生晕,周天诚心神激荡,下面猛地用力,哧溜就进去了。   按摩池边的水一波一波拍打在她的身上,身体内外受双重刺激,简丹啊了一声,头耷拉在周天诚的肩膀,□就紧紧地绞着他。   周天诚感到自己要登天了,他腰眼发酸,滚烫的熔浆一浪接一浪,一波接一波。   简丹感到自己的下面塞的满满当当的,她忍不住抱紧了周天诚,亲着他的嘴,当彼此唇舌相交的时候,她心里也满满的。   从此,她不是一个人。   周天诚还赖着不出来,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回了套房。来到二楼的的浴室,简丹睁开眼,心里只想到两个字,奢华。   周天诚按下水,上方的热带雨林花洒涌出的水持续而绵长,如情人温柔的手抚摸在身上。   “还不松开。”简丹瞪他。   这个姿势也确实不方便洗澡,周天诚放她在地上,倒出沐浴,揉了揉,擦在她的身上,还故意在她胸前多搓揉了几番,“老婆,你这里真软乎,真是温软新剥鸡头肉。”   简丹啐了口,“你也会学那些酸文人卖弄雅兴了。”   周天诚哈哈笑,洗得是更加仔细,不时还吃上几口豆腐,真是不亦说乎。   洗到半中央的时候,简丹就睡着了。   周天诚拿起毛巾擦干了她头发,拿条浴巾裹住她,抱着她就进了卧房。   她其实不轻,身材本就高挑,骨架子不大,可肉不少,胸部,臀部,腹部,哪块都不缺脂肪。   周天诚却不觉得重,他低头看着她,在她嘴角印下了一个极浅的吻。   简丹醒来时,有点不想起床,太舒服了,她抚摸着轻柔的被套,心想,回家了,也要买上这么一床。   穿上睡衣,低头看着胸前的斑点,想起按摩池发生的一幕,心里脸上都热热的。   下楼时,迎接她的是一顿丰盛的午餐。   餐桌设在露台,咫尺的距离就是游泳池,再远点就是蔚蓝色的海面,海天一线,令人心神宁静。   管家琳达站在旁边。   法式大餐,看着就很漂亮,简丹瞟了眼站着的人,略感不适,这感觉像是万恶的旧社会,而她成了遭人厌的剥削阶级。   “琳达,你下去吧。”周天诚露出迷人的微笑,“有事我会叫你。”   坐在露台,上方是澄净的蓝天,不远处是辽阔的海面,对面还坐着一个养眼的男人,再吃着美味的大餐,世间最美的事情全让她遇到了。简丹一时忘了身在何处。   周天诚看着她痴傻的样子,用手敲敲桌面,“快点吃,下午带你去外面玩。”   简丹回神过来,手托着下巴,故意用很单纯的眼神看着他,“我更想去逛街,什么香奈儿,迪奥,蒂凡尼,卡地亚,我都想去看看。”   周天诚笑出声,“好啊,我奉陪到底。”   大年三十的中环,街上的行人稀少,进了太子大厦的卡地亚专卖店,简丹转悠半天,指着一只镶满细钻的手镯,“小姐,这只镯子给我看看。”   店员非常热情小心给她套在手腕上,“你真有眼光,这只镯子是限量版的,全球只有三只。”   简丹瞄到七位数的价格就知道这只镯子不简单,她晃了晃手腕,“好看吗?”   周天诚握住她的手,仔细端详,“很衬你。”   “可是价格很贵。”   周天诚从口袋掏出皮夹,“喜欢就买了。”   简丹盯了他几秒,取下手镯,还给店员,“谢谢了,我再看看。”她拉着周天诚就出了店门。   走到大街,简丹深吸气,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她来卡地亚不是真的想买镯子,她只是想试试周天诚对她够不够大方。   周天诚跟在她身边,沉默了半天,才说:“我知道你心里还不放心,以后我每个月打一笔钱到你账上,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简丹停住脚步,仰头看着他,“我太小心眼了,以后不会了。”   周天诚抬手,拇指擦过她的脸颊,“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以后不会了。”   俩人最后还去了置地广场,简丹只挑了几件价格中等的衣服,在周天诚的一再要求下,选了两件香奈儿的礼服。简丹打算打道回府,周天诚又撺掇她买了一个背包,一个挎包,是古琦和爱马仕。   晚上回到酒店,管家琳达已经准备好的烛光晚餐。   简丹仰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这,一定又是他提前安排的。   在香港的头三天,简丹就像是身在天堂。   大年三十整天的浪漫与激情不用多说,大年初二白天在迪斯尼度过,她又找回了十几年前的童趣与热情,晚上躺在露台的摇椅上,喝着珍藏的红酒,欣赏着维多利亚港上空的烟火,闪亮炫目的火光划亮了她心底隐藏的火苗。   当晚,她极其主动热情地回应着周天诚。   事毕,周天诚紧紧地抱住她,“老婆,明年我还带你来香港。”   简丹指着他的额头,“哪有那么便宜,明年我要去法国。”   “明年法国,后年意大利,大后年西班牙,大大后年卢森堡……..”周天诚勾勒着美好的画面。   而她就在他的低语中进入了梦乡。   大年初三,周天诚提议去看赛马。   简丹为了轻便穿了身休闲装出来,看见周天诚愣了愣,这几天他都是休闲装束,今天却穿得特别正式。   周天诚瞄了她眼,“这身衣服不行,你去换件礼服,再披个坎肩。”   简丹没问理由就进去了,她换上新买的紫色低胸礼服,外面披上了皮草,这也是前天周提议买的,真是一个败家子。   她头发有些日子没剪了,都快到肩膀了,她索性扎起来盘在后面,脸愈发显得小了。   出来后,周天诚的眼里亮了亮。   汽车驶入沙田会所,早有保安上前,引领司机停好车辆。周天诚刚下车,就有接待人员上前,领着他们,走过通道,简丹见观众几乎人手一份马经,于是捅捅周天诚的胳膊,“你怎么不买一份?”   周天诚笑而不语。   直到他们进了六楼包厢,简丹心有所悟,这世界,无论在哪里都存在着阶级。   坐在舒适的包厢里,有专门的服务生端茶斟水,有关赛马的资料就摆在茶几上。   包厢里的屏幕上轮动翻滚着本场骑师和马匹的资料。   简丹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赛道,“天诚,你难道是马场的会员?”   “你老公是会员值得你这么吃惊吗?”   简丹从以往的港剧里知道香港马会会员不是那么容易加入的,不是有钱就行,得各方面达到标准才能申请通过。在香港,马会会员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几任港督均是马会会员。   简丹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此时,铃声响起,第一场比赛已经开跑了。   简丹还是第一次现场观看赛马,很快就被现场气氛影响,随着马匹的你追我赶,心情也是格外的激动。   周天诚递给她望远镜,“用这个看更清楚点。”   简丹站起身,举着望远镜,“天诚,九号马好帅,五号也不错,你投注了吗?你投了那匹?”   “九号。”   比赛结束,简丹屏住呼吸,结果出来了,第一名果然是九号,赔付率是百分之八十,也就是投一元可以赚八十元。   “天诚,你投了多少?”简丹兴奋地抓住他的肩膀。   周天诚微微笑,“十万。”   简丹大脑高速运转,“你赚了八百万,你真神了。”   周天诚起身,拉着她,“一起去看看今天的功臣。”   他们来到小马场,绿色的草坪上有不少刚才比赛的马,骑师和马亲昵的交流,还有不少马主也站在旁边。   九号马名叫帅帅,它是本场的明星,也是本场的黑马,四周围着不少参观的人士。   简丹走上前,半蹲着,看着它,一双褐色的眼珠充满着灵气,难怪异军突起。她欣赏了半天,觉察到身边没人,扭头看只见周天诚站在远远的地方望着这边。   她直起身体,蓦然看到帅帅身边站着一位身着宝石红正装的女人,年纪似乎与她相仿,给人的感觉就是是精练,大方,高贵。   “周太太,你好。”   简丹心在想,这个女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又来了,你们呢?别嫌我啰嗦啦 ☆、四十二章   简丹想了半天并不认识此人,“请问你是-----”   “她是郑宪英,我的生意伙伴。”周天诚已站在她身边。   郑宪英笑出声,她的手抚在帅帅的鬃毛上,“天诚,看来你今天给帅帅下注了,手气不错啊。”   “你的马我当然要捧场,看来你也赚得盆满钵满的。”   “彼此,彼此。”   简丹听着她的声音,总觉得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郑小姐,不知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却觉得很面熟,大概是缘分吧。”   郑宪英再度笑出声,“我可不是第一次见到你。”   她的笑声清亮,惊醒了简丹,原来,她就是那个游艇上的女人,简丹顿时面红耳赤。   郑宪英看出她的不自在,转而找周天诚说话,“天诚,你来了香港也不找我,可太不够意思了。”   周天诚握着简丹的手,“我这次是补度蜜月,等下次吧。”   郑宪英的眼睛瞄在他们紧握的手,没有做声。   一个星期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假期结束,回到单位上班的第一天是最难熬的,心情还沉浸在假期里,而现实却是琐碎而烦乱的,一个人被牵扯成两半,都要人格分裂了。   直到正月快结束了,简丹才调整好心情。   元宵日,她接到母亲的电话,回家后依旧是老一套,简杰交了女朋友开销大,需要经济支柱,简丹于是把每个月三千的家用提高到了五千,每月还要帮还汽车贷款八千。   在家吃了饭,她就匆匆离开了,她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小家,那里有一个人,不会算计她,会待她好。   三月份新海市人代会召开了,在会上,梁之佑被选举为新海市副市长,简丹中午在单位的休息室看到的新闻。   身边有几位同事,她回过头时,就看到黎芸站在身后。   同事纷纷上前对黎芸表示祝贺,黎芸笑意盈盈,满脸春风得意。新海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市长,她的确该感到自豪。只有简丹注意到秦成阳脸色暗淡。   周六,周天诚带她去参加聚会。   “穿正装吧,今天是黎芸的生日会。”   “你什么时候和他们那么好了?”简丹换上宝蓝色的礼服,衣领是一抹圆弧,雪白的颈部愈发纤悉了。   周天诚耸肩,“人家都发帖了,我总得应个景。”   简丹对这对夫妻的那点事情委实不感兴趣,“那我们早去早回。”   周天诚上前一步,一个冰凉的手镯就套在她的手腕,简丹看着璀璨的钻石,一时又回到了香港。   宴客的地点是新海市新建的一家私人会所的顶楼的大厅,他们去的时候,里面已是衣香魅影,甚是热闹。   前市委书记,现西川省副省长女儿的生日会,老公又是新任的副市长,新海市有头有脸的人还不得上赶着巴结。   简丹也在社会闯荡了多年,见惯了这样的嘴脸,并不以为意,只是内心有点唏嘘,在检察院工作,她见多了官员的沉浮,谁知道今天的风光无限会不会变成日后的凄凉悲惨。   周天诚遇到了几个熟人,正寒暄着,简丹适时地露出得体的微笑,心里嘲笑自己:简丹,你也会装模作样了。   越过这几个人,正好围了一个小圈子,正中间站着的就是梁之佑夫妇,而他们旁边站着的竟然是郑宪英。   对于接二连三的与她相遇,简丹心里难免浮起不好的预感。   此时,周天诚握着她的手朝前走去,到了圈子里,“生日快乐。”   “周大老板客气了。”黎芸的目光停留在简丹的手腕上,心里暗自叹气,这个女人福气真好。   梁之佑的目光扫了扫,“给大家介绍下,这位是香港郑氏企业郑先生的大女郑宪英小姐。”   众人齐声道:“久仰久仰。”   可不得久仰,香港排名前十的大富翁,在全球三百多个国家都开设了珠宝连锁店,实际资产以千亿计算,岂是国内私企可以比拟的。   郑宪英露出笑容,“客气了。”   简丹与她的目光相碰,总觉得她看似明朗的笑容里透露着某种神秘的信息。   人群自动分成两个圈子,男人一个,女人一个。   简丹不知怎么就站到郑宪英身边了。   “郑小姐,好巧。”   “简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郑宪英的国语是典型的广式国语,带着浓浓的粤语味,像是咬着舌头在说话。   简丹笑笑。   “难得我们这么有缘,陪我去那边走走。”   郑宪英往前走了几步,推开一扇小门,“这里安静。”   这间包厢布置得非常雅致,窗沿上摆着几盆色彩各异的君子兰,令人心情也倍感愉悦。   她们刚坐下,就有服务生进来端茶倒水。   简丹坐在她对面,内心有点紧张,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波澜。   “天诚也真是的,去香港也不通知我一声。”郑宪英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   简丹端起茶杯,看着茶水,“郑小姐和我家天诚应该是老友了吧。”   “确实如此,我和他认识六七年了。”   简丹抬头,就见到郑宪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天诚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的朋友也不告诉我。”简丹也笑,“男人就是那么粗心。”   郑宪英拿起茶盖划动茶水,“人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其实也一样。”   简丹怔住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暗示什么,还未等她回过神,门就推开了,梁之佑走了进来,“郑小姐,你怎么在这?大家可都想见见你,今天你可是比我们夫妻更受大家的欢迎。”   郑宪英耸肩,“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那我出去了。”   房门再度关上,包厢里只剩简丹和梁之佑。   梁之佑坐在她对面,划了根火柴,一直盯着火花出神。   “有事吗?没事我出去了。”简丹打算起身。   “你认识郑宪英?”梁之佑的眼光很奇怪。   他的语气令简丹很不舒服,“怎么,不可以呀?”   “那你知道她和周天诚的关系?”   “当然,合作伙伴。”   梁之佑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欲言又止,“是啊,他们是合作伙伴。”   职业习惯,简丹心里产生了怀疑,“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梁之佑起身,“他们是合作伙伴,早在多年以前。”   一句多年以前,让简丹心生怀疑,怎么周天诚从没说过,难道俩人之间有什么秘密。难道说,郑宪英曾经和他有过男女关系。简丹拿起杯子饮口茶,就算有,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周天诚从来就不是纯情少年。她宽慰自己婚前的事情也没有追究的必要,只是想到俩人现在还在一起合作,心里就不自在。   她起身时,拉平了礼服的下摆,才走出去几步,就见周天诚走来,握住她的手,“我们回家。”   简丹触到他的手,微湿,心头疑惑,抬眼却见他脸色略带苍白,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隐有一丝慌乱。   这样的周天诚是她记忆中从没有过的,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上车后,汽车狂奔,简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的手握住车门的车把,转头看着周天诚,他的嘴唇紧闭,神色肃穆。   汽车经过的路很熟悉,是通往滨海别墅的路,一路上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车子刚到周家大宅,电子门已经开了。   到了正门门口,周天诚打开车门,就跑进大厅,里面传来女人的哭泣声,哀怨缠绵,像是在唱首老歌。   简丹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大厅里竟然停住一具黄花梨木棺材,而白秀薇一身白衣跪在旁边。   周天诚冲到前面,看着周有德,手探到他的鼻间,冰凉一片,老人的眼睛闭着,像是刚进入梦中。   “怎么回事,爷爷怎么突然就走了?”周天诚厉声喝问白秀薇。   “老爷子昨天还好好的,今早起来就喊不舒服,我就叫了家庭医生来,说是受了凉,给他开了几服药,中午吃了,下午更不见好,我和慧娴商量送他去医院,还没等送去,人就走了。”白秀薇抽抽嗒嗒地说完。   老人八十多岁,也是说走就走的年纪,可简丹还是心有戚戚。   周天诚跪在爷爷的棺木前,头颅低下。   简丹看着他的背影似有几分寂寥,几分萧瑟,她也上前一步,跪在他身边。   他们是夫妻,理当有难同当。   不知多久,周天诚依然看着棺木,“你起来,你膝盖不好,不能受凉。”   简丹年纪轻轻就得了关节炎,每当天气寒冷潮湿之际就会发作,现在她的关节就隐隐作痛,“我不起来。”   周天诚转头看着她倔强的眼神,“那我起来了。”   回到卧室,周天诚翻出一瓶珍藏的红酒,他坐在露台,看着黑色的夜空,心里也是空空的。   在他前十八年的人生中,爷爷就是他的指明灯,他记得自己做出肆业创业这个惊骇的举动时,身边所有的人都反对,只有爷爷拍着他的肩膀,“去吧,爷爷给你钱,万一亏了,也没关系,家里还养得起你。”   周天诚的眼睛酸酸的,爷爷的话语犹在耳边,人却不在了。   简丹就站在他身后,她拿着一只空杯子走过来,“这么好的红酒,我也想喝一杯。”   周天诚默不作声给她倒了一杯。   简丹喝了口,凝视着他,“天诚,我真羡慕你,从小还有爷爷关心你。那天我来找他,他让我告诉你,你受得委屈他都知道。”   周天诚大口喝下一杯红酒,只要爷爷能活着,他受多大的委屈都没关系。   两人喝光了一瓶红酒,简丹先行离开,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披着衣服走出周家。   鞋跟踩在青板石上发出的声音,在今晚听来格外的凄凉。   经过工人房,最外面房间的灯光还亮着。   “张婶,你说老爷子平常身体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真是奇怪。”说话的是打扫卫生的保姆小刘。   “我跟你说,我也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张婶的声音压低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这可要惹大祸的。”   小刘吓得声音都抖了,“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没动力呀,没动力,大家都潜水,请问作者可以潜水么 ☆、四十三章   简丹竖起耳朵,想听清楚,屋内的声音却没了。她返身折回大屋,回到卧室,周天诚半躺在椅子上,眼睛闭着,状似假寐。   她的心还在剧烈的跳动,她倒了杯凉开水,全喝光了,想了想,再度回到了露台。   “这么晚,不要到处跑了,早点睡觉。”周天诚睁开眼睛,透着疲惫。   简丹坐在他对面,“天诚,你不觉得爷爷的死很突然吗?”   周天诚蓦地直起身子,眼里透着精光,“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简丹把刚才出去听到的叙述了一遍。   周天诚起身就往外走。   经过客厅时,周有德的棺木就静静地停在那里,周振雄搬个椅子坐在棺木边,发着呆,秦慧娴和白秀薇则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两人再度走到工人房前,大门是虚掩的,推开后,他直接拍打最靠外面的房门。   里面没反应。   他抬脚就踹。   “谁呀,这大半夜的。”门开后,张婶披着衣服打开门,“大少爷。”   简丹关上门,锁上。   周天诚坐在椅子上,“张婶,关于爷爷的事,你知道什么,给我老实交代,不然----------”   张婶神色慌张,“大少爷,不关我的事。”   “你最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张婶站在他对面,双手绞在一起,“这事还得从前些日子说起,年前,老爷子外出了,我经过王花匠房,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心想,这大半天的怎么会有人不知羞耻躲在里面干不要脸的事情,就躲在树外,想看看是哪个女人这么骚。等到我腿都酸了,门才推开,哎呦,我当时吓得,怎么会是她?”   简丹见她像说书一样,心觉好笑,“你别卖关子了,直接说。”   “是,大少奶奶。”张婶神神秘秘地说:“这个女人就是小奶奶。”   “贱。”周天诚牙齿咬得咯咯响。   “等她走了,我正要起身,才发现前面树下站着太太,阿弥陀佛,我想太太撞到了她的丑事,以后有她好受的。”   简丹见她讲了半天,也没讲到重点,催促道:“后面怎么样?”   “昨天下午我去厨房准备拣菜,站在玻璃门前,就见小奶奶站在炉前,往燕窝里不知在加什么东西。”   “你看清楚那是什么?”简丹追问。   张婶迟疑着,“距离有点远,不过像是粉末状的东西,第二天老爷就出事了。”   周天诚阴沉着脸,“我问你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不然你知道的。”   下人对这位大少爷是又敬又怕,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   出了工人房,周天诚在树下停留,手握成拳头大力击打树干,咚咚咚,敲到简丹的心。   鲜血顺着树干流下,落在泥土里。   周天诚的额头靠在手背上,“是我害了爷爷。”   简丹从身后抱住他,脸贴在他的后背,“别自责了,你当初也是想让爷爷的晚年不再孤单,许多老夫少妻活得也很好,这不是你的错。”   三天后,周爷爷长眠在周奶奶身边。发达后,周有德生前就将妻子的坟墓从乡下迁到了郊区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   葬礼刚结束,白秀薇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出门时带了一个挎包,这一年多所得全在里面,老娘有钱了,不用伺候那个老东西了。   众人还围在坟前,她已经悄悄退了出来,她恨不得早一刻离开都是好的。有这么多钱,她可以回到家乡,找个情投意合的帅小伙,男人可以包小蜜,女人也可以养小白脸。   白秀薇站在马路,准备拦辆车子回市区,凑巧,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她跟前。   “先生,去哪儿,能捎带我去市区吗?”   “上来吧。”车主是位少妇。   白秀薇上了后座,旁边坐着位年轻的男人,冷冷的,她扭头看着窗外,这样的货色她还看不上。   眼前一片黑暗,黑色的头套套住了她,嘴巴被胶带缠住,双手被绳子捆住,心里浮出一个念头:她被绑架了。   白秀薇再度见到光明时,面前站着的是周天诚,他双手背在后面,上下打量她,身后的年轻男人上前扇了她几个耳光。   “天诚,你这么对我怎么对得起你爷爷?”   周天诚冷笑一声,亲自对着她的脸扇了几巴,看着血从她嘴角流下,心里舒畅了几分。   “说吧,你是怎么害死我爷爷的,同谋是谁?”   “没有啊,冤枉啊。”   周天诚坐下,双手环抱胸前,“看来不吃苦头是不会说的。”   白秀薇偷偷打量四周,只见一个火盆在烧着,铁棍在里面烧得通红,她尖叫一声,“不要啊。”   年轻男人举着铁棍就朝她走来,还未等她躲闪,铁棍就落在她赤*裸的臀部,白秀薇痛得昏倒在地。   她是被冷水冲醒的,浑身打着哆嗦,“我说,我说。”   周天诚拍拍手掌,“你可得仔细说,要说说漏了,或是说错了,那可是不算数的。”   “我冤枉啊,是秦慧娴这个老贱人指使我干的。”   周天诚不动声色,“你编瞎话也得编对,别逮着人就咬。”   “是真的,老爷子有次无意透露他立了遗嘱,说是周氏的股权全部留给你,有几处房产和一些现金就留给我。秦慧娴向我打探,我就告诉了她。后来,她就要我在老爷子的饮食里加一种粉末,大概一个多月后,老爷子身体就不行了,后来你也知道了。”   “那份遗嘱呢?”   “秦慧娴买通了律师,已经把它销毁了。”   周天诚走出房间,年轻男人跟在他身后,“老板,怎么处置,是把她丢到海里,还是直接灭了。”   “我们又不是黑社会。”周天诚摸摸鼻子,“女人爱美,在她脸上留点记号,顺便把她送到最低等的窑子。竟然她要犯贱,那就成全她。记住,在她送窑子前,请上几个兄弟,好好地伺候她一番。”   “老板,现在都流行畜生伺候,这样的贱货,也就配畜生伺候。”   周天诚默不作声地走开了。   还未走远,房间就传来凄惨的叫声,不过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不久,周天诚主动提出搬回周家,简丹心里虽感诧异,却没有反对,现在的周天诚需要她的支持,她不想给他添堵。   在单位上看到黎芸满脸的春风得意,心感讽刺,这对夫妻真会演戏。   和前段时间相比,黎芸的确过得不错,梁之佑在家的时间较以往多了,待她似乎也比以前更好了。   晚上她回到家,让保姆洗好切好菜,自己亲自下厨做菜,老话说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她想试试。   饭菜做好后,人却始终没回家,发了个短信给她,说是有应酬,晚点回家。   看着四个菜,黎芸有点索然无味,粗粗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她起身去了卧室,洗澡后换上了一套新买的睡衣,不是特别暴露,只是料子柔软,摸上去比皮肤还光滑。   想到前段时间,她买了一件性感的睡衣,梁之佑见了并不是很喜欢,他的心越来越难捉摸了。   黎芸半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在春天这个夜晚,她突然无心睡眠,内心热切地想念着自己的男人。   梁之佑回家时,已是深夜,其实晚饭后他就可以回家的,不过他还是陪着大家一起去了ktv唱歌。他今天喝得酒不多,现在在他这个位置,酒桌上喝酒大多凭兴趣,很少人敢强要他喝的。   他脱了外套,打开电视,看着屏幕,心思却不在上面。新海市最年轻的市长,多么的风光,又有谁知道他内心寂寥。   “之佑,你怎么还不睡觉,很晚了。”黎芸走到前,坐在他身边,手抚摸着他的脸,贪婪地看着这个男人,英俊,斯文,年轻有为,怎么也看不够。   梁之佑低头看着她,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对自己催眠:看,你的妻子很漂亮,快去吻她。   只是快接近时,怎么也靠不下去,还是黎芸主动吻上了他。   梁之佑继续催眠自己,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清丽的面容,娇俏可人,白皙的皮肤光滑细腻,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欲念,他闭着眼,压倒黎芸,扯开她的睡衣,大力揉捏乳*房,睡裤连底裤一起拉扯下来,扔在地上,就猛力冲进去了。   那张清丽的面容快要贴在他脸上,声音有点霸道,“梁之佑,我爱你,你也要爱我一辈子。”   梁之佑猛地抽动几下,就全部喷出,他伏在她身上,睁眼看到黎芸,猛地抽身而出。   黎芸看着他起身而去,身心俱空,作为一名熟女,这么短的时间,她显然没有得到满足。   梁之佑冲到浴室,对着洗脸盆就是一阵狂吐,他打开水龙头,旋到最大,哗啦啦的水声冲去了污垢,他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涌起一股茫然。   每次欢爱过后,他都要呕吐一番,可是他又不能不尽丈夫的义务。   他满心苦涩:梁之佑,这就是上天对你的惩罚,这也是你作为梁副市长必须承担的。   为了成全自己的野心,偶尔出卖一下灵魂。   此夜,梁之佑睡在了客房。   第二天早晨,出现在市政府大楼,他还是那个众人面前的梁副市长,年轻有为,风度翩翩。   梁之佑刚进办公室,听取了秘书的汇报,就安排车子去市招商局检查工作。   这一去就是一天。   晚上原本无事,他却不愿回家,他支开司机老庞,自己开着车在街上游荡。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他整个人就虚无起来,身心不知如何安置。   梁之佑将车停到新远中学门口,他趴在方向盘,盯着大门口,眼睛都酸痛了,才闭上眼。他是怎么了?吃错药了。怎么还敢妄想简丹会在这里出现。   那双清亮的眼睛,修长的**,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   时隔这么多年,他心里有个地方愈发痛了。   梁之佑猛地按响喇叭,刺耳的声音告诉他,回到现实来吧,过去如流水,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车子急速行驶,梁之佑盲目地开着,不知驶向何处,等车子停住后,才见到醉生梦死四个大字。   今晚的他,的确想大醉一场。   他进了包间,点了一瓶红酒,一瓶白酒,自饮自酌,服务生已经被他支开了,男人有时也需要独处。   几杯酒下肚,他有些微醺,点燃了一根香烟,刚抽一口,门又开了,“不是说不要来打搅我吗?”   “先生,请问你需要特殊服务吗?”女人的声音软软的,听着很耳熟。   梁之佑转头一看,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身着白色短衬衣,红色超短裙的女孩长发及肩,摸样清纯却带着一股天然的风骚。   那双白皙修长的腿更是勾住了他的视线。   梁之佑起身,走到她面前,抚摸着她的直发,低头嗅了嗅,发间传来的香味是那么的熟悉,“小宝,你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历史上罕见的双更,鲜花什么不要大意地砸来吧! ☆、四十四章   女孩投入他的怀里,蹭了蹭,“人家是小婕。”   梁之佑从恍惚中醒来,“小婕,你怎么来这里了?”   小婕抬眼看着他,“我只是想来撞撞运气,看能不能再见到你。”   梁之佑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曾经给他带来过不少的欢愉,心里不由生起几分怜惜,“小婕,要是碰不到我怎么办?”   “反正我天天来。”小婕舔舔红唇,“叔叔,我想你了。”   梁之佑笑出声,“小妖精。”   “那就让我这个小妖精来伺候你。”小婕慢慢解开衬衣的扣子,露出黑色的文胸,然后解开胸罩的扣子,一对白嫩的包子就蹦了出来,她看着梁之佑,慢慢抚弄着顶端,嘴里还发出嗯哈声,忽高忽低。   梁之佑的喉结动了动,他走上前,低头就封住了她的嘴,心想,今晚非得把她治了,这小骚狐狸。   他把她推到沙发前,从身后贯入她的体内,看着雪白的臀部在眼前抖动,眼里心里都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叔叔,你好厉害,人家受不住了,我要飞了,嗯,啊,嗯。”小婕浑身扭动,   这场**持续了很久,梁之佑又找回了作为男人的尊严。   小婕默默垂头穿上衣服,“再见了,以后我不会来找你了,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她的背影略显消瘦,看着梁之佑于心不忍,“等等,我们一起走。”   说完这句话,他已经明白自己和小婕的纠缠又要开始了。   梁之佑和小婕走到大厅时,小婕突然停下脚步,“叔叔,我想去下洗手间。”   “那快点。”   小婕在他脸上啵的留下一个红印。   梁之佑取出纸巾擦脸,抬头时,就见简丹站在他对面,脸上的表情是竭力隐藏的不屑。   她怎么会在这?他的心有丝慌乱,待看到她眼里的不屑时,心头就被刺痛,她以为,她家的周天诚就是什么正人君子。   梁之佑走上前,笑着打招呼,“你怎么在这?”   “有个朋友聚会。”简丹移开视线。   “是和周天诚吧,他确实是这里的常客。”   “你想说什么?”简丹敏感地问道。   梁之佑心里闪过一丝不忍,犹豫着,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人他最不想伤害,那就是简丹。可事实,他伤害最深的人也是简丹。   他的表情在简丹看来却是心虚,“梁之佑,请你别再乱箭伤人了。”   见简丹对周天诚这么维护,梁之佑探身过去,对着她耳边低语,“你想知道郑宪英和周天诚的关系吗?”   简丹的大脑闪过道亮光,心里涌上慌乱,却故装镇定,“你尽管编吧。”   梁之佑冷笑,“我用得着编,你大可以请人去调查,看看周天诚和郑宪英在六年前是不是在美国注册过。”   简丹懵了。   大脑里白蒙蒙,灰蒙蒙,黑蒙蒙。   梁之佑见她脸色惨白,眼神茫然,心里痛快的同时夹杂更多的难受,他厌恶现在的自己,自己活得不顺心,就希望简丹也不顺心。   “那他们离婚了吗?”   “这个你应该去问周天诚。”   周天诚就在包间,她走到半路却停住了,问他,他会说实话吗?既然他已婚这么大的事情都敢欺骗自己,还有什么不敢骗的?   简丹给周天诚发了个短信:头有点晕,我先回家了。   自从那年宫外孕后,遗留下不少的后遗症,畏冷,关节炎,眩晕,这几年调养得好,甚少发作,只是今晚全部发作了。   她走到门口,叫了辆车,刚上去,就收到回信:你在门口等我。   她快速回复:你玩吧,我已经上车了。   她上床没多久,周天诚就回来了。简丹闭眼装睡。   周天诚上床后,大拇指按住她的太阳穴,轻轻地揉捏,简丹憋住呼吸,憋久了,忍不住大口呼气。   “还装睡。”周天诚笑出声,“明天带你去看老中医。”   “不用,看了也是浪费时间。”   “多试几家,总能碰到对路的。”   “以后再说吧,我困了。”简丹翻身背对他。   第二天上午,简丹参加庭审时,巧遇方立安,没想到嫌犯的律师竟然是他。两人在庭上,一个是公诉人,一个是辩护律师,立场各异,针锋相对。   下庭后,方立安追上前,拍她肩膀,“检察官,你的风采把我眼睛都闪花了。”   简丹停住脚步,“方立安,问你个事,你在美国有门路吗?”   “可巧,我在美国干过几年律师。”   简丹表情严肃,“我想请你帮我查查周天诚在美国的婚姻状况。”   方立安抱紧手里的文件袋,“他这是唱哪出,要不要我帮你找人教训教训他。”   简丹抬头,“你帮我查清楚,我就很感激了,别的不许多事。”   回到院里,简丹去秦成阳办公室汇报工作,门是虚掩的,他正在打电话,“老婆,你身体不好,晚上记得早点睡觉,不要拼命地上网,还有别什么都想着儿子,自己该吃的,该穿的也要顾上。”   秦成阳的声音醇厚,听起来情意绵绵的。   简丹的手放在门上,站了会,转身离开,来到顶楼,她站在空旷的平地中间,想到梁之佑,秦成阳,陈东东,最后是周天诚,她所熟悉的男人一个个都是伪善的高手。   她想到当初自己问周天诚会不会也和陈东东一样,如今想来,周天诚的回答其实很有技巧:如果,我说不会,你信吗?   这个回答可进可退,实在是妙,简丹都想为他喝彩。   不管他以后会不会,至少在一点上,他比其他人做得更过分,那就是欺骗。   想到这,简丹蹲□子,头埋在膝盖上,一个女人第一次遇人不淑可以说是运气不佳,那么第二次,就是自己有眼无珠了。   简丹给周天诚打了个电话,“天诚,单位临时派我下午出差,要过几天才能回家。”   “你头怎么样了,能出差吗?”   “昨天睡一觉就好了。”   周天诚声音放低,“早点回来,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的确是又惊又喜。   简丹当晚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人有个自己的窝,不管是大是小,都是好的。   看着墙上挂的苏绣,甚是刺眼,她搬来凳子,将苏绣摘下,放进矮柜里。   去厨房倒了杯水,喝了口,看着茶杯不顺眼,放进橱柜里。   回到卧室,拿出睡衣,手就被烧着了,忙挂回去。   什么也做不成,简丹站在衣橱边,这间小公寓留下了周天诚太多的痕迹,苏绣,茶杯,睡衣都是他买的。   简丹去了客厅,打开电视,电视是自己买的,可有线电视费是他交的,那天她没空,就让他帮交了。   简丹颓然地靠在沙发上,原来周天诚存在于她生活的每个角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侵占了她生活的空间。   在等待方立安的调查结果前,简丹不打算回家,她这人不善演戏,一不留神就会露出马脚。   顾晓宁约她去逛街时,她显得魂不守舍的。   “喂,干嘛呢?”顾晓宁手掌在她眼前扇了扇。   简丹想想,还是没说出实情,一切都等调查结果出来,事情水落石出再说。   俩人逛累了,去了商场里的饮品店,叫了两杯饮料,两碟点心,埋头吃时,玻璃门推开了,周雅妍和一位男人推门而进。   简丹埋头,幸好坐在角落里,不然就要穿帮了。   回到公寓,捧着一大堆战利品,烦乱的心情就找到了出口。简丹坐在地板上,从环保袋里取出眼霜,爽肤水,三十岁的女人是该保养皮肤了。   继续取出皮鞋,细高跟的,她很少买这么高的皮鞋,简丹穿上后,将牛仔裤边往上卷,高跟鞋显得脚踝越发纤细了。   她踩在地板上转了个圈,脚底突然打滑,膝盖先于身体接触地面,她的手撑着地板,手腕发痛。   简丹坐在地上,脱掉鞋子,拎在手里,沉默了会,将皮鞋扔到角落里,她就没有穿高跟鞋的命,何必勉强自己。   手机响了。   “简丹,调查结果出来了,我给你送去,你在哪儿?”   “我在家等你。”   简丹哗啦啦把地板上的东西全部扫进袋子里,自己深吸气,打开窗户。   外面下着细雨,春天的气息钻进来,她的脸部湿润许多,心也潮湿着。   门铃响起。   简丹打开门,“你坐飞船呢,这么快。”   “我就在你家附近。”方立安进来后,拉开公文包的拉链,递给她一张薄薄的纸。   简丹看着满纸的英文,慢慢地阅读,当看到几个触目惊心的单词时,心里凉飕飕的,marry,divorce。   六年前,周天诚在美国和郑宪英结婚,去年九月才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也就是说,六年前,她被小三,一年前,她被重婚。   简丹手抖了抖,正要撕掉这张纸。   方立安握住她的手腕,“别激动,这纸还有重要作用。”   这句话惊醒了她。   简丹把纸折好,放进带锁的小抽屉,再出来时,她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她去厨房给方立安倒了杯水。   方立安赞赏地看着她,“还知道给我倒水,看来受得打击不算大。”   “那我怎么办?要死要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些都解决不了问题。”   方立安端着水杯,沉吟片刻,“你有什么打算?”   简丹不假思索,“我要离婚。”   方立安上前一步,“虽然周天诚的做法我也不赞成,不过你还是应该坐下和他谈谈再做出决定。”   谈,怎么谈?不管怎么谈,事实都在那里,他对她的伤害也在那里。   想到郑宪英看她的目光,简丹现在才回过神,原来在周天诚和郑宪英的婚姻里,她一直被骗充当小三的角色,这口气叫她怎么忍。   九个月的婚姻,就在俩人渐渐融合,就在她快要,或许已经爱上他的时候,周天诚给了她当头一棒。   简丹沉默着。   方立安见她情绪不佳,放下水杯,弓着身子。扯着耳朵做鬼脸,“公主,你好,我是小矮人,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简丹抬脚朝他踹去,方立安往后退,“来呀,踹的到算你厉害。”   简丹追他,方立安围着客厅跑,就在这狭小的空间,俩人跑了几圈,方立安停下来,喘着气,“我投降,随便你处置。”   简丹走到他面前,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方立安。”   方立安直起身体,“这多不好玩,你应该给我一掌或者是揪起我的耳朵才对的。”   这是十几年前的把戏了,简丹想起来有些恍惚。   方立安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她的思维是空白的。   半夜的时候,简丹睡得很不安稳,总觉的胸口发闷,有东西压在身上,当她被梦惊醒时,吓得睁开了眼。   周天诚就坐在床前,眼里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他的下巴泛着青色的胡茬,人看起来精神不是特别好。   “你怎么来了?”简丹按住胸口。   周天诚握住她的手,“我一个人在周家没意思,想着来你公寓看看,没想到你出差回来了。”   简丹抽回手,起身披上外套,捋捋碎发,“我没有出差,我是骗你的。”   周天诚笑,“开玩笑呢,挺有幽默感的。”   “怎么我说实话,你以为是玩笑,我说假话,你倒当真了。”   周天诚垂下眼眸,“善意的谎言我不会计较的。”   “你怎么就知道是善意的?”   周天诚被她逼得词穷,“我不计较还不行吗?”   “如果有人欺骗我,我一定会计较的。”   周天诚的手紧握着,他不敢再接话了,听周雅妍说碰到简丹时,当时心里就感不妙,在他心里一直有个秘密,瞒着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简丹。   这是他心里的一块疤痕。   “你和郑宪英是什么关系?”   周天诚抬头,“你怎么问这个,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   “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她是你的前妻,甚至在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还没有和她办妥离婚手续,我说的对不对?”简丹微笑着,“周董事长。”   周天诚不知怎么回答,说他多年前,为了生意为了利益,和这个女人签了一纸契约婚姻,俩人都是互相利用,没有男女之情。还是说,当初结婚不告诉她,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以免婚事黄了。   无论哪种,他都说不出口。而事实就是他曾经欺骗了她。   “没话说了,那我话说,我们离婚。”简丹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   周天诚凑近她,“我不会离婚的,除非我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历史上罕见的双更,鲜花什么不要大意地砸来吧! ☆、第四十五章 “是吗?那就等着瞧。”简丹不动声色地回看他。 周天诚面上笑着,“还认真了,咱们是夫妻,哪能为了那么点小事就真的生份了。” 玩偷换概念,装没事,这男人的脸皮是愈发厚了,简丹垂下眼眸,“我累了,要睡觉了。” 她的冷漠激怒了周天诚,他伸手托着她的下巴,“老婆,只要我不签字,你就甭想离婚,所以这个念头趁早打消。” “我累了,要睡觉了。”简丹低声重复着。 周天诚的手从下巴滑下,落在她的锁骨上画个圈,“我陪你。” 简丹掀开被子,“你睡这,我睡客厅。” “你还玩真的了。”周天诚彻底被激怒,他扑倒简丹,含住她的嘴,心想:你不就是没把心放在我身上,如果换成是梁之佑,赶都不走你。 这么一想,愈发凶狠了,撬开她的嘴唇,进去就横冲直撞,绞*紧她的舌头,不留一丝缝。 简丹感到自己的舌头完全不属于自己,一股屈辱油然而生:周天诚,我不会放过你的。 直到俩人都喘不过气,周天诚才松开她,对着她耳边低语,“你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抢走你。” 威胁!简丹抬手抹唇,冷眼瞧他。周天诚,他除了来强的,还会做什么? 周天诚看着她,慢慢地解开她的扣子,手指划过她的锁骨,“老婆,只要靠着你,我就想要你,怎么办?” 简丹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周天诚,放开我,我不想。” 周天诚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压倒在床上,“怎么办,我放不开。” 简丹抬脚揣他,“你快放开我。” 周天诚的手握住她的胸*房,几乎整个都抓住手心,“老婆,你知道吗?每次我都恨不得把你的奶*子揣到口袋里,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 “你有病呀!” “我早就病了,你现在知道也不迟。” 周天诚的眼睛碰着她的眼睛,鼻子靠着她的鼻子,嘴唇贴住她的嘴唇,“你就别起坏心思了,只要不离婚,我把新得的一家金需的开采权过到你名下,有了它,你就拥有了一个聚宝盆。” 威逼利诱全上了,简丹有那么一丝的犹豫,比起大多数人的婚姻,她的算是好的,物质丰富,感情也不是没有,如果此时她多提出点经济要求,周天诚也会答应的。 可是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简丹心里已有了决定,她平躺着,手脚不做任何反抗,她能感受到他的唇火热,落在她的身上,滚烫滚烫的。 不管怎样,她的身体还是不讨厌他的触碰。 简丹闭上了眼睛。 周天诚的两条腿绞着她的腿,像是麻花,见底下没反抗,抬头见她闭着眼,睫毛微颤,红嫩的嘴唇紧抿着,倔强中自有一股风情,心头不由一荡。 “乖,你乖乖的,有你的好处。”他低头慢慢向下,从白花花的胸*脯一直吻到肚*脐眼,舌*尖舔了舔。 简丹浑身微颤,内心苦笑,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让她春情荡漾。 周天诚继续往下,一片黑色的丛林挡住了去路,他用食指卷了几卷,对着娇艳的洞*口吹气,“老婆,别犟了,你的身体离不开我的。” 话音落下,他的唇就含上了豆豆,软软的,酸甜酸甜,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周天诚的心跳加快,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做,新鲜,刺激,也就是这个女人才让他破例了。 简丹忍不住呻*吟出来,内心告诉她,这未免太羞人了,可身体却渴望他进一步的触摸。 这呻*吟火上浇油,彻底激发了周天诚的热情,他的舌尖直探幽径,温暖湿润紧致的内*壁缠住了他。 简丹想推开他,却浑身无力,几乎瘫软在床上。 “周天诚,快放开我。”呵斥的话听来像是在撒娇。 周天诚还真地很听话的松开了,“老婆,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他真离开了,她又空虚了。 周天诚迅速地探到洞口,蹭了蹭,进去了半截,“太紧了,你放松点。” 简丹张开腿,极度配合他,她已经打定主意今晚留个他一个美好的回忆。 随着他的进入,身体是从未有过的充实,简丹忍不住大声哼出来。 周天诚看着她酡红的脸,恨不能一口吃了她,他把她扳起身,白嫩嫩的肉就摔到他的胸前,周天诚心头火热,低头就封住她的嘴,亲的两人具面红耳赤。 现在两人唇舌相交,上身缠绕,下*体相连,这样的礀势并不适合他做冲刺,可周天诚舍不得离开,他慢慢地磨研,呼吸渐粗。 简丹的手绕到胸前,食指按在他的豆子,忽轻忽重的揉捏。 周天诚松开嘴,压低声音,“你动动。” 简丹明白过来,双手后撑,身体上下摆动,头发随身摆动,“是这样吗?” 周天诚被弄得神魂颠倒,手大力揉捏她大坨嫩肉,“快点,快点。“ 简丹沉沉地坐下,一捅到底,“天诚,是这样吗?“ 周天诚只觉浑身发麻,再也控制不住,热流一波又一波涌出,简丹也达到了极致的快乐,她浑身发软,正要往下倒,周天诚托住她的臀部,紧紧抱住了她。 此夜,周天诚又要了她两次,礀势各异。其一是狗爬式,往日简丹很少配合的,今晚却任他肆意所为,甚至十分投入。 事后,周天诚抱着她,嘴里低喃,“老婆,你以后再不要说离开我的话,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简丹微笑着吻住了他。 待周天诚睡着后,简丹看着他熟睡的面容,手指划过他的眉毛,鼻子,嘴唇,老天对这个男人何其优待,上等的皮相,丰厚的身家,良好的家世。 这三样只要占据一样,就是很不错的男人了,也是婚姻市场的抢手货,可是,这是她要的吗? 简丹早晨上班前,照照镜子,女人经过滋润的确是不一样,肤如凝脂,脸颊生晕。 醒来时,周天诚已不在身边,只是留下了一张纸条:老婆,今天事多,我先走了。 今天星期一,的确是事多的一天。 简丹直接就去了监狱,提审了一位卖*淫组织者阿美,在她交代底下的一长串名单中,有一位□者的经历勾起了她的同情心。此女名叫薇薇,被卖到阿美手中时,下*体被撕裂,脸上有几条疤痕。 据阿美说,此人每天接的都是最低等最便宜的客人,染上了不少性病,现在还在拘留所,也不知有没有人去保释她。 简丹开车直奔拘留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出了一股同情心,想要帮助这名可怜的女子。 听她说明来意,派出所的民警大开鸀灯,带她去见这名女子。 在拘留室,简丹见到了一身单衣的薇薇,只觉甚是眼熟,待仔细打量,心中一惊,难道是她? 拘留室只剩她们俩人。 女人双手环抱,戒备地看着她,“周天诚派你来干什么?难道我现在这样他还不满足?“ “你真的是白秀薇?” 白秀薇腾出一只手抚摸着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别假惺惺了。” 简丹被眼前的状况震撼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周天诚干的?为什么他不把这个女人交给法律处置,而是自己私自动手?如果真是他干的,那简直太残忍了。 白秀薇打量她好几遍,心里有些明白她并不是来报复的,于是语气低软下来,“简丹,我想出去,你能帮我吗?” “行,不过你要告诉我实情,一字都不能假。” 白秀薇将自己的遭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补充一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怪任何人。” 这并不是她的真心话,可她哪里还敢和周天诚去斗,再出事,她怕自己的小命都没了。 简丹心绪复杂地瞅着她,点点头,“我保释你出去。” 带了白秀薇上车,简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作为一名检察官,她理应将白秀薇送进监狱,等待法律的判决。 白秀薇坐在她身边,出着神,最后低声轻语,“老爷子其实知道我下了药。” “什么?”简丹停下车,看着她。 “是真的。”白秀薇面带愧色,“有一天,我端燕窝给老爷子,他盯着燕窝说,这燕窝的味道越来越不对了。” “这只是你的猜测。” “后来,我去厨房撒药,刚撒完,就见他站在厨房门口,我心慌,以为他发现了,他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那样的眼神我现在都记得。” “那是什么眼神?” “绝望,失落,解脱。” 简丹看着前方,再次发动了汽车,这世间的男女之情还真是无法解释的。 白秀薇进了人民医院的皮肤科,查出了多种性病,梅毒,艾滋。 简丹听到结果时,已经预想到白秀薇的后半生该如何度过,作为女人,同情涌上心头。 进了病房,白秀薇抓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尖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简丹捂住她的嘴巴,“你叫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艾滋病患者全球有千千万万,他们不都好好地活着。” 白秀薇露出奇怪的眼神。 简丹感到手心湿滑滑的,连忙松开手,退后了一步。 白秀薇笑出声,“你知道吗、如果刚才我咬破了你的手心,你也可能是艾滋病患者了。” 简丹掏出纸巾把手心的唾液擦干,“你没救了。” “我是没救了。”白秀薇突然扒下裤子,指着□,“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周天诚的杰作。” 简丹倒抽气,再次往后退了两步,她从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女人下半身。 “你也小心点,就算你是他的妻子,只要你得罪了他,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简丹走出病房时,脚是虚的,就像是踩在棉花上。她的心里早就做出了离婚的决定,可是看到白秀薇的遭遇,她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周天诚不想做的事,自己怎么可能勉强得了他? 今天她看到了周天诚的另一面,离婚的决心更大了,可是怎么离?想到昨晚他说的话,心里不寒而栗。 她没有实力去和周天诚抗衡,唯一的做法只能是走为上策。法律不是规定了,分居两年,婚姻就可解除,只要她两年不和他接触,离婚就成功了。 思路来了,简丹想到了三步,第一,去写字楼收取一年的租金,可以给租客少许优惠。第二将周天诚赠送的那张卡里的钱全部取出转移。第三去单位办理停薪留职的手续。 作者有话要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的人品爆发,第二次两更来~\(≧▽≦)/~啦啦啦(谢谢格子,chrasy的地雷) ☆、第四十六章 一切都想清楚了,解脱的同时又有一丝怅然,六年,从二十五到三十,一个女人最灿烂最娇艳的年华,真分手了,她也就不打算再结婚了。 简丹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第一天,她通知租客,让他准备好一年的租金,给他下调百分之五。 第二天,她去单位办理停薪留职手续,秦成阳问她原因,她只说身体不好,要长期休养。 第三天,她将手头的现金分三张卡存入,并取出两万现金在身上,以备急用。 在这三天,她对周天诚的态度强硬中更多的是柔情,时而给他点小脸色,时而给他一个大红枣。 床底之事,也是极尽配合,有时甚为主动。 第三天晚上**后,周天诚抚弄着她的头发,“老婆,你这样对我,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简丹抬眼看他,“那你会记得我对你的好吗?” 周天诚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简丹垂下眼眸,手在他胸前轻轻地画圈,“你这人心思真重。” 周天诚抚摸着她的秀发,嗅着清香,大概真是自己多心了。 简丹被他折腾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周天诚不知为甚,总是睡不着,大约是晚上的**过于酣畅淋漓,让他回味无穷。 他俯身看着身边的女人,脸上的肌肤赛雪,嘴唇的红是淡淡的,就算是睡着了,眉心也是微微皱着。 周天诚伸出食指按在她的蹙起的地方揉了揉,心里涌上一股柔情,他俯身吻着她的眉毛,心头有温水荡漾。 他起身去了隔壁的书房,打开书桌的抽屉,取出一纸转让书,甲方他已签名,乙方还空着,只要明早简丹签名落笔,这家金需三十年出产的所有黄金都是她的。 周天诚暗自出神,以前他一直不敢给她太多的物质,怕她有了钱翅膀就硬了。从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越给越多。 一步退,就步步退。 简丹醒来时,舀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舀起一看,典型的周天诚作风。 她还记得当初俩人分手后,周天诚来找她,第二日早晨见到的是一张空白的支票,还真是大方。 故技重施。 简丹在乙方下面写上一句话:天诚,谢谢你的厚爱,经过郑先英这件事后,我发觉无法和你共同生活了,我想和你协议离婚,不需要你付出任何的物质代价。简丹。 落笔签名后,又补充一句,九个月的婚姻生活,有喜有悲,一起度过的这些日子会是我珍贵的记忆。 简丹手里还握着笔,想抹去最后一句,想想,还是放弃了。最后这句话有点文艺,也有点矫情,既是她真心话,也是故意示好。 分手了,她也不想和周天诚成为怨偶。得罪他,对她以后的新生活无疑是一大障碍。 简丹坐在床沿,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何时开始,她成了这么一个心思复杂的女人。 细想,也不过是生活教会了她这一切。 临走前,简丹去了趟养母家,和周天诚分手后,养母家重新成为她情感的寄托处。 她办了一张卡,里面存了二十万,就算是这两年她离开留给他们的生活费吧。 “丹啊,你回来了。”肖春梅很热情地招呼她。 “妈,单位派我出去外地学习,我有段时间不能回来了。” “这么突然,那家里的汽车贷款还有家用怎么办?”肖春梅脸色不好看了。 简丹从包里舀出一个信封,“钱我存在卡里,你自己去取。” 肖春梅阴转晴,“你这孩子,想的真周到。” 简丹来的时候充满憧憬,此时已是心怀失落,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这间生活了十八年的房间。 家里只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隔成两间,房间很小,只有五六个平房,摆上一张床,一个小衣橱,一张桌子,就挤地满满的。 简丹侧着身子,走到衣橱边,打开,里面挂满了衣服,甚至还有她读小学的衣服。 蹲□子,她打开抽屉,一个红色的披风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的手摸着,金丝绒的面料,在当年也算是稀罕物了。鬼使神差,简丹卷起披风塞进挎包里。 临走前,她将家里的两室一厅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去哪儿,早在几天前,她就有了决定,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不离开新海市,而是在新海市下面的小县城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坐在汽车上,她给周天诚发了一个短信:天诚,我已经离开新海,去外地生活了,离婚会有专人和你协商的。 发完短信后,她把电话卡取下,闭上了眼睛,要去一个新的地方,得养好精神。 周天诚收到短信时,正好和几个商场朋友一起商讨合作计划,其中之一就是郑宪英。 最近美国经济转好,周天诚准备去美国开发地产,几名朋友听了很感兴趣,就打算合资成立一家股份制房地产公司。 大家志同道合,就找了一家会所聚着,准备商讨各自的出资比例和分工。 周天诚舀出手机时,心感不悦,谁这时候还发短信给他,当瞄到屏幕上的字时,他蹭地起身,“你们聊,我有急事,改天再谈。” 郑宪英看了他一眼,“天诚,你现在有什么事比这事更重要?” 周天诚瞥她,转身就走。 他一出房间就拨通简丹的电话,怎奈已关机,接着他打电话叫老丁把车子开到会所门口,自己上了驾驶室,开车狂飙,一路上也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 回到家,进了卧室,他一眼就看到早上的那张股权转让书还在矮柜上,舀起看到那几行字,哗啦就撕了。 他没想到,简丹也变得这么会说话了,跟他还玩心眼。 周天诚点燃了一根烟,抽了几口,心神才稍稍安定。仔细想想,前几日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还是说,她一切早有预谋,那几日都是在演戏。 简丹,他漂亮,明理的妻子,他小看她了,现如今哪里还会有单纯的女人。 周天诚想着,想着,揉断了烟,烟叶掉在木质地板,泛着星星点点。 他起身去了书房,打电话给庄岩,让他去查简丹的银行卡的资金流向,再去写字楼看她租金收了没收。 然后,自己给她单位拨了电话,电话直接拨给秦成阳。 “成阳,简丹在吗?” “她办了停薪留职的手续,怎么你做丈夫的不知道?” “她和我置气呢。”周天诚打着哈哈。 “原来这样,那你让着她点,简丹这人我知道,面冷心软。”秦成阳委婉地建议。 周天诚心想,面冷心软,她是面冷心硬,他还从没碰过这样的女人。 没多久,庄岩打进电话,“老板,夫人原来的银行卡注销了,钱全部转走了。写字楼的租金也收了一年的。”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周天诚握着手机,砰地就摔到地上,可惜手机的质量太好了,完好无损。 他起身,脚跟碾了又碾,再看,还是完好无损。 周天诚蹲□,捡起手机,抹去它面上的灰尘,出着神,这手机倒和简丹有几分相像,像块顽石,顽固不化。 最后一条线索是简丹的娘家,不过也没必要打电话了,简丹是检察官出身,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的。 简丹乘了三个小时的汽车,到达了县城,她先是找了县里最正规的一家酒店住下。一个人出门在外,还带着现金,如果住在小旅馆,就怕碰带黑店,人财两失。她现在手边的钱不浪费的话,也够好些年的开销。 在酒店住了几天,简丹决定在租下县城唯一酒店式公寓的套间,不大,可够她住,租金也就是住几天酒店的费用,还安全。 一切安置妥当,简丹升起了找份工作的念头,她还年轻,需要一份工作证明她生存的价值。 正好,县里有家职业技术学校要招收代课老师,选择这样的学校,也是有缘由的。正规的公立学校招收老师都要教师资格证,而她没有。 主考官是学校的校长,长得文质彬彬,还夹着副眼镜,看起来还有几分文人的气质。 凭着简丹的文凭和落落大方的气质,当场就被录取了。 小县城民风较大城市要淳朴些,勾心斗角也没那么厉害,简丹每天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简单而惬意。 这晚,她回到家里,饭还没吃完,就接到了电话,是方立安打来的。 “我说大小姐,你可给了我一个苦差事。” “怎么了?” “那个周天诚简直就是野蛮人,我去公司找他,开始是不给见面,见面了几句话不和,就让保安赶人。” 简丹心想,周天诚骨子里野蛮,门面上还是很绅士的,难道说最近作风改变了? “你这离婚案可是个难啃的骨头。” 简丹心里早就有预感,也不着急,“你用什么给我打电话的?” “放心,我这是专卡专用。” 简丹想想,“我看这婚一时半会也离不成,你以后少给我打电话了。” “你把周天诚想得太神了。我这卡是无记名的,只给你一个人打电话,放心吧。” 通话结束后,简丹打开了电脑,她犹豫了很久,还是上了qq,不过是隐身的。 果然周天诚给她留言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人品爆发啦 ☆、第四十七章   简丹看了几秒,正打算关机,手机却响了,一看号码,她马上关机,取下手机卡。   心砰砰跳了几下,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怎么会这么巧?   简丹起身倒了杯冷水,灌下去后,心情才平复。她躲到这个县城也是有周密计划的。   自从到了四平县,她就再没有和任何亲人朋友联系过,作为执法人员,她当然明白通过查电话通话记录是最容易找到想找的人的。只要调出号码,就可以知道对方所处的地区。   至于酒店住宿,她用的是方立安给她提供的一张别人的临时身份证。   这么想来,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周天诚没那么容易找到自己的。   未几,她所教的班级期中考试,她作为副班主任,担起了家访的任务。   到了一名女生家里,本次考试进步很大,学生的母亲见了她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临走时,还非得塞给她几十个鸡蛋,说是自己养的鸡下的。   简丹心想,这位母亲心里真的很关心自己孩子。   她拎着鸡蛋,想到了自己,何时也能拥有这么一份亲情?   回到家,她翻出那件红色的披风,触到柔软的面料,心里也软软的。   披风的做工很讲究,针脚密实,里面还有一层全棉的印花衬布,在三十年前这几乎算是高档货了。简丹不由推测,自己的生母并不是一个穷人。   只是茫茫人海,她在哪呢?   简丹想着生母时,周天诚正在想着怎么把她捉回去。   他找到了时任新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老易,俩人在会所的包间,叫了瓶酒。   老易其实不老,三十八岁,有十几年的刑侦经验,新海市所有疑难重大的刑事案件几乎都是在他手上解决的,因此在业内享有盛誉。   周天诚道明缘由后,老易心里为难,市局刑侦队从来就是人少案件多,队员们几乎每天都要加班,现在还有腾出人手接私活,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可是,谁叫他受过周天诚的恩惠。十年前,他还是市局的一名普通刑侦人员,找了对象却没钱买房结婚。   当时他父亲在周天诚矿里上班,为钱发愁,一时鬼迷心窍就偷了矿里的金子出去变现。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的,某次被矿里的保安抓住了。   他得知后赶到矿里,见到了周天诚,年轻的老板。他提出退赃赔款,请周不要报警。   十几万的数字在当时如果报警了,要蹲十来年的监狱。   周天诚听他说完后,微微笑着,只说了一个字,“行。”   后来俩人熟络起来,周天诚告诉他是被他的孝心感动了,并资助他父亲做起了小本生意。   想到这,老易喝干杯中的酒,“行,这事我来做。”   老易第一步就是调出简丹的电话号码,以现代手段检测,看它处在哪个位置,可惜,手机号码一直是关着的。   第二步,老易去移动公司查了和简丹交往密切的亲友手机的通信记录,这几个包括,顾晓宁,方立安,肖春梅,简庆山,照旧一无所获。   第三步,老易去某银行调出简丹的卡,看有没有异地存取款,或者是消费记录,还是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他心里不由暗自佩服,市检察院出身的同志,果然反侦察有一套。   周天诚在等待的日子,心情由起初的焦灼变得平静又转为焦灼。事发后他对周家人只说简丹被单位派去外地学习几个月,就算最好的朋友陈东东也不曾透露半个字。   他以为最多十天半个月就能找回简丹,谁知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也没有半点消息。   周天诚告诉自己要冷静,更要有耐心。   简丹的亲友全在新海市,她不可能与这边一点联系都没有,只要有联系,就有了破绽。   方立安,顾晓宁,肖春梅,这几个人都是线索,照理老易有多年的侦破经验,不可能没想到的。   周天诚就在焦灼等待中,开始了一天又一天。   才做一个多月的老师,简丹就发现自己还挺适合这个工作的,和学生们相处融洽,同事领导对她也颇为友好。   这日,天气晴好,她想到被褥该晒,床单也该洗了。   四月阳光正好,就连风也正好,简丹站在阳台,闻着清新的阳光,想到了那件红色的披风,大概是在箱底压的时间过长,有着浅浅的陈旧气息。   她起身去了房间,翻出披风,去了阳台,反过来平摊在阳台台沿上,她的手抚摸着白色的衬布,在某个地方突然就停住了。   简丹举起披风,阳光的照射下,衬布里某处突起看来更清晰了,简丹的心狂跳,披风里一定有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她找来剪刀,沿着针线下脚处慢慢剪开,拉开衬布,果然用白色的针线绣着几行字:不知道你看到这字迹时多大了,或许你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如果有缘,你就来找我吧。上海徐汇区xxx号刘叶兰   披风掉在地上。   简丹深呼吸再深呼吸,蹲□捡起披风,刘叶兰应该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上海徐汇区是她所居住的地方,只是经过了三十年,那处住所还在吗?   这些年来,举国大搞建设,上海更是换了个样。   简丹忽喜忽忧,一颗心上上下下,最后抱着披风坐在地板上,心里幽幽地长叹口气。   她这边想着亲生母亲,那边养母家却炸开了锅。   弟弟简杰前段时间染上了赌博,不仅把简丹留下的二十万元输光了,还将父母现住的房子抵押给放高利贷的,放高利贷的三天两头就上门催债。   简庆山一夜间头发全白了。   肖春梅心里犯急,打简丹的电话不通,就想到了周天诚,好歹是她的女婿,也就是半个儿子,怎么也得帮上一把。   这么一想,她直接就拨通了周天诚的电话,响了半天,才通。   “天诚吗?”   “你好,我是他的助理庄岩,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他妈。”   庄岩被噎到了,老板的妈,就这素质,怎么也不像。他故意反问:“是周夫人吗?”   “我是他丈母娘。”   “伯母,你好,周董现在在开会,您有事待会打来好吗?”   肖春梅想着电话也说不清,“要不我现在去公司,你帮我跟天诚说一下。”   周天诚开完会,庄岩就跟他汇报了这件事。   “行,你呆会跟保安说下,放她进来。”周天诚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脸上露出了微笑。   肖春梅被带到办公室里,颇显局促,这么豪华气派的办公室,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周天诚起身,很热情地招呼,“妈,你怎么有空来?”   肖春梅扯着嗓门,“家里有事,找不到简丹,只好找你了。”   说完了,觉得自己嗓音高了点,又压低点声音补充,“现在家里被高利贷逼得都没落脚的地方了。”   周天诚一听,义愤填膺地拍着桌子,“还有这样的事,简直没有王法了。”   “其实,简杰也就是欠了他们一百万。”   周天诚坐下来,盯着桌子,“一百万,的确是不算多。”   肖春梅喜出望外,刚想说请他帮还了,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周董,xx机械公司在催款了,说我们欠他的设备钱这个月再不付清,他就要去矿里拆设备了。”庄岩神色忧忧。   周天诚大手一挥,“你先出去,没看见我这里有事情要谈吗?”   庄岩瞟了眼肖春梅,退出了办公室。   肖春梅见没人了,正要接上话题,门再度被推开了。   秘书刘姐走进来,神色也不好看,“周董,下面几个矿的工人都闹着罢工,说是最近两个月的工资都没法,现在公司账上没钱,这可怎么办?”   周天诚皱眉,“没钱,你去找银行商量,找我有什么用?”   刘秘书看了肖春梅一眼,也悄悄地退出去了。   肖春梅再不通事理,也明白现在周天诚手里没钱,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没钱呢?我可等着钱救命呀。”   周天诚叹气,“家大有家大的难处,外人看着风光,其实里面虚着呢。”   肖春梅没事就在电视里浸泡,红楼梦之类的最喜欢看,顿觉他说得有理,只是自家的现状不允许她有同情心,她只是不停地重复,“怎么办?怎么办?”   周天诚起身,给她端来一杯茶水,“你也别急,先喝口水,我倒是有个办法。”   肖春梅一听,两眼放光,“什么办法,你快说。”   周天诚坐在她对面,手指无声地敲打着沙发的扶手,“前段时间,我给了简丹一笔钱,只要你找到她,问题就解决了。”   肖春梅嚷嚷着,“这死丫头,说是去外地学习,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妈,不瞒你说,简丹是和我置气呢,她现在谁也不联系,除了一个人。“   “谁呀?”   “方立安,这个人是她的同学也是律师,现在简丹正委托他和我打官司。”   “这死丫头,好日子不过,犯浑呢。”   “妈,我这里有方立安的电话和地址,你去找他,准能找到简丹,不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周天诚苦笑着,“你也知道,他们现在把我当敌人看待。”   肖春梅听到事情解决有望,对周天诚就生了几分同情之心,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还不糊涂。”   没几日,周天诚就接到了老易的电话。   “有消息了?”周天诚问他。   “嘿嘿,你预感很准。”   “她在哪儿?”   “四平县。”   “那我们赶快动身去。”   坐在警车上,周天诚还在想着简丹选择四平县,果然是一步好棋。他心里想了千万个地方,唯独没有想到四平县。   如果不是老易在方立安所里,家里安装了窃听器,还不知道何时才嫩找到简丹。   简丹,其实并不简单。   周天诚这么多天热切的渴望都被压制在心底,如今离四平越近,那颗心愈发火热了,只是面上还保持着冷静和克制。   到达四平时,已是夜里十点。   来之前,老易已经打听清楚一切了,包括简丹的工作和住址。   现在警车就停在公寓楼下。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我很紧张啊 ☆、第四十八章   走进大厅,周天诚快步走到前面,站在电梯间,他从口袋掏出烟,想到是密闭空间,又放回去了。   老易察觉到他的举动,笑道:“放心吧,简老师一定在公寓。这边公安局有名干警是我以前警校的同学,我让他盯梢几天了,简老师下班后就呆在家哪里都不去。”   周天诚没做声,盯着电梯的数字,电梯门打开了,迟疑了几秒,才迈出步子。   近乡情怯,他第一次领会到这个词的含义。   老易按门铃时,他就站在身后,双手紧握着。   门铃响了很久,没有动静,周天诚顿感不妙。   老易从口袋掏出一把钥匙,轻易地就打开了门,周天诚冲进屋内,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都没有人。   周天诚站在客厅,环顾四周,这个鬼女人又跑到哪儿去了?   老易里里外外逡视一遍,走回客厅,“厨房水瓶里的水很热,应该晚上烧的,也就是说她晚上回家来过。还有衣橱是空的,这也就是她可能突然有事离开了此地。”   周天诚压抑住内心的失落,“我们去保安室调出录像,看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来到保安室,老易出示了警官证,很顺利地调出录像,画面迅速倒退,显示简丹是在晚上九点三十五出了公寓大门,门口停着一辆绿色的计程车,因为角度关系,只看得到前三个数字。   老易苦笑,“天诚,这辆车我们在路上还遇到过。”   周天诚想起路上是遇到了几辆计程车,只是他都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老易指着汽车的车牌,“这辆车牌是凹的,当时我看到就记住了。”   走出公寓,周天诚来时的紧张期待化作了失落与失望,想到简丹就比他们早走一步,真是见鬼了。   猫捉老鼠,原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老鼠反咬了猫一口。   此时的简丹就坐在出租车上,心还砰砰直跳。一个小时前,她接到方立安的电话。   “简丹,你赶快收拾东西离开住所。”   “为什么?”   “我刚才在家里发现了窃听器,看来周天诚派人做了手脚,有可能查到了你的所在地。我现在是在公用电话亭打的电话。”   那你小心点。”   挂了电话,她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就离开了公寓,并没有通知房东,以免泄露行踪,反正她有一个月的押金在房东手里,足以抵消她所欠的水电费。   她坐了出租车直奔新海市火车站,在窗口取了电话预定的车票,坐上了夜间两点开往上海的火车。   躺在卧铺,心里才稍稍安定,这是一着险棋,万一周天诚带人扑空,转头回新海市那就糟了。   简丹这才有空发了个短信,请求房东将房子转租他人。发完短信,她就将四平县买的电话卡取下,准备去上海买一张新电话卡。   坐在轰隆隆的火车上,简丹极其疲倦,却始终睡不着。脑子里一时回想到如果刚才自己晚走了,可能就被周天诚带回去了。一会又想到如果在上海没找到母亲该怎么办,何处才是她落脚的地方。   简丹猜测的没错,周天诚的确提议老易来火车站围堵,不过遭老易的拒绝。毕竟简丹不是犯罪嫌疑人,如果没有明确的线索,大张旗鼓地花费人力物力,老易一则没这个物力,二则也怕违纪。   周天诚了解他身处的位置,没有勉强。   那就继续等吧,机会是等出来的。   没有简丹在身边,日子还得继续,周天诚该参加的聚会,该洽谈的生意照做着,只是夜晚睡觉时,手总是习惯地伸过去,怀里却是空的。   就算是如何装作外表不在意,眼底的落寞总有蛛丝马迹可循。   这日晚上,市工商联举行了一个企业家联谊会,周天诚也受邀参加。   许多熟识的朋友都成双成对的,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站在一起尤其显得形单影只的。   郑宪英也在,她这段时间基本是香港新海两边跑,新海市呆的时间还多些。   她举着酒杯走到周天诚身边,“天诚,你漂亮的太太被你藏到哪儿去了,最近的聚会怎么都没看到她?”   “她去外地学习去了。”周天诚喝着很快,一杯酒就见底了。   郑宪英看似爽朗地笑着,眼底却有不易察觉的羡慕,她羡慕现任的周太太,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能感受到周天诚对简丹的情意。   和他们当初的婚姻截然不同。   此时大厅喧哗,一行人从门口进入,领头的就是梁之佑,陪在他身边的是黎芸。   周天诚眼角瞄到,心里讥笑,夫唱妇随,挺好的。   工商联的王主席激动地迎上前,拿起话筒就要梁之佑致辞,梁之佑摆手,“今天和大家一起联欢的,就不要搞形式主义了。”   身边围着的人听到,都不约而同地鼓起掌。   梁之佑微笑着,继续摆手,“大家玩,不要管我,把我当摆设就好了。”   一些师奶级的太太们都仰慕地看着他,这个新海市官场的传奇人物。   周天诚觉得空气有些污浊,去了大厅里边的休息室,自己拿了瓶白酒,对着瓶口喝,真爽快。   酒喝到一半,身体发热,他解开衬衣第一粒扣子,手托着后脑勺靠在沙发上,左胸房有力地跳动,名为思念的情愫不受控制的涌出,这个黑心肠的女人,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梁之佑推门进来,站在门口,见周天诚皱着眉闭眼躺在沙发上,他也有今天,梁之佑心头涌上不可阻挡的痛快,真想放声大笑几声,碍于身份,强自忍着。   周天诚并未睡着,察觉到门边有人,故意不睁开眼,看谁挺得住。   梁之佑走进来,坐在他对面,手里也拿着一杯酒,不过是红酒。   周天诚睁开眼,露出惊讶的表情,“梁市长,你怎么在这?”   “天诚,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叫我名字我倒听得自在些。”   “之佑,最近我们可真是有缘,到哪都能碰上。”周天诚也不客气。   梁之佑微笑着,“是啊,怎么没看到简丹?”   周天诚的脸冷了冷,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简丹在哪?对于明白人,周天诚不打算编瞎话,“她和我置气,出去散心去了。”   “那你可得看牢点。”梁之佑压低声音,“据我所知,她和方立安的关系可是不错的。”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她到哪里都是我周天诚的妻子。”周天诚说完后,好心地提醒梁之佑,“之佑,你家黎芸可以不是好想与的女人,在外面如果有什么偷吃可得擦干净点。”   梁之佑被他提点,心里恼怒,面上却打着哈哈,“彼此彼此。”   他们口里的简丹此时已经到了上海,她没有直接去徐汇区,而是找了一家酒店式公寓的短租房放置好行李,才动身找人。   在火车上,简丹已想好了初步的计划。   新海不能回去,四平不能回去,上海地大人多,不失为一个生活的好去处。   她还是读大学时在上海做过短暂的旅行,十几年过去了,简直就是换了一个城市。   如果把新海市比作珍珠,那么上海市就是一颗璀璨的钻石。   简丹初来乍到,不熟悉路形,索性就叫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   司机是位老男人,头发花白,听到地址后,热情地说:“侬要去哪里呀,那里可是个好地方。”   司机是半上海话半普通话掺杂在一起,加之男人声线较细,听起来甚是软绵。   简丹听着别扭,又架不住别人的热情,只好附和着。   车子到了目的地,司机指着老旧的洋房说:“这是阿拉旧上海留下来的老洋房,以前都是赤佬住的。”   洋鬼子住的?   简丹下车后,拍打着门上的铁环扣,一时只觉穿越时空,回到了民国。   门拍了很久,里面总算传来了回声,“你这个小赤佬又来捣蛋,看阿姨怎么治侬。”   门哐当开了,一位有些年纪的老妇人围着围裙站在门口,手里还举着扫把,见面前站着漂亮的女人,颇不好意思地收起扫把,嘻嘻笑问:“侬是哪里来的老好看的姑娘。”   简丹默默地看着妇人,抬头看着门牌,地址没错,难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亲生母亲。   来之前,简丹心里幻想过无数次母亲的模样。   从她在披风里所绣的字,简丹猜测自己的母亲应该是位有些文化涵养的女人,长相也还不错。   坐在出租车上,她都在想象着母亲的模样,她把从电影电视小说里所看到最打动她内心的慈母形象叠加在一起,塑造了一个她心中的母亲。   而面前的老妇人五官是算端庄的,只是气质和她心目中相差太远了。   简丹迟疑着,问了句,“请问你是刘叶兰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更新 ☆、第四十九章   老妇人摸摸自己的脸,笑出声,“侬话的是这家的主人吧。”   “她在吗?”简丹急切地追问。   “这家主人全搬出去了,就剩我和老头子在看家。”   “那你知道她们搬到哪里去了吗?”   “听讲搬去了新楼房了。”老妇人补充道,“这家人丁多,分出了好几家。”   简丹不知自己怎么说出谢谢的,脚步沉沉地就往前走了。   走在路上,午后的太阳正烈,简丹眯着眼看着街面的阳光,心情却是阴霾一片。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穿行在人行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简丹只觉头晕眼花,一时不知去向何处。   她找了一家冷饮店,喝了两大杯冷饮,心里的烦躁才被冲散。   冷静下来,她想到了中国的户籍制度,只要去当地派出所查询到生母的户口所在地,那么不就知道她住在哪儿了。   想到这,简丹坐不住,直奔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还没到上班时间,虽有人值班,却对业务并不熟练,她只好在大厅等,等待的过程每秒都是种煎熬。她一直站着,脚酸了,才在椅子上小坐片刻。   两点半,户籍警准时出现在窗口,简丹蹭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小跑到窗口,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你好,能帮我查询一下刘叶兰女士的户口是不是还在xxx号?”   户籍警是名三十多岁的女警,她抬眼戒备地看着简丹,“刘叶兰是你什么人”   简丹为难,这该怎么回答,沉吟片刻,“她是我失散多年的生母。”   女警再度仔细观察她,“证据呢?”   幸好,简丹大挎包里藏着披风,她取出递给女警,“这是我母亲当初留下的信物。”   女警接过后,看到白底衬布里面的字迹,脸色柔和了几分,“我帮你查查看。”   简丹接回披风,折叠好小心地放回了挎包。   女警在电脑查询半天,抬头看她,“据电脑记载,刘叶兰女士早在二十五年前户口就迁往了静安区xxx街xxx号。”   简丹连声答谢。   重回大街,脚步轻快几分,希望就在眼前,心情也飞到了半空。简丹马不停蹄地打了出租车就直奔静安区。静安和徐汇相邻,没有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条紧靠繁华路段的小巷,道路两旁的房子大多是西式旧式建筑,却很有人文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一部老上海的历史。   简丹驻足在门前,按响了门铃。   很快,门就打开了,是位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脸色黑黑红红的,“大姐,你找谁呀?”   竟是一口标准的东北腔普通话。   简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笑容可掬,“请问这是刘叶兰女士的家吗?”   “你找阿姨啊。”小姑娘扭头看着身后。   简丹循着她的视线,就见一位妇人从大厅走到院子里,白皙丰润的脸庞,身材高挑匀称,看着也就是三十几岁。   待她走到跟前,简丹才发现她眼角的细纹,心里砰砰直跳,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妇人上下打量她,“你是?”   简丹声音干干的,她清清嗓子,“不知道你看到这字迹时多大了,或许你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秘密。如果有缘,你就来找我吧。”   妇人脸上大变,“小红,你去看看炉子上的莲子煮熟了没有。”   待姑娘进去了,妇人走出铁门,站在门口,紧张地打探四周后,才小声说:“我爱人快回家了,你给我地址,我去找你。”   简丹满腔的激动和热情就被浇熄了,半晌才说:“给我你的手机号。”   妇人犹豫了下,报出了一连串数字。   简丹低头把地址和电话发给了她。   妇女拿着手机走进了院子,铁门哐当就闭上了。   简丹呆站在门口,一时不知去向何处。   新海市海天工贸董事长办公室,周天诚正在听庄岩汇报事情。   “老板,郑氏上海珠宝连锁店开业,请你去参加开业庆典。”   “她郑家的生意和我有什么关系,不去。”周天诚很决绝地回答。   庄岩愣了,郑家在生意上和老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前老板都会给面子去的,怎么现在形势变了。   “有几个矿要添加新设备,数额较大,你看?”   “叫他们下面造个计划来,我比较比较再定。”   庄岩出去的时候,瞄到周天诚的脸上颇为阴郁,和某段时日的状态一样,那时小夫妻正闹矛盾,难道现在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周天诚的情绪的确是到了临界状态。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就在这几天,他嗅到了绝望的气息,哪里都没有简丹的消息。她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很容易迁怒,就如现在的周天诚,他就迁怒到郑宪英身上,如果她没有出现,简丹就不会怀疑俩人的关系,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离家出走。   所以,这次他没有给郑宪英面子。   周天诚打起精神处理好手边的工作,就接到了一个私人电话。电话是他的亲舅舅打来的。   上个月,突然蹦出了亲舅舅,让他心里着实适应了好一阵。没想到,他母亲原来是上海大家出身,舅舅居然在某省身居高位。   “天诚,这个月你外公七十二岁的生日,你回来给他拜寿,也正好可以和亲戚们见个面。”   周天诚应承着,“外公生日,我理当去拜寿。”   挂了电话,周天诚躺在老板椅,脚架在桌边,心想,这算不算是最近烦闷生活中的一桩好事呢。   对于母亲,他一直是念念不忘的,因此对于突然出现的母亲家人,仅仅在刚开始感到突兀,后来就有了亲近之意。   外公的生日让他想到了那次爷爷的大寿,他好心办了坏事,这次就不要求什么标新立异,只求规规矩矩,平安喜乐就好了。   周天诚定做了一尊巨大的纯金米勒佛,足足耗费了十公斤黄金,听说老人离休后就信奉佛教,这也算是投其所好吧。   想着最近事情不多,他索性提早几天就订了机票飞往上海,如果没有爱情滋润,至少还有亲情的安慰。   坐在飞机上,他才哑然失笑,看来他最近和上海有缘的很。   一下飞机,就有海天工贸驻上海办事处的负责人小李接机,周天诚下榻的酒店是位于静安区的希尔顿大酒店。   其实他在上海购置了高档住宅,房产证上写的是简丹的名字,原本是想给简丹一个小小的惊喜,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人却不在了。   如今他独自一人没有心情去新住处,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看着双人沙发,双人被套,双人枕头,无疑是一种折磨,他才不会去自讨苦吃。   他这次没有订总统套房,一个人住,房子太大了,同样是一种折磨。他订的是景观套房。   周天诚坐在圆形沙发,手里捧着一杯美酒,透过椭圆的玻璃,欣赏着上海夜景。   夜晚的上海总是特别的迷人,那一座座高楼星星点点的灯火,勾起了周天诚心里的柔情。   不知简丹躲在那座城市,那里的灯火是不是也和夜上海一样璀璨迷人。   周天诚一会思念起她来,一会又痛恨起她来,纠结复杂的情绪让他的心拉扯成两半,痛中隐约还有丝丝甜蜜。   他所牵挂的那个女人,此刻独自呆在租住的小公寓里。   简丹熬好了一锅白粥,就着超市买来的酱菜下饭。   来的第一天,简丹在超市一口气买了各式各样的酱菜,咸菜,卤菜,然后就呆在公寓静候母亲的光临。   都一个星期了,刘叶兰还没有上门来找她。   在一天又一天的等待中,简丹的耐心消失殆尽。   第一天她告诉自己,可能母亲很忙。第二天她告诉自己,可能母亲真的很忙。然而连续七天过去了,再忙也可以抽空来看下她,她租住公寓时考虑到静安区是市中心,离徐汇区也近,没想到误打误撞和生母在同一区。   等待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这七天,她哪里都没有去,只是呆在公寓里。看着日落日出,月亮升起。   无聊时,她会趴在窗台,数着天上的星星,有时眼睛都酸了,也没数清楚。   然后,她会嘲笑自己的幼稚行为,三十岁的人了,做着十三岁的事。   躺在床上,被褥有些冰凉,很久才微热,这时她会想起一个人,他的身体常年处于高温,就算是在寒冷的冬季,也会给她温暖。   简丹脸有些热了,暗地呸了自己两声,没出息的,这样的男人早该丢了,辗转反侧里,很晚才睡着。   第七日的晚上,简丹下了一个决定,明天她再去找刘叶兰,如果她还是那副态度,那就另做打算。反正她三十年都没有亲生母亲,就算以后没有,也未曾失去什么。   决心下了,心里某个角落还是会有一份难言的痛。   简丹只吃了大半碗粥,就把剩余的半碗粥倒了。   她打开便携式收音机,插上U盘,闭目听着音乐,疲倦涌上心头,真累。   看着墙壁的钟,十点了,她不会来了。   简丹起身,关了音乐,刚走到床边,就听到门铃响了,她冲到门口,按住左胸口,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刘叶兰,今晚的她上身披着咖啡色披风,□是深蓝牛仔裤,休闲中透着一股高贵。   简丹打开门,让出一条路。   刘叶兰进门后,微笑着瞅着她,“时间真快,你都这么大了。”   简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只觉自己真成了个小孩。压抑住心头奇异的感觉,她给刘叶兰倒了杯水,“家里没茶叶,您将就喝。”   刘叶兰接过杯子,仍然站着。   “您坐啊。”   “我时间不多,说完就走。”   简丹垂下眼眸,“您说吧。”   刘叶兰斟酌了会,“孩子,你乍然出现我还真没适应。生你那会我才十九岁,在新海读大学,为了瞒着家人,我暑假没回家,在出租屋生下你以后,没办法抚养,才想到送人的。”   “那我父亲是谁?”   刘叶兰的眼睛泛起幽幽的光泽,半晌才答,“他是个绝情的男人。”   这样的回答,说了等于没说,简丹却不便追问了,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刘叶兰抬头仔细看着简丹,“你眼睛很像他。”   原本站着的刘叶兰突然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你现在成家了吗?”   简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半天才说,“我正打算离婚。”   刘叶兰瞅了瞅她,“那你最近是不打算回新海了?”   “嗯。”   刘叶兰靠在沙发上,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明天我带你回外婆家。”   “他们知道我吗?”   刘叶兰点头,“我生下你没多久,你外公来新海市看我,知道我向学校请了几个月的病假,后来追问我缘由,我只好说了实情。”   简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对亲情的渴望战胜了一切,她低声应道,“好的。”   刘叶兰叹气,“我现在有自己的家,你还有个妹妹,你叔叔他是做生意的,你的事我现在还不敢告诉他,只好先委屈你去外婆家住了。你外婆家地方大,你去了她准高兴。”   第二天大早,刘叶兰开车来接简丹,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外婆家,同样是独门独院。   院子有上百平方,楼房是三层楼,在上海市区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这么一栋楼房,可见外婆家生活富足。   简丹站在客厅,就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仰头一看,一对老人携手走下楼,俩人头发花白,模样可亲。   外公身材魁梧,脸方眼大,倒像是北方汉子,外婆皮肤白皙,身材娇小,俩人怎么看怎么顺眼。   “你就是丹丹?”外婆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和你妈年轻时有几分相像。”   老人的手温热温热的,简丹的心也忽热忽热的。   “听说你是名检察官,不错,没丢我老刘家的脸。”外公朝她点了点头。   来的路上,刘叶兰就向她介绍了家族的历史,从清朝起,刘家就是当时的名门望族,出了一个大学士,两个都督,一个尚书,延续至今,为官为商者都不在少数。   简丹当下明白了老人的心思,刘家声名在外,当然不想有没出息拖后腿的晚辈。   外公转而问女儿,“兰子,你打算怎么和小何说?”   刘叶兰满脸为难,“你也知道他的脾气,火爆着,我就怕引起家庭矛盾。”   外公点点头,“这事我去和他谈,孩子既然找上门了,也是你当初酿下的错,一切坦诚以待,我想他也会明白的。”   简丹就在外公家住下了,她住在顶楼带着露天玻璃的房间,早晨醒来,拉开屋顶的窗帘,阳光就倾泻而下,洒落在她的床上。   在外奔波两个多月,身心都在漂泊,突然来到这么一个舒适幽雅的地方,简直就是在天堂,更幸运的是,身边有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住下来,她才发现,外公家还挺有讲究的。   每日早餐定在七点半,主食是粥,大馒头,小菜,豆浆,水果沙拉。看着很平常,用料大有讲究。   熬粥的大米是东北产的有机大米,大馒头所用的面粉是自家保姆用小麦做的,蔬菜水果则是自家在郊区有地,专人种植后送来,总之,所有的食品,包括大米,食用油,蔬菜水果,大豆,全部是有机无公害作物。   这样的生活品质简丹在周家都未曾享受到。   关键不是钱,而是生活的态度。   简丹甚至起了在上海常住的念头,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再去找份工作。   这日,她起身后,准备去和外公商量找工作的事,走到二楼就听到交谈声,听声音还不止一人,这一大早的,谁来家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更新2.1万字,明天继续更新,鲜花什么的不要大意的砸过来吧 ☆、第五十章   简丹走到楼下,就见一对中年夫妇坐在餐桌边,陪着外公吃饭。   “丹丹,快来见过你舅舅,舅妈。”   简丹微笑着,“舅舅,舅妈。”   中年美妇上下打量她,“这孩子长得跟朵花似的,舅妈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备见面礼,这个就给你了。”   说完,从手腕褪下一只碧绿的镯子。   简丹跟在周天诚身边,见多了贵妇阔妇,几乎人手一只碧绿镯子,除去成色有所不同,大同小异,关键是均价值不菲。   “舅妈客气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您还是留着自己戴。”简丹并不上前。   外公赞赏地看着简丹,不卑不亢,是他刘家的好孩子。   “小芬,这镯子你们结婚二十周年刘安送你的礼物,怎么可以随便送人。”外公看着儿媳。   “爸,是我考虑不周。”张芬重新戴上手腕。   “爸,没想到我们家是双喜临门,失散多年的外甥,外甥女都重新找回来了。”   刘安的声音非常醇厚,长得也很正气,简丹不由对舅舅心生好感,听到还有一个失散的外甥,那就是说有个表哥和自己遭遇相同。   “说起来,天诚是非常有出息的一个孩子,小梅也算是身后有人了。”刘全继续说。   刘已泽眼底一酸,“我对不起小梅。”   “爸爸,小梅的事怎么能怪到您头上,也是造化弄人,要是她多熬一年,等您平反了,也就可以回城了。”刘安安慰父亲。   “爸爸,今天可是您的大好日子,别伤心了。”张芬也接嘴道。   刘已泽脸上渐好,简丹的脸色刷地就白了。   天诚,小梅,回城,这几个字眼组合在一起,令她产生了不好的联想。简丹试图道,“我还真想有个表哥,只是不知他是哪里的人,以后还有机会多多亲近吗?”   “他是新海市的,他家在新海很出名,周氏企业,你听说过吗?”   简丹的脸一阵热一阵凉,“听说过。”   “丹丹,你光顾着说话,快来喝粥。”张芬唤她。   简丹机械地坐下,机械地喝粥,连吃了三碗,肚子撑不下了,心里才好受点。   吃完早餐,回到卧室,她的大脑还在嗡嗡响,简丹拼命揉揉太阳穴,去浴室洗了把冷水脸,才冷静了几分。   周天诚是她的表哥,她正常的反应该是鼓掌欢迎,怎么会这么难过?她不正可以以此为借口,摆脱那个讨厌的爱欺骗的男人吗?   简丹这才领悟到,如果时光能够倒转,她一定不会离家出走,也一定不会去寻找什么亲人。   这么多年,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周天诚,就算他有所欺骗,现在细想,也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人活着世上应该往前看,而她恰好做反了。也许,这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简丹心里百转千折,却明白骑虎难下,现在俩人必须得离婚。她心里非常难受,这份难受的心情让她明白,她爱上周天诚了,她真的爱上周天诚了。   如果俩人没有血缘关系,她一定会原谅周天诚的,可也就是这份血缘关系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心。   可惜,她发现得太晚了。   简丹回到卧室,对镜自照,脸色的确有点苍白,她抹上粉底液后在颧骨处打上腮红,然后将乌发盘起,露出雪白的颈脖。   她换上一件大红色的连身裙,外面披了白色的小坎肩,她记得某人说过,她穿大红色最美了。换上后,她自嘲地笑了笑,她怎么还记得周天诚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   她扶着楼梯下去,每走一步,心就痛上一分,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懈可击的微笑。   大厅里已有不少人,外公外婆,舅舅舅妈,母亲,还有几位中年男女,站在客厅角落有几位年纪和她相仿的,其中之一就是周天诚。   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正装,还罕见地打了领带,一张脸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简丹站在楼梯上,用力地看着,她怕再不用力,以后就记不住他的样子了。   她今天罕见地穿着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有几个人已经朝这边看来,包括周天诚,俩人视线相触时,周天诚的眼里惊愕,欣喜,还有一丝怀疑。   他大步走上前,手搭在扶梯上,嘴角挑起,抬头看着她。   简丹站在楼梯上,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表哥,你好。”   周天诚的心在听到表哥两字时,嗵地掉进海底,扑腾一下,掉得更深了。   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狠。   “怎么,你们认识?”刘叶兰走上前。   “不认识。”   “认识。”   俩人说完后,刘叶兰脸上露出怀疑之色。   简丹心里发慌,求助地看着周天诚,千万不要千万不要说出**。   周天诚伸出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表妹,我对你一见如故,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   简丹也伸出手,感到手掌快要被折断了,她忍住痛,微笑着,“彼此彼此。”   “到底是一家人。”刘叶兰不疑有他。   刘已泽坐在大厅上手的靠椅上,小辈们纷纷献上生日礼物。   刘已泽有二男二女,长子刘安,次之刘全,长女刘笑梅,次女刘叶兰。   按年纪排,两个女儿排在前面,往后才是儿子。   刘安先递上礼物,他送的是一幅名家字画,老爷子离休后喜欢舞文弄墨的,这是一幅当代画家范曾所绘的观音画像,图中的观音手捧一朵莲花,端庄慈祥,面带微笑。   刘已泽果然满心欢喜,颇为赞赏地对大儿子点了点头。   老二刘全是名商人,从事生物医药行业,在业内享有盛名,开发并研制了多种生物抗癌新药,名利双全。   他送上的是十盒青海玉树产的冬虫夏草,近年来来冬虫夏草价格疯涨,单价早已超过了黄金,一盒价值已超过六位数了,十盒就要以七位数论了。   果然,刘已泽责怪儿子,“我知道你孝心可嘉,可也不要太浪费了,有这个钱,你给我多给山区的孩子捐点学费,再给庙里布施。”   刘全上前一步,站在父亲下手,“老爷子,你放心,我每年都会在山区新建一所希望小学,庙里的钱也短不了。”   刘已泽这才露出笑容,“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相较于儿子的礼物,女儿刘叶兰的礼物就稍逊一筹,她送的是一台新式的洗衣机,洗衣服不用洗衣粉,节能环保,衣服不受损害,对人体皮肤也好。   不过,刘已泽倒是相当满意,“你这孩子心细,知道爸妈早就想换洗衣机,就是嫌贵。”   简丹听身边的表妹嘀咕,“一台破洗衣机要六万,这是抢钱呢。”   轮到小辈献礼,简丹有些不安,她听生母提过外公的生日,当时拿自家养父母过生日打比,只是准备了一套比较上档次的衣服,也就千把块钱,放在这堆礼物里,那简直就不能称为礼物了。   几位堂哥堂姐,还有表弟表妹都送上了礼物,有电子产品,有营养食品,简丹粗略估算下,每件都要大好几千。   最后才轮到周天诚和她。   周天诚打开桌上的一个红色锦缎盒,搬出一蹲金光闪闪的佛像,客厅里顿时啧啧声起。   要说刘家的人也是见惯世面的,可刚认来的外甥,从小没花过家里一分钱,没费过家里一点力气,第一次见面就送上这么一份大礼,却是出乎大家的预料之外。   “天诚啊,你太破费了。”刘已泽眼露欣喜。他喜的不是这份礼物,而是周天诚的心意。知道外甥有钱,可是能给他老头子花这么一大笔钱,却不是人人都舍得的。   “外公,这是应该的。”周天诚微笑着。   最后轮到简丹。   她手里拎着纸袋,也不知该不该送上前,见大家的目光都聚焦于她,一咬牙,走上前,“外公,这是我给您挑的外套。”   说完后,避开外公的目光,脸上发热。   刘已泽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打开一看,手抚摸着衣服的面料,“不错,不错。”   说着,他当众脱下外套,换上简丹买的衣服,问老太婆,“怎么样?”   外婆点头,“还是外甥囡眼光好,穿得合身还蛮精神的。”   底下的儿女也附和,“还是这个外甥囡最会挑东西了。”   这么一来,简丹的礼物倒成了最合老人心意的了。   顺利过关了,简丹心里稍感轻松,然而更大的压力又压在心头。她抬眼瞅着周天诚,表哥,真是荒谬,他怎么就成了自己的表哥。   想到无数个日夜,自己曾在他身体底下婉转承欢,罪恶感就袭上心头。然而心里更多的感受是痛,难言的痛,从未感受过的痛,无法形容的痛。   吃饭时开了两桌,一桌是长辈,一桌晚辈,简丹磨磨蹭蹭等大家都坐好了,才找了个离周天诚较远的位置。   她头埋得低低的,脸几乎和碗贴着,只想把碗里的饭吃光了,就趁早溜上楼。   周天诚手里拿着筷子,拨了拨碗里的饭,吃了口,就看着对面的她说:“表妹,你这样吃饭对肠胃不好。”   身边的表弟也点头附和,“表姐,表哥说得对。”   简丹抬头就触到周天诚的目光,凶狠,还有一丝痛苦。   痛苦,他怎么会痛苦,简丹疑心自己看错了。   低头扒饭时,她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饭后,几位年纪小的表弟表妹都出去逛街了,堂叔堂姨也回了自己的家,家里就剩外公外婆,舅舅母亲,还有她和周天诚。   “天诚,你打算在上海呆几天?”外公发话。   周天诚微笑着,“好不容易见到亲人,想多呆段时日。”   外公点头,“我心里也想你多住些日子,既然这样,你也别去外面找酒店了,三楼还有空房间,叫丹丹帮忙收拾,你就先住下来。”   “好的。”周天诚起身应答。   简丹和保姆小刘一起去的三楼,小刘年纪很小,也就十六七岁,长得挺可爱的,是东北的姑娘。   “表小姐,表少爷长得可真男人,和我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位俊大叔长得一样。”   简丹心不在焉地用鸡毛刷掸去窗台的灰尘,听到表小姐,表少爷的称呼,被震得身体发颤,灰尘吸入鼻子,顿时喷嚏满屋。   小刘拿着抹布上前,“表小姐,你做家务不行,看我的。”她麻利地爬上窗台,抹干净了窗框和玻璃,玻璃透亮,外面的世界清清楚楚。   果然是行行出状元。   简丹往后退了一步,这间房间大,视线很好,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天窗,所以她当初没有选择它。   想到周天诚就要住进这里,和她仅几步之遥,心里沉甸甸,酸楚难辨。   她跪在床中央,细心地磨平床单的褶皱,和周天诚相处多年,她早已知晓他在生活上是非常注重细节和品质的。   她太过于专心,以至于房间里来人了也没发现。   “表少爷。”小刘惊喜地看着周天诚。   “辛苦你了,已经很干净了,剩下的我自己来整理。”   “那怎么行。”小刘的脸红红的。   周天诚见姑娘傻样,心里明白几分,声音放低,“小姑娘,我想睡觉了。”   小刘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小跑到门口,还回眸看了周天诚一眼。   简丹现在是跪在床上,整个人呈半圆弧,尤其她穿的是及膝的连身裙,这么一跪,两条白嫩嫩的腿就落在周天诚的眼底。   周天诚并不上前,只是靠在桌沿,双手环抱胸前,死死地盯着她。   简丹很狼狈,连身裙将身子包裹得紧紧的,她贸然转身必然跌坐在床上,双脚朝他。如果不转身,她现在的姿势未免太情*色了。   一咬牙,她猛地转身,双手撑住两边,两腿绷得笔直。她还没缓过劲来,就见周天诚一步一步逼近。   他走路的姿态像极了一种动物,那么的凶狠果决,眼底的光芒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简丹懵了。   她的大脑嗡嗡响,心里传出一个声音,快跑,快跑,怎奈膝盖跪久了,连着小腿一起发麻,双手撑在那,手肘发软,四肢就像是被绳索捆住了,竟不能动弹。   周天诚走到床沿,身子慢慢压下,他双手环住她的身体,面孔慢慢逼近,“你真想和我离婚?”   简丹在这刻突然清醒,“天诚,这么明确的事还有必要讨论吗?”   周天诚死死地盯着她,眼里的狠决让人心惊胆战。   简丹闭着眼,“我们是表兄妹,婚是一定要离的。”   周天诚抬起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满脸狠戾,“表兄妹,就算是亲兄妹又怎样。”   说完,他低头吻住她,凶狠坚决—— 作者有话要说:特大狗血出炉,顶锅盖先跑 ☆、51第五十一章   久违的灼热笼罩了她全身,简丹被动地承受着,在这刻,她忘了反抗,任自己沉沦。   周天诚卷住了她的舌头,恨不能裹进肚里,想到她一口一个表哥,迫不及待和他划清界限,心里就像是扎了根刺,他的牙齿咬住她的舌尖。   简丹痛得脸色煞白,抬脚就往他身上踹去。   周天诚跨身坐**,压住她大腿根,任她折腾,嘴唇却是松开,贴在她耳边低语,“疼吗?”   简丹一时恍惚,这个温柔体贴的人和刚才凶狠残酷的人是同一个男人吗?   舌尖的痛传入心底,简丹蓦地清醒,她擦着嘴角,嫌弃地看着他,“周天诚,你够了吧。”   周天诚被她的举动刺痛,手指却是勾起她的下巴,“怎么不叫表哥了,刚才不是叫得挺欢的。”   简丹抬头,微笑着,“你本来就是我的表哥啊。”   周天诚的面孔逼近,嘴对着她的嘴,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是你的表哥,然后就好摆脱这段婚姻。”   简丹不甘示弱地注视他,“既然你知道,何必多问。”   周天诚咬住她的耳垂,“可是我舍不得你的身体,我所有的女人里,你的身体是最让我着迷的。”周天诚将她压倒在床上,哗啦拉开连衣裙的拉链,猛地扯下,扔到地上。   简丹惊惧地看着他。   周天诚却缓缓低头从她嘴唇轻轻擦过,“你的嘴唇最柔软。”   他从她颈脖掠过,“你的脖子最纤细。”   他从柔软的顶端刷过,“你的乳*房是我最想蹂躏的。”   他的唇停留在她的腹部,亲吻了许久,却没有说话,简丹感受到腹部有点滴湿热的液体,心里一惊,疑惑自己感官是否错乱了。   周天诚埋在她的腹部,为自己的情绪失控惭愧,他收敛住自己短暂的脆弱,抬头看着身下的她,“我们不要离婚。你离开了我,谁会在你赖床的时候叫醒你?谁会在你发臭脾气的时候让着你?谁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站在你的身边?”   他的几句话说到了她心坎,这么多年来是她迁就着他,岂知又不是他在暗暗地照顾她呢?   然而想到世俗的眼光,生母,外公,还有养母,还有熟识的人,他们会用什么目光来看待他们,最重要的是,周天诚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他需要一个正面的形象。   简丹的心忽冷忽热,最后渐渐冰凉,“我们之间既然是表兄妹,那一辈子也只能是表兄妹。”   周天诚的眼光陡变,低头就大力含住她的乳*尖,用力地吮吸,嘴里含糊着,“这也是表兄妹能做的?”   简丹欲抬脚踢他,怎奈四肢被牢牢束缚,不能动弹,心里发急,“周天诚,你这是作孽。”   周天诚听到,动作愈发狠了,几乎将她大半个柔软吸到嘴里,右手一路下探,食指直插桃花源内,“那这样呢?”   简丹被他这样逗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发软,热度急剧上升。不行,这样不行,她对自己说。   周天诚加入一指,食指和中指模仿做*爱在甬道不停地抽*插,嘴里也没停歇,牙齿咬住红豆,舌尖还在上面画着圈圈。   简丹的身体绷得笔直,她抬手抓住他的胳膊,“快放开我。”   周天诚的手指略弯,加快了动作,关节不时地碰撞到内里的某点,酥麻的感觉从下面升起,简丹握住他的手渐变无力。   他越来越快,她越来越湿,他越来越猛,她越来越痒。   简丹咬着牙,呻*吟却无法抑制的从口中溢出,似有若无,在房内回荡。   周天诚猛地抽出双指,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难言的空虚从下面出来,心里有个声音不受控制地喊出来,别走,别走,简丹咬紧牙关,闭着双眼,体内急需那个男人的充实,心里却告诫自己那是在犯罪。   周天诚仅沉默了几秒,就挺身进入,他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剧烈,肉体相撞发出的啪嗒声在寂静的空间尤其显得淫*靡。   他心里默念:如果真有老天,如果真要惩罚,那就罚我一个人吧。   或许是禁忌的**,快感来得强而热烈,周天诚伏在简丹的身上,闻着她身体散发的自然体香,夹着汗水,心里觉得就算此刻死在她身上也值了。   简丹微微喘息,心里一会痛,一会甜,没想到俩人还能这么亲密的在一起,然而一想到彼此的关系,就不由浑身发寒。   周天诚抽离开她,将她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他深深地看着她,“不管是老婆也好,表妹也好,你是简丹,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   这么深情的话语,简丹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眼角是酸的,泪却流不出来。周天诚,为什么不跟以前一样狠一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   简丹垂下眼眸,“我要回房间了,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   回到房间,罪恶感笼罩全身,简丹站在镜子前,看着面色绯红,眼露仓皇的自己,怎么办?   这种关系不能继续,不然会毁了两个人,特别是周天诚,也会给生母,外公带来巨大的伤害。   简丹坐在床沿,心里想了万千个主意,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晚饭时,刘叶兰的丈夫何伟光赶来了,这是名五十出头的男人,长相倒还端正,只是略显消瘦,眼里的精光显出了商人的本色。   他见着简丹竟是分外的客气,“才听说你的事,回来就好,也没备什么礼物,这里有几张购物卷,你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简丹看着一叠购物卷,不知如何是好。   刘叶兰却是面露喜色,“你就接着吧,你叔叔也是一片好心。”   再推辞未免不近人情了,简丹接过后连声道谢,心觉疑惑,怎么这叔叔和生母所说完全不一样,脾气根本看不出有多坏。   吃饭时,刘已泽对周天诚说:“你表妹刚来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你开车带她去逛逛,不要一天到晚闷在家里。“   “外公说的极是,我也这么想的。”周天诚连声称是。   简丹却心里烦躁。   晚餐结束,简丹坐在周天诚的车上,她想和他好好谈一谈。如果能和平解决,就无需东躲**了。   车子兜了几圈,停在大街上。   周天诚在小店买来一盒冰淇淋,简丹接过时,心里沉甸甸,舀了一勺,凉凉的,却没有以往的甜。   她吃了一半,故意扔进了垃圾箱。   周天诚看着她,心里也是沉了沉。   简丹靠在车头,看着夜空,“天诚,我们好聚好散吧,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   周天诚走到她面前,俯视她,他的目光在夜色里看来格外的暗沉,“你说得对,我的确可以找到比你好一千倍的女人。”   简丹心里浮起一种奇怪的痛,这种痛她从来没尝过,简丹垂下眼眸,“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那就尽快回新海,把手续办了。”   周天诚笑出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简丹抬头直视他,“除了这条路,难道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周天诚的手搭在她肩膀,“我们可以去美国,我准备在那里投资生意。”   “去美国又怎样?你还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周振雄的儿子,周氏企业未来的**人,刘家的外甥,这些身份是无法改变的。”简丹冷静地分析,“天诚,就算我们离婚了,也还是亲戚,还可以偶尔见个面,吃顿饭。”   “听起来似乎是很好的安排。”周天诚低头,逼视她,“可惜,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安排。”   简丹再度垂下眼眸,她此时所有的冷静和坚强都是伪装的,她怕坚持不了多久,自己就先崩溃了。   两人没有继续谈下去。   周天诚继续开车,简丹坐在车上,车窗打开,晚风就这么温柔地飘了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简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几乎及肩,从香港回来,她就打算蓄长发,长发才更有女人味吧。   周天诚几乎将大半个上海兜了一圈,到了黄埔区,他指着介绍,“这是老城隍庙,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这里的小笼包特别好吃。”   “不去,我肚子很饱。”   周天诚也不勉强她,继续往前开,路过南京路时,他放慢车速,“要不要下去逛逛,这里商场很多,肯定有你喜欢的东西。”   “不去,我有些累。”   周天诚只看了她眼,继续往前开,不知多久,到了外滩,他这次没有征询她的意见,直接就停车了。   简丹没有反对,她知道反对也无效,只好跟在他身后,慢慢地沿着江边走。   夜晚的外滩华灯闪烁,一栋栋高楼耸立,诉说着外滩辉煌的过去与灿烂的今天。   周天诚指着一栋最高的楼,“这是外滩的一号建筑,原名亚细亚大楼,是解放前英商亚细亚火油公司在上海的办事处,现在是太平洋保险总公司所在地。”   简丹心情沉重,哪里有心思听他讲这些,脸上的表情是附和的,心思去跑到了天涯海角。   周天诚又指着一栋楼,“这是外滩的二号建筑,解放前是上海最豪华的俱乐部上海总会,现在成了东方饭店。”   简丹继续附和,却抬头打量着他,今晚的周天诚表现与往常相比太过诡异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如果是,那也只是他的伪装。   一路上,他都是低声下气地哄着她,以她的意见为意见,最后停车暴露了他的真性情,可是下车后,又继续维持绅士风度,成了一个好脾气的导游。   对于他的不按常理出牌,简丹一时难以适应。   想到他坚持不肯离婚,简丹心里酸酸甜甜的,他应该是爱自己的吧,可惜这份爱太不合时宜了。   俩人走了一段路,路上有几个小青年在吵闹,其中之一竟然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何音,母亲刘叶兰曾介绍俩人相识,此时的她正和两个男孩纠缠在一起。   简丹冲上前,“怎么了,音音?”   何音瞟了她眼,“不用你管。”   男孩甲拉着何音的胳膊,“你答应了我去看电影的,票都买好了。”   男孩乙比较斯文,手□裤兜,“让音音自己选择,不要勉强她。”   “放手啊。”何音大吼一句。   男孩甲脸上变了变,松开了手,“音音,你到底喜欢谁,不要再玩我们了。”   何音嘻嘻笑,“你真的想知道我喜欢谁?”   “当然。”两位男生齐声说。   何音转身,走到周天诚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声音柔柔的,“天诚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可等你好久了。”   周天诚亲昵地摸摸她的脑袋,“你呀。”   两位男生看着这位强大的对手,心里估算不是对手,自动离开了。   周天诚在外公生日宴会上见过这位表妹,知她性情有些刁钻,也不以为忤,“音音,这么晚,你该回宿舍了,不然就进不去了。”   何音松开手,耸耸肩膀,“已经晚了,你们带我回外公家吧。”   “你怎不回自己家?”简丹问她。   “我爸那个正人君子在家,我哪还敢回去。”何音语气略带讥讽。   到了停车地,何音抢先坐上了前座,回头对简丹笑笑,“姐,你不介意吧。”   简丹倒是很乐意坐在后面,不过她身体不好,坐在后座容易头晕,周天诚知道她的情况,因此语气严厉地对何音说:“你姐身体不好,容易头晕,让她坐前座。”   何音做个鬼脸,坐回了后边,还补上一句,“表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你以前认识我姐?”   “我来的时候跟他说的。”简丹抢着回答。   路上,简丹和周天诚都沉默不语,只有何音坐在后面,说个不停。   到家后,何音也住进了三楼的空房间。   简丹进了房间,砰地关上门,身心疲惫的她,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办,快到家门口,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也就是离开。   离开,只有离开。   心里蹦出离开两字时,简丹的心被针狠狠地扎了下,她听到了血流的声音。   简丹找出巧克力,含了一颗,化开后,心情好受了点。她坐在床沿,紧张地思索该如何逃离。   现在周天诚就住在对面,如果她白天离开,目标太大,外公外婆那里也要交代一下,那就无法离开了。   只有趁着晚上夜深人静,大家睡着了才好脱身。   现在是深夜一点,所有的人都睡着了,该是行动的时候了,简丹起身找出行李箱,收拾好随身的衣物,就准备离开了。   她刚打开门,心情就沉到了谷底。   周天诚就倚在对面墙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上章大家的留言,我只能告诉大家结局是好的,因为作者是亲妈,至于两人是否亲表兄妹,这个后面会揭晓的。 第五十二章   周天诚轻笑着,一步步逼近她,“你准备逃到哪里去?”   简丹的心原本是提起来的,此刻见他发话了,索性挑明,“你总不能困我一辈子。”   周天诚走到她面前,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老实回答,如果我们之间不是表兄妹的关系,你会不会和我离婚。”   简丹平静地看着他,毅然决然地回答,“会。”   周天诚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样的周天诚她从没有看见过,简丹知道自己伤了他,也伤了自己。   周天诚声音没有起伏,“你不用走,我走,我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   简丹倚在门口,看着他转身离去,看着门砰地关上。   俩人都没有发现,靠近楼梯口何音住的那间门也半开着,此时何音一脸惊惧地听着两人的对白。   简丹拖着行李箱进了房间,门刚关上,她就坐在地下,她已经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多走一步了。   就让周天诚恨自己吧,如果两人中必须有一个做罪人,那就让自己承担这个罪名。   简丹是坐在地上睡着的。   早晨起来经过周天诚的房间,她停留了几秒,终是不敢敲门,她怕他走了,更怕他没走。   来到一楼,外公外婆正在吃早餐。   见她下来,外婆忙喊:“小刘,给阿丹添碗稀饭来。”   简丹坐在桌边,吃了几片切好的苹果。   “丹丹,还是你好,知道我们老俩口寂寞需要人陪,天诚这孩子一大早就走了,说是有事早饭都不吃,什么事有那么重要。”外婆絮絮叨叨的。   “老太婆啊,人家年轻人有自己的事业,特别是天诚管理那么大的公司,能陪我们几天就很不错了。”   周天诚走了,明明是预料之中的结果,简丹却着实难受,她匆匆吃了几口,就出门了。   当初来上海是为了避开周天诚,如今他已答应离婚,自己理该回去,可是想到和周天诚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心里就莫名的害怕。她怕再见到周天诚,不知该以何种身份和他相处,表妹还是前妻,无论是哪种,她此时都无法接受。   简丹打算在上海找份工作。   第二天,她接到方立安的电话。   “简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简丹淡淡地应着,“你说吧。”   “周天诚今天主动打电话给我,让我送协议书过去,并在上面签字了,重要的是他还主动给了你一笔赡养费。”方立安一口气说完。   “嗯。”   “我靠,你也太冷静了吧,检察官大人。”方立安玩笑着,“你该回新海了吧。”   “我想在上海找份工作,不过应聘了几家,总没有合适的。”简丹语气落寞。   在体制内呆了八年,现在社会上还真没有多少合适她的工作。   “如果你不嫌弃,我在上海一家律师事务所也有小小的股份,你可以去那里上班,不过待遇不高,得从助理做起。”   “好啊。”简丹哪里会挑剔待遇,她手里的钱也够她生活了,她找工作无非是想有个精神寄托。   第一天上班,简丹站在镜子前好好的端详着自己,三十而立,没想到自己已经离了两次婚。   如果说离一次婚的女人在人们眼里还属于可以同情的对象,那么离两次婚的女人在大众潜意识里就显得有些轻浮了。   简丹去律师事务所报道,她跟着的律师是所里的大律师老方,四十出头,在所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律师事务所干了一个月,大多是跑腿打杂的事情,整理资料,端茶送水,跟着大律师出庭。   站在法院的审判庭,看着对面公诉人的牌子,简丹顿感角色对换,曾经的她就站在那个牌子后面,和律师唇舌相战。   简丹深切怀念那时的她,而今她跟在律师后面,跟前跟后,为了得到一点□消息,在法官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心里不由产生巨大的落差。   她想念做检察官时的自己,她想念新海,想念那里的人,那里的事。   周天诚是坐飞机回到新海的,回到新海的当天,他首先想到的是找人查询简丹的出生详情。   来之前,他已经向外公打探过她出生的医院,市人民医院妇产科,当时还没有电脑记录,通过院长批示,去档案室调出刘叶兰的住院记录。   周天诚跟在档案员身后在一格一格的木架上低头查看,当字母出现L时,他的心跳慢了那么一点。周天诚很诧异自己的反应。   他接过档案员手里泛黄的纸片,白纸黑字清晰地写明刘叶兰曾于三十年前在市人民医院妇产科产下一女。   周天诚说不上什么心情,其实无论这次取证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强扭的瓜不甜,他现在明白,也为时不晚。   周天诚走出医院时,悍马就停在院门口,老丁站在车边,拉开后座的车门   汽车发动后,老丁问:“老板,去哪儿?”   周天诚仰靠着后座,心底茫然,去哪呢?   “福音教堂。”   老丁微感诧异,跟着老板这么多年,没见他信过什么教啊。   车子停在福音教堂门口,周天诚站在门边,手按在门把上,缓缓推开,教堂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走上前,站在第一排,仰看着耶稣的塑像,受苦中的耶稣面带微笑,似乎甘之如饴。   周天诚耳边响起了少女动听的声音,“上帝,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他不知道上帝听到没有,反正他是听到了,记住了,一记就是十几年。   周天诚走出教堂,上了汽车,“去新远中学。”   教堂离新远中学有段距离,汽车开了半个小时才到,周天诚下车后,直奔校园。   他想看看那个女人学习了三年的地方,这里也是她和梁之佑定情的地方。   周天诚站在高二(1)班的教室,抚摸着门框,一时心潮起伏。   十七岁的简丹,已经刻在他的脑子里,乌黑的长发,笔直的长腿,还有那娇嗔的表情,就算是为别人流露的,也记在他的心里。   告别一段感情需要一个仪式,周天诚就站在教室边,祭奠他付出的那些对的或是错的感情,不需要人知道,就让他将这段十几年的感情埋进深海,永世不念。   走出新远中学,周天诚有些如释重负,爱情是十几二十岁小青年的专利品,他太老了,他需要的是情爱。   第二天,周天诚通知方立安送来离婚协议书,他很爽快地签字了。依照简丹的个性,他没有提出巨额补偿,只是一次性给了她一笔赡养费,数额不大也不小,如果她节约点,也够后半辈子花费了。   表妹,周天诚轻声念了这两字,只觉荒诞可笑。   晚上他接到陈东东的电话。   “天诚,今晚陪我去醉生梦死,听说那里来了几个很正点的妞。”   “好啊,我也很久没去玩了。”   陈东东愣住了,他喊周天诚同去,半是玩笑,多少年了,周天诚没有去泡妞,应该就是和简丹那个女人混在一起后的事。   晚上八点,周天诚准时出现在醉生梦死的门口,刚进去就看见梁之佑,满面春风,踌躇满志。   “天诚,好久没见。”   “之佑,你是大忙人,怎么有空来这里?”   “偷得浮生半日游啊。”   周天诚心知肚明,无非是想和小婕在这里幽会,现在梁之佑贵为市长,明目张胆地偷情不敢,只能是暗度陈仓。   这次他聪明了,没有金屋藏娇,选择公共场所反而更安全了。   周天诚走到包间,陈东东已经叫好了酒,身边还坐着两位小妹妹,年轻很小,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皮肤白嫩细腻,真正的水灵灵,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   其中一位看着甚是眼熟,竟然是以前陪过酒的小莲。   陈东东做手势,让小莲坐在周天诚身边。   小莲还没走过来,周天诚就指着另一位女孩说:“东子,你可不够意思,好货都留给自己了。”   陈东东摸不着头脑,上次见他对小莲似是有几分意思,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   周天诚举起酒杯,一口就干了,淡淡地说了句,“我离婚了。”   陈东东也不是会安慰人的主,只是举杯劝他喝酒。   周天诚身边的女孩倒也乖巧,很应景地举杯就凑到周天诚的嘴边,周天诚一口喝光,低头看着她亮光闪闪的红唇,顿觉反胃。他起身跑到阳台,吹了阵冷风,胃里才舒坦些。   没想到简丹把他的胃养刁了,寻常女人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周天诚掏出香烟,狠狠地抽了口,他就不信,离开了她,他就找不到合适的女人了。   在公司里,周天诚也变得更加冷酷和严厉,周遭的人都感受到了超强的高气压,说话声音都变小了。   时逢公司十五周年庆典,举办了特大酒会,周天诚懒得去找女伴,刘秘书正打算帮他在公司里物色一个。   “庄岩,你去找个稳重点的职员,给周董当伴。”   庄岩苦笑,“刘姐,你说现在谁还敢触周董的霉头?”   周天诚公司的女职员对周天诚属于敢远观不敢亵玩的,心里对他大都有过爱慕,可真刀实枪却没有人敢上前。   或许是周的气场太大,过于严厉,也或许是以前他和简丹之间太过于恩爱了。   刘秘书冥思苦想半天,“叫韩小可,反正她是周夫人的表妹。”   “是前周夫人。”庄岩更正。   庄岩心里委实纳闷,周董怎么就离婚了,那天方立安还是他通知来的。   如果有问题,一定是简丹的问题,心里不由为周董打抱不平,韩小可,注定就要做替死鬼的。   韩小可听到要当周天诚的舞伴,心里兴奋紧张,她换上庄岩送来的晚礼服,大红色,衬得她皮肤雪白。   韩小可对镜自照,自己肤白眼大,身材苗条,也不比表姐差,听说表姐和周董离婚了,那么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了呢。   想到这,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周天诚看着坐在身边的韩小可,面无表情,只是一个女伴,他不想招惹对他有野心的外面女人,那就随便谁吧。   环球大酒店顶楼的大厅,一时人声鼎沸。   周天诚这么多年苦心经营,无论在商界还是官场都铺下了强大的关系网,今晚来捧场的除了商界的大佬,还有不少政府官员,可谓是真正的官商云集。   韩下可挽住他的胳膊,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何尝接触过这么大的场面,看过这么多的达官贵人。   音乐响起时,她跟着周天诚转啊转,心都飞到天花板了,“姐夫,你真厉害,这么多人都来参加公司的庆典。”   周天诚被她的姐夫俩字喊得心神恍惚,姐夫,这个称呼似乎已隔着一个世纪那么远了。   “简丹和你们有联系?”   “我听大姨说,简丹在上海找到了亲妈,还找了份律师助理的工作,大概是不会回新海了。”韩小可偷偷瞄了眼周天诚。   周天诚握着她腰间的手用力了几分,“不回来也好。”   韩小可的手顺势摸到他的胸前,瞅着他,“姐夫,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周天诚看着身下这个两眼满含春水的女人,心里嗤笑,更好的女人。   韩小可的头埋在他胸前,“姐夫,我一直都喜欢你。”   周天诚的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如果他和韩小可在一起,简丹会怎么想呢? 作者有话要说:刚写好,等下再修改 第五十三章   周天诚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轻笑,“好啊,只要你当众表白,我就相信你说的。”   韩小可胆子偏小,也不知怎么就说出了这番话,也许是周天诚一贯高高再上,如今能这么近的接触,让她久藏心底的心思砰地发酵。   “你不说,那就是不是真心话了。”周天诚握住她腰身的手松动了,跟她拉开了点距离。   韩小可一听急了,心想,怎么不是,她可不能让周天诚认为她说假话。   音乐停了,大家都陆续往边上退,韩小可抬头看着周天诚,大声喊道:“我喜欢你。”   周边的人都停住了脚步,满脸诧异地看着她,有人发出讥笑声,有人发出嘘嘘声,也有人喝彩。   周天诚倒是愣了,没想到她还真敢当众说出口。   “天诚,这位小姑娘的勇气可真可嘉啊。”郑宪英走上前,站在他身边。   站在角落里的庄岩也适时走到韩小可的身边,低声说:“韩小可,你发病也换个场合。”   韩小可醒悟道自己做了件胆大妄为的事情,她面色通红跟在庄岩身后退出了大厅。   周天诚和郑宪英走在一起,郑宪英从服务生手里拿起一杯酒递给他,“压压惊。”   周天诚接过,“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敬我,你不怪我就好了。”郑宪英微微嗔道。她想起上个月上海门店开业,请周天诚去参加遭拒的事情。   周天诚也想起自己迁怒的事情,心里微叹,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再责怪别人也于事无补。   酒宴过后,周家三辆汽车行驶在马路上,看起来甚是壮观。周天兴开着保时捷打头,周振雄坐着奔驰居中,周天诚则坐着悍马。   回到周家大宅,众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周天诚也打算上楼,却被父亲叫住了。   周天诚坐在父亲身边,看着父亲,他的面容还是和以前一样严肃,只是眼角的皱纹却深了几分。印象中,自己还从没有这么仔细观察过父亲。   “天诚,那个叫韩小可的,明天给辞了。”   周天诚打量着父亲,对他的提议不以为然,却不便驳斥,只是低声嗯了声。如果是早几年,他早就拒绝了。   “当初简丹我并不看好,可你非娶她不可,我也不便反对。”周振雄的手搭在他肩头,“既然离了,就别再招惹这种女人了,古话说的门当户对还是很有道理的。”   周天诚心说,韩小可和简丹怎么一样。   “周家迟早要交到你手里的,既然你离了,就赶紧找个合适的女人,等你有了孩子,我就把周氏慢慢地交到你的手里。”   周天诚就算早就猜到父亲的心思,可听他这么明确地说出口,心里还是很感动的,这表明了父亲对他的信任。   父子间一番深谈。   周天诚起身上楼时,就见秦慧娴站在楼梯口,不出意外的话,刚才两人的谈话应该被她听到了。   经过她身边,周天诚打了声招呼,“母亲,女人可经不起熬夜的。”   到了房间,周天诚打开了一瓶红酒,喝了小杯,心里对自己这么能沉住气,感到讶异。   照早年的脾气,早就发作了。   或许他等的是一个发难的时机,也或许他在等待一个更大的真相。   周天诚举起整瓶酒一气喝光,秦慧娴,做人要厚道点,否则后果自负。   与周天诚多姿多彩的生活相比,简丹的生活未免就有些枯燥乏味了。   她在律师事务所出于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   三十岁的人还干着助理的工作,并不多见。一般大学毕业也就二十二岁,干了几年助理基本都升为律师,有些才能出众的甚至成了合伙人。所里几个助理都是二十几岁的小男女,她在当中,年纪最大,资历最浅,工作中难免有些心态失衡。   这日,简丹给方律师的一位客户起草合同,刚交给方律师,几分钟后就被叫到办公室。   “简丹,你来了也有一个多月了,怎么起草一份合同都会漏写条款。”方律师脸色很不好。   简丹缄默着,的确是自己没做好。   “你拿去修改下。”方律师从抽屉翻出一本以前的合同,“拿这本做参照物。”   简丹低声应答,“好的。”   合同重新拟好了,又打印了一大叠资料,中间还几次给来访的客人端茶倒水,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简丹走在路上,想到回到家也无事,索性就到街上闲逛。她所工作的事务所就在黄浦区,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南京路。   站在南京路口,简丹想起那晚周天诚驾车途经这边,遥指着南京路对她说:“要不要下去逛逛。”   如今她就站在南京路口,走进里面,商铺林立,人群熙熙攘攘,甚是热闹,可她却是孤寂的。   简丹低头看着大拇指,上面的伤痕清晰可见,不由想到周天诚,也不知他掌心的伤痕恢复得怎样,大概也是会留下疤痕的。   想到当晚自己的所为,简丹也不知自己怎会有那样的孤勇,如今想来,心里应该还是有点点后悔吧。   简丹抿着嘴,走进了华联商场,她一口气买了一双皮鞋,一双凉鞋,一套休闲服,一套职业装,再给外公外婆买了按摩器,给母亲买了她喜欢吃的瓜子。   想到刘叶兰,简丹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和她想象中的母亲差距还是蛮大的。生母自小生活在优渥的环境里,结婚后,夫家家境殷实,也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对于简丹的突然出现,生母把她丢给父母家后,就很少来看她了。如果不是外公外婆对她甚好,简丹真的想回新海了。   手里拎满了东西,简丹低头走出商场,手里的袋子不小心刮到了旁人,她正打算道歉,抬头只看到女孩的背影,蛮腰翘臀的,脸面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女孩身边的男人正侧头和她说话,语气亲昵,“小乖,今天你又看上什么了。”   “舍不得了。”女孩声音娇滴滴的。   男人低头亲了下她的脸,“怎么会。”   简丹用力眨着眼睛,她怕自己看错了,怎么可能?这个男人竟然是何伟光。   这个发现令她着实震惊。   生母知道吗?   简丹走到店外,放下东西,拿出手机,按下几个数字就停止了。长辈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掺和。有时自以为是的好心,只会办错事。兴许生母知道也不一定,许多女人不都是这样过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踩到自己的底线。   不过这样的发现,让她对男人愈发失望,更加坚定了独自一人生活的决心。   周天诚呢?他现在怎样?应该也找到了红颜知己。她知道,他从来就不缺女人。   逛到深夜,简丹才回到外公家,浑身疲惫的她去浴室洗澡,温热的水淋在身上,舒服得她想睡觉。   简丹包着浴巾,头发湿湿的就来到房间,坐在桌前,擦干头发,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的小日子已经延迟六天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心里默念,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临睡时,她特意在内裤垫上护垫,也许晚上就来了。   可惜,事与愿违。   第二天早晨,她路过一家社区诊所,犹豫了几秒就进去了。   在等待验尿的时候,她的心忽上忽下,昨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听到婴儿的哭声,梦是反的,简丹不断安慰自己。   护士拿着化验单过来,递给了她。   简丹看着上面清晰地写着阳性,太阳穴嗡嗡跳动,大脑里血液在汩汩地流动,有一刻,她以为血管要裂开了。   孽缘,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孽缘。   简丹坐在椅子上,身体凉得快成冰块了。   五月的早晨,晨风原本是温煦的,吹在她身上却如寒风,她浑身发麻,猛地打了喷嚏,人才清醒了几分。   对面坐着的是位老年男医生,一双眼睛透着看透世事的麻木,见多了怀孕流产生孩,他仅仅是撇了眼简丹,“这孩子你要不要?”   简丹苦笑,这还有她选择的余地吗?   “医生,像我这种情况该怎么流产?”   “以前怀过孕吗?”   “有过一次宫外孕,切除了右侧输卵管。”   医生抬眼看着她,“你这种情况,自己要想清楚,理论上受孕几率是有一半,实际上很多都怀不上。如果你这次流产了,可能以后就很难怀上了。”   简丹咬牙,“我不想要。”   医生刷刷写下处方,“你孕期是三十九天,可以用药物流产,我开了药,你自己拿回去服用。”   简丹拿着单子在窗口拣药,接过药盒时,心里一颤,难道自己真的要吃吗?   远在新海的周天诚这几天不知怎么就莫名烦躁起来,照理他不算年轻,可也不老,还远没到更年期的时候。   他坐在老板椅刚点燃烟,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进来。”   庄岩推门进来,站在桌前,“老板,这韩小可该怎么处置?”   周天诚继续抽烟。   “是不是要把她开了?”   周天诚瞟了眼庄岩,“我父亲跟你说的?”   庄岩满脸尴尬,“那日酒会上,老爷子就跟我说要开除韩小可。”   对于韩小可的去留,周天诚没有发表明确意见,他只是说:“这种小事你自己拿主意。”   庄岩走出办公室,满头大汗,揣摩上意是最难的,按常理,如果老板同意,应该会点头,可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就难办了。   周老爷子是想开除,可他毕竟不是自己的老板,也罢,总归是要得罪一头的,庄岩心想,把韩小可调到下面,眼不见为净为妙。   庄岩走后,周天诚心里还是烦乱不堪,离婚一个多月后,他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事业顺利,亲人安好,他不知自己在烦恼什么。   周天诚想到远在上海的亲人,老人年纪大了,自己也该打个电话慰问慰问。自从周有德走后,他深深体会到亲情上的失缺。父亲纵然心里对他颇为重视,可平日相处依旧是严肃古板的。   他的手在座机上停顿着,终于拿起话筒,流利地按下了一长串数字。   电话里出来熟悉的声音。   周天诚沉着脸,“表妹,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刚写好,等下再修改 五十四章   简丹不知为甚,心里发慌,她稳住自己,挤出声音,“表哥,你好。”   周天诚听她语气平静,心想,果然不愧是简丹,沉默片刻,说了句,“外公在吗?”   “在,我帮你叫他。”   简丹放下电话,大喊一声,“外公,表哥找你。”   周天诚在电话那头听到,原本心里还暗存的一丝微弱火苗彻底熄灭了,论狠,谁也比不过她。   这样,也好。   简丹放下电话,就跑上了三楼,她翻开抽屉,找出那盒药,毅然地取出来,还没送到嘴边,保姆小刘就在敲门,“表小姐,该吃晚饭了。”   吃饭时,外婆不停地给她夹菜,“你这孩子,多吃点,瞧最近瘦的。”   “丹丹,最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如果累就歇段时间,毕竟身体要紧,家里还养得起你。”外公拍拍她的肩膀。   简丹吃了口白饭,只觉心里酸酸的,暖暖的。   “你表哥下星期回来上海出差,到时你做几个小拿手的小菜招待他。”   简丹低头应着,心里想的是如何快点解决这件事情。   回到卧室,她再次取出药,心里一横,就含在嘴里,手里拿着水杯,还没到嘴边,咣当就掉在地上,碎片满地。   简丹捡起碎片,一不留神,食指就划破了,血滴在地板上,沿着水渍蔓延,渐渐成了淡红色。   一时间,简丹想起那晚,她举起大拇指,上面的伤痕成了浅粉色的,一时情难自已,现在再没有人会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包扎。   简丹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嘴里的药开始在融化,舌尖已经能感受到苦味。简丹的胃突然发出痉挛,痛得她不能呼吸了,她爬起身,走到水池边大口的吐,白色的粉末化成了一团泥湖,她张嘴对着水龙头装满水,咕噜几下又吐出来。   还有残余,简丹一急之下,伸手去抠舌苔,待全部干净了,她才松口气。   一切妥当,简丹知道自己疯了,她的确是疯了。   就算知道肚里的孩子出生后可能会有缺陷,她内心深处竟然是想生下来。   主意拿定了,她心里反而不慌了。   从古至今,国人就有表兄妹联姻的传统,大多数生下的小孩都身心健康,现代名人李嘉诚也是和表妹联姻,生下的两个儿子都成了大器。   简丹进行了一番自我安慰,心里安定下来,现在的关键是,到哪里去生孩子。   如果还住在外公家,势必为众人知道,家人肯定也是不会同意她当单亲妈妈的。   她该去哪儿呢?   周天诚来上海出差时,婉拒了外公的好意,住进了喜来登大酒店,他这次来上海是为了准备将上海的办事处升级,管理整个南方的销售。   在上海忙碌几天,他才腾出时间去了外公家,车子行驶在路上,他瞄到街边有小贩在贩卖荔枝,看起来非常新鲜。   周天诚摇下车窗,朝小贩招手。   “荔枝多少钱一斤?”   小贩瞄了眼他的车,“四十元。”   周天诚见价格翻了一倍,笑了笑,“你挺会做生意的。”   小贩讪讪地笑着,“这是刚上市的,所以有点小贵。”   “我全买多少钱?”   小贩总共也就剩二十几斤,见来了这么位财神爷,忙哈腰,“你全要,原本一千元,给您老算八八折,也就八百八,您一路发。”   周天诚见他挺会说话,笑了笑,“给我全包了。”   小贩屁颠屁颠地装好两袋放进了汽车。   周天诚拎着两袋荔枝到了外公家门前,才发觉自己做了件傻事,这不明摆着出自己的丑。她爱吃什么和他何关?   周天诚把袋子放在门口,按响了门铃。   保姆小刘打开了门,见是他,眉开眼笑,“表少爷,你来了。”   周天诚空手进去,小刘眼尖瞄到了袋子,“表少爷,这是你买的吧。”   周天诚含糊应着,走进了大厅。   饭厅正在开饭,刘已泽见外甥来了,很是高兴,“小刘,快盛饭。”   桌上就坐着两位老人,周天诚坐下后,规规矩矩地吃饭,快吃完了,才随口问道:“外婆,怎么不见表妹?”   “你表妹她说是在这边发展不好,上个星期应聘到一家大公司,派去香港办事处了。”贺凤芝说。   “上个星期?”周天诚继续吃着饭。   “就是你来电话的三天后。”王已泽叹气,“我们还想着她在身边多呆些时日,她一个人孤身去香港,也不知道过得怎样样。”   周天诚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他来到三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抽屉,翻出了那把水果刀,木质的刀柄上还存留血迹,雪白的刀刃在白炽光下发出森森的光芒。   他把刀子丢回了抽屉,锁上。   周天诚躺在床上,只觉浑身疲惫,这种疲惫已经渗透骨髓。辗转反侧,却是睡不着,他起身去了对面的房间,推开门,房里的摆设一如从前。   房间的窗帘是淡蓝色的,床单也是淡蓝色的,就连桌上唯一的摆设相框也是淡蓝色的,完全看不出是女人的闺房。   简洁大方,还有空荡荡。   她走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来,周天诚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天,露出淡淡的笑容,这样也好。   三日后,周天诚回到新海。   刚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外间刘秘书不知和谁在争吵。刘姐是老员工了,跟着他十来年,平日做事都非常有分寸的。   周天诚起身推开门,“谁在外面闹事?”   韩小可的高音瞬间低下来了,她满脸委屈地走到他面前,“姐夫,你要帮帮我呀。”   “怎么了?”周天诚倚在门上。   韩小可听他语气和善,心觉有人为自己做主了,满心欢喜,“我被调到乡里的矿上工作,每天累不说,每星期还只能回一次家。我不想去矿里,我要回公司上班。”   “哦,有这回事。”   “是啊,就是庄助理调我下去的,不信你去问庄助理。”   没等周天诚叫人,庄岩得到消息就从隔壁办公室赶来了,他走上前,低声喝道:“韩小可,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撒野的。”   韩小可本不是强悍的女人,不过是实在受不了苦,才来求助,此刻她可怜楚楚地瞅着周天诚,“姐夫,你看,他还在凶我。”   周天诚站直身体,沉下脸,“庄助理,作为男人对女人得有起码的礼貌。”   庄岩懵了,难道上次自己真的会错意了,老板心里还是挺在意韩小可的。   刘姐也是满脸错愕。   只有韩小可满眼放光,看来周天诚对她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既然韩小姐不适应矿里的工作--------”周天诚沉吟着,“那你就干脆辞职吧。”   紧紧几秒,韩小可的脸色就由喜转悲,大概是变化得太快,表情是扭曲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低声自语,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姐夫---”   周天诚已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回头看着她,“记住,我和简丹已经离婚了,我不是你的姐夫。”   庄岩架着韩小可离开,心里对老板当初的不表态有了新的认识,成也简丹,败也简丹。   六月初六是周天诚三十四岁的生日。   他的生日每年都是一个人过的,因为这一天是母亲的受难日,他不想和别人分享他的心情。   有一年例外,不过那也已经过去了,再不重要的了。   周天诚在一家很小的餐馆叫了一碗面,面上的葱丝碧绿碧绿的,闻起来香得很。   他很快就吃干净,又叫了碗猪肝汤。   结账时,他把一百元压在碗底,没有吱声就离开了。   这家小店是他很多年前饿得受不住时,吃过一次没有付钱,以后他有经济能力每年都会来,上演和今天同样的戏码。   这就是他,周天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他一直秉承着这样的做人原则,除了在一个女人身上出过偏差,事实证明,那是误入歧途。   周天诚坐上汽车,缓缓地闭上眼睛,重新回到轨道的生活,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   香港。   简丹从机场走出来,心神恍惚,两个小时前还在上海,现在就站在香港这片土地了,只是打个盹的功夫。   她怎么会来到香港,想起都觉不可思议。   也就是三天前,方立安来到上海,找她出来坐,俩人约在一家咖啡厅。   “怎么,心情不佳?”   简丹低头喝口咖啡,“我怀孕了,想换个环境生下孩子。”   方立安揉揉鼻梁,“你确定?”   “确定。”   “那我就不说废话了。”   “你有什么打算?”   “就是不知道去哪才烦心。”   方立安想想,“我认识一位朋友,她在香港的能量很大,如果你去香港的话,孩子一出生就是香港公民,以后可以享受很多福利待遇。”   “可我不是香港居民,怎么能留在那里?”   “这好办,让她聘请你。”方立安笑,“你运气还真好,她恰巧就在上海,我可以介绍你们见面。”   第二天,方立安带她去了外滩一栋外观甚是气派的大楼,简丹心里已经有数,方立安这位朋友的身家不是一般的丰厚。   电梯上行,她的心情莫名就紧张了,她不是一个怯场的人,此刻的反应太不寻常了。   来到顶楼,方立安推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一位年轻的女人起身相迎,“方律师,你来了。”   “我和老总约好的。”   秘书打开了里间的门,“郑总,方律师来了。”   俩人跟在秘书身后走进去,豪华大气的办公室吸引了她的目光,当视线转到办公桌后的老总身上,简丹扭头就想走,怎么会是她?   郑宪英起身走到跟前,“原来你这位朋友是简小姐,那可真是有缘了。”   “你们认识?”   郑宪英笑出声,“岂止是认识,还颇有渊源。”   “那我就不废话了。”   “我得确认下,简小姐是否真的愿意去香港居住?”郑宪英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简丹心里有两个声音。   甲:快走吧,她是周天诚的前妻,你何必受她的恩惠。   乙:别走,走了,你去哪里找这么一个好的机会,只要去了香港,你生下的孩子就拥有了香港公民身份,去全世界140个国家都免签证。   甲:简丹,你有骨气点。   乙:骨气不能当饭吃。   “简丹,你怎么了?”方立安察觉到她的走神。   “简小姐,你愿意去香港吗?”   “我愿意去。”说完后,简丹才清醒,她没有改口,这是她内心真实的选择。她只是凡人,也会屈从于现实的需求。   随后,她签了一份合同,成了郑氏企业的员工,按合同是进总公司工作,实际上则在底下的珠宝店当柜员。理由是,她没有大公司的工作经验,不能适应公司的工作。当然,她也可以不去珠宝店工作。   权衡之下,简丹还是决定去珠宝店工作。   在香港,她孤身一人,有份工作就有了寄托。   在珠宝店工作半年后,她已经能讲简单的粤语,实际上香港珠宝店的客源大陆客占的比列不少,所以她的普通话也发挥了相当的作用。   “阿丹,今天郑总要来巡店。”店员小美拉着工作服的衣摆,整理脸颊的碎发。   简丹挺着大肚,她的工作服是特制的,现在肚子大,人特别累,记得三个月前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是双胞胎,她当时的反应是怎么可能。   几个月过去了,她渐渐适应这个事实,双胞胎,以后她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站了几个小时,她的脚已经浮肿了,大家期待的郑总却没有出现,午饭时间,郑总带着秘书终于出现了。   郑宪英和店长,店员做了简短的交谈,看到简丹时,问了句,“你还习惯吗?”   简丹微笑着回应,“习惯。”   郑宪英只待了几分钟,就走了,小美指着路边停车位上的汽车,“咦,这是周先生的车。” 作者有话要说:每章都赶得要命,大家凑合看,病句错字呆会修改。 第五十五章   简丹这才注意到门口的悍马,的确是周天诚的座驾,车窗紧闭,也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谁。   走到店门口的郑宪英突然回头,走到简丹身边,低声问了句,“需不需要我告诉他?”   当初简丹曾和她说明,希望她能帮自己保密,因此才有现在这样一问。   简丹摇头,目光却盯着车窗。   郑宪英再度出去,上了后座,身边的周天诚还闭着眼,今天凌晨他才到的香港,极度疲倦。   简丹站在店里的角落里,目送着汽车的离开,心里酸酸的,却不后悔。   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该是她辞工的时候了。   产前一个月,正直农历新年,简丹独自呆在小公寓,开了电视,听着电视里热闹的声音,却更感寂寞了。   她想着给养母打了个电话。   “丹啊,你怎么这久都没来电话,妈可想你了。”赵春梅声音分外得响。   简丹吸吸鼻子,“我给家里汇了一万块钱过年。”   “收到了,就是你弟弟开销大。”赵春梅长叹口气。   简丹刚起的感动被这句话冲去了大半,她低低地应了声,“嗯。”   “我也知道你在外面不容易,只是家里实在艰难,你要是手头宽裕,就再寄点。”赵春梅的声音也低下去了。   “嗯。”   第二天,简丹又往家里汇了一万块钱,此后一直到生产期,她再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了。   香港是个金钱社会,哪里都离不开钱,租房子,吃饭,生孩子,每笔开销都不小。生了孩子,她就不能工作了,只出不进,手里的钱得悠着点用,不能大手大脚的。   其实何止是香港,现在的大陆也同样是金钱社会。   简丹有时会怀念小时,那时身边有几个玩伴,日子单纯而快乐。   三个月后,香港伊丽莎白医院。   简丹躺在手术台,刚经历了破腹产,腹部隐隐作痛,两名护士各抱一个婴儿走到她跟前,“简小姐,是男仔,好靓啊!”   简丹露出疲倦的笑容。   第二天,她乳*房胀痛,经诊断为乳腺炎,打针吃药后,奶水减少,远不能供应两个孩子的奶水,为此她只好买了奶粉。   所幸她生产前请了名菲佣在家,每天给她送点汤水,顺带照顾小孩,稍稍减轻她的负担。   出院后,简丹留在家里照顾小孩。   她租住在香港红磡的某处小公寓,小两室一厅,房租却高达一万二,保姆一间,她和孩子一间。   菲佣主要管家务,得闲也会陪她带孩子出门,实际上照顾孩子的重任却落在她身上。   简丹第一次做妈,刚抱孩子时姿势很别扭,一个多月动作才熟练起来。   新生儿如果哭闹不多,还是比较好带的,最主要是晚上每隔两个小时就要喝奶,两个孩子哭闹的时间点又不一样,大的刚哄好,刚睡得香,小的又开始闹了。   自从孩子出生,简丹每晚都没睡好,一个多月,人就瘦了一圈。衣服裤子穿在身上都松松垮垮的,好在她有不少衣服是休闲装,大点也不碍事。   带了三个月的孩子,简丹以为自己熬不下去了,这样没日没夜的,连基本的睡眠都不能保证,一天两天还好,都三个月了,她觉得自己已处于崩溃的边缘。   有时,她会无缘无故的哭泣,浑身疼痛,晚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简丹知道,自己这是病了。   她去了公立医院。   医生是位很年轻的男人,姓李,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皮肤白皙,笑起来还有浅浅的酒窝。   “简小姐,你这种情况应该是患了抑郁症,我给你开点药。”医生看着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心情愉快,想些开心的事。”   简丹在香港呆了一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心里着实苦闷,咋见到这样一位斯文可亲的医生,突然就有了倾诉的**。   “医生,我是单亲妈妈,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在香港没有朋友,在家常会胡思乱想。”   医生身子微微前倾,声音非常温和,“简小姐,你有两个乖巧的孩子,等他们大了,你可以陪着他们一起去旅游,也可以去工作,可以认识很多新的朋友。”   简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副温馨美好的画面,心里的烦躁被冲去了小半。   医生的声音愈发温和,“你还年轻,生活中很多乐趣等着你去体验。平日你有功夫也可以海边走走,人走在海滩上,闻着沾满海水的空气,你会觉得日子很美好。”   简丹都快陶醉了,她闭上眼,似乎海滩,阳光,就在眼前,鼻尖的空气也变得好闻了。   清醒过来,她起身对医生道谢。   李医生起身送她到门口,递给她一张名片,“简小姐,有需要就来医院找我。”   简丹扶着门框,对他浅浅一笑,就算再冷漠的社会也是会残余一丝温情的。   两年后。   周天诚正在接受新海市一套节目《社会精英》栏目的专访。   如果是以前的他,秉承着低调的原则,大半就推辞了,可现在他想站在最光亮的地方,告诉那个女人,离开了她,他照样过得很好,事实,也是如此。   他海天工贸的销量成倍的增长,他身边也不缺女人,现在的他是新海市乃至全国最具价值的王老五。   采访快结束时,周天诚对着镜头微笑,“作为一名企业家,所有的财富都是取自于社会,也该用之于社会,我决定和香港郑氏企业联合设立一家慈善基金,用于帮助生活贫困的平民。”   主持人显然很激动,“周先生真不愧是社会精英,处处给我们做表率。”   主持人是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子,采访结束时,一直将周天诚送到悍马边上,上演十八相送的戏码,颇有些依依不舍。   新海市最有身价的单身男子,   周天诚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令人遐思。   坐进车后,他脸上的笑容迅速不见,“去公司。”   老丁坐在前座,老板这两年人前总是微笑着,可他知道那样的笑只是一道面具。   “老丁,你女儿该上大学了吧。”   “是啊,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老丁长叹气,“这孩子心思没放在学业上,每门功课都要补习。”   周天诚的手搭在膝盖上敲打着,“你去开笔修车的发票到财务上报销。”   “老板。”老丁喊出两字,余下的话尽在不言中。   周天诚刚闭上眼,电话就响了。   “喂。”   “天诚,我今天去厨校学了红烧黄鱼,还有糖醋排骨,你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周天诚听到这两道菜,眉头微皱,嘴里却应着,“好的。”   周天诚刚进大办公室,庄岩就尾随他身后,随后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什么事?”周天诚靠着老板椅。   “听老王说,简杰又去赌场玩了,还欠了不少的赌债。”   “这事有告诉我的必要吗?”周天诚睨了他眼。   庄岩也是听老王说,赌场放话,如果简杰再不还钱,就派人剁了他的手。   当初简杰第一次去赌场赌博的确是他们设计的,当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查出简丹的下落。   如今过去两年了,不知为甚,简杰重新迷上了赌博,同样欠下了百万巨债。   庄岩想,自己真的猜错老板的心思了,原以为老板念及旧情会拉简杰一把,看来,老板真的彻底放下简丹了。   于此同时的香港。   简丹带着孩子去了休闲公园,香港由于地少人多,所谓的休闲公园也就是一块空地,栽种了点绿树,和内地简直没法比。   她给两个孩子取的小名是大豆,小豆。两个儿子的脸型随她,五官也随她,除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过于黑亮,透着不符合年龄的狡黠。   才两岁多点,走起路已经非常稳健,说出的话也是常常令人惊喜   简丹牵着老大的手,走在路上,走了一段路,她弯□子,“大猪,你自己走,记得要看路哦。”   大猪响亮应答:“好。”   对面的保姆牵着老二,也放开了手。   俩兄弟在路上奔跑,嬉笑声不绝于耳。   “我是哥哥,我跑得快。”   “吹牛。”   “不信我们比比。”   “比就比。”   简丹做在路边的椅子上,听着孩子的笑声,看着蔚蓝的天空,想起两年前自己沮丧忧郁的样子,时间可真快。   就在她满心欢喜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简丹,你快回家,你弟弟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她站起身。   “你弟弟欠别人好多钱。”   “赶快报警。”   “已经报了,警察听说是欠债的事,也是爱理不理的。”   简丹坐不住了,毕竟弟弟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再怎么也不能袖手不管。   正好她的签证是三年的,也将到期,简丹决定立刻收拾行李回到新海,唯一的麻烦是两个孩子怎么解释,就说是收养的。   隔日,简丹牵着两个孩子站在新海这块土地,只觉恍若一梦。   离开新海三年多了,梦里曾经无数次踏上这片土地,醒来后,只觉满身荒凉。   她带着孩子来到养母家。   简庆山和赵春梅都傻眼了。   “公公好,婆婆好。”大豆一本正经。   小豆嘻嘻笑,朝众人挥手,“大家好。”   “这是怎么回事?”赵春梅拉着简丹站到一边。   “我收养的孩子。”   简庆山脸色灰暗,“现在养孩子开销大,你还收养两个,以后不打算结婚了?”   “我是这个想法。”   肖春梅叹气,“这事先搁一边,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把你弟弟找回来。”   “公安局没消息?”   “没有。”   “如果是欠钱,对方就算抓他去,也该打电话知会一声,现在这样,就让人费解了。”简丹很理性地分析。   “你说的有道理。”简庆山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豆进了客厅,自己按下遥控器,电视就开了,他很流利地打到少儿频道,看起动画片。   小豆就没这么好说话了,他开始了在新环境的探险之旅,每间房间都巡视够了,才坐到大豆身边,“你还看一休,这是老人看的。”   “我本来就比你老。”   “不行,换一个。”   “不换。”   小豆抢过他的遥控器,啪嗒就换了一个,海贼王的画面出现。   大豆撇嘴,“丑死了。”   “这叫男子汉气概。”   简丹被两人叽叽喳喳吵得心烦,“不准再吵了,否则谁都不许看。”   大豆瞄了母亲一样,乖乖地坐的端端正正。   小豆朝母亲笑得灿烂,“妈咪,你还是笑起来漂亮。”   俩人总算安静了,简丹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按正规程序,走正常路子,弟弟怕是一时找不到了。   那么按照国情,就要找关系了。   她首先想到的是方立安,她拨通电话,也不废话,直接就把事情的缘由叙述清楚。   方立安苦笑,“我说大小姐,你还真把我当神仙了,我跟你说那家赌场背景深厚,我可跟它攀不上关系。”   简丹也是没人可找,才想到他,听到答案内心有点失望,不过一下就释然了,“立安,那我再去想想别的办法。”   “其实,我有个建议。”方立安迟疑说道。   “你说吧。”   “梁之佑和周天诚都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   简丹沉默了会,“你说的对。”   选择题摆在她面前,究竟是去找梁之佑还是周天诚,两个都是前夫,找谁都不合适,可此时,她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很快,简丹就有了答案。   她拨打了梁之佑的电话,是秘书接到的,“你好,梁市长在开会,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告。”   “我叫简丹,我直接去市政府找他,麻烦你给我通报下。”   简丹交代母亲好好照顾两个小的,自己就打车去了市政府,到达市政府传达室登记后,保安拨通了秘书的电话,才放她进去。   她在市长办公室里面等,其实等到门推开时也就十几分钟,可简丹却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她背对着门,门推开时,梁之佑只看到一位头发极短的女人,心生不悦,“谁在办公室?”   钱秘书心想,刚才忙着汇报别的事情,把这茬忘了,满是歉意地回答,“是简女士,我刚才忘记跟您汇报了。”   简丹转身看着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梁市长,你好。”   梁之佑竟是呆了呆,才伸出手,“简丹,是你,你这几年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头昏沉沉的,鲜花快来砸醒我吧 第五十六章   钱秘书见市长失态,不由瞄了简丹一眼,忙退出办公室,合上门。   梁之佑还握着简丹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简丹浅浅一笑,“怎么客人来了,也不倒杯水?”   梁之佑松手,门再度推开,钱秘书端着一杯上好的绿茶放在茶几上,“请用。”   简丹往后退了一步,状似悠闲地在房间走了一圈,“果然还是当市长好。”   眼前的简丹头发只及耳垂,因为消瘦的缘故,一双眼睛愈发大了,面颊也没有以前丰润,略显憔悴。   梁之佑就站在办公室中间,默默地看着她。   简丹再度走到他面前时,依然浅浅而笑,“不请我坐吗?”   梁之佑涩然地说了句,“你我之间还需要如此客套吗?”   简丹看了他眼,坐在沙发上,她垂下眼眸,看来,梁之佑还没完全忘记她,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今天的所求有可能成功。   梁之佑上前一步,也坐在沙发,中间只隔了尺余距离,看着低眉顺眼的简丹,心里涌起久违的悸动,他真的也年轻过。   简丹慢慢抬头,艰难地说出口,“我想请你帮忙,不知你方不方便。”   她说的时候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梁之佑的心猛地被捶打着,怎么这样,她何须在他面前如此委屈,“你说吧,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尽全力帮你完成。”   简丹听到他说得如此坚定,心里略感宽慰,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梁之佑眉头微皱,这个赌场的老板的确是有背景的,据说和市里某位副市长关系不错,如果他贸然插手,就成了派系斗争了。   简丹小心地观察他的表情,见他面色不佳,心想,大概是高看了自己,都分手多少年了,凭什么认为他会为自己出头。   如果按照她以前的性格,转身就离开了,可想到自己实在是无人可求了,她忍了忍,“之佑,你是不是很为难?如果真的为难,我就不麻烦你了。”   梁之佑听到从她嘴里喊出的之佑两字,浑身一颤,看到她隐忍的表情,心里升起陌生的怜惜之情,他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这不算什么大事,我会解决的。”   简丹任他握了片刻,才缓缓地抽出自己的手,“之佑,谢谢你了。”   此时梁之佑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着屏幕,按了中断。   简丹起身,“之佑,你忙,我回去还有事。”   梁之佑也起身,送她出去,简丹回头对他笑,“别送了,我又不是小孩。”   “我坐久了,想走走。”   梁之佑送她到电梯口,看着电梯门打开,关上,简丹微笑看着他,她瘦了,憔悴了,可笑容依然充满了活力。   这个女人,他一生也只遇到这么一个女人,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周天诚驱车来到新海市市中心的一栋天价公寓楼,这座公寓是新海市至今为止单价最高的公寓,而他的女友郑宪英所住的顶层又是这座公寓最贵的单元。   站在电梯间,周天诚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分外的严厉,就算是什么表情也没有,也给人狠戾的感觉。   他逼上了眼睛,人过刚过柔都不是好事。   再度睁开眼时,他的眼神已经平和了几分。   这几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当中的一件大事就是秦慧娴自杀了。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晚,他和平常一样准点回到周家,很平静地吃完饭,饭毕,秦雅妍说是要出门   周天诚拿起纸巾擦嘴,“大家都不要走,我有重要的事情说。”   周振雄看了眼儿子,这样的行为是罕见的,看来,他一定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   秦慧娴刚起身推开桌子,“你的事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让她出去吧,她和李家的老二在交往。”   “我说的事还真和妹妹有关。”周天诚笑看着她。   秦慧娴瞅着他的眼神,心里非常不舒服,这种眼神她只在他幼年时看到过,那是一种明着谦恭,实则充满讽刺和仇恨的目光。   “大家一起到沙发来坐,听你们大哥说。”周振雄率先坐在大沙发上。   秦慧娴和周雅妍则坐在他身边,周天兴和周天诚各占一个小沙发。   周天诚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盯着秦慧娴许久,才开口,“怎么最近不见表叔来家里玩?”   秦慧娴的脸刷地白了,她两手紧握,“你表叔最近生意挺忙,哪还有功夫来这里,再者说他是长辈,理该我们去拜访他才是。”   “那倒是,表叔对我们也挺关心的,尤其是对妹妹,更是非常的喜爱。”周天诚说到后半句时,加重了语气。   周振雄不置一词地看着他们,多年来的商海浸淫让他明白儿子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番话来。   “天诚,如果没事就让妹妹先走了。”秦慧娴起身,“我胃有点不适,得回房间吃药。”   “母亲,你别急,看样子我废话说得太多了。”周天诚继续笑,“妹妹比我小十二岁,她出身的前一年,正是表叔频繁出入我们家的时候,我记得父亲当时不在家,每次都是你招待表叔。”   “振雄,你儿子这是什么意思?周海平是你的表弟,他的为人你最清楚了。”   周振雄感到胸口有点烦闷,这段谈话的走向让他起了不好的猜测,“天诚,你如果只是随便猜测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周天诚的表情严肃起来,“爸爸,我是有真凭实据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一直默不作声的周天兴已经猜到大哥下面要说什么,他站起身,“你无不无聊,雅妍,我们出去。”   周天诚这才拉开身边的公文包,取出一个文件袋,起身放到父亲面前,“爸爸,你看。”   周振雄打开后,抽出里面的一张纸,他迅速扫了一遍,不相信,从头仔细地再看一遍,他把纸摔到秦慧娴脸上,“你有什么话说?”   秦慧娴拿下纸,看了几行,手颤微微,“振雄,振雄。”   说出后,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周雅妍和周天兴都凑上前,周雅妍看过后,哗啦就将纸撕成两半,手指着周天诚,“你造谣,你瞎编,我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女儿!”   “这得问你亲爱的母亲,背着父亲和表叔鬼混时,有了野种生下时,想没想过日后的报应。”   秦慧娴颓然地坐下,白纸黑字,任她怎么辩解也没用,她后悔,当初一念之慈,留下了周天诚,从她见到他第一面,就知道他不是善类。   “离婚吧。”周振雄吐出胸口的浑浊之气。   秦慧娴狂笑,“你等这一天等了几十年了,终于让你等到了。”   “你说什么胡话?”   “胡话?从你结婚起就没把我放在心上,你敢说你当初不是看上了我的家世。三个孩子,你看得最重的就是这个野种,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心里惦记着那个贱人。”秦慧娴脸上的神情惨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海平他喜欢我,他对我好,你没想到吧,你瞧不上的女人也有人喜欢。”   周振雄听她口口声声野种,贱人,心里腾地涌上一团火,啪地就给了她一巴掌,“你再说他们母子的坏话看看。”   秦慧娴摸着**的脸,仰看着他。   周振雄见她脸上苍白,头顶的几根白发尤其刺眼,心里长叹口气,家门不幸,再看了眼周雅妍,叫了他二十多年的父亲,没想到是海平的女儿。   “秦慧娴,我放你走,海平一直没娶妻,没想到都是为了你,真是冤孽。”   秦慧娴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一时没了反应。   她年轻时一颗心扑在他身上,可惜他半点心思也没放在她身上,后来她耐不住寂寞和海平好了,一颗心撕成了两半。水性杨花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女人吧。   “爸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想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周天诚表情甚是庄重,他掏出手机,放出了录音。   “我冤枉啊,是秦慧娴这个老贱人指使我干。”   “你编瞎话也得编对,别逮着人就咬。”   “是真的,老爷子有次无意透露他立了遗嘱,说是周氏的股权全部留给你,有几处房产和一些现金就留给我。秦慧娴向我打探,我就告诉了她。后来,她就要我在老爷子的饮食里加一种粉末,大概一个多月后,老爷子身体就不行了,后来你也知道了。”   “那份遗嘱呢?”   “秦慧娴买通了律师,已经把它销毁了。”   周振雄此时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词形容了,他俯身掐住秦慧娴的喉咙,“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干的。”   秦慧娴两眼翻白,眼看就要闭气了。   周天诚冲上前,握住他的手腕,“爸爸,你别激动,万一出人命就坏了。”   周天兴也扯住他的另一只胳膊。   周振雄也是一时失态,听儿子一说,回过神,他松开手,“打电话报警。”   “爸爸,家丑不可外扬,您三思啊。”周天兴在旁边劝说,他看着母亲,心里恨铁不成钢,却无法不管。   周天诚沉吟着,“报警对周氏也会有坏的影响。”   周振雄阴沉沉地看着妻子,“你给我去地窖。”   “爸爸,录音可以合成,真假还难说。”周天兴一脸阴郁地看着周天诚。   周天诚打开手机,直接就视频对话,白秀薇就出现在屏幕。   “小奶奶,你可要实话实说,爷爷的死是怎么回事?”周天兴语气严厉,“你要说了假话,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你妈指使我的,是她指使我的。”   周振雄亲自压着秦慧娴进了地窖,他关上门的时候,里面传来凄厉的喊声,“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地窖是周家专门放置白酒和红酒的场所,里面有许多珍藏的名酒,地窖很大,可惜除了酒还是酒。   第二天晚上,周振雄来到地窖时,秦慧娴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肚子胀得跟皮球一样,显然是喝酒过多,酒精中毒。   周天诚赶到现场,看到当时的状况,很冷静地让人把她的尸体抬到外面,后事是周天兴处理的,得到周振雄的应允,办得极其风光。   秦慧娴的骨灰被周海平领走了。   事情尘埃落定,周天诚却没有预想中的好心情,经此一事,他的心肠愈发硬了,人也变得更加高深莫测,令人不敢亲近。   这三年,他身边也有过不少女人围绕,最终他还是停留在郑宪英身边。   如果从选择配偶的角度来说,她是最佳人选。   三十七岁的他,风流过,爱过,恨过,最后所需的也不过是一份俗世的感情。   周天诚刚走到门口,还没按门铃,门就开了。   郑宪英围着围裙,笑吟吟地瞅着他,“先生,欢迎回家。”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红烧鱼,糖醋排骨,苦瓜炒蛋,广东菜心,山药排骨汤,荤素搭配,看来做的人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周天诚拿眼瞧着她,想到多年前和她的婚姻,那时纯属是互相利用,他需要资金,而她需要一个名义的丈夫,两人之间并无夫妻之实。   “尝尝排骨,味道怎么样?”郑宪英小心地观察他。   周天诚捻起一块,放入嘴里,酸酸甜甜,却不是他喜欢的口味,他喜欢清淡的口味,“还行。”   郑宪英垂眸,掩住眼里的失落,她见他曾在餐馆多次点过这道菜,才兴起学做这道菜的念头,看来,还是她功夫下得不够。   周天诚只吃了小半碗饭,不知为甚,今晚的胃口不是很好,在郑宪英的殷殷劝说下,他才添了一碗汤。   饭毕,周天诚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正巧是本市一套的新闻节目,梁之佑下企业检查工作,和工人亲切交谈。   周天诚面无表情地看着,心想,真是造化弄人,他们拥有过同一个女人,却最终都没有得到她。   郑宪英洗碗出来,就见周天诚若有所思地靠在沙发上,手脚随意放着,却让她心跳快了几秒。   世界上,大概没有她这么笨的女人,直到周天诚和她提出解除协议婚姻时,她才发现自己爱上了他。也或许,是之前她就爱上了,自己不敢承认而已。   “天诚,吃水果。”郑宪英递上一大碗洗好的,剥成一粒粒的荔枝。   周天诚随手拈起一个,肉多汁甜,荔枝勾起了他一些回忆。   糖醋排骨,梁之佑,荔枝,这些都和某人有关,周天诚烦躁起来,他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郑宪英按下遥控器,温度又降下两度,此时的室温是二十三度。   今天的周天诚有些许反常,郑宪英想到了简丹,她已经离开香港回到新海了,或许是该告诉周天诚的时候了。   “天诚,我跟你说件事情。”郑宪英的语气很是认真。   周天诚微笑着,手拍拍她的手背,“说吧。”   “简丹回新海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关心本文的进度,作者计划二月中旬完结,应该没多久了。然后,鲜花快快来吧,作者快快努力吧! 第五十七章   周天诚抬手拨去她脸颊的碎发,“你还是梳短发好看。”   郑宪英说完这句话,心也是浮的,她甚至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简丹有孩子的事情。   当初她帮助简丹去香港,看来是对朋友方立安的承诺,内心深处却是为了周天诚。   这三年,她一直在为他付出,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周旋,终于在半年前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周天诚始终面带微笑,他的大拇指擦过她的脸颊,“宪英,我们认识多久了?”   郑宪英想想,“九年了。”   “真的太久了。”周天诚充满感慨。   停顿片刻,他的手从她的脸颊滑落,握住她的手,“嫁给我吧,宪英。”   郑宪英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仔细回味了一遍,心里充满感动,他竟然向她求婚了,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我愿意。”   周天诚拍着怀里女人的后背,眼睛却看着电视,心想,现在的节目是越来越难看了。   简丹走后,梁之佑回到办公室,思考事情该如何解决,实际上他和赌场汪老板基本就没有交集。   这家地下赌场针对的客户就是新海市及其周边地区的达官巨富,可惜他没有那个爱好,也就从未去过。   他现在好歹是市里的四把手,除了书记,市长,常务副市长,就是他了,如果贸然出面,没有解决事情,那就难堪了。   钱秘书进来收拾茶几的水杯,就见到市长眉头紧锁,似是遇到危难之事。   梁之佑听到声响,抬起头,朝他招手,“小钱。”   钱秘书上前,站在桌前,“梁市长,什么事?”   “你和何市长的秘书小吴关系怎样?”   “大家都是同事,有事也会彼此关照一下.”   “我跟你说-------------。”梁之佑放低了声音。   钱秘书点头,“放心,这事我去出面。”   待钱秘书走了,梁之佑敲打着桌面,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可他却不想回家。   小婕也很久没在一起了,起初的新鲜经过两年的时光,顿觉得索然无味了。她的腿再修长,头发再乌黑,也只是替代品,赝品怎么可能比的上真品?   梁之佑想到了简丹,不知她离开周天诚后过得怎么样,从穿着来看,经济尚可,精神状态也还不错,想到她临走时的笑容,浅浅的,如果不仔细看,就像是没笑一样。   他逼上眼睛,想留住她的笑容,睁开眼时,一切烟消云散。   梁之佑起身走出办公室,独自一人驱车赶往父母家。算起来,他有一个月没回家了,父亲的身体也不知怎样了。   回到家,正赶上饭点,吴敏芬满脸笑容,“你来了,芸芸也来了,今天可真是巧了。”   黎芸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汤,“我正想打电话给你,没想到你就来了,今天下班可真早。”   梁之佑走进厨房,“今天没饭局。”   他出来时,端了两碗饭,一碗放到父亲面前,一碗放到母亲身边。   梁兆兴偏瘫七年了,常年坐在轮椅上,有人扶着,可以走上小段路,单独是不能行走的。   梁之佑坐到父亲身边,舀勺饭喂到他嘴里,“今天的饭香,你多吃点。”   梁兆兴见儿子来了,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含糊地重复,“香,真香。”   梁之佑垂下眼眸,自己真是太不孝了,这么久才来看父亲,他夹了块鱼腹上的肉,剔去大刺,喂到父亲嘴边。   梁兆兴吃下去,眉开眼笑,“好吃。”   平日要半个钟才能吃完的饭,十几分钟就吃光了。   梁之佑抽出纸巾,擦去父亲嘴角的油渍,“吃饱了吧。”   “饱。”   保姆林婶推着轮椅,“老爷子,我扶你到旁边休息。”   饭桌上只剩下三人,黎芸平日很少来婆家吃饭,主要是饭菜不合她的口味,她这人在吃上面,还是挺挑剔的。   今天来,还真是事出有因,黎芸低着头,脸上露出笑容。   吴敏芬夹了个鸡腿到媳妇碗里,“芸芸,你多吃点。”   黎芸饮食偏好清淡,见到鸡腿,眉头蹙着,不过还是吃到嘴里,刚咬下去,胃里就翻腾得难受,她起身跑去卫生间,对着水池狂吐一番,才稍感好受。   待她出来时,吴敏芬满脸惊喜,“你是不是有了?”   黎芸看着梁之佑,很郑重地点头,“一个多月了,我今天去医院做了检查。”   梁之佑手里还拿着筷子,啪嗒就掉在桌上。   “看之佑高兴的。”吴敏芬自己也笑出声来。   梁之佑勉强地笑了笑,这孩子的到来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黎芸想要孩子,俩人近一年都没有避孕,可是心里却没有特别的兴奋,只有疲倦,无尽的疲倦涌上心头。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他的面前已经出现自己后半生的画面,伴着自己憎恶的女人,在人前装出恩爱的模样,还增加了个无辜的孩子。   吴敏芬想起什么,起身去了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玉坠,用红绳子串着。   “芸芸,这块坠子我在庙里开了光,你戴上后,菩萨会保佑你的。”   黎芸为难地看着婆婆,她并无宗教信仰,也不信这些,再说作为一名检察官戴着玉坠,似乎和形象不符。   “妈是担心你,你拿着吧。”梁之佑看着她。   黎芸接过玉坠,“谢谢妈。”   “快戴上。”吴敏芬很是激动。   梁之佑走到妻子身后,拨开她的卷发,帮她把红绳系上,他的手指无意拂到黎芸的颈脖,她浑身微颤。   两人之间,除了每周一次的例行公事,平日基本没有亲密的接触,黎芸有时会自嘲,相敬如宾这个词用在他们夫妻身上还真是增添了新的含义。   回家的路上,梁之佑开着车,黎芸坐在他身边,她仰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的。   没几日,简杰回到了家里。   肖春梅烧了一桌菜给他接风洗尘,“简杰啊,这次多亏你姐,你可要多谢她。”   简杰说了声谢谢,就埋头吃饭,他吃饭的时候很沉默,像是变了一个人。   小豆瞟了眼这个舅舅,心想:傻乎乎的。   大豆倒是满怀同情:这人这么瘦,应该好多年没吃饱饭了。   大豆吃饭姿势端端正正,吃完了饭,碗里也是干干净净,跟洗过一样。   小豆则相反,他饭吃完了,碗周边全是他落下的饭粒,碗里也粘了一层米饭。   简丹拿起筷子敲小豆的碗,“小豆,你怎么老剩饭?”   小豆眨眼,“没有呀。”   简丹气了,一样的教育,出了两样的结果,“你看大豆吃得多干净。”   小豆瞄了眼,“他用嘴舔了碗,不卫生,全是口水。”   大豆气晕了,手举起,“你才舔碗。”   小豆起身闪到一边,大喊,“哥哥要打人了,哥哥要打人了。”   家里上空原本笼罩的愁云就被小哥俩的吵闹声冲散了,简庆山夫妻原本对简丹收养两孩子甚是不满,如今却想,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   简杰吃完饭就进了房间,他坐坐床沿发呆,就连简丹进来了也没发现。   简丹坐在他身边,“他们怎么对你的?”   简杰避开她的目光,“就那样了。”   简丹蹭地掀起他的T恤,前胸留下了几道暗紫色的淤痕,后背甚至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斜斜的,贯穿了整个后背。   她放下T恤,不忍再看,这伤痕显然好几天了,应该是她找梁之佑之前留下的。   这债主也奇怪,求财而已,何必下手这么重。   “姐,那笔债,债主说看在梁市长的面上不必付利息了,本金必须得还。”   简丹点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同你一起去。”   简杰犹豫着,“王老板为人很狠的,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   “他还能吃了我不成。”简丹拍拍弟弟的肩膀。   说实话,她不放心简杰一个人去,这么一大笔钱,而且是现金,万一有个闪失就麻烦了。   翌日,简杰联系王老板,他说自己在醉生梦死,让他们把钱送去。   听到简杰说出地名,简丹皱着眉,怎么现在新海市的有钱人都流行去这家会所。说实在的,她对这些高档会所统统没有好印象,那里就是男人穷奢极欲的地方。   不过,她没得选择。   她开着汽车,行驶到马路上,陌生而熟悉,三年不见,新海市变化不少。   路程不长,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简丹打开车门,先行下车,站在车边,看着简杰拎着箱子下来,见他进了会所大门,心里才安定下来。   只要进了醉生梦死会所,就进了保险箱,那些违法之徒是不敢来这里犯案的。   简丹走在大厅,不知为甚,再度来到这家会所,她的心情特别紧张。   姐弟俩没有坐电梯,是踩着铺着红地毯的楼板上去的,简丹默念,放松,放松,心里真的就变踏实了。   来到三楼,到达指定的房间,简丹抬头看着308的房牌,又开始紧张了。她深呼吸,抬手敲了敲房门。   服务生打开房门,微笑着,“请进。”   这是一个套间,外间空荡荡,竟然无人,服务生指着小间,“王老板在里面。”   房门虚掩着,简丹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洗牌声,声音颇大,都盖去了里面的交谈声。   她推开门,目光一下就落到坐在西边的男人身上,这个男人穿着条纹T恤,四方脸,眉毛很浓,目光就算垂着也让人心里紧张。   他扔出一张牌,“幺鸡。”   简杰走上前,站在简丹身边,“王老板,我来还钱了。”   四方脸抬头,目光落在简丹身上,“简杰,没想到你女朋友这么漂亮。”   坐东边的男人也瞅了简丹一眼,附和道,“是挺正的。”   “王老板,这是我姐。”简杰小声地解释。   四方脸转头看着牌,“钱放这里吧。”   “那我的欠条?”简杰小声地提醒。   四方脸继续看牌,“要欠条是吧,那得付点利息。”   简杰傻了,“你不是说看在梁市长的面子上不要利息的。”   四方脸一口浊气就堵在胸口,要不是看在梁市长的面子上,他早就把简杰这小子废了。   年纪轻轻,胆大包天,竟然敢上他看上的妞。   那天如果不是何市长的秘书小吴来找他,这小子就被丢进海里喂鲨鱼了。   四方脸笑出声,“拿梁市长来压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简杰满脸惶恐,身子甚至微微发抖。   “王老板,那你究竟要多少利息?”简丹盯着他。   四方脸看着桌面,“碰。”   话音落了,才抬头看着简丹,“我这利息不高,就你陪我一晚吧。”   简丹的脸刷地热了,活到这把年纪,她还没遇到过男人当众这么赤*裸*裸的调戏,压下心头的火,她微笑着,“王老板,你说笑了,像你这样的男人哪里会缺女人,我这样的姿色怕是污了你的眼。”   四房脸继续笑,“小嘴还挺会说话的,比你弟弟强,你这调调我喜欢。”   “那利息到底怎么算?”简丹追问。   四方脸随意扔出一张牌,“那就陪俩晚吧。”   简丹知道今天遇到了不讲理的主,她冷着脸对简杰说,“我们走。”   见简杰没动静,她拎起箱子,“我们走。”   还没出门,就见门口站着两个大汉,身形甚是剽悍,像是两座山堵在门口。   简丹这才慌了,她拿出手机刚拨下110,手机就被大汉夺走了。   四方脸依旧坐在座位上,拍拍自己的大腿,“来这里坐,先预支点利息。”   简丹怒火攻心,对着他就啐了口,唾沫落在他的脸上。   四方脸拿起餐巾纸抹去唾沫,“还真有个性啊。”说着就起身,走到简丹跟前,他的脸上阴沉沉的,眼里透着凶狠之色,简丹心喊,糟糕。   此时背对她,坐在南边的男人低声说了声,“小坤,别和女人计较了。”   简丹的大脑嗡嗡响,气血上涌,待心跳趋缓,仔细地看着背对她的男人,头发比以前短了,身形比以前结实了,刚才她太过于专注西边,以至于没认出他来。   王坤刚要扬起的手就缩回去了,他和周天诚相知多年,知道他不是一个爱管闲事人,忍住心头之怒,“天诚,她是你什么人?”   周天诚缓缓起身,转身走到简丹面前,牵住她的手,“表妹,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心情紧张,我肿么这么投入呢 第五十八章 房间里的人都傻眼了,表妹,这个女人竟然是周天诚的表妹。 尤其是简杰。 “姐夫。”简杰脱口而出。 四方脸和另两个牌友以前没见过简丹,只知道周天诚离婚了,现在的女友是郑宪英。 现在又是表妹又是姐夫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周天诚对前妻还有怜惜之意,又不想被人知道,故意说是自己的表妹。 四方脸为人虽狠,碍于交情,还是得给周天诚面子,这位近几年海天市风头最劲的人。 “天诚,早说嘛,都是一家人。”四方脸拍拍简杰的肩膀,“小子,以后别去赌场了,那不是你呆的地方。” 几个人都陆续出去,简杰也悄悄地退出包间。 周天诚松手,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看,“表妹,这一别可真久,三年零两个月了。” 简丹听他连喊两声表妹,心里沉沉,她牵扯出笑容,“表哥,你记忆力真好,我都忘了时间。” 周天诚上前半步,凝视她,简丹被看得发慌,躲避着他的目光。她的脸侧到一边。 周天诚笑出声,“表妹,你好像有点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说完,他抬手轻抚她的发,“你的头发太短了。” 简丹转回头,脸颊擦到他的拇指,脸腾地就热了,心想,他怎么还会关心她头发的长短,心里涌起一丝甜意。 周天诚放下手,身子前倾,对着她耳边低语,“表妹,你回来得正好,赶上我的好日子了。” 好日子? 周天诚离开她,站直身体,很随意地说了句,“我下个月十号结婚。” 简丹感到屋内的空气特别浑浊,她捂着嘴鼻,好半天才松开,“恭喜你。” 周天诚瞅着她,“是真恭喜,别是言不由衷吧。” 简丹知道自己的样子狼狈,她的眼睛发酸,鼻子也发酸,就算是笑,那笑容也是特别的难看。 “这么些年,你身边就没有别的男人?”周天诚托起她的下巴,身体再度逼近,鼻子都快靠近她的鼻子,“是不是身体还有想念我?其实我不介意结婚后还偶尔慰藉你寂寞的身心。” 简丹的泪止不住流下,她扬起手,嘴里喊着,“周天诚,你这个混蛋。” 手扬到半空,就被周天诚牢牢抓住,“我的脸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打的。” 周天诚甩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简丹,是你自己要做我的表妹的,我这人不讲什么兄妹之情,别说是表妹,就是亲妹妹在我这里也没有特殊待遇。” 简丹抬手狠狠地抹去眼角的泪,“周天诚,今天谢谢你帮了我,以后就算我去讨饭也不会去求你一个字。” “那样最好。”周天诚大步走出房间。 他经过走廊时,简杰也不知该喊他什么,只是对他很恭敬地弯腰点了点头。周天诚看都没看。 周天诚眯着眼,他抽出一根烟,点燃后,吐出一口烟圈,心想,自己到底还是没忍住,原本他并不打算现身的。 早在三年前,知道简丹去了香港,他就决定放她一条生路,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周天诚上车时,接到郑宪英的电话,“天诚,我在酒店,你方便的话就来接我。” “好。” 走出会所,周天诚上了车,感到十分疲倦,他闭上眼睛,想要小憩片刻,却始终睡不着。 “老丁,你女儿考得怎样?” “老板,这丫头还挺幸运的,竟然考上了二本,我原以为她就是专科的料。”老丁话里满是喜气。 “那也是你的福气。” “儿女活得好,我们做父母的就减轻了负担,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只希望他们都活得平安健康。” 周天诚睁开眼睛,人到中年,他离中年也就一步之遥,可自己小家在哪儿呢? 此时的他心里涌起对家的渴望,有儿有女,人生才算美满吧。 车子刚停,周天诚摇下车窗,就见郑宪英站在环球酒店门口,目光殷殷地瞅着这边。 他朝她招手。 郑宪英今天穿的是一件桃红色旗袍裙,这样的颜色普通人穿会很艳俗,穿在她身上却显得端庄大气,还平添了几许女人味。 老丁打开后座的门,郑宪英上车坐在他身边,娇嗔着斜了他眼,“alan,你太不绅士了。” alan是周天诚在美国时的英文名,以前在美国郑宪英就习惯这么称呼他,回国后,一般叫他天诚。现在从她嘴里蹦出alan,透着几许亲昵。 周天诚明白她是指他没有下车开门,平日他都记得,今天不知为何竟懒得下车了。他拍拍她的手背,“说的是,下不为例。” 郑宪英笑吟吟,“我去酒店订好了酒席,一百桌。” 周天诚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 这样的事情原不必她亲自出马的,随便派个属下去谈就可,她亲自来,可见对这事的重视。 “去大宅。”周天诚吩咐老丁。 老丁踩下油门,心里微微叹气,这俩人当合作伙伴是挺搭的,当夫妻就少了那么点情趣。太死板了,没有生活的乐趣。他不由地想起简丹,挺彪悍的女人,就算是欺负老板,老板也是乐在其中的。 周家大宅如今冷冷清清的。 只有周振雄和两个儿子住在里面,周天兴借口谈恋爱,一星期有四五天不回来。 郑宪英从挎包取出一盒燕窝,进来时,递给周振雄,“伯父,这是印尼产的白燕,很补身体的。” 周振雄接过,“你这孩子有心了,只是称呼是不是该改口了?” “爸爸。” 周振雄满意地点头,这个媳妇无论是家世和人品他都非常满意,唯一小小的遗憾就是年纪偏大,比天诚只小一岁,就算结婚立刻要孩子也是高龄产妇了。 正好赶上晚饭,郑宪英去厨房帮忙。 周振雄看着儿子,他的眼睛特别像笑梅,只是多了一层深邃,最近好像还多了疲倦。 “天诚,我打算把爷爷留下的股份转到你的名下,这样你就是周氏持股最多的股东,下星期的董事会我会向董事提议你担任周氏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 “爸爸,周氏还需要你带领。” “我也不会完全甩手,不过担子陆续会转到你身上,爸爸年纪大了,也想去世界各国走动走动。” 简丹站在原地,门砰地关上,她去了包间的卫生间,对着镜子把眼角的泪痕抹干净。 她自嘲地笑自己,都三十三了,怎么跟十年前一样,还会为情所伤。 刚才自己太狼狈了,竟然在周天诚面前掉了眼泪,他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爱人,新的生活,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没想到对象是郑宪英,这未免让她有点不适。 简丹走出包间。 “姐,周天诚怎么叫你表妹?” “他神经错乱,你回家别乱说,免得爸妈瞎想。” “嗯。” 回到家,简丹第一件事就是找孩子,下午四五点,平常这个时间这两个活宝会在楼下玩耍。 回来没多久,他们就成了家属区最受欢迎的小孩,俩人长得俊美,性格一稳重一活泼,只要见过他们的,不管男女老少,没有不喜欢的。 今天没在楼下看到他们,简丹不免有些奇怪。 刚回家,就见一妙龄卷发女孩坐在沙发上。 “小媛,你怎么来了?“ 女孩起身拉住简杰的手,“我怀孕了,你说怎办?” 这名女孩就是赌场老板汪坤看上,却被简杰上了的女孩。 赵春梅猛地弹起身,“怀孕了?” 简杰头大了,他是看女孩长得不错才动了色心的,要说有多喜欢还真谈不上。 “小媛,你看你还小,要不这个孩子先不要。” 赵春梅一听,“那怎行,你都二十六了,有孩子正好结婚。” 她盼儿子结婚盼了几年,现在买大送小,正合她心意。 简丹见这乱七八糟的,一时也解决不了,心里挂念小的,就进了房间。房间非常安静,两个小的倒在床上睡着了。 七月天很热,房间连电风扇都没开,简丹皱着眉走上前,就见俩人脸红红的,颈脖处满是汗渍。 她拿出纸巾擦去大豆的汗,心腾地跳了下,温度很高,烫得她手弹了下。 简丹用手背试了下小豆的额头,同样很热。 俩孩子都发烧了。 简丹忙拍醒他们,“大豆,小豆,快起来。” 大豆先醒的,他揉揉眼睛,“妈,我好困。” “大豆,你发烧了,妈妈带你们去医院。” 大豆乖乖地爬起来,“好。” 小豆还在睡,简丹心急,伸手桡他的腋下,小豆天生怕痒,果然,一声喷嚏响起,小豆睁开眼,“真讨厌。” “小豆,快起来,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小豆听到去医院,瘪嘴,“我是好孩子不去医院。” 简丹急了,拎起他抱在怀里,“你这死孩子,生病了不去医院去哪里。” 小豆知道放抗无效,脸贴住母亲的胸前,“妈咪,那里有李叔叔那样的医生吗?” “李医生是香港的医生,我们这里是新海,不过会有漂亮的护士阿姨,打针不痛的。” 简丹怀里抱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穿过客厅,“妈,我带他们去医院。” 赵春梅忙着和女孩交谈,只是嗯了声。 二岁半的豆豆有三十二斤,抱在手里沉甸甸的,简丹把他们放在前座,绑好安全带,手扶着方向盘时,酸痛,酸痛的。 车开得很快,超过了正常码速,简丹却觉得太慢了,进了医院停车场,心跳才平缓了些。 她站在窗口排队,把小豆放在地下,“站在妈妈身边,不要乱跑。” 小豆眨巴眼睛,“知道了。” 这时身边有人问她,“你这个窗口是医保窗口吗?” 简丹指着隔了几个队伍的窗口,“医保的在那边。” 轮到她,她交了钱,领了卡和病历,弯腰说,“大豆,小豆,我们去三楼。” 心突然停止了跳动,脑袋也空了,俩孩子都不见了。 简丹跑到大厅中间,四目环顾,哪里看得到孩子的影子,她蹲在地下,感到自己快撑不住了。 现在,孩子就是她的命,如果孩子不见了,等于把她的命拿走了。 简丹想,这时候不管是谁,只要把孩子带到她身边,让她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管是出卖灵魂还是身体。 她心里默默念着:大豆小豆,你们快回来,只要回来了,以后妈妈再也不打你了,你们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妈妈再也不会勉强你们做不喜欢做的事情,不学英文,不学数学,只要你们高兴就好。 就在她绝望地以为孩子再也走不回来时,耳边传来大豆的声音,“妈妈,你怎么蹲在地上?” 简丹抬头抓住大豆的手,“你跑到哪里去了,小豆呢?” “我去拉尿,然后碰带一位漂亮的阿姨。” 简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看到郑宪英牵着小豆走来。 简丹心情复杂地喊了声,“郑小姐,你好。” 小豆挣脱郑宪英的手,扑进她的怀里,简丹拍着他的后背,“小豆,以后不要乱跑了,妈妈好担心。” 简丹起身正视郑宪英,从当初在香港第一次见到她,简丹对她就产生了非常微妙的感觉,可见,女人的直觉是非常敏锐的。 “简小姐,你生了两个非常聪明漂亮的宝贝,真令人羡慕。” 简丹没有心情和她多寒暄,“郑小姐,今天谢谢你了,我还要带孩子看病,就先告辞了。” 郑宪英注视着她离开,站在原地许久,一直没有离开,直到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宪英,你看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无比艰难的写出这一章,特别是两人前面的对手戏。 第五十九章(补全)      郑宪英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让我等太久了。”   周天诚立刻听出她话里的双重含义,他微微一笑,“还有半个月。”   郑宪英挽住他的胳膊,“走吧,我们去住院部。”   俩人来医院是为了看望陈东东的妻子小曼,她生了一个女儿,郑宪英不由想到简丹的两个儿子。她刚才自私了一回,打算结婚后才告诉周天诚真相,反正就剩半个月了。      简丹带着孩子上了三楼,她无意往下看,就瞅到大厅中间那对醒目的男女,心里来不及伤感,就带着孩子去了小儿科,幸好,只是扁桃体发炎,需要吊针。   简答带着孩子坐在走廊,看着点滴从输液管里的管子滴下来,再看到孩子插着针管,贴着胶布的手背,心里特别的难受,她多希望生病的是自己。   孩子两岁多,几乎每个月都要跑医院,简丹以为自己已经适应得很好了,没想到在新海的第一次看病,就让她这么揪心。   她垂下眼眸,双手环抱在一起,等待着输液快点结束,就如同以往。   在走廊的另一边,有个男人经过,他看到那个消瘦的女人,停住了脚步。   “简丹。”   简丹抬头,露出微笑,“之佑,这么巧?”   梁之佑走上前,看到她身边的孩子,迟疑地开口,“这是你的孩子?”   “嗯。”   梁之佑见孩子的外貌和简丹十分相似,可是她不是和周天诚离婚了?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心里有很多疑惑,却不便开口相问。梁之佑是来医院看黎芸的,她前几日发现下面轻微的出血,医生让她住院保胎。   “你叫什么名字,小朋友?”梁之佑蹲□。   “大豆”   “小豆”   俩孩子抢着回答。   梁之佑伸手摸着大豆的脑门,心想,如果这是自己的孩子,那么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他蹲了很久,一直看着孩子出神。   “之佑,你怎么来医院了?”   梁之佑抬头看着简丹,想了想,“我来看一个朋友。”   “那你帮我看着孩子,我去叫护士。”简丹看了眼输液管。   护士过来拔去大豆手背的针管,把棉花棒按在针眼,“压住,过五分钟再拿掉。”   大豆仅是呲口气,抿着嘴。   梁之佑接过棉花棒,笑眯眯对大豆说,“你真勇敢。”   “我也很勇敢。”小豆嘟嘴。   简丹笑着接过他的棉花棒,抚摸他的脑门,“小豆今天表现真好。”   梁之佑还蹲在地上,他抬头看着简丹和两个孩子,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们是一家人,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   简丹触到他的目光,微微而笑,没想到事隔多年,她已经可以如此平静地面对他了。那些曾经的伤害,经过时间的发酵,变得面目全非。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   简丹牵着孩子的手,向他道别,“之佑,谢谢你。”   “叔叔,再见。”   梁之佑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一步步走远,直到她们没入楼道,才微叹口气,转身离开。      简丹回家时,已是晚上九点,饭桌上还有些剩菜,她热了给孩子吃。   吃好后,她安顿孩子洗脸,漱口,刷牙,一切妥当,才回到客厅休息。   刚坐在沙发上,肖春梅笑眯眯地瞅着她,“丹,我准备九月一号给简杰举办婚礼,证让他们下礼拜就去领。”   简丹甚感突然,“女方家里同意吗?”   “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不同意也得同意。”肖春梅话有得意,“这几天我要忙起来,得给简杰房里买个电视,家里该添置的也得添置。”   简丹环顾客厅,也就十几平房,三间房住七个人未免拥挤了点,看来,她该搬回小公寓了。      简丹搬回公寓已经是一星期之后的事情了。   她抬头看着客厅的日历,八月六日,数字吉利,上面还写着宜动迁,宜嫁娶。她的某根神经被嫁娶两字给刺到了,四天后,就是周天诚的大好日子。她上海的外公前日打她的手机,说是让她去参加婚礼。   如果她去了,一切都乱了,那么她和周天诚混乱不堪的关系就会公诸于众,世人的唾沫就可以把他们淹死。   简丹的食指按在十号,事到如今,她还在担心周天诚的名誉,傻子说的就是她这类人。   她这天约了顾晓宁,就把两小孩托付给肖春梅临时照顾一下。   中午吃完饭,肖春梅想着要给简杰从头到脚置办一套新行头,“庆山,我有事出门,你照看小哥俩。”   简庆山正在看午间新闻,“我不要上班了,你养家?”   肖春梅想想,索性自己带着孩子去商场,天热,商场有冷气,孩子在里面呆得舒服,家里还可以省点电费。她是个非常节俭的家庭妇女,对自己也很抠门,所有的钱都用在简杰身上。   肖春梅去了商场,就找到最好的内衣专柜,她先是叮嘱大豆,“带着弟弟做边上,不要乱走。”   大豆牵着小豆坐在店内的沙发上,小豆哪里坐得住,他起身就四处打探,店员甲弯□,“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豆很警惕地瞅着她,“我干嘛要告诉你?”   店员甲从口袋掏出一颗糖,“你说了,这颗糖就归你。”   小豆瞄了眼,“我牙疼,不吃糖。”   店员乙见这孩子甚是机灵,故意逗他,“我知道你的名字很难听,你一定是叫小明,小毛,要不然就是小猫,小狗。”   小豆一听这些名字气得跳起来,“我叫简乔楠,我这名字最有学问,楠木是很值钱的树。”   店员见他小布丁样,说起话来还一套套,看上去就是小大人,不由对他更感兴趣了,“你多大啊,知道这么多?”   “小豆,快过来坐。”大豆喊他。   此时店里走来了一对男女,店员一见这气势派头,赶紧拥上前,“先生,小姐,有什么需要?”   郑宪英一进店就看到了小豆,扫了下,见简丹不在,她挽着周天诚的胳膊,“Alan,我们去另一家吧。”   周天诚瞄了眼店内,“就这家吧,我也走累了,你替我选两套。”   说完,他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摸了摸大豆的脸,“小朋友,你弟弟叫简乔楠,那你叫什么?”   大豆平日对人也十分警惕,大约是简丹常教育他们外面坏人多,专门拐卖小孩,可对着周天诚,他不自觉就脱口而出,“我叫简乔檀。”   周天诚刚才走到门口,听到简乔楠的名字心里就跳了下,再看到孩子的长相,和简丹有几分相似,就走了进来。周天诚非常奇怪,事到如今那个女人还能左右他的情绪。   肖春梅去收银台付了钱,刚跨进门槛就大喊一声,“大豆,小豆我们走。”   周天诚看到肖春梅的那刻,直觉告诉他,这就是简丹的孩子,没想到,她都和别人有孩子了,孩子还这么大,应该是和他分手后不久的事情。   简丹,还真是小看了她。   这样也好,她有她的生活,自己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从此,就真的只能是表兄妹关系了。      郑宪英这边在挑选内衣,那头关心着周天诚的举动,见孩子走了,她稍感安定。   然而负罪感又袭上心头,自己瞒着不告诉他,到底对不对,郑宪英做事一向果断,唯独在此事上几番思量。      简丹和顾晓宁坐在一家咖啡店谈心,简丹把自己这几年的生活经历如实地告诉了她,甚至和周天诚的隐秘关系也没有遗漏。这件事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座大山,再不向人倾诉,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顾晓宁却没有如以前那样对她冷嘲热讽,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她拍拍简丹的手,“既然做了决定就别后悔,事实证明表兄妹生的孩子大多都是正常的。”   “幸好这样,要不然我真的不知怎么办。”   两人三年没见,恨不得谈上一天一夜,简丹想着孩子,不放心母亲照顾,还是提出告辞。   “要不你先请个保姆,等九月份开学了,再把孩子送到幼儿园,这样自己也可以腾出时间做点别的事。”顾晓宁握住她的手,“女人可不能一辈子呆在家里,就算身体呆着,思想也要放飞。”   简丹没想到几年不见,顾晓宁这么会说话,这么会宽慰人,心头一热,也紧握住她的手。      结婚前一天,周天诚约了陈东东,张为良到酒吧喝酒,陈东东身边照旧是美女相陪。   “天诚,结婚前一夜,怎么也不能亏待自己,要不我帮你叫一位靓女。”   周天诚摆手,“女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漂亮是会贬值的。”   陈东东竖起拇指,“没想到你悟到了娶妻娶贤的真谛,其实郑宪英长得还ok拉,不过比起简丹当然是要差一些。”   周天诚低头举杯自己喝了小口,“东子,你也收敛点,小曼这女人真的不错的。”   陈东东对着身边的美女亲了口,“我就图个新鲜,老婆当然永远是小曼,不可能是别人。”   周天诚自离婚后,身边也少不来莺莺燕燕,两年下来,都产生视觉疲劳了,当郑宪英明着暗着对他表示后,他也就接受了。   他再也没精力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有的人,一生只能恋爱一次。其实恋爱有什么好,伤心伤肺,痛筋痛骨。他抬起手,看着手背上那条清晰的疤痕,这个女人就算离开了,也要在他身体留下一点印记。   周天诚举起酒杯,喝下去时,默念一句,跟往事干杯。      周天诚和郑宪英的婚礼可以说是全新海,全港乃至全国最盛大的婚礼,甚至可以媲美当年英国皇室戴安娜王妃的婚礼。   原本两人并不想这么盛大。   可周氏和郑氏的联姻,怎么可以随便简单呢?   两家的长辈制定了繁琐的婚礼程序,先是在新海市摆满席开一百桌,然后在香港的亚洲博物馆宴开三百桌,到时港督,香港社会各界名流都会到场。   然后俩人飞赴美国注册,顺便度蜜月。      结婚这天早晨,周天诚起得特别早,平日他六点半起床,今天醒来时,看下时间,四点半。   他昨晚本就睡得晚,算起来,才睡了三个小时。他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换上运动装,下楼跑了三圈,最后经过池塘时他停住了脚步。   荷花还是和以前一般,物是人非。   他去了餐厅,自己煎了荷包蛋,吃了几口,总觉得味道不对,其实他煎蛋的手艺已经达到了厨师的水准。   今天是个好日子,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周天诚去了卧室,换上了西装,此时时间是早上八点。   宪英已经下楼去吃早点了,他独自一人呆在卧室,正不知该干什么好时,手机响了。   “周先生,你好。”   周天诚听着声音有些陌生,他这个电话是私人电话,知道号码的都是非常亲近的朋友。   “请问你是?”   “贵人多忘事,我们可是打过交道的,我是简丹的朋友顾晓宁。”   周天诚皱着眉头,“有什么事?”   “我想有件事情你应该有知情权。”   “你说。”   “简丹为你生了两个孩子。”   周天诚的太阳穴嗡嗡响,好一会才平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周天诚,你真不是一个东西,原来你真的打算和郑宪英结婚,那我祝你幸福,祝以后你儿子喊别人做爸爸,祝简丹爱上别人,祝你永远得不到真爱。”   “我的幸福还轮不到你来担心。”   周天诚合上手机,心开始剧烈地跳动,难道简丹真的给他生下了孩子,想到那俩个孩子非常聪明可爱,周天诚的心跳动得更厉害了。   他拨下简丹的电话,还没拨完数字,就停下了,这个女人是不会告诉他实情的。周天诚想想,还是回拨了顾晓宁的电话。   “顾小姐,刚才我情绪激动了点,请问你在哪儿?我想和你面谈。”   顾晓宁被气的,“哟,我这等小人物哪有荣幸觐见周董。”   “你在哪来,如果不方便,我可以让人接你过来。”   顾晓宁想到简丹,“我就在你家大门外。”   “这事不好到外面谈,你进来,我让门卫开门。”      周天诚下楼时,郑宪英正坐在餐桌陪周振雄吃早饭,按照今天的日程安排,化妆师已经在三楼的客房等着。   顾晓宁进来后,郑宪英首先起身,“天诚,这位是?”   周天诚微微颌首,“我有事和朋友谈,呆会再给你介绍。”   顾晓宁随着他上楼,心里颇紧张,果然是豪门大宅,从里到外都气派非凡。   到了三楼的书房,周天诚关上门。   “顾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晓宁见他急切,也不卖关子,将简丹怎么到香港,怎么生孩子,怎么回来一一叙述清楚,末了,说了句,“周先生,或许我今天不该来的,我原本以为你和郑小姐结合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看来是我误会了。”   周天诚靠在书桌边沿,一时还没法消化这些信息,他的脸色很严肃,一向疲倦的眼里露出久违的光彩。   顾晓宁看着墙壁的挂钟九点整,心里一惊,再过三个小时就是周天诚的婚礼,生米煮成熟饭,就再无挽回了。   该做的她已经做,也只能提出告辞,“周先生,我要走了,我想说,不管你是否回到简丹身边,都要记得她这几年活得不易。”   顾晓宁这话是想为简丹争取一点经济利益,只要周天诚心存愧疚没,就算是他结婚了,也可以在经济上给母子三人以支持。   拿着他的钱,寻求自己的幸福,对简丹来说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顾晓宁推开门时,郑宪英就站在门口,她已换上了洁白的婚纱,面容端庄秀丽,不得不承认,郑宪英身上有种非常大气的大家风范。   “郑小姐,告辞了。”   郑宪英对她微笑,“这里坐车不方便,我叫司机送你回家吧。”   顾晓宁婉言谢绝。      郑宪英走进书房,走到周天诚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天诚,今天可不是玩火的日子。”   周天诚玩味地瞅着她,这样的郑宪英是很少见的,脸上笑吟吟,态度却强悍坚决,“宪英,简丹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生孩子,怎么就没听你说过呢?”   郑宪英把打火机扔在桌上,正色看着他,“那时简丹要我保密,我答应了她当然就不能食言。”   周天诚倚在桌边,“宪英,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真心想听我的建议?”   “那当然,再过两个半小时,你就是我的妻子。”   郑宪英握住他的手,“Alan,既然我们是夫妻,那就是一体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我只想表达我的立场,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你都是自由的。我想婚姻不是把人束缚,而是给人更多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已补全。明天帮婆家做年夜饭,初一要出远门回娘家,初七才回来。下次更新应该是在大家上班时,就是完结章了,ps20号之前一定会完结的。 第六十章 “宪英,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是准许我只要家里红旗不倒,哪怕外面彩旗飘飘。”周天诚盯着她,目光意味未明。 郑宪英微笑着,“你的比方很形象,但是没有准确表达我的原意。我想,既然简小姐生下你的孩子,你肯定不会置她于不顾,我允许你对她的照顾,但是再多别的女人我就不答应了。” 周天诚的双手环抱胸前,审视地看着她。 郑宪英垂下眼眸,她的父亲有两房妻妾,她的叔叔明的只有一个妻子,暗地有若干个情人,她看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刚才的话里还是给自己留了颜面。 “宪英,我要去查清一件事,才能决定我和你的约定能否继续。”周天诚当着她的面拨了电话,“王律师,我想请你在一个小时内帮我查清xx年x月在伊丽莎白医院是否有位名叫简丹的女子产下了一对双胞胎。” 郑宪英的脸色终于动容了,心也提到嗓子眼了,这个男人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宪英,如果证实孩子是我的——”周天诚盯着她,””无论婚礼是否举行,美国的注册都取消.” 听完后,郑宪英只觉荒谬,饶她聪明练达,一时也领悟不了周天诚的真实意图. 周天诚的双手环抱胸前,”当然婚礼也可以取消,一切都看你的意思.” 郑宪英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做这样的选择?我不认为你是一个为了感情可以放弃这么多的男人。” “多少要看怎么算计,当初我和你结婚并不完全出于金钱的考虑。”周天诚的手搭在她肩膀,“宪英,你聪慧明理,理智来说,你是做妻子的最佳人选,也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再好有什么用?你还是要选择别人。” 对周天诚来说,一个小时很长,对郑宪英来说,一个小时很短。 电话响起时,周天诚面色严肃地接起。 “嗯” “好” “谢谢” 郑宪英的心在剧烈地跳动,她焦灼地看着周天诚,犹如在审判庭等待宣判的囚犯。 周天诚收了电话,眼里光芒耀眼,“宪英,对不起。” 郑宪英收起内心的苦涩,“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我不会站在原地等你的。” “希望如此,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婚礼前日,简丹起得很早,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看下时间,凌晨五点。 最近一段时间,她睡眠都不是很好,每天晚上睡得晚,早上醒得早,醒后就无法入睡了。身体时常会痛。好像回到了当初生完孩子的那段日子,简丹知道自己的忧郁症又发作了。 她起身去厨房,熬了锅米粥,里面加了肉末和青菜叶子,再滴上几滴麻油,浓香的味道飘来,她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早上吃饭时,大豆安安静静吃光稀饭,鸡蛋,喝了牛奶,擦干净嘴,就乖乖地等在一旁。 小豆吃鸡蛋时,把蛋白剥了吃光,把蛋黄剩在碗里,面包吃了半片,剩下的面包呈啮齿状。 简丹拿起筷子敲打桌面,“小豆,你又浪费了。” 小豆睁大眼,甚是无辜,“蛋黄不好吃,面包不甜。” 简丹扬手,“你不吃干净,我可要打人了。” 小豆瘪嘴,勉强把蛋黄塞在嘴里,咬了一口,就开始咳嗽了,咳得简丹心慌,她起身倒水,小豆趁机把蛋黄吐在垃圾箱。 等简丹转身回来,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拍拍肚子,“我吃饱了。” 大豆见怪不挂,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他们。 送完他们上学,简丹接到电话,是生母刘叶兰的,原来她也来新海市参加周天诚的婚礼,并约她在咖啡馆会晤。 简丹答应后,心思复杂,对于这位找来的亲生母亲,经过这几年的生活,她内心颇为后悔,如果,如果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想到这个如果,简丹心跳得狂热。 去了咖啡馆,点了咖啡,俩人面对面坐着,刘叶兰面色沉重,半晌才说:“你和天诚究竟怎么回事?” 难道她知道什么?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简丹忙于否认,“我和表哥能有什么。 “前些日子,你妹听到天诚要结婚,无意中说出你和他曾是夫妻的事实。”刘叶兰长叹气,“这也不怪你,只能怪造化弄人。” 简丹看着她,尴尬,难过,还有解脱。 “你如果愿意还是可以到上海生活的。” 简丹垂眸,“我没做亏心事,没必要躲着谁。” 刘叶兰饮口咖啡,“不去也不打紧,听说天诚婚后会把事业的重心移到香港和美国。” 简丹搅拌咖啡,看着杯面泛起泡沫,再看泡沫消失。 喝完咖啡,刘叶兰就起身走了,简丹坐在原位置,直到臀部痛了,站起身,看到对面桌上一根卷曲的长发,心念一动,捻起后小心地用纸巾包好。 第二天星期六,简丹一大早就去楼下取了报纸,鲜奶上楼,门打开后,她随意瞟了眼报纸的标题,黑色的字体醒目地屹立在头版头条——周天诚和郑宪英于今日喜结良缘。 简丹手一抖,牛奶瓶就掉在地上。 她蹲□,看着碎玻璃和白色的牛奶混在一起,手捡起碎片,锋利的玻璃片就划过了她的指腹,血滴在白色液体里。 简丹按紧伤口,进屋没找到创可贴,就用纱布胡乱包扎,纱布也成了红色,幸好流血止住了。 她进屋后,坐在餐桌边安静地喝粥。 右手的大豆探身过来,对着她的手轻轻地吹。 简丹摸着他的后脑勺,“大豆,你为什么给妈妈吹气?” “这样就不痛了。”大豆抬头,眼睛睁得大大。 左手的小豆探过身,抓住她手腕,大吹特吹,大豆大喊,“你干嘛学我?”小豆做鬼脸,“谁学你,你吹得太差劲了,要像我这样,妈妈才不痛。” 简丹搂住俩孩子,心里酸甜一起涌上,膨胀得装不下了。 早餐过后,孩子在客厅玩,她去了卧室整理,被子折叠得方方正正,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简丹站在窗前,抬手遮住额头,眼睛半眯。 许久,客厅的时钟咚咚咚响了十下,她回过神,一时不知做些什么,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她习惯性地去了天天论坛,主页的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巨富周天诚头婚婚变□揭晓,半个小时前发的帖子,点击率和回帖率都相当惊人。 简丹点击进去,发帖人写道——据知情人士透露,新海市巨富周天诚之所以和前妻简丹离婚,是因为俩人之间有血缘关系,简丹的亲生母亲和周天诚的母亲是亲姐妹,也就说俩人之间是表兄妹关系。 底下的回帖五花八门。 亲上加亲也不错啊,干嘛要离婚。 真恶心,为了优生优育也不能结婚。 还真以为是贾宝玉和林黛玉。 有钱人花样真多。 这就是**,**!!!!! 简丹浑身的血液轰地涌到大脑,**,她砰地拉下电源,笔记本掉在地上,发出哐当声,惊醒了她。 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简丹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只觉浑身冰凉,寒意沁入心肺,手脚失去了知觉。 大豆跑进房间,手摸着她的短发,“妈妈,你怎么了?” 温暖的触觉唤醒了她,简丹抬头,手摸着他的脸,“妈妈坐久了,想蹲着。” 小豆蹦Q着过来,他凑上前,对准简丹吧唧一吻,“妈咪,我爱你。” 简丹咧嘴笑开了,小精灵鬼,每次看到她不开心就会献上香吻,大约是喝奶的缘故,小豆的吻总是带着奶香味。 孩子去了客厅,简丹冷静下来,她首先想到的是周天诚,他门路多,找人删去帖子不是难事。拿出手机,时间十点半,现在的他该在婚宴上了。 简丹踌躇着,事情紧要,她咬牙拨下号码,可惜一直占线,还能找谁?她想到了生母刘叶兰。 电话很快就通,刘叶兰接通后,倒是冷静,“别急,这事我来处理。” 简丹想到外公家的背景,心里安定下来,她不想困在家里,大豆小豆吵了几次要去动物园,今天就去。 上了车,大豆小豆坐在前座,异常兴奋。 “动物园有海洋公园好玩吗?”大豆说。 “弱智,当然是海洋公园好玩。”小豆说。 “那你别去。” “我不去,你被老虎咬了怎么办?我得保护你。” “我是哥哥,我保护你。” 小豆睁大眼,“可是,我记得你好像没有保护过我。” 这是实话,小豆人精灵着,在外从不吃亏,根本没提供机会给大豆。大豆苦想半天。 简丹在旁边听着,笑了,过了马路就是动物园了。 她踩下油门往前冲,不想有行人闯红灯横穿马路,前面的汽车突然刹车,两车相距太近,简丹踩下刹车,方向盘往左打,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车子砰地相撞,她猛地低□子扑在孩子的身上。 在陷入昏迷之前,简丹的眼前突然浮现当初周天诚和她结婚的场面,那时的他一身簇新的白西装,神采飞扬,令人可恨。恨,是吧,她是恨他的。 郑宪英做出的决定就是停止婚礼,她最后的动作是捧着周天诚的脸,“alan,我错看了你,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务实的男人,没想到你却是做出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决定。” 周天诚摸摸她的脸,“宪英,我也不了解你,你怎么可能做出那样委屈的决定。你这样的妻子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郑宪英眼里微微的湿润,“不是每个男人我都愿意受委屈的,在我心里,你值得我这样付出,可惜,我却表错了情。” 说不动容是假的,这么一位温婉秀丽大气的女人,在男人面前伏低做小,百般柔情,非常能够满足男人自尊心,更能激发男人隐藏的怜香惜玉。 周天诚放下了手,“宪英,如果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办,只要一个电话。” “真的?” “当然。” 郑宪英闭上眼,迎上前,“吻我。” 周天诚垂下眼眸,在她秀发上落下一个极浅的吻。 郑宪英走后,周天诚第一个需要面对的是他的父亲,他下楼时,从扶梯转角处可见周震雄满脸倦意地坐在沙发,目光疲惫。 直到他走到跟前,周震雄才抬眼看他,“你有什么可说的?” “对不起,爸爸。” 周震雄挥手,“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爸爸,你对你的婚姻后悔过吗?你夜半醒来时想看到的女人是谁?” 周震雄猛地起身,上前一步,父子俩面面相对,周天诚平静地看着父亲,“我只是不想后悔。” 周震雄盯着他,手扬起,落在他的肩膀,“好,你比我勇敢,只是这后面的善后怎么办?” 父亲的态度让周天诚满心感动,他重重地点头,“您放心,一切我都会处理好的。” 周震雄苦笑着,“你还是年轻啊。” 周天诚目送父亲上楼,对他的态度感到十分讶异,父亲一直希望他能找的门当户对的女人,突逢如此大的变故,竟是没有责骂一句,不免让他产生疑惑。 或许是母亲在天显灵了。 周天诚来不及细想,开始狂打电话,普通宾客,他安排庄岩通知,重要的生意伙伴和政府官员,则是自己亲自通知并表示歉意。 电话打给梁之佑时,过了很久才接通。 “梁市长,真是不好意思,婚宴取消了。” 梁之佑淡淡的,“这世界一切皆有可能。”梁之佑手里握着电话,心里暗自佩服周天诚,真是有勇气,如果是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般骇人的举动。 他刚放下电话就接到一个电话,是黎芸打给他的,“之佑,你快上网看,没想到咱们新海市出了这么大的丑闻。” “我这事多呢,哪有闲工夫上网。” “是关于简丹和周天诚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表兄妹。” 梁之佑一听,“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早在消息上网前,就有人打电话告诉他,当时他错愕之后,只是回应了句,“我对这些花边消息不敢兴趣,不过周家人会有兴趣。” 没想到短短一个小时,丑闻就传到到了互联网,如果他当时截住了消息,就不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了。 他拨打了简丹电话,不想一直无人接通,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此时的简丹就躺在医院,她睁开眼时,只觉头痛欲裂,触目处雪白雪白,原来,她还活着。 **正给她换盐水瓶,“你命可真大,车子都撞变形了。” “我的孩子呢?”简丹用力挤出声音。 “他们没事,只是轻微的擦伤,医生给他们包扎了。” “他们在哪?” “妈妈。”大豆,小豆跑进来。 简丹抬起手,却发现左手打了石膏,小豆扑进她怀里,“妈妈,妈妈,妈妈。” 大豆站在一边,抿紧嘴,眼角弯弯。 简丹抬头见刘叶兰走来,她微笑着,“幸好没事,我帮你请了名护工。” “谢谢。” “我要回上海了。”刘叶兰站在床前,“我已经通知你养母了。” 简丹沉默了会,“好。” 护工是名二十出头的农村妹子,皮肤黑黑,脸圆圆,“这阿姨是谁啊,长得真好,就是说话冷冰冰的。” 简丹闭上眼睛,懒得回答,她不想告诉别人,这个冷冷的女人就是她的生母。 刘叶兰出门时,接到了一个电话,“喂。” “谢谢你提供的消息,酬金已汇到你指定的户头。” 刘叶兰握紧手机,转身回头看着人民医院四个大字,心里不知什么滋味,造化弄人,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就在昨天,她遇到大学时的好友小金,才知道一桩埋藏了几十年的秘密,知道的那刻,她心里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轻松。 对不起,简丹。 周天诚最后通知的是陈东东,“婚礼取消了,你在家呆着吧。” “早就料到了。” “什么意思?” “我靠,原来你和简丹是表兄妹关系,没想到你口味真重。郑家为了这个才取消婚礼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网上都传疯了,发源地就是天天论坛,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周天诚拿起手机就上网,进了天天论坛,主页上最醒目的帖子就是他的名字,他点击进去,黑着脸看了几页再也看不下去。 他打电话找到市**局网管大队的大队长,让他出面去封贴,交代清楚后,马上给简丹拨了电话,一直没通。 周天诚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直接杀到简丹养母家,简杰开的门,习惯喊出,“姐夫。” “你姐呢?” “她在医院。” “她在哪个医院,发生什么事了?” “人民医院,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周天诚跑下楼,直接就上了驾驶座,车边的老丁傻眼了,周天诚大喊,“快上来。“ 老丁赶紧上了前座。 车子飙得飞快,老丁瞟到码表的数字不停地往上飘,他的血压也在往上升,车子都快飘起来,不接地气了。 到了医院住院部门口,周天诚开了车门,就往里跑,他进了住院一部,等不及电梯下来,就一口气跑到五楼,站在503房间门口,等了几秒,推开了门。 他一眼就看到靠门的床上睡着的就是简丹,她的大脑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眼睛闭着,脸色极其苍白,就连嘴唇也泛着白色。 周天诚走上前,蹲在床前,伸手想摸她的脸,又犹豫着缩回来握成拳头,他用力地看着她,她太瘦了,眼角边有了细纹,还有几颗淡淡的斑点,不过短短几年,她就衰老了这么多。 周天诚再也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腕。 简丹睡得极不安稳,在梦里有只怪兽一直在追她,眼看就要咬住她的臀部,她惊叫一声,真的见到了一只怪兽。 “你来干什么?”简丹戒备地瞅着他。 周天诚心里一刺,“我都知道了,你受累了。”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大豆小豆是我的孩子,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我。” “你别自作多情了,就算他俩是你的孩子,也不能说明我心里有你,我只是太空虚了,想要个孩子做伴而已。”简丹说了几句话,就觉得头晕,她抽出手,揉揉太阳穴,“我累了,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看我了,免得惹你妻子怀疑。” “你希望我和郑宪英结婚?”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左右你,也不会妨碍你寻找幸福。” 周天诚内心苦涩,“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取消婚礼了,以后,我不会娶任何女人,除了你。” “我受不起你这样的承诺。”简丹闭上眼,“这话你还是留给别的女人。” “大姐,我打了饭来,可以吃饭了。”护工小唐端着饭盒进来。 周天诚起身,揭开饭盒,白米饭上一个煎蛋,一份青菜,一份肉丝。 “大叔,你怎么了?”小唐直愣愣地瞅着他,这男人真好看,就是脸色怪吓人的。 “你帮我好好照顾她,工资我会加倍付的。” 小唐一听,拼命点头,“我会好好照顾的。” 周天诚走出大楼,车子就停在边上,老丁正靠着车门吸烟,见他来了,忙仍在地上,拿脚尖捻熄。 周天诚坐在后面,问他,“这病人吃什么汤水好?” 老丁斟酌了会,“普通人能喝上鸡汤,乌鱼汤就算不错,有条件,吃点冰糖燕窝汤,老鸭虫草汤,那当然就更滋补了。” “那就去菜场买只老鸭。” 天色已近黄昏,老丁加快了车速,他怕晚了菜场收摊,如果买不到鸭,老板的脸色绝对的相当的难看。不用问他也知道医院住着的是谁,除了前夫人简丹,谁还能引起老板这样的喜怒,这样的老板才像个人,有生气,不像前些时日,死气沉沉的,看似稳重实则颓废—— 所幸运气不错,有家家禽店还在经营,老丁看着周天诚问店主,“你这鸭子是老母鸭吧?” “那当然,确保正宗。” 周天诚凑上前,指着笼子里看似肥大的,“就这只吧。” 老丁站在边上,目瞪口呆,他还是头次见老板去菜场买菜,以往这等琐碎的事情都是由他代劳的。 回到周家大宅,周天诚翻出冬虫夏草的盒子,抽了一大把,想到过犹不及四个字,又放回去部分,饶是如此,也够吓人的,按市价,藏产顶级冬虫卖到了十几万一斤,一根就要一两百,他抽了至少十几根,也就是说这一锅汤就是几千元人民币。 周天诚把鸭剁成小块,放进了砂锅里,加满了水,炉火璇得极小,看着蓝色的火苗,他有些恍惚,好多年不下厨,都忘记了烟火的味道。 保姆都被他打发休息去了,偌大的客厅就剩他一人,周天诚拿出手机,再次上网,论坛上的帖子已经删了,他不放心,上了微博,这一上令他大吃一惊,微博上有人发布了梁之佑当年和小婕在一起的性*爱照片,两人都是身无寸缕,动作火辣,身上的重要器官饶是打了马赛克也若隐若现的。 现在举国正在严抓官员**,梁之佑撞在枪口上,又在网络上大肆曝光,他的**前途基本已经断送了。 周天诚并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心生忧虑,当初小婕是他介绍给梁之佑的,他彼时也是有私心的,梁之佑生活作风越乱,那么在简丹的心里就会死得越快。 后来小婕再度找上梁之佑,也是他在幕后策划的,他只是想着握有梁之佑的把柄,以后如果梁想对他不利,他也不怕。 这两年,梁之佑和他相安无事,和小婕也分开了,他也就没再掺和了。 不料时隔几年,有人竟然找到了梁和小婕的老照片,还发布到网上,究竟是谁干的? 梁的同僚,情人,朋友都有可能。 周天诚不想费这个神,他现在关心的是这事会不会牵扯到他,仔细想想,他不过是给梁介绍个女人,两人之间并无利益纠葛,也不存在行贿受贿,应该是无大碍的。 梁之佑今天很早就下班了,他现在厌倦了在外应酬的日子,家里虽然乏味,可黎芸怀孕了,自己于情于理都该多在家呆着。 回到家,保姆在厨房忙乎,梁之佑独自上了二楼的书房,这栋二层楼房是市政府分给他的,房子外观有些陈旧,里面的装潢也是前任副市长留下的,处处遗留老旧的气息。 最近市政府在滨海集资新房,明年他们就可以迁入新居了。 梁之佑推开书房,打开音响,插入CD,音乐响起,他闭着眼合着节拍在心里哼起了歌,是首老歌,十几年前他最喜欢的,歌曲结束了,他还沉浸在其中。 睁开眼时,梁之佑回到了现实,过去虽美好,只可追忆,不可挽留,他习惯地打开笔记本,进了几个惯常去的网站,打开新闻网页,爆炸性的标题令他血脉倒流,手脚冰凉。 新海市副市长梁之佑和情人的**性*爱照片曝光。 梁之佑死死地盯着电脑,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谁拍的?他记得这场景应该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在这个节骨眼曝光了? 如果是前两年找人可以压下去,现在撞到□整纪,人人自危,梁之佑已经想到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罢官。 他起身离开书房,来到客厅,正在开饭,他径直往门口走去,回头看了眼黎芸,“我出去走走。” “你先吃饭呀。” 梁之佑去车库取车后,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行驶,到了父母家楼下,他踩下刹车,犹豫很久,打开了车门,他在旁边的水果店买了一整串香蕉,父亲牙齿不好,很多水果都不便吃。 回到家,母亲正坐在轮椅边帮父亲按摩右手,见他来了,欣喜异常,“你吃饭了吗?” 保姆林婶正在收捡碗筷,“你没吃,我就去热下。” “不用,我吃了。”梁之佑放下水果,去了卫生间,端出洗脚盆装满水,放在父亲脚下,插好电源,“妈,你去歇着,这里我来。” 他坐在小凳上,把父亲的脚放进洗脚盆,按摩盆里的水不停地翻滚拍打着梁兆兴的脚板,他自己则在父亲的小腿上不停地揉捏,医生说过,偏瘫病人要多按摩,多走动。 梁兆兴看着儿子,眼里湿湿的,抬起左手抚摸他的头顶,一下又一下。 十点钟,梁兆兴睡觉了。 梁之佑站在客厅,环顾这套他曾经生活过的房子,他从钱包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吴敏芬,“妈,马上就中秋节了,我也没时间买东西,这张卡你收着,密码是888888.” “爸妈有退休工资,你们年轻马上孩子就要生了,到处都要用钱,你自己留着。” 梁之佑把卡塞到母亲手心,“我们工资高,那些钱都准备好了。” 第二天在自己的办公室,梁之佑被市纪委请去喝茶,他一脸平静。 于此同时,周天诚开着车,脸色严肃而拘谨,他低头看了眼旁边的保温瓶,脸上柔和了几分。 推开病房的门,保姆小金端着碗,简丹正低头喝稀饭。 周天诚陪着笑脸走上前,打开保温瓶的盖子,“刚炖好的老鸭汤。” 简丹眼皮都没抬,“你拿回去,我不喝。” 浓郁的香味飘来,小金忍不住吸了口,“大姐,好香啊,你就吃的吧。” “是啊,你就喝点。”周天诚索性就端到她眼皮底下。 “拿走。” “不拿。” 简丹站起身,伸出手,“给我吧。” 周天诚递过去,简丹指头勾住了环,就在周天诚露出笑容时,保温桶直线掉在地上,汤洒在地上,虫草和鸭块也洒落出来。 “不好意思,没拿稳。”简丹重新坐下。 周天诚的脸抖了抖,深吸气,“没事,我明天再炖。” 肖春梅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汤水,仔细瞅瞅,“哎呦,败家呀,这么好的东西都洒了。” 她走上前,捡起保温瓶,里面还剩小半汤水,“你们不喝,我可带回给你爸喝去。” 大豆小豆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见到周天诚很警惕地瞅了他眼。 周天诚蹲□,“你是大豆,你是小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叔叔,我们见过。”大豆记忆力显然很好。 小豆越过他,站在母亲身下,“这人我见过,不像好人,妈妈,你当心点。” 简丹摸着小豆的脑门,“放心,妈妈长了双火眼金睛。” 大豆一听简丹的话,忙上前走到她跟前,“嗯,的确不像好人。” 周天诚一脸苦笑。 第二天,当他再带着保温瓶去医院时,病床空空的。 周天诚把保温瓶带回车上,他坐在后座,面色宁静。老丁知道老板心情不好,“我老婆也常这样,每个月总有几天要耍耍小性子,女人嘛,就是要哄,不管年纪多大。” “这汤水你带回家哄老婆去。”周天诚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这两天他都没睡好,看来太急切也不行,他急,她不急,一个巴掌哪里拍得响。 周天诚想到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在他看来,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表兄妹,了不起他去国外,他原本就有香港和美国护照。可简丹也许就不会这么认为。 也许,他该去做一起亲子鉴定了。不管刘叶兰和简丹是不是母女,结果只能是否定的。 而回到公寓的简丹,刚收到亲子鉴定结果,她把信**进了抽屉,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对她的生活都没有影响了。 早在周天诚选择和郑宪英结婚,她就明白她对周天诚,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重要,他,早已放下,她,也该放下。 如今,周天诚为了孩子回头,她不稀罕,世界上凑合的夫妻多如牛毛,不差她这一对。 简丹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公寓,她,孩子,保姆各一间,既然打算在新海生活,那么就不要亏待自己。 搬到新家,大豆小豆异常兴奋,他们还是头次住上这么漂亮的房子。 简丹的左手已经拆了绷带,额头却留下了一条瘢痕,医生说要做美容手术才能消除,她打算下个星期就去做,一个人生活,也要精彩。 小金不愿去医院,留在她家做保姆,简丹见她勤快朴实就答应了,等身体好了,她就去**上班,家里也需要一个人。 简丹靠在沙发,打开了电视,新海市一套节目正在播放午间新闻,简丹盯着新闻,一字不漏地听完,梁之佑竟然被免职了。 这世界,还真是什么都可能发生。 天诚把保温瓶带回车上,他坐在后座,面色宁静。老丁知道老板心情不好,“我老婆也常这样,每个月总有几天要耍耍小性子,女人嘛,就是要哄,不管年纪多大。” “这汤水你带回家哄老婆去。”周天诚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这两天他都没睡好,看来太急切也不行,他急,她不急,一个巴掌哪里拍得响。 周天诚想到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在他看来,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表兄妹,了不起他去国外,他原本就有香港和美国护照。可简丹也许就不会这么认为。 也许,他该去做一起亲子鉴定了。不管刘叶兰和简丹是不是母女,结果只能是否定的。 而回到公寓的简丹,刚收到亲子鉴定结果,她把信**进了抽屉,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对她的生活都没有影响了。 早在周天诚选择和郑宪英结婚,她就明白她对周天诚,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重要,他,早已放下,她,也该放下。 如今,周天诚为了孩子回头,她不稀罕,世界上凑合的夫妻多如牛毛,不差她这一对。 简丹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公寓,她,孩子,保姆各一间,既然打算在新海生活,那么就不要亏待自己。 搬到新家,大豆小豆异常兴奋,他们还是头次住上这么漂亮的房子。 简丹的左手已经拆了绷带,额头却留下了一条瘢痕,医生说要做美容手术才能消除,她打算下个星期就去做,一个人生活,也要精彩。 小金不愿去医院,留在她家做保姆,简丹见她勤快朴实就答应了,等身体好了,她就去**上班,家里也需要一个人。 简丹靠在沙发,打开了电视,新海市一套节目正在播放午间新闻,简丹盯着新闻,一字不漏地听完,梁之佑竟然被免职了。 这世界,还真是什么都可能发生。 梁之佑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心里空落落的,事业,爱情,他都没有了,这样的人生真是乏味透了。 路过新远中学时,他抬头看着鲜红的四个大字,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最好的年华,最好的爱。 耳畔依稀响起简丹清脆的声音,“梁之佑,看你往哪里跑,你再跑,你再跑试试看?” 他果真就不再跑了,他停住脚步,手插在腰间,“小宝,你也太慢了。” 简丹蹦跳着到他跟前,揪住他的耳朵,“谁慢,你说谁慢?” 梁之佑脸热了,他抬眼瞅瞅四周,“你快放手,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简丹咯咯笑,却是松手了,瞟了他眼。 梁之佑的心嗵通嗵跳,他想亲她,却不敢,只是一直看着她,直到简丹不好意思地扭开了头, 梁之佑靠在树下,脸上浮起甜蜜的笑容,他从口袋掏出香烟,却没找到打火机,想想,把烟揉碎了。 如果现在问他,什么是幸福?他想,能一直站着树底下,回想着十八岁的自己,那就是一种幸福。 可惜,幸福总是短暂的。 “妈,什么事?” “你快回来,你爸他不行了——   梁之佑赶到医院,父亲已经闭上了眼,医生说他是脑溢血猝发,抢救无效。   医生走后,梁之佑拉住吴敏芬的手,“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吴敏芬甩开他的手,“今天中午你爸看了新闻,知道你被免职了,状态一直不好,后来睡午觉,就再也没醒来。”吴敏芬的面色平静,老伴瘫痪多年,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梁之佑听后,跪在父亲的病床前,伏在父亲身侧,留下了眼泪,“爸爸,爸爸,我对不起你。”   吴敏芬转动手里的佛珠,低声默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他父子在天在地各自平安。   梁兆兴的葬礼办得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依着梁之佑的计划是要大操大办的,吴敏芬坚决反对,理由就是他现在刚罢官,低调点好。   梁之佑拗不过母亲,只得答应。   黎芸自丈夫出事后,就身体不适,被父亲接到家里保胎去了,因此葬礼上也没有露面。   葬礼的那天,天下着蒙蒙细雨,梁之佑一身黑衣站在父亲的墓碑前。   “之佑,该回家了。”吴敏芬看着他。   梁之佑垂下眼眸,“妈,你先回去,我想再陪陪爸。”   吴敏芬担心地瞅着他,“孩子,想开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是我们的求不来的。”   “我知道,我只想单独陪陪爸。”   待母亲走后,梁之佑跪在墓前,抚摸着墓碑上父亲的相片,“爸,儿子不孝。”   吴敏芬回家后,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惊慌之余,给梁之佑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一直没人接。她不死心,继续打,子夜时,总算通了。   “之佑,你怎么不接电话,吓死妈了。”   “妈,你多保重,我想出国一段时间。”   “你去哪儿,哪天走?”   电话嘎然而断,再打却怎么也打不通了。   吴敏芬心知不妙,却只能握着手里佛珠,一直念着:菩萨保佑。   ------------------------------------------------------------------------------------------   简丹搬进新居一个星期后,对门的公寓也迎来了新主人。   搬家公司动静太大了,小豆在屋内听到声响,忍不住打开防盗门,站在门口,看工人把新式家具,电器搬进来。      “大豆,好漂亮的冰箱。”   大豆站在小豆身后,“我们家的也漂亮。”   “好大的彩电。”   “我们家的也很大。”   最后跑进屋里的是一只纯白的小狗,眼睛特别漂亮,小豆忍不住冲上前,抚摸它卷毛,“好可爱的小狗。”   大豆脱口而出,“我们家的也可爱。”   小豆用匪夷所思地目光瞅着他。   大豆羞得低下了头。   最后进屋的是一位身材挺拔的男人,他弯下腰,抚摸小豆,“来我家玩吧,我请你吃冰淇淋。”   小豆抬头看着他,是熟人,就是那个坏叔叔,“不去。”   周天诚对小狗招手,“丹丹,咱们回家了。”   小豆眼巴巴地瞅着小狗溜走,心里不舍,脚就跟着进门了。   周天诚对对门的大豆招手,“你来吗?”   大豆犹豫地摇头,跑进去,找到正在做面膜的简丹,“妈,弟弟去隔壁叔叔家了。”   简丹脸上敷着白色的面膜,正做到一半,她来不及洗去,就杀到对面,按响了门铃。   门开后,周天诚看着她,露出古怪的笑容,“好久不见了。”   简丹没想到是他,心头绕了几圈,“周天诚,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周天诚俯身对着她低语,“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温热的气息喷到简丹的脸上,如果不是隔着面膜,她想自己一定脸红了,三年没和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她的身体已先于心灵做出了反应。   简丹往后退了步,扯着嗓子大喊,“小豆,你给我出来。”   半天没反应,大豆自告奋勇请命,“妈,我去找弟弟。”   大豆进去后,周天诚砰地关上门,上前一步,“这几年你辛苦了,以后你就安心生活,一切都有我。”   简丹不由往后退了步,“周天诚,我和你早就没瓜葛了,麻烦你不要痴人说梦话。”   “别自欺欺人了。”周天诚继续上前,“简丹,你心里有我。”   “自信过头就是狂妄。”简丹仰头看着他。   “那我心里一直有你。”周天诚说完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了句想到肉麻的话。   简丹退回到自家门口,“单相思是没有结果的。”   周天诚大跨步就逼到她跟前,手撑在墙壁,将简丹虚环在自己的怀里,“你看,我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一百四,年收入x亿,还能提供优良的精子,最重要   绝对会顾家,没有二心。你看,考虑一下吧。”   简丹没想到他现在说话直接,低头,“表哥,我们是不可能的。”   周天诚抬起她的下巴,“表妹,既然不可能,你怎么就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我还真希望你是我的亲表妹,这样你的身体里就流着和我相同的血液。可惜,你不是。”   简丹睁大眼,“你怎么知道?”   “我这里有一份亲子鉴定,是你和刘叶兰的,有空你可以来看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和刘叶兰根本毫无血缘关系。”   这个结果,简丹早就知道,她没想到周天诚也知道了。周天诚见她不语,知道她可能相信了自己的话,心里叹了口气,他那份亲子鉴定四伪造的,他根本不在乎简丹是不是他亲表妹,也许他潜意识倒希望简丹是他的表妹。   两人开始了邻居关系。   放下架子,肯做低伏小的周天诚很快就赢得了大豆小豆的心。   俩人嘴里最常谈论的人就是周天诚。   “叔叔今天给我买了把枪,仿真的,酷毙了。”小豆举起手枪瞄准了大豆。   大豆拿出剑,“叔叔给我买的剑,我像不像大侠。”   简丹见他们一口一个叔叔,心里想着该不该告诉他们周天诚就是他们的爸爸。   晚上周天诚带着小狗来串门,小豆迎上前抱住了小狗,“丹丹,你今天好像瘦了。”   简丹的脸部肌肉在抽动,“周天诚,麻烦你家狗能换个名字吗?”   周天诚挑眉,“那得等我家的女主人来换。”   大豆站在周天诚身边,拉住他的裤管,“周叔叔,你是我爸爸吗?”   周天诚看着简丹,简丹也看着他。   “我做过梦,梦里的爸爸和你长得一样。”   简丹用力地点头,这是她欠孩子的,她得还给孩子。   “小豆,我就说了周叔叔是我们的爸爸,真的耶!”   小豆放开小狗,跑到周天诚身边,扯住他另一只裤管,“爸爸,你真是我爸爸!”   周天诚弯腰,一手抱住一个,“乖儿子。”   他抱着他们不停地旋转,看得简丹眼都花了。   孩子认了爸爸,简丹心里却没接受周天诚,在她离开的三年,周天诚对她不闻不问,她现在想来还很不舒服。   如果一个男人真得对女人死心塌地,怎么可能三年都不去打探她的消息。   她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她无法忘记这一切。   比邻而居半年后,周天诚跪在地上向她求婚。      简丹接过他手里的钻戒,在手心把玩了片刻,放回了首饰盒,“天诚,我现在还没法接受你。”   周天诚神情紧张严肃地看着她,“那你什么时候能接受我?”   简丹垂下眼眸,“或许要很久很久,你就别等我了。”   “到底多久,只要你给个期限,我会一直等的。”   “六年,十年,或是二十年,谁知道呢?”   其实简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背弃了她三年,那么至少要付出六年的时间来证明他的诚心。   周天诚握着她的手,“我以母亲的名义发誓,我会一直等你,只要你未嫁,我就未娶。”   作者有话要说:看见大家催,我也很急,没写完也先放上来,我现在去做饭了,晚点写了再补齐。正文完结了,番外要不要呢?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 http://www.bookben.cn/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书本网http://www.zaxsw.org/】 rg/】